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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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戎冰低笑。
柯艾继续在风中凌乱，“我我我……”
“演得不错。”戎冰赞叹道。
“我我我……”
“还楞那儿干嘛呢柯影帝？我要喝水。”
“我我我……啊！”柯艾一溜烟地跑了。
以戎冰和周野的交情，要一个人的事根本就不值一提。第二天就有柯艾的戏份。柯艾换上了小洛子那套行头之后，连妆都不须上，皮肤好得能捏出水儿，粉白粉白的。乌溜溜的杏儿眼显得整个人格外机灵可爱，连陈城看了都说这简直就是小洛子上身啊。
柯艾的第一场戏是在尹胜演的小皇帝夺位前夕，先帝刚刚驾崩之时，整个皇宫内动荡不安，各位皇子蓄势待发。他受皇后之名急诏皇后之长兄入宫，正要偷偷跑出宫去，却凑巧被戎冰挟持，向他逼问皇后的下落。
柯艾看了剧本无数回，每一个人物的台词都熟记于心，这时也不免有些紧张。直到周野喊“action”的时候他的手脚还是凉凉的，腿禁不住发抖。
柯艾手中暗暗攥着皇后的信物一路小跑，头上密密地渗出了汗——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突然之间他一个踉跄，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整个剧组的人都怔了一下，这其中，担心者有之，但大部分却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陈城赶忙给助理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去看看柯艾摔得怎么样。却被周野无声地止住。陈城正在不解，却只见柯艾抖抖地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的泥土，继续向前跑。
陈城顿时明了。看柯艾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赞赏——本来十分尴尬的窘境，却居然被这小子轻松化解，甚至化作传神的演技。小洛子急切战兢的形态立下可见。
就在这时，一个白衣女子身法轻灵，鬼魅般地出现在他身后，手执匕首，抵住他的喉咙。耳边传来两个字：“别动。”
他浑身抖如筛糠，不由得腿一软，跪趴在地上，“你你……你你你……”
身后人将反着寒光的匕首抵得更紧，“这位……公公，请问一下，皇后娘娘她……现在何处？”
柯艾使劲咽了一口唾沫，“大大大……大侠饶命……小的……小的不知。”
“嗯？”戎冰手下微一用力，作势划破了柯艾的颈侧。
柯艾面如土色汗如雨下，“在……在在坤宁宫……”
“卡。”周野周大导演的脸上居然露出类似“满意”之类的神色。“很好，下一场准备。”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而当没有戏份甚至中场休息的时候，柯艾童鞋都忠仆一般地守在戎冰身边，其形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特像一只忠厚温顺尾巴摇啊摇的大型犬。
这天的戏只拍一上午。戎冰带着Andy、柯艾一行人回到盛鑫的时候，Miss张行色匆匆地走过来，“戎小姐，戴总说让你一回来就去见他。”
“哦。”戎冰习惯性地将左侧长发掖在耳后，颇有些心不在焉。“Andy，你带他们两个去工作室等我吧。”
柯艾盯着Miss张眼睛有些发直：“哇！美女诶！”
Andy娇俏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向电梯走去。小安在快要流口水的某柯眼前晃了晃手，“回神啦你！那个Miss张都没有我们冰姐一半好看……”
柯艾抓了抓头，“呃……也是啦，不过话说回来，冰姐不坐电梯么？”
Andy这才回过头，“我们戎冰从来不坐电梯。哦。到了。”
柯艾看到工作室内部结构时，下巴差点脱臼。他以为天后级人物的工作室会很豪华……但却没想到有这么豪华。复式结构，二楼是戎冰的私人办公室。一楼大概有一百五十坪。化妆室洗浴间卫生间健身器械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厨房。要不要这么奢侈啊——某人低下头，看到白色纯羊毛地毯的时候翻了个白眼，却无意中瞄到头顶的水晶吊灯，不禁无语凝噎。
柯艾和小安基本上每天跟着戎冰赶通告，戎冰收工回家他们就可以下班，所以他们并没有正式的办公室。而Andy的办公室在一楼。
Andy拿了厚厚一摞资料扔给他们两个整理，自己则柳腰轻摆坐回沙发上接通告电话，顺手在笔电上排出戎冰接下来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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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冰一路上一言不发，到戴语的办公室门前，Miss张敲敲门，轻声说：“戴总，戎小姐到了。”
