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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五章 离奇事,何人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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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爷的突然死亡,虽然离奇,然而也并未有人在意。
可是,几日后,顾爷也离奇的死了……
这才引起人们的惊慌怀疑,程爷和顾爷都是邯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出入红粉阁本就是不大光彩的事情,官府虽然调查,却也不会影响到红粉阁,更何况,红粉阁是薛宏晟的产业。
然而,这两个人都是曾经和夏荷有过关系的,红粉阁中的姐妹们不免起疑。
她们偷偷密切观察夏荷的一举一动,可是看着她除了每日在院子里种种花草,也并未有什么奇怪之举。
渐渐的,夏荷是妖女的流言便在红粉阁中传扬开来,有人说她是扫把星,但凡接触过他的男子绝对活不过足月。
或许,一开始散布流言的女子是想让所有的客人远离夏荷,未曾想却是背道而驰,客人们更是跃跃欲试,夏荷的客人竟是与日俱增。红粉阁里的姐妹们狠得牙痒痒,却也始终没有办法,她们的小伎俩无论如何也迁怒不了夏荷。
夏荷则是依旧漠然,浅笑着媚惑各色男子。
一日,夏荷在院子里栽种花草,一个清越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夏荷。”
夏荷方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色的身影,长身孑立。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眼里的悲伤又是为了谁?他的目光好像是在看着她,却又好像不是。
“陌公子。”
“是我。”
两人相视,无言。良久,他的薄唇轻启:“我终于找到你了。”
静默了太久,夏荷的心情早已平复,她已经不再是在南方小镇上的卖花女。悔不该当初不听陌漓的话,不该那般信任徐风,可是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夏荷在心里叹了很长很长的一口气,旋即漾出笑来,就像平日里对待客人那般开口:“陌公子也想来看夏荷跳舞的么?不过这大白天的,夏荷觉得气氛不够呢。”
“夏荷。”清朗的声音带着颤抖。
夏荷充耳不闻,伸手指着阁楼,继续道:“既然陌公子不介意,那么就请吧。”
话音刚落,没有预兆的,陌漓上前将夏荷紧紧抱入怀中:“别这样,这不是你。”
他说的很激动,怀中的夏荷能感觉到他肩膀的颤抖,夏荷不是傻子,她看得出陌漓待她的感情。
只是夏荷迷惘,她和陌漓虽说一见如故,然终究只是不过几面之缘,陌漓怎会对她如此情深?她的心已经死了,也就不会再相信爱。
夏荷依旧笑着:“陌公子何时变得这般心急了?”
“夏荷!”这一次,陌漓的声音带着愠怒,他是在生气,在心痛,在自责,太多的感情愠绕在一起,喊出口,陌漓又后悔了,如今的局面,岂是夏荷不愿就不会发生的?
夏荷从陌漓的怀中挣脱开来,淡然道:“我已经你口中的夏荷了。站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个卖笑女。”
“不……”
夏荷转身,捧起边上的一株睡莲递到陌漓面前:“陌公子也定是个懂花之人,你看这花,和当初陌公子买下的,有何区别?”
爱花的那颗心都死了,又怎能养出有灵气的花?
“是我来迟了,夏荷,对不起。”
“夏荷与陌公子不过几面之缘,公子何来的错?”
“我……”陌漓欲言又止,他该怎么说?夏荷在邯阳城所受的苦,他全已知道,但他除了心痛和自责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好不容易说服黎昕帮他查出事情的始末,却没有想到,这一次,古风的转世居然为了考取功名,将夏荷送给以恶贯满盈出名的薛尚书手中。
“红粉阁不过是男子寻欢作乐的地方,若是陌公子不是冲这个来的,还是请回吧。如果陌公子是来寻欢的,红粉阁也只有酉时才做生意。”事已至此,夏荷觉得没有必要和陌漓再说下去,转身就欲离开,却被陌漓从身后一把抓住:“夏荷,同我离开吧,离开这里。”
夏荷怔住,然而现实还是将她清醒,这里是薛宏晟的地盘,离开?谈何容易。
“可是,我喜欢这里呢!”夏荷回眸,上扬唇角。但笑容却刺痛了陌漓的双眼,陌漓明白让夏荷同他走,需要的是时间,他只得无奈松开夏荷的手,目送那个单薄没落的背影离开视线。
“叩叩——”夏荷正在更衣,门外的小丫鬟就高声说:“夏荷姐姐。”
夏荷穿好衣服,吩咐小丫鬟进来:“说,何事?”
