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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圣诞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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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诞节前夕,霍格沃茨明显比往常安静了许多。学校周五就放假了,大多数学生都选择回家过节,于是在周六早上,我在公休室里与朋友们拥抱道别后,发现自己已经是这里剩下的唯一一个人。
自从斯内普的那次“谈话”之后,丽萨和泰瑞就对我们三个人在公共场合的谈话主题非常谨慎,每次谈到关于我的事情时,我们总是再三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偷听。尽管丽萨和泰瑞在魔药课上显得更加畏惧斯内普,但他俩对斯内普的尊敬之情似乎提升了一个层次。丽萨曾非常严肃地对我说,“你知道吗艾米拉,尽管斯内普表面上很冷酷,但他确实对你有很强的保护欲。”泰瑞完全同意丽萨的说法,“不错,我不能说他对你充满爱意或者什么的,但他的确很在乎你。”
我知道斯内普在用他的方式关心我,从朋友那里确认这个事实让我觉得。。。更加踏实。
斯内普再也没对我提过有关圣诞节的事情,当然,我也没有对这个圣诞节抱有什么期待,因为毫无疑问,斯内普绝不是那种快活的、激情四射的那种类型。我打算在圣诞节那天早上去地下室,把我的黑巧克力送给他,然后跟他一起去礼堂参加宴会。这样对我们两个都比较自然。
在周六下午,我独自呆在拉文克劳里享受“属于自己”的时光。这些天我并没有梦到过沙尔,但正如斯内普所说的,每次我想起莫尔莉,都会紧接着想到沙尔。那次和斯内普去墓地的时候,他答应我要帮助我彻底越过沙尔给我造成的心理障碍,但之后他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有时候我会想,也许他已经忘记这件事了。但随后我又告诉自己,这男人是个双面间谍,毫无疑问他拥有一个不会忘记任何细节的头脑。
同时,离圣诞节越近,我就越不愿意去想我的父亲。我有些害怕与他单独相处,更别说在他那里住上一段时间。
莫尔莉和父亲让我心情有些低落,于是我爬起来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翻开我的圣诞节作业。正当我为斯内普留的一篇极艰涩难懂的论文而绞尽脑汁时,我突然想到,如果我和斯内普的关系并没有被发现的话,如今的我会在哪里呢?会在一个领养我的家庭?还是被霍格沃茨收留?紧接着,顺理成章地,我回忆起斯内普说他现在不会放弃我的场景。这让我从心底涌上一股暖流,正如他不经意碰到我手镯时的感觉。尽管实话说,我俩并不算是一个正常的、充满爱意的“家”,但就算现在给我选择的权利,我也不会离开他。我已经习惯了有他存在的生活,我想他也同样如此。
圣诞前夜,大约七点钟左右,我与留校的几个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学生吃了晚餐,弗利奇教授在圣诞树上挂着的小天使们身上施了魔法,使她们一直在轻声唱着圣诞节歌曲。这让我想起莫尔莉,因为每当圣诞前夜,她也会唱这些歌给我听。我一个人慢慢走回公休室,努力抑制住自己的眼泪,打开我的大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本相册。
自从莫尔莉去世后,我从不敢去碰这本相册。望着莫尔莉笑着的样子对我来说太过痛苦,但我突然是那么、那么地想看到莫尔莉的脸。
我不知道自己在床上坐了多久。相册里有莫尔莉和婴儿时期的我,牙牙学语的我,蹒跚学步的我,直到我十岁为止。往后的照片被我放在古灵银行的保险库里,和莫尔莉留给我的其他东西放在一起。每当我翻过一页,我对她的思念就更深一分。我想念她的亲吻与拥抱,我想念她柔和平静的微笑。我渴望着她对我的爱。
我下意识拿起巧克力蛙卡片,上面的巫师并没有向我挥手,斯内普没有给我留新的信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因为我并没有期待他给我任何留言,我们并没有安排私人课程,我没有理由去找他。
于是我把卡片变回书籍,开始一条一条地复习斯内普交给我的咒语,想着手腕的动作与发音的要求。当我看到字母表“S”打头的咒语时,我已经感到有些困倦了。
“一个不错的圣诞前夜。”熟悉的低沉嗓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谢天谢地我并没有吓得掉下床来,但斯内普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拉文克劳女生宿舍门口确实是一件比较惊悚的事情。他正抱臂倚在我们宿舍门边,一身黑袍看起来与这里格格不入。
“吓着你了,不是吗?”他一边假笑着一边走了进来。
“我不知道你能来这里。”我把书放下。
斯内普冷笑,“我是一个老师,”他说,“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去城堡里的任何地方。”他在我的床脚站定,紧紧地盯着我。“尽管我承认,我从来没有来过拉文克劳塔。”
“比斯莱特林要好,对吗?”我冲他微微一笑。
“当然不,这里有点热。”他皱眉回答。
然后他继续盯着我,仿佛在我身上探寻着什么。不太习惯这么直接的注视,我掩饰性地下床把摊在地上的书一本本收起来放在箱子里,尽管我没有抬头看,但我知道斯内普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我。
最后我实在没办法,只好被迫迎着斯内普的目光,努力做出迷惑的样子。
“这几天我没怎么看到你。”他抱起手臂。
“我们昨天刚上过课。”我说,“而且我一直在写作业。”
“写完了吗?”
