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分》月下岚

6、第伪夜

　　“呐呐，后藤田的儿子好像死了……”
　　“不是吧，他好像还很年轻啊！”
　　“哎，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这些老家伙会先死呢！”
　　“真是的，阿吹该有多难过啊！”
　　上学的日子对于舞夜而言谈不上新奇，只是似乎这次多了一点趣味。
　　虽然夏野的表情已经是带着烦躁和冷淡，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却是慢慢地接受了舞夜的存在。
　　舞夜的转学在学校里自然也是掀起了一番风波，一来是因为与乡村地区不符合的外貌气质，二来是舞夜是在暑假前转来的，算是挺出人意料的。既然掀起了风波，舞夜在二班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五班的清水惠，结果是后者经常以一种阴暗的目光盯着舞夜。
　　公车缓缓地停在了外场村的公车站前，夏野一手提着书包，慢慢地走了下来，身后跟着的是跳下来的舞夜，在后面是一脸阴沉的清水惠。
　　这已经是这近一个礼拜中的经常性的画面了。在他们三人中，总是有一个冷漠淡然，一个巧笑嫣然，一个表情多变。
　　舞夜对于清水惠的心情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但是每一次都会觉得很有趣。面对喜欢的人一脸期待和忐忑，但是转眼面对她的时候脸色立即变得阴暗沉寂。
　　“小惠小姐……放暑假了啊，可以好好轻松一下了吧！”舞夜刚喊出清水惠的名字就见对方像是炸了毛的猫一般瞪着自己。
　　清水惠瞪圆了双眼，“我好像没有允许朝香宫同学唤我的名字吧！还有，外场村这里哪有什么好玩的！”
　　“哦……这样啊……”舞夜微微想了想，“好像是吧！不过，我们既是邻里，又是同学，唤名字也可以的吧！”
　　“谁跟你是邻里了！”清水惠一阵烦躁，每一次想对舞夜发怒，却又发现自己的怒气像是投到了不起涟漪的镜湖般，对方一点都没反应。
　　“不是吗？我们都住在外场村里啊！”舞夜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难得我们那么有缘可以一起上下学，还住的近，这样的交情都不能叫名字吗？”
　　清水惠狠狠地哼了一声，有些赌气道，“那你怎么不叫结城同学的名字啊？”
　　一直走在前面的夏野没有料到后面两人还会提到自己，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奇怪。
　　“嗯，结城君是男孩子啊，我会不好意思的嘛！”舞夜一边瞅了眼走在前面的夏野，一边装作羞怯地道，“小惠小姐不也不好意思叫他名字吗？”
　　会不好意思才怪吧！
　　你怎么可能会不好意思！
　　顿时，另外两人的心里都冒出了类似的低吼。
　　清水惠气呼呼地转头不再理会舞夜，竟是连夏野也没招呼一声就直直地朝家的方向冲去。
　　“啊，小惠小姐，我们明天见啊……”朝清水惠的身影挥了挥手，舞夜似乎心情很好般蹦蹦跳跳地走到夏野的身边，“结城君怎么不和小惠告别呢？”
　　夏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理会她的问话。
　　“啊结城君，朝香宫小姐……”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音，紧接着的是一阵狗吠声。
　　舞夜回过头，只见一个黑发黑眸的女孩正牵着一条狗冲向这边。
　　“啊是田中小姐啊！”
　　田中薰，是舞夜在外场村里为数不多不算熟的少女。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对方的性格不是她所喜欢的。
　　喜欢把事情的错误都归结于自己，总是认为事物都是美好的，在田中薰的眼里总是没有太多的黑暗。这样善良单纯的女孩，对于舞夜而言，显得会比较无趣。
　　“呃你们刚放学吗？”田中熏拉着往前冲的拉布，眼珠子绕着舞夜和夏野转了一圈，似乎又在寻找什么，“那个，小惠没和你们在一起吗？”
　　“她先走一步了！”舞夜微笑地看着她，突然发觉脚边有一丝痒痒的。她低头一看，不禁低呼一声，倒退了几步，却是直接撞上了身后的少年。
　　“小心！”
　　舞夜只觉得脚下有些不稳，而身后传来夏野的声音，紧接着靠上了一阵暖意。原来在那个一瞬间，夏野不自觉地伸出手抓住了舞夜，顺势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中。
　　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一下一下。
　　舞夜下意识地抬起头，视线直直地对上了少年专注的目光，竟是失去了反应。
　　“啊，对不起！”田中薰拉住还往舞夜身边靠地拉布，后退了点，“朝香宫小姐，真是对不起！”
　　听到田中薰的声音，舞夜和夏野同时反应过来，一个站直了身子，一个收回了手并且退后了一步。
