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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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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公孙先生引路,白玉堂押后,我来到了展昭的房间。
刚一进去,我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路,这怎么可能是当朝四品官的房间?简直和我的住所一样嘛。
临窗书桌上有几本旧书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屋中央是一张圆木桌,桌上的白瓷茶壶和四个茶杯隐在了烛火的阴影里。旧得脱漆的衣柜安静立在墙边。它们的主人正躺在床上,几乎看不到身体的起伏。
见到这样的情况,白玉堂一把推开我抢步冲到床前,迟疑片刻,方才伸出手去试展昭的鼻息。不过很遗憾,他的姿势挡住了脸,我没能看见白玉堂那一刻的表情。
白玉堂试过展昭的鼻息之后,双肩明显放松了下来。但他还是没有转过头,就这么看着展昭把我喊了过去:“老七,猫儿交给你了,我去、去包大人那儿看看。”说罢,便头也不抬的闪出了屋。
这白老鼠,声音怎么怪怪的,像突然感冒了。
“徐义士,请。”
“啊,是。”
我坐到了床边,把手指放到展昭的手腕上。身旁公孙先生开始讲述起展昭毒发时的情景。
===========我是进入回忆的小分==========
傍晚时分,衙役们纷纷下工回家了。白玉堂拎着个食盒也悠哉的回来了。公孙先生和包大人相视一笑,今天能这么早回来,定是外出查案的展昭要回来了。也不知江湖人是怎么传消息的,每次白玉堂都能这么准确的知道展昭回府的时间。
白玉堂冲包大人略略拱手,径自去了后院。是要吩咐厨房再多煮些展昭爱吃的吧。公孙先生想到吃的,不禁也觉得乏了。刚放下手中毛笔,起身准备活动活动筋骨时,那抹熟悉的蓝就风尘仆仆的站在了府门前。
“包大人,公孙先生。”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朗,这说话的人却清减了不少。
“展护卫一路辛苦了。”公孙先生把展昭迎进大堂,又反复打量了一番,“好啊,这次可算是没有受伤回来。是不是被某人给念叨怕了?”
展昭抿抿嘴,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公孙先生……”
包大人看出了展昭的窘迫,朗声问道:“展护卫,此行可否顺利?”
“是。河阳县县令被杀一案凶手已被属下缉拿归案,现将凶手押入大牢,听候大人发落。另外,县令屈大人所遗孤寡属下已为其妥善安置,不必大人费心了。”
听到展昭这么说,包大人心情格外好,他捋捋胡子,笑道:“如此甚好。展护卫多日舟车劳顿,今晚这顿就算为你接风洗尘了。当然啦,本府这也是借花献佛,有人为了展护卫的归来,可是准备了不少好东西啊。”
“大人……”展昭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难得看到一次展昭被调侃得无言以对,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不由得在心中彼此击掌,庆祝这一次的胜利。
“猫儿——”
展昭听到喊声,随即转过身去。白玉堂正笑得一脸灿烂的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两个人静静的对望了一会。然后,
展昭笑了。
他拱起手想和白玉堂打招呼。
突然,展昭还没合拢的手转而捂向了胸口,低下头并蹙起了眉。他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展昭又抬头看了一眼白玉堂。然后,一口血喷了出来。
在白玉堂还没有扶到他之前,便重重的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我是回归现实的小分====================
今夜的开封府衙无人入睡。
我坐在花厅里,拿起茶杯,放下茶杯,又拿起,又放下。开封府众人的眼珠也随着我的动作起起落落。并非是我要考验众人的耐性,而是实在不知如何开口。这展大人身上解释不通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连我也没理出个头绪,如何能向众人说明?
没想通之前,我看还是把拿放杯子的游戏继续玩下去好了……
“徐戚!你说是不是说!如此反复把玩茶杯,到底想干什么?”愤怒的白老鼠劈手抢过我手中的杯子,摔出了花厅,揪着我的衣襟厉声问道。
我摇摇头,叹了一声,“可惜,可怜,可叹哪~”
“猫儿怎么了?!你快说!”
“可惜了啊~可怜的茶壶,你又少了个杯子。这么好的杯子被你白玉堂摔了,难道不可叹吗?”还耍不死你!敢揪我的衣服!
“你!”
“徐义士,”包大人开口果然不同凡响,立刻让抓狂的白玉堂冷静了几分,放开我的衣领自己去墙角画圈去了。“此番诊脉,可有收获?”
我习惯性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还请包大人见谅,展大人所中的毒我也不曾见过。呃、不过,我从展大人身上发现了几点可疑之处。”眼角余光瞟到那只画圈的老鼠又有暴走的趋势,我连忙把所发现的疑点合盘托出。
开玩笑,死耗子手劲这么大,衣服被揪坏了怎么办?现在物价这么贵,夜行衣也不便宜啊。
“其一,就是展大人的脉象。其脉象柔和有力,不沉不浮,和正常人的脉象完全一样,可这和展大人吐血晕倒就不相符了。公孙先生,请你说说展大人毒发时的脉象如何?”
公孙先生冲我一点头,对包大人答道:“当时展护卫呼吸微弱,脉象极细,学生几乎诊不到脉。可等白护卫扶他回房学生再为展护卫诊脉时,却和徐义士诊到的一样了。这也是学生最不解的地方,为何一个人的脉象前后差异会这么大。”
一边听公孙先生说话,我一边继续瞟着白老鼠,他依然是一个人站在墙角,别扭的犟着脖子,不过耳朵却竖得高高的,把我们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漏。
公孙先生说完,我又接着说道:“其二,呵,也说不上是疑点,只是公孙先生和某人没注意到罢了。其实,展大人是受伤了的。可是我就奇怪了,公孙先生也就算了,某人扶人家回房都没注意到别人受伤,某人的眼睛莫非是用来出气呀?”
一听这话,白玉堂乍了毛似的跳到我面前,一瞪、再瞪。终于他狠狠地吸了口气,沉声对我说道:“老七你说,猫儿哪里受伤了?我是扶他进房了,之后却是立刻让公孙先生诊脉,我并未再做细查。”
“准确说,应该是展大人曾经受过伤,不过已经好了。我为展大人诊脉时,发现他左手掌上布满了细小的伤痕,虽然已经全部愈合淡化,却也不难看出那是新近受的伤。然后我不放心,又为展大人宽衣检查,发现他整条左臂都是同样的细小伤痕。”
“你还把猫儿衣服脱了?!”
“不脱我怎么检查?难道随手乱摸啊?”
“你……”
“好了!”包大人再次开口,声音里的黑线成分陡增,“白护卫,你莫要再和徐义士做那口舌之争。徐义士,你可还看出什么疑点?”
我忽略白老鼠的眼刀,对包大人回道:“还有一处疑点,也是最大的疑点。那就是为什么展大人不早不晚,恰好回到开封府衙就毒发了?”
此话一出,连预备暴走的白老鼠都沉默了。是啊,没道理早不出事晚不出事,一回府衙就出事了吧?这其中是否还有什么是大家没注意的呢?闷了半晌,白玉堂对我说道:“老七,你能判断出疑点,是不是也有了解决之法?
“没有。”我毫不犹豫的回答,“知道问题不代表能解决问题,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白老鼠立刻无视我,转身便对包大人说道:“包大人,这几日我暂且离府,去那河阳县走一遭,看看能不能找出猫儿中毒的线索,公孙先生,猫儿就交给你了,至于府里的安全……”
那莽爷赵虎一听白老鼠迟疑的口气,马上跳了出来,“白玉堂你尽管去就是了,难不成我们还能让那姓庞的来撒野!”
“那么便有劳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