里面传来沙哑而悦耳的声音，“进来。”
戎冰走进去的时候，办公室里的隔光窗帘紧紧拉着不透一丝空隙，只在办公桌前亮着一盏台灯，灯光调得很暗。
那个人就半躺在沙发上，黑色的真丝睡衣半敞着，露出半抹瘦削的锁骨。
长长的发在肩侧挽了一个结，有些发丝滑落，遮住了他半垂的眼帘，戎冰看不清他的表情。
戎冰对戴语的感情之复杂程度恐怕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没有戴语，她可能一生都是一个辗转于位高权重之人身下的玩物；没有戴语，她不可能有今天。但这个人的情绪变幻莫测，性情又阴狠毒辣，叵测难明一如其外貌般阴柔。让戎冰实在难以亲近。
戎冰走近一点，便不觉放轻了脚步。
他斜依在沙发上，一只手托在腮边，仿佛入眠。皮肤因长年不见阳光而苍白得有些透明。尖削的下巴，连着天鹅般高傲的颈子形成一条优雅而脆弱的曲线。
这个人长得过分的睫毛翕动了一下，睁开狭长的双眼。神色睥睨而孤傲。他抿了抿与肤色相比红得有些奇异的薄唇，嘴角挑起一丝类似嘲讽的冷笑。纯黑色的双眸虚虚地看住戎冰。
戎冰突然本能地感觉到冷——就好像一条蛇爬过自己的皮肤，甚至还留下一行黏液般的不适感。
她忍不住先出声，“我……”
戴语抬起一只手，止住了戎冰的话。
他俯下身，低低咳了几声，才说道，“那个叫程什么的小歌手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声音带着沙哑，然而韵律婉转独特，携了一抹媚气。
戎冰咬唇不语。
“戎冰，你长大了。”他说，话语里有一些叹息的意味。
“但是——”他黑眸一转，目光宛若实质，看得戎冰一震，“这件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我知道是蒋颜。”戎冰强迫自己盯住那个人的眼睛，语气强硬，“我也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他嘴边的笑意更深，连斜挑起的眼睛都带了三分轻蔑，“忠告而已。”
戎冰握紧了拳心。
这个人真是讨厌——她尤其讨厌戴语总是一副老神在在仿佛天下都握在他手中的样子。
在戴语的目光下，她从来都无所遁形，轻易便被他看破。让她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可笑的小孩子——做什么都幼稚青涩。
戴语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温和了一些，“你过来，让我看看你。”
戎冰走近，面前的人抬起细长的手指，无力而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
感觉到脸上非同寻常的温度，戎冰有些诧异。
“你发烧了。”她陈述道。伸手欲试他额头上的温度，却被戴语拍开她的手。她赌气捏住戴语的手腕，另一只手终于探了探他额头。
戎冰浅抽了口气。
戴语皱眉，微有些嗔怒。
戎冰迅速拿出手机，拨出戴语私人医生的电话。
“不用。”戴语的表情颇有些不耐烦，顺道牵住戎冰的手，在掌心轻轻握住。
“再这样烧下去你会死——”戎冰顿住——她看到戴语刚才被她握住的手腕，上面一片乌青，触目惊心。
她的神情冷了下来，心几乎跳出喉咙口，把那片乌青凑到戴语的眼前，强迫他看到。“你这样多久了？”
戴语顺势收回那只手，“没什么。死就死吧。”
“死就死吧？！戴语，你好本事啊……”如果外界的媒体看到戎冰这时几近炸毛的表现，估计会惊吓得大跌眼镜——戎冰在镁光灯下的形象一直都是优雅淡定得像是块冰。对于戎冰来说，她也只会在戴语面前露出这种表情。
戎冰狠狠地瞪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戴语，接通了医生的电话。交代清楚之后，她到隔壁房间抱来一床毯子，厚厚地裹住戴语，还顺手关了空调。
戴语弱弱地抗议，“喂……”现在是夏天啊……
戎冰又横了他一眼，从冰箱里拿了冰块包进毛巾，敷在戴语头上。一切完成之后，她才“咣”地一声甩门而去。
戴语苦笑抚额，戎天后脾气好大。
几乎是戎冰关上门的一瞬间，他突然撑起身子，呕出了一口苦水。长发滑落，盖住他脸上的表情。他趴在沙发边喘息了片刻，又开始惊天动地的呕吐，几乎要将心肺都呕出来。
唉。他摇头。刚才Miss张喂他的粥都白喝了。
拿过身边的茶杯漱了漱口，戴语强撑着给Miss张打了电话让她找人过来收拾，便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
想到刚才那个人为他恼怒的样子，殷红的唇竟弯起一丝微笑。裹紧那人给他盖的毯子，神情平静安详。
冰儿。
冰儿。
冰儿……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0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