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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吸毒的宠溺 ...

  •   咚咚咚。在黑暗的空间里,只有心跳的声音在此起彼伏。
      范西杰,为什么冷漠的你会哭?
      楼卿推开门,外面的灯光汹涌进来,他轻轻踏在地毯上,簇簇的声音,很轻微。范西杰隐匿在被褥里,眼睛盯着那双移动的脚,待他走近,她才掀开被褥。
      “我以为你在哭。”
      “我为什么要哭?”
      楼卿捡起地毯上的绿太阳,那块巨大无比的祖母绿被银盘拖着,泛着墨色的幽光。就像是妖孽的范西杰,让人恨到骨子里,却又爱不释手。
      他笃定的眯起眼睛笑。
      范西杰瞬间把自己摔回被褥里,并且裹得严严实实。她闷声说:“我只不过在想,如果卜卜在,我们可以去逛街。”
      毫无由来的,范西杰陡然提起卜卜。
      楼卿顿时手足无措,蹲在床前,掀起她的被角,捧着她脸仔细寻找上面伤心的痕迹。范西杰咧嘴恶劣的一笑,“你以为我是因为卜卜而哭?”
      “是的。”他认真的点头。
      “不会,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
      楼卿突然心里哽了一口气,他下了狠力气一把掖住被褥,把范西杰的整个头闷进去。他的手一边发抖一边捂在她口鼻的位置,企图把她闷死在被褥里。
      大口大口喘气,楼卿发现自己根本坚持不了几秒钟,手就抖得不行。而范西杰,始终安静的待在他的手掌下,不挣扎不叫喊。
      “你凭什么可以做到不闻不问,你凭什么冷血到我死了你也不会掉眼泪,你凭什么?”楼卿松手,然后集聚力气朝闷在被褥里的人大吼。
      “你就是被宠坏的小孩。你就是。”他倒在床上,躺在范西杰的身边,眼泪随着鼻梁的曲线落到嘴边,他在被褥里摸索着范西杰的手,握紧。“如果你今天没有回来,你说我怎么办?”
      “唔,你可以养一个善良漂亮的姑娘,在你出门的时候给你luck kiss,等你回家之后,给你做晚餐,然后你不用操心关于她的任何事,因为她会乖乖的听的话。”
      “你为什么不是那个善良漂亮的姑娘?”
      “我是。”
      楼卿微微眯起眼睛,笑了。
      “坏孩子。怎么可能会听话?”

      范西杰的梦里反复出现卜卜死去的场景,她没有看见卜卜是怎样的惨况,只看见一大片红色的血液冒着泡泡的从她的后脑勺涌出,然后她抽搐着,再也不动了。
      以前的范西杰会以为,卜卜是世界上最傻最傻的人。在戒毒所里苦苦挣扎了这么久,都快能走进有阳光的日子了,却为了一个男人的离开,而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从公寓的楼上跳下去。而现在,被梦魇反复折磨的她,也觉得,能从高处一跃而下,是怎样的一种解脱。
      楼卿还躺在她身边,范西杰慢慢抚摸上他的眼睛,卷卷的睫毛下,是那双翠绿翠绿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吸引着她。
      承认吧,其实楼卿的一切都很吸引自己。就从自己坐在飞机场冰凉的瓷砖上,被一双有力又温暖的手扶了起来开始。
      那日的阳光,是很灿烂的。范西杰是个总活在自己世界的偏执狂,她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在下飞机的那一刻,脱离了父母的阴影,脱离了大陆的羽翼,真正成为一个自由的人。没错。自私的她只想要自由,而在大陆的一切都是她的龟壳,累累的背着。
      而她万万想不到的是,下了飞机,还是被赶来的父亲拉着手,硬塞了一张银行卡。
      “西西,长大了。”
      范西杰冷笑,鸭舌帽下的脸,泛着青光。冷冷的握着银行卡,边边的棱角被握在手心,像是握着耻辱与荣誉,沉沉的,让人拿不起丢不下。
      “我走了。”她说。然后快速的转身,走过候机厅,站在人来人往处处是别离和团聚的大厅,巨大的水晶灯在头顶闪耀,外面的阳光明亮,而她的心底只有灰暗。丢下行李,盘腿坐在瓷砖上,反复翻转着银行卡。握着荣辱的感觉总是这么纠结。如果把卡随便丢在哪个垃圾箱,得到的是毫无价值的尊严。可是世界上有多少人骄傲的抱着自己的尊严吃饭睡觉?
      她胡乱的扯这自己乱糟糟的长头发,像个感情受挫的小女人摇头晃脑的纠结。
      然后,就这样不期而遇的,见到了他碧绿碧绿的眼眸。
      楼卿从不否认自己是个冒牌中国人,因为他的骨子也里有葡萄牙狂躁势利奔放的血液。栗色的头发海藻样的杂乱,以至于翠绿的眼眸那样突兀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就是毫无理由的,范西杰深深的把自己溺死在那片翠绿的色彩里。
      “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吗?”
      “不需要。”范西杰压低了帽檐,起身把银行卡揣进了口袋里,拖着为数不多的行李潇洒的走出飞机场。
      这只是一场不期而遇。

