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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意外一场遭人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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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杜承轩一身黑衣打扮,不带他人相随,孤身一人潜出城外,入了杜怀德、杜怀迁两位王爷驻扎的帐中。
“廉王兄可是在忧虑京中之事?”杜怀德手提酒坛,捏了两个酒盅进了杜怀迁的帐内:“来,来,来,让兄弟陪你喝几杯,愁也如斯,喜也如斯,世事不过如此,你我尽心足以,何必整日愁眉苦脸。”
杜怀迁正在灯下拿着一本书发呆,心思确实走远了,眉头紧锁,见来人是杜怀德苦笑两声解尴尬:“啊,是恪亲王呐,没有,我没有什么忧虑的,只是宫中迟迟无消息出来,叫人有些不安呀!”
杜怀德不听这些话,独自沉醉于酒香,斟满两杯,先自尝了一口,咋咋嘴巴:“哎,上好的杜康酒,王兄不喝可别悔!”
杜怀迁见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上前端了另一杯酒饮尽,细细品味。杜承德满脸高兴的问:“怎么样,这酒怎么样,好不好?”
杜怀迁微微点了点头:“要不要准备两个小菜?”说着就往外去,掀开帐门吩咐守候的士兵去伙房寻些下酒菜。
守卫的士兵领命走开,杜怀迁手撑着帐门,抬头观了一眼四周天色,心中有些感慨。
黑幕,浓郁的黑幕笼罩的夜空让人内心倍感压抑,军队帐间的篝火也显得惆怅,是谁在张牙舞爪,凌乱了尘世的繁华!
这感觉,杜怀迁不喜欢,到底为了什么?未领诏令而自入京是抗命,领军围城有同谋乱。皇兄已撒手天下,皇子未承,无人领政,太后怎的坐视不理?派出的探子无不是有去无回,一味劝服自己来京的恪亲王现在却满是闲心,究竟是何蹊跷!
退回帐内,和杜怀德二人就着小菜白话起曾经和过往,杜怀迁也融入了酒香,本知一醉解千愁,熟料酒入愁肠愁更愁啊!
京城果然依旧是个令人伤心的地方,不该来的,不该来的,只是,她死了,以为往事埋入海底不再起涟漪,可而今他也死了,他们的孩子也死了,自己这心是愤怒,舒畅,伤心,还是什么,为什么总揪在一起解不开。
婉君,婉君啊,周婉君,你终是做成了皇嫂,只是你的梦圆不了,若早知如此,你仍旧一生无悔,心甘情愿吗?
杜怀迁趴在案桌上睡得昏沉,杜怀德已经不在,一件黑色的披风轻轻的搭在杜怀迁的肩上,朦胧的身影站在眼前,惊得杜怀迁一震,猛的抬头,揉揉眼睛,帐中还亮着灯却什么也没看到,门帘晃动,杜怀迁握紧佩剑不放心的追出帐外瞧。
不消片刻,杜怀迁就被黑影带到了丛林,不敢再往前深入,杜怀迁低沉着声音喝问:“什么人?藏头露尾!”还没说完身形一震,立在那里不敢动,背后被点了两下,一把寒光毕露的长剑架在脖子上,炫耀着自己的光芒,杜怀迁冷汗直下。
身后的执剑人冷笑:“许久不见,廉王叔,别来无恙?!”
杜承轩放下剑,坏笑着从杜怀迁背后走出来,冷眼放精光,满脸意味深长。杜怀迁吁了紧张,一口气又堵在胸口,怎的是这小子!?
马车慢慢停下来,王玉蓉以为到了,掀开帘子一看,不是程府,却是一家小店铺门前。
“这,”王玉蓉有些不明白:“怎么到这里停下了?”
王玉惠解释道:“不打紧,方才也是我糊涂了,咱们去探病得买些礼品才好罢!”
王玉蓉没做多想,暗自叹口气:“哦,还是姐姐想的周到!”跟随在王玉惠身后下了马车,进了旁边的药材铺子。
“二位要买什么?”一进店门,就有小倌迎面接待。
王玉惠环顾了一圈店内摆设:“人参、鹿茸、燕窝、海马什么的有没有?”
嗯,大主顾?正在记账的掌柜闻言抬头,撂下笔,笑脸迎对:“有倒是有,不是二位夫人要什么样的?”
