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春深》开始思念

17、铜雀春深

　　门口站的竟然是夏云。她好看的脸因为气愤而微微变了形，但却显得更加高傲。
　　杜乔生这才想起，他这几天只顾忙叶荷的事情，竟然连一个电话也没顾得给夏云打。看样子，是兴师问罪来了。
　　的确是自己的疏忽。他歉疚说：“夏云，这里是医院，我们出去说好不好？”
　　夏云却一把甩开他的手，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愤怒：“杜乔生，你做都做了，还害怕我说吗？”然后大踏步走进房间。
　　正沉浸在丧母之痛中的叶荷赫然抬起头，她呆呆地望着夏云，然后又看了看杜乔生，好久，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她艰难地开口，说：“夏小姐，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麻烦杜乔生。”
　　夏云脸上的冷笑却一点点在展开，带着盛气凌人的气势，甚至有点咄咄逼人。她说：“我能了解，一个出身卑微的女孩子，急切想抓住一个靠山的想法。可是，你不该找杜乔生，我毕竟也算年轻貌美。我劝你，还是找个年龄稍大的男人，胜算的把握比较大一些。毕竟他们的妻子已经人老珠黄。”
　　她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直逼向叶荷的心脏。她感觉到自己喉咙里有腥味的东西在涌动。
　　她默然抬头望向杜乔生。
　　杜乔生的脸霎时变成青灰色，他一贯冷冽的眼神此刻更加冰冷，像要喷出一层冰来。他缓缓转过来，面向夏云，声音也是冷的，一字一句，他说：“夏云，我以前只是觉得你任性而已，直到刚才才发现，你还十分苛刻。你没有看到她在生病吗？她好不容易才醒过来。是的，她没有你出身高贵，但她一样有自尊，有骄傲。你如果觉得气愤不过，你可以对着我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夏云再次冷笑，她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放着的花篮，狠狠摔在地上。花篮里的粉色康乃馨在地上四处散开，像被遗落在世间的精灵。
　　“杜乔生，你竟然护着她？”她仅存的一点点理智在慢慢消失殆尽，开始变得点竭斯底里,“你是不是也想向你的同学学习，包个二奶养着。我告诉你，即使你真的养一个，最起码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孩，绝对不可能是这个离过婚的女人。”
　　“够了！夏云！叶荷刚经受很严重的打击，请你嘴下留情。”杜乔生终于忍无可忍。
　　“留情？杜乔生，你在这里不眠不休地照顾着，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你们给我留情了吗？”冷笑再次出现在夏云的脸上，她眼中的恨意一点点在加深，“如果事情传出去，你让我情以何堪？让我们全家人的脸往哪搁?”
　　杜乔生脸上紧绷的线条慢慢缓和下来，他轻叹了口气，说：“夏云，有些事不是你想象的样子，当时实在是事发突然，我希望你可以去试着去理解，而不是现在的咄咄逼人，你知道，说出去的话便是覆水难收。叶荷也不是你想象中那么不堪的女孩，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事实上，她一直和我保持着距离。”
　　夏云却继续咄咄逼人，说：“我可以理解成她是欲擒故纵吗？我不相信，她会对你不动心？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你自己的魅力吧！即便她对你个人有免疫力，她对你的权利也有免疫力吗？女人心，海底针，你这次逢场作戏有点过火了，你知道吗？所以，我才感觉到了危险，我没法小看她，或者无视她的存在。”
　　夏云的话如一枚枚细细的针，一下一下扎到叶荷的身上，她已经遍体鳞伤。究竟无法再沉默下去。她抬起苍白的脸，凄惨微笑，她说：“谢谢夏小姐的夸奖，我只不过是个离了婚的女孩，没有那么大的魅力，也不值得你为我大动肝火。我说过了，不会再去打搅杜乔生，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打搅！难道你还想继续打搅他？告诉你，即使做梦也要讲究实际，不能太好高骛远。”夏云越发厉声，她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从小在省政府大院里长大，可以说她是众星捧月。甚至她说要天上的月亮，也会有人象征性地搬来梯子哄着她。她怎么容忍得了有一个自不量力的女人出现在自己心爱的男人身边。
　　杜乔生的脸再次变得铁青，他问夏云：“你到底想怎么样？”声音里有隐忍的愤怒。
　　“我想让这个女人从这个城市消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夏云，你不能因为有权有势，就可以左右别人的命运。她不像你，今天高兴了，可以留在市里上班，明天不高兴了，就可以调去省城。她现在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打拼出来的。”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想和她联系，即使她走到天涯海角，我也可以找得到她。还有，夏云，你自己刚才也说，你现在年轻貌美，那么，你有什么好怕的？物极必反的道理你不懂吗？”
　　说完，杜乔生就去弯腰捡散落在地上的康乃馨，它们寂静在散落在地板上，饱满的花瓣有摔伤的痕迹。他爱怜地看着它们，然后重新摆放在花篮里。
　　他深深看了叶荷一眼，那柔弱眼睛里的痛苦，让他的心微微i颤了一下。他忍不住说：“叶荷，夏云是一时激动，你不要太计较。她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我等会给尚美打电话，让他们回来，可以照顾你。”
　　叶荷说：“不用了，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他们难得出去一趟，让他们两个多玩几天吧！”
　　夏云刚刚柔和的心再次竖满了刺。杜乔生看叶荷时那关切的眼神，她生生看在眼睛里。
　　她不耐烦地说：“你们两个好好道个别，乔生，我去楼下等你。” 说着，就自顾往外走。
　　杜乔生愤怒地说：“夏云，你干什么？我们两个不可以一块走吗？”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叶荷挣扎着爬起床，慢慢走到窗前。黑幕色的天空里竟然没有一颗星星，只有一轮半圆的月亮孤单地挂在天空中。她把窗户全部打开，有微凉的风强劲地吹在身上，她忽然觉得头疼欲裂。

作者有话说

　　夏云和叶荷的关系终于更进了一步，我只安排他们接吻而已，太过了，怕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