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芳菲能几时》蓝君兰

4、第一章 皮鞭下的争议4

　　冷眼和妒嫉宋小瓷能够体会到。现在，她还没体会到班级的温暖就觉得自己被女生们彻底孤立了。
　　回到家里，宋小瓷闷闷不乐。父亲拿出一个苹果，削了递给宋小瓷问，在学校里还习惯吧。
　　嗯。宋小瓷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她很不情愿地回答了一个字。她和父亲仿佛越来越陌生了，在她的印象中，父亲回小镇的时光很少，三年、五年才回去一次，和峪城一样陌生呢，她记得，很小的时候到峪城来过一次，那次是和母亲一起来的，只住了两天就回去了。以后，再也没来过。对于父亲，宋小瓷觉得，她和他无话可讲，真的无话可讲。
　　更多的时候，宋小瓷喜欢一个人背着书包独来独往，她走路时总是昂着头，目中无人的样子。她下课时就托着腮在那里发呆，整天难得开口说一句话。如果，在峪城也拥完美的家庭，一切都是幸福和美满的吧。可宋小瓷无法美满。
　　父亲的房子总是挤满了人，他们围在一起喝酒，他们大声地说话，那么多的话没完没了。宋小瓷关在自己的房间里，还是能清楚地听到客厅里的喧哗声。而父亲，每天和她说得最多的，也就是，来，吃饭。是的，一整天，父亲和她就这几个字的。
　　这天，宋小瓷刚回到家里，把书包往桌上一甩就冲着父亲说，爸，我想住校。
　　宋小瓷的父亲正在厨房里做饭，他把碟子摔得山响，问，什么，住校？为什么啊，我天天供你吃饭、上学，又当爹，又当妈的，我容易吗？你倒好，一句话，要去住校。把我甩得干干净净，把这个家甩得干干净净。父亲还在身后唠叨着，宋小瓷一闪就出门了，她没有吃饭，提了书包就冲出去了，她要快点离开家，离开父亲。当初的时候，他不也是这样把小镇的一切甩得干干净净吗？家里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宋小瓷小跑着，她听到父亲在身后喊着，宋小瓷，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早知道这样就不带你过来了，让你在小镇受苦。
　　这句话扎在心里，生生地痛。宋小瓷才知道。原来，父亲是后悔把她接过来了。在当初，宋小瓷就质问过父亲，我来到城里，你会破产、会失业吗？而现在，她来到城里，父亲应该比破产和失业还严重吧，因为，她和父亲之间总隔着一陼无形的墙，两个人竟是无法沟通的。
　　这几天，宋小瓷满脑子都是母亲的影子。一个人在不被伙伴们认可的时候，是很容易回忆过去的。宋小瓷很想回到小镇，是的，一个叫尼湾的小镇，尽管它那么地微小，在最详尽的省市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但就在那个地方，她曾拥有过最安静、最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