《纵*****襟》弑我

26、第二十六章 公子何人

　　西岳国•无橼山
　　此山是西岳国专供皇室参拜的宝山，每一代当朝国主在登基前，都要在无橼山，修心养性月余。
　　其目的是为了汲取天地之灵气、承享日月之精华、感受世间万物之生息。
　　无橼山，山脉高耸入云，层峦叠嶂。那皑皑雾气将此山笼罩的如仙境一般，山上的一草一木皆透出醉人的灵气。
　　“茶儿，去看看小姐醒了没？”一个温润但却平静无波的声音，在一道微微敞开的门内响起。
　　“是，公子，茶儿这就去！”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落下，一抹绿色倩影便飞身而去。
　　这是位于无橼山半山腰处的一栋别致的建筑。
　　青木菱瓦，雕花门壁。在这人际罕见的山脉之中，仿佛归隐的神仙般，透出远离喧嚣飘渺如云的境意。
　　“公子，小姐醒了。”复命而回的茶儿，一副翩翩仙女般的落身，在那位她称之为公子的人的面前，一脸的巧笑倩兮。
　　一身翠绿罗裙层层叠翠飘逸非常，一对狡黠的碧波大眼挂在那白皙通透的脸上，玲珑高挺的鼻梁透出点点英气不凡，而一对水润丰唇又荡漾着少女般矜持的羞涩，一头青丝被左右分拨绑成简单的发髻，并用两条翠绿锦绦作为装饰。
　　这一份打扮与气质，俨然是这空谷的守护精灵般灵动如波，让凡人只能自惭形愧，只可远观却无法窥探觊觎。
　　“看你那副讨喜的模样，难道又想吃我做的合意饼？”那声音里充斥着轻不可闻的淡淡宠溺。
　　“公子做的合意饼最好吃了，茶儿吃过一次，就念念不忘，可是公子太吝啬，只给茶儿吃了那么一次！”嘟起水嫩的小嘴，一副娇嗔的模样。
　　“我们去看看客人吧！”嘴角挂着一丝浅笑，被唤作公子的人率先出了房门，茶儿看他那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轻轻的跺了跺脚，也随即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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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的睁开双眸，感觉到眼皮微微有些刺目，意识模糊的思绪，让自己无法感知身在何处，原本想四处张望，但那红罗暖帐却阻碍了她向外探究的视线。
　　这是哪里？疑问在心底浮起……
　　吱嘎……
　　隔着暖帐循声望去，看到一个模糊的伟岸身躯，身后跟着一个娇小同伴。
　　缓缓起身，即将掀开那好像阻隔万丈尘世的纱锦，心里有一丝犹豫，仿佛一旦掀开便再也无法回头，只能身不由己的踏入潭渊，然而被着思绪沾染，手上也有了莫名的迟疑。
　　“姑娘，可醒了？”一个娓娓轻缓的声音响起，扰了榻上女子一方心虚。
　　掀开纱锦，望向来者。
　　榻上女子不由身形一震，眼底划过一丝疑惑不解。
　　一身白袍，晶亮如雪仿佛不染尘埃，而那宽大的袖摆，随着因敞门而进的清风徐徐微荡，而那双手交叉于身后，又别有一番清雅飘逸。
　　那徐徐站立的气息，如一弯沉寂无波的湖水，虽让人倍感心绪宁静，但却又荡漾着几许微不可查的莫明涟漪。
　　在向上瞧去，观者却会猛然倒抽一口冷气。
　　那无法让人觊觎的五官之上，竟然罩着一面银质面具，那面具如地狱的鬼魅一般，在日光中闪着刺目的光芒，让人觉得是那样的不寒而栗，仿佛多看一秒都会被吸走魂魄，着实让人无论如何也无法跟那飘逸淡漠的身形联系在一起。
　　“我的面具可否吓到小姐？”看着床榻上的女子出神的张望，男子那平如流水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有点吓到……”床榻上的女子，话语直白率真，但眼神里却没有一丝嘲弄与厌恶。
　　谁也无法察觉，面具男子因为女子那靡靡之音，嘴角竟然弯起轻微的弧度。
　　“姑娘可否饿了……”
　　“这是哪里？……”
　　两人的声音一同响起，顷刻四目相对，化成轻轻的浅笑。
　　而站在一旁的绿色身影，看着二人暗自流动的心绪，心里莫名多了一丝不悦。
　　“公子，这是何处？”女子轻抬起眉目，出声询问。
　　“无橼山……”简短的回复，一如那一身白袍般肃静。
　　“无橼山？”轻轻的挑眉，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你在西岳国。”为了加深她的了解，男子又出言解释。
　　“你越说我越糊涂，你们是谁？我又是谁？”女子话语出口，自己心中也震慑不已。
　　我是谁？我怎么会不记得自己是谁？瞳孔瞬间放大！在一细想，一股头痛欲裂之感刺激着整个感官，好像有一只被困已久，到达忍耐极限的野兽，想要冲破她的大脑，仿佛都能听到那血肉之间的崩裂之声，让女子痛苦不已，情不自禁的大叫出声，双手粗暴的蹂躏自己的青丝，仿佛这样就能减轻痛苦一般。