　　舞夜低着头，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裙，白皙的脸颊染上了点点红晕。
　　“那个，你还好吗？”见舞夜没有回话，田中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你怕狗吗？”
　　舞夜抬起头，看向她，轻轻地笑了笑，“嗯，没事！只是被吓了一跳！我不怕狗，但是有点讨厌！”
　　“哦！”田中薰的神情有些暗淡，“真是对不起！那，我先走了！”说完，她朝两人弯了弯腰，拉着拉布离开了。
　　舞夜看着少女有些失落的背影，心底叹了口气，嘴角的笑意染上了一丝讽刺。
　　“没事的话就走吧……”
　　舞夜看向夏野，见对方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神情，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在剩下的一段路中，两人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甚至在岔路口，也是各自向左转向右转，没有相互告别，沉默地分开了。
　　回到房间的夏野直接倒在了床上，双眼直直地看着天花板，有些失神。
　　少年的心底很烦躁，有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心脏处翻滚着。在那个身影靠近的同时，一阵淡淡的香气袭向自己，至今似乎还在鼻尖徘徊。
　　夏野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以往的他从来不会那么轻易在意任何人，尤其是女生。
　　搬到外场村的他一直不愿意与这边的人有任何交集，一直在躲避着。唯一交好的武藤彻，也是由于对方的热情和开朗。
　　而自从那天在阳光下见到如展翅欲飞的蝴蝶般旋转的她后，他的心情似乎一直都会被她所牵制。不由自主地在意她，在意她的言语，在意她的行为，甚至于无法保持自己一贯的冷静。
　　“朝香宫……舞夜……” 他轻轻唤着那个名字，细细的声音在空气中弥漫，渐渐消散
　　“夏野……出来吃饭了！”房外传来结城的声音以及敲门声。
　　“我知道了！”猛地坐起身，少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身朝房门外走去。
　　“窸窣”安静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响，让夏野停住了脚步。
　　少年看向房内唯一的一扇窗户，死死地盯着，似乎想要透过紧闭的窗户看到什么，而眼底也是透露着浓浓的厌烦。
　　细细的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但慢慢地消失了，最后房间里重新变得格外安静。
　　夏野甩了甩头，走出了房间。
　　“故人西去，一直沉静的心情此刻开始起伏不定。隐隐靠近的存在，正在步步逼近，透露着威胁与恐吓。站在步入山林的入口，小野感到一阵迷茫……小野其实知道他的存在对于这个家而言是一颗定时炸弹，但他真的要离开吗……”
　　“咚咚……”
　　敲门声响起的同时，舞夜停下了手中的书，放下，“进来吧……”
　　光一端着一个托盘，推门而入，“可以跟你谈谈吗？”
　　舞夜点点头，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坐吧！”
　　光一将托盘上的香气四溢的咖啡放在桌边，看见桌面上打开的书时微微皱了皱眉，“打扰你了吗？”
　　“没有！”舞夜笑了笑，“反正也突然没了灵感……正想在这次的书上找找感觉呢！”
　　光一坐在桌边，犹豫了一下，“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
　　“哦？”舞夜微微诧异了一下，“是有什么事吗？”
　　“公司长老会那边有人趁着你和风镜少爷不在，似乎不太安分！”
　　“这样啊……”舞夜靠向椅背，叹了口气，“为什么总会不满足呢？”
　　“小姐……”
　　对于光一的失误，舞夜已经没有心情去纠正了。
　　精致的面容上此刻没有了一贯的浅笑，眉宇间染上了淡淡的愁绪，“欲望，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都是那么大的啊……”
　　良久，舞夜重新坐直身子，看向光一，“去吧……等处理完后，你再回来吧！”
　　“是！”
　　言毕，光一起身朝舞夜鞠了一个躬，随后离开了书房。
　　安静重新回到书房里，但是舞夜已经没有了继续看书的欲望。
　　她起身，走到椅子后的落地窗前，伸手将厚重的窗帘拉开。
　　从这边望去，可以看到大半个村子的景象。在黑夜中，只有点点星光的外场村显得有些死寂。
　　“果然还是太安静了……”舞夜一手抚上窗户上玻璃，指尖上传来了玻璃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