“妈妈吩咐您今晚不用下去了,有位客人等会就过来。”
“哦?”不知又是谁出了大手笔,“我知道了。”
“嗯,还有,妈妈让您今晚好好打扮打扮。”
“行了,记下了。”夏荷有些不耐烦,关上了门。小丫鬟一回头,无依就向她招手。
“无依姐姐有什么吩咐?”
“你看到夏荷的那位客人了么?这次又是谁这般大手笔?我听姐妹们说整整包下了夏荷一月?”
“嘻嘻,奴婢看了哦,那位哥哥真是风度翩翩。”小丫鬟的话音刚落,回廊里就围了一群人。
“是谁是谁?”
“听说今天在院子里看到夏荷和一个白衣公子说话,不过那个姐妹说站得太远,没听清两人在说什么,只觉得白衣公子真是惊为天人。”
“奴婢刚刚从门缝里头看到那位哥哥了,的确是身着白衣,不过是背对着……奴婢也未看清白衣哥哥的面容。”
“怎么什么好男人都落她头上了!”某女子轻哼了一声,十分不满。
“来了来了。”她们说话间,陌漓就走上了阁楼。几名姑娘暗暗的盯着陌漓,看得眼睛都直了。
一直到陌漓走进了夏荷的厢房,她们都还愣在原地不舍离去。
不知道是谁,过了许久才说了一句:“算了,这般俊才,绝非能看得上我们的。”
“难道夏荷那贱人就比我们好么?凭什么能看上她?”说这话的正是无依,此刻的她早已被陌漓深深吸引,仿若一下子跌进了深谷。原本她只想从将夏荷的客人抢过来以解仇,然而,从看到陌漓的第一眼,她清楚的告诉自己,她要得到陌漓。
陌漓踏进厢房,轻轻掩上门,房内紫烟缭绕,一股幽香传来,陌漓一下就警觉到了不对,再往里走些,那粉色的轻纱随着微风轻轻飘起,让人不自觉的沉醉。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夏荷从红帐中走出,她身上也只着了丝薄如蝉翼的轻纱,纱下的玉肌若隐若现,她似乎是故意的让轻纱滑落,又不经意拿手指将轻纱捻上肩头,却又不曾盖满。
夏荷应是方沐浴完毕,三千青丝披在身后,发尾还在一滴一滴的向下滴水,仿佛滴进心田,泛起涟漪。
但凡男子,看到这样的画面,都会忍不住怦然心动吧。
“夏荷。”
熟悉的声音响起,夏荷有些惊诧的看见来人:“陌公子,怎么是你?”
话刚出口,转念一想,她白日里才同他说过。
“既然如此,陌公子今夜是想听曲还是欣赏舞蹈呢?”夏荷故意拉长尾音,“或者,陌公子还想更进一步?”
陌漓走上前,看着夏荷不语,直接解开身上的袍子。
夏荷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保持着唇角的弧度。
“穿上!”陌漓将袍子盖在夏荷身上,他的眼里充满了苦楚,“不要再这这样,求你!”
“哈哈,那我要如何?”夏荷突然大声笑起来。
“难道,把天下所有的男子都杀光了,你就能开心么?”陌漓突然这么说,使得夏荷愣住。
“好,若把他们全都毒死,你能和从前一样快乐,我陪着你!”陌漓拉起夏荷的手,“纵使如此,下手的也是我,而不是你这双美丽的手。”
“你知道?”夏荷狐疑,陌漓突然出现在邯阳城,又是如何清楚这一切的?顾爷和程爷那两个人,同样是恶淫满贯,不可饶恕!