　　“茶儿，快喂她吃一颗九花玉露丸。”男子紧紧抓住她柔若无骨却又出奇用力的小手，声音里充满焦急，已然不复之前的清淡静默。
　　“公子，那可是你续命的丹药，怎么轻易……”
　　“住口，快些拿来！”语气里有不容置疑的坚持，如果这时能让人窥探他的表情，定能被他那紧蹙如峰的眉头吸引了注意，那里面包含着旁人无法理解的却又仿佛深刻骨髓的疼惜和慌乱。
　　茶儿轻哼了一声，便负气朝药阁奔去。
　　轻轻的将痛不自已的女子揽入怀中，仍由她在自己的怀中挣扎扭动。那温柔的眼眸深深的盯着那透满汗水的饱满额头，那眼波的涌动仿佛一汪春水，荡漾着无边的沁人暖意……
　　黄昏时分。
　　床榻上虚弱的女子，终于幽幽的转醒，在面具公子还来不及躲闪的目光中，与他对视。
　　却看到他眼神里一丝不明所以的慌乱与狼狈……
　　“你醒了。”男子想用云淡风轻般的声音，来掩饰那无法躲及的尴尬。
　　“你一直瞧着我吗？”仿佛不想给他躲避的机会，女子出言一语中的，那虚弱的眸子里，有着一丝带笑的嘲弄。
　　不知道为何一醒来，看到他就觉得心神舒畅了许多，语气也轻巧起来。
　　“你在作弄我？”那无法窥视的面具下，那双点染晶光的眼睛，充满着宠溺的光芒，语气里有一丝愉悦。
　　“是你救了我？我明明记得刚刚自己头痛欲裂，还以为命不足惜了。”淡淡的转移话题，女子还不想过多的打探那男子眼中的流转究竟是为了那般。
　　“你说，我就这样去了，会不会更好？”那话里有淡淡的愁绪，却又飘渺的仿佛自嘲。
　　“莫说傻话！”男子被她神情里的幽怨，干扰的心底有某处瞬间塌陷。
　　“我忘了我是谁。”平静的仿佛与自己无关，就幽幽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别怕，会想起来的。”男子轻柔的安抚。
　　“你可知我是谁？”女子又是一声轻问。并一瞬不瞬盯着男子那唯一能让她察觉他情绪的双眼。
　　却看到他眼底里的余光莫名暗了下去……
　　“我，可曾是个恶人？”小心翼翼的轻问，那眼神里如小鹿般闪着忐忑，仿佛真的害怕从男子的嘴里说出什么不堪的过往。
　　就在女子万般胆颤的时候，却换得那风清云朗的男子一声轻笑。
　　“你这脑袋里，究竟装了什么？”轻轻的顺了顺她稍显凌乱的发丝。
　　那眼眸里深深的愁、深深的疼惜仿佛一张网，紧紧擭住自己的心，无力挣脱，只能残喘度日。
　　“你还未说，我是谁？”
　　“你还未说，你是谁？”
　　“我带你出去走走可好？虽然天色已晚。”还不等她应允，便轻轻的将她扶下床榻。
　　轻轻的俯身，替她穿上那双精致的绣花鞋，这举动让那女子顿时羞红了一张俏脸，但那温存的举动，却又让人不舍得拒绝，就只能仍由着他这样轻轻的摆弄，也仿佛弄乱了那一池春水的涟漪。
　　“好美……”刚一推开房门，女子就被那漫山遍野的萤火勾去了心魂，眼神涌动如星光般的璀璨，而那嘴角的一抹嫣然笑意，让身旁的男子呆怔了一下，顿觉那满目萤光，都不及她那惊魂摄魄的倾心一笑。但也只是一瞬间，便也随着她的视线放眼望去。
　　只见那萤光与月光相依相偎，将那群山勾勒的仿佛女子曼妙的身躯，而那连绵起伏的线条，仿佛一根彩带系于天际，蔓延着那缱绻缠绵的光芒。
　　“我带你到高处看看，可好？”还没等身侧女子回应，就一个轻扯，将她揽进怀中，向着那萤萤光火中飞去。
　　“嗯……”一个嘤咛不自觉从口中溢出，手却不由自主的缠上了男子的脖颈，一副娇羞的将头埋进男子怀中。
　　而男子却因为她的举动，身体怔忡了一下，眼际里划过不明所以的痛楚，如流星般，一闪而过……
　　而女子在垂眸中心思百转之时，却有一抹熟悉悄然从心底升起，将心底的涌动瞬间熄灭。
　　“你到底是谁？”语气忽然冷漠的响起，在男子耳中比那呼啸而过的风，更让人觉得冷冽如寒。
　　“我叫段笠竹……”短短几个字，让时间仿佛凝固，连夜空中的飞行都变得缓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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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笠竹？……是你的名字？”这个不经意间的轻问，让这个名唤段笠竹的男子，奔涌出一股哀凉如恒古不化的寒冰，一丝丝缓慢的凌迟着他本已千疮百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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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又是谁？”
　　“……”
　　“你，叫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