“自是要寻好的拿,给人瞧病用的,可诓不得人!”王玉惠寻了左边的桌旁坐下,掌柜的立马给另一个抓药的小倌使眼神,示意上茶。
王玉蓉本在盯着药柜看,看到掌柜小心翼翼捧了一个大红长合子出来,才回神和王玉惠一起看货。掌柜的还舍不得打开:“这可是上好的长白山参,有三百年呐,夫人可想要?”
王玉惠不冷不热的说了句:“打开看看才知道!”王玉蓉也好奇的凑上前想看仔细。
“嘿嘿,怎么样?不错吧!”掌柜的耐人寻味的声音让王玉蓉脑中升起老板想敲诈的想法,和王玉惠对视了一眼,装作不在意的问:“多少钱?”
掌柜的伸出一只手,摊开五指晃了晃。王玉蓉走到店门旁,观了一眼天色,大街上已没有几个行人,大多店铺都在打烊,小贩们更是早就回了家:“不跟你行里行矩,说实在价。”
掌柜正盘算着怎么讨价还价,从里间走出来的小倌,沉着脸一声不吭的走向店门,与王玉蓉擦肩而过,眼神不聚,动作僵硬而无迟疑的关上了店门。王玉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小倌奇怪的举动,掌柜的刚想破口大骂蠢才,还在做生意呢,身后一声闷响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另一个小倌,手脚被绑着扔在地上,跟个虾仁似地。
一个白面书生摇着折扇,掀开门帘,从里间走出来,嘴角挂笑,紧跟在身后的两个大汉令药店里的几人都紧张起来。两个大汉都是手提大刀,其中一个脸上斜着一个长长的刀疤,像极了蜈蚣爬在上面,本就面相凶恶的更显狰狞。
“都别动哈,待在原地就好!”没想到店里还有两个美貌如花的女子,白面书生自踱到王玉惠那桌旁坐下,独显轻松的告诫,听着却那么不可逾越:“我们只想求药,不伤你们性命,不过,我们没钱!”
“药,药,药,你们……药,这……你们……药……”掌柜的哆嗦着嘴巴说不出话,不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两个大汉那明晃晃的大刀在眼前闪光,刀上逆流的血迹说不定还是热的。
王玉惠僵直了身体不敢动,斜睥坐在桌子另一边的白面书生,那一摇一摆的扇子似乎一拉一扯的揪着自己的心,那感觉难受极了,府里的仆人都没跟进来,该死的小倌还一声不吭把们关了。
“你这是要抓什么药?”王玉蓉压着恐慌,憋了半天才说出话:“你想取药直接说就是,把人绑起来作甚?”
所有人都齐涮涮看向王玉蓉,白面书生斜眼瞧了一下,微微露笑,走上前把一张药单排在掌柜的手里:“利索一点,可别玩花样!”
掌柜的颤颤巍巍的接着药单赶紧的抓药,又慌又乱,冷汗淋漓,突然,一双手抓住了掌柜的颤抖的双手,可没把人吓死。
“我帮你吧,不打紧的!”王玉蓉接过来掌柜的装好的药材,开始打包,掌柜的定了神,讪讪的擦一把汗,动作麻利了许多。
方子上写的尽是些奇怪的药材,所有的药都备好倒也费了点儿时间,其中一个莽汉把药包全部挂在身上。
“那个,外敷内服应该会好得快一点!”掌柜的递过多出来的一包药,畏惧的说了一句。
白面书生略微思忖了一下,走到王玉蓉面前,“你怎么知道是我朋友受了严重的内、外伤?”
王玉蓉心里暗自一震,难道方才和掌柜的话,全被听到了?
“放心,我只是觉得你很聪明,或许有点儿善良!”说着,白面书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多出来的那包药。
“我只是希望你放过我们!”王玉蓉说得不卑不吭,尽量放淡语气。
“可以!”白面书生耍着折扇转了几圈,插在腰后,拿起那多出来的一包药,贴近王玉蓉的耳朵道:“让你们的马车带我们一程!”
王玉蓉冷笑:“你很聪明,很狡猾!”说着就要去开门。
白面书生指着王玉惠:“我们和她在后门等你!”
白白被吓,虚惊一场,好在白面书生守信,驾着马车转了一段路就走了,只是现下天色完全黑了,偏离了原路,离程府去的路又远了些,还好有马车,没什么不方便。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惊吓,王玉蓉觉得脑袋一阵阵晕眩,眼前光线昏沉,渐渐模糊了视觉,而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玉惠轻捂着嘴遮笑,吐出含在口中的苦药:“对不住了,阿诺,奉命行事,可别怪姐姐心狠。四爷马上就要成了,你们不该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