陌漓拉着夏荷往香炉走去,打开香炉的盖子,问:“这是什么!”
“这……”夏荷本想矢口否认,可一抬眸看见陌漓的表情,他根本就清楚知道这是什么。这正是徐风栽的那一株蓝色曼陀罗,她将其花瓣烘干碾成粉,放在这香炉中焚烧,散发的香味能使人上瘾,致幻。这就是之所以为何那么多客人都夜夜留宿夏荷这里,为何程爷和顾爷会突然暴毙。
因为他们是夏荷的常客。
陌漓连忙走过案几上,拿过茶壶将香炉淋灭,大声道:“你可知你这般做,对自己也是有伤害的。”
是,夏荷又怎会不知呢?只是,心都死了,还能在乎些什么。夏荷别开脸,不愿回答,她只想用有生之年报复所有的男子。
陌漓见夏荷不语,道:“好,既然如此,我就在红粉阁陪着你。”
夏荷怔住,久住于此,若非王孙贵族,怎有那么多的银两?她带着疑问望着陌漓:“你到底是何人?”
陌漓不语,他还不能说。
“你到底是谁?”夏荷追问。
陌漓有多么的想告诉她,然此刻却不是时机:“当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
夏荷望着陌漓,看着他周身散发的气质,久思不得其解。
“我说过,那株曼陀罗,不祥,既然如今你已知道徐风的真面目,不如全都毁了。”
本以为她可以忘记徐风,可当这个名字被提起了,夏荷仍旧是心如刀绞。
“报复他,绝非用这样的手段,那样的人不值得,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
交给我,交给我,夏荷满脑子回响着陌漓的这句话,久久无法入眠,翻过身,就看见屏风后的身影,他就那样彻夜坐在椅子上,不打扰她。
翌日清晨,陌漓醒来之时夏荷尚在梦乡,掩上门悄悄离去。一转身,就看见一名黄衣女子在冲他微笑。
“陌公子,小女子无依,恳请公子前往红梅轩一叙。”
无依虽然保持着浅浅的微笑,然而却是带着警示。陌漓想了想,才道:“姑娘请!”
无依满意的点点头,领着陌漓往红梅轩走去。
“程爷曾经是佩兰姐姐的座上宾,与无依亦是交情非浅,他的突然离去无依倍感伤心,”说着,无依就拿出丝帕轻轻抹泪,然而在她的眉宇间却透着一丝威胁,“夏荷比无依年轻貌美,如今阁里的客人有哪个不喜欢她的?都争先恐后的去她那儿……”
陌漓一直静静的听着无依说,她的用意已十分明显,怕是昨夜他与夏荷的谈话被无依听了去。陌漓自责,都怪他疏忽。他当然不可能让无依去报官,那样的话夏荷的这一生就真的毁了。再看向无依,她的表情也不似真要去报官,而是——威胁。陌漓一直沉默不语,他等着无依最后摊牌。
“娶我,带我离开这里。”说完,无依直视陌漓,陌漓还未来得及开口,没有预兆的,无依解开自己的束腰,本就不多的衣服立刻从身上滑落。
“姑娘这是作何?”
虽然陌漓这么说,然无依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突然用赤裸的身体抱住陌漓,娇嗔:“陌公子,奴家是真的喜欢你,从昨日看到你第一眼开始。娶我,好么?”
“姑娘请自重。”陌漓面色不改,解开无依抱着的他的手,他的心里只有青鸾。
“陌公子难道一点都不喜欢奴家么?”无依的眼里闪烁带着泪花,“为什么夏荷可以,奴家就不可以?”
“姑娘何必呢。”陌漓的言语淡淡,转身欲离开。
“陌公子!”无依大声唤住陌漓,“公子今日若是不答应,出了这门,夏荷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休怪奴家。”
陌漓头也不回,掩门而去。只留下无依在那里,恼羞成怒,她发誓,对于夏荷,绝不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