      楼卿感觉到有人触碰上他的眼眸,深邃的眼眶随着眉头一块皱着。范西杰收回手,“你醒了?”
      不得不翻身,“狠心的小家伙,也不知道给我盖盖被子。”
      “给你盖了我盖什么?”
      “自私鬼。”楼卿点点范西杰的鼻子,好在澳门全年都这么温和,房间里的暖气一直都是恒温状态,他感觉没有什么不适,端起床头的杯子递给范西杰,“小自私鬼,今天想吃什么?”
      范西杰就着他的手喝几口水,“想吃鸡。”
      “快到圣诞了。”楼卿笑笑,大口大口把范西杰没有喝完的水喝掉,“想不想去里斯本过圣诞节?”
      范西杰慢慢吐出几个葡语单词,然后捏他的脸,“就我这葡语水平,还去葡萄牙丢人啊?”
      “给你做鸡肉堡,快点起床吧。”楼卿适时的停止这个话题。范西杰就像个小孩子,时时刻刻都会闹脾气。
      等到范西杰乖乖坐在餐桌上吃楼卿特制的鸡肉堡时,楼卿已经要准备出门了。他站在门口的穿衣镜前抓着自己海藻的头发,自顾的交代,“等会保姆就会来打扫卫生,吃完饭之后就背单词,我要检查的。中午好好吃饭。嗯?”
      最后一声,好似征求,但威胁的语气就是能从他的鼻尖里哼出来。这个男人有些时候就是这么强势。
      范西杰乖乖的坐着,用纸巾包着汉堡,问:“你吃吗?”
      楼卿快步走过来,在她脸上重重亲一口,再咬去一半的汉堡,“小自私鬼总算有大方的时候。”他拍拍范西杰的头,忽略掉她脸上愤恨埋怨的表情,好心情的摆摆手,“我走了。”
      正开门间,保姆拎着热热的粥进来,见楼卿要出门,微笑到:“先生要走了?要不要先喝点粥?”
      “给西西吧。照顾好她。”
      保姆点头,每天在出门前都是这么一句话,照顾好她,保姆关上门,把粥放在餐桌上,“西西小姐要不要喝一点?”
      范西杰一直心疼着自己偶尔大方一回就失掉了的半个汉堡,闷闷不乐的撅着嘴。保姆打开保温盒,鸡丝粥的香气淡淡的,但是仍没有逃过范西杰的鼻子。嘿嘿,范西杰傻笑的三两口吞下汉堡,倒出粥温着手。
      “先生说你今天想吃鸡肉?”
      “嗯。”
      “那等会我出门买,你就在家里背单词好不好?”
      “好。”
      保姆前脚出门,范西杰后脚就把粥倒回了保温盒,穿上外套,把头发埋进帽子里,轻轻关上门。
      楼卿,明知道我不会乖乖的待在家里,你怎么还这么放心,或是你有自信我一定会回来?范西杰摸摸鼻子,想到昨天晚上他企图把自己闷死的行径,她讪讪的。楼卿这样失态太多次了,可见有一天他会真的爆发。
      不过,范西杰毫无顾忌的下楼,绕道公寓的另一边,坐上公车,从澳门本岛过桥到路环岛去。楼卿,我就是这么毫无顾忌的挥霍你对我的好。就像卜卜吸毒一样,不可抑止的,停不下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吸毒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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