“是的。”
他点点头,没说话,继续静静地望着我。我不知道他想让我说什么。
“你打算在这里待一晚上?”他突然低声问。
我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我想是的。”我小声回答。
“你为什么不去地下室?”现在他显得有些严厉了。
“今天不是周五。”我犹豫着说。
“我知道。”他有些尖刻地打断我,眯起双眼。
我别开目光,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么,让我来问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他继续说,“我会一直等到你准备面对面看着我回答为止。”
咬着嘴唇,我抬头望着我哥哥严肃的脸。突然想起他说过“咬嘴唇”是我内心紧张的表现,我立刻松开牙齿。
“我相信你知道今天不仅仅是一个周日,打算跟我说说吗?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他嘲讽地说,微微挑眉。
“圣诞前夜。”我轻声回答。
“的确,”他抿起嘴角,“我想不久之前,有一个人曾特地对我提起过圣诞节。”
我希望我没有脸红。
“既然是你提醒了我什么是圣诞节,”他的表情变得更加严厉,“我很惊讶你竟然决定自己一个人在楼上度过圣诞前夜。”
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肯定把斯内普惹毛了。可我怎么知道应该去地下室找他?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这是圣诞节。脑海中一个声音对我说,如果是莫尔莉的话,你需要征得她的同意才会跟她一起过圣诞节吗?但这是斯内普,他是一个极其忙碌的人,他没有时间去陪伴一个感到孤独的十五岁女孩儿。至少,我不敢仅仅是为了找乐子或者找伴儿去敲斯内普房间的门。
“而且,就算今天不是圣诞节,你认为你必须需要一个理由才能去地下室吗?”
“不。”我小声说。
“我很高兴你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冷冷地说。
我不希望他对我生气,这让我的心情变得更加沮丧。
斯内普叹了口气,“我并没有想让你因此感到难过,艾米拉,”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让我与他的目光相接,“我想你必须学会分辨我们的学业关系与家庭关系。你每次去我的地下室都要敲门,但回家时需要敲门吗?”
我想我再次逼他说出了他不愿提及的话题。“我很抱歉。”我轻声说。
“你道歉的次数太多了,”斯内普皱眉,“你不应该为此感到愧疚。”
“我也没办法管住自己。”我嘟囔。
“那么开始尝试着坚强一些。”他严厉地说,望了望我的衣柜,“你收拾好衣服了吗?”
“是的,我的包放在衣柜里。”
“很好,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当然,除非你确实愿意在这里过夜?”斯内普突然转身盯着我,面无表情。
我摇摇头,努力掩饰住自己情感里的软弱,但我保证过不再在斯内普面前竖起精神壁垒。
他的表情略微柔和了一些,“很好,跟我来。”
我跟着斯内普走出了拉文克劳塔,如往常一样,斯内普沉默着。我希望能够打破他的沉默,以确认他并没有对我生气。但是我现在能够想得到的话题都不适合在公共场合(学校的走廊中)提起,当然,我可以跟他聊聊天气什么的,可毫无疑问斯内普会把这个话题当做是对他的轻视,因为“天气”很明显是一个对着陌生人才会选择的话题。
于是我便纠结着一路沉默,直到我随着斯内普进入他的客厅,我马上看到母亲的指环摆在桌子上。我的心立刻快活地跳跃起来,我惊喜地问斯内普,“原来指环在这儿!”
斯内普摇摇头,“你以为邓布利多会不让你在圣诞前夜与母亲见面吗?”
我有些迟疑,我知道邓布利多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我确实没想到他会让我在这里与母亲见面。
斯内普微微嗤笑:“看来你对邓布利多的印象不怎么样。”他直接越过我走到沙发上坐下,然后眯着眼睛说,“你打算在那里站一晚上?”
我赶紧坐到他旁边,看到了母亲微笑的脸庞。
“亲爱的,”妈妈笑着说,“我终于见到你了,西弗勒斯以为你会更早些下来。”
我没有回答,害怕斯内普会因此变得更加生气。
“到最后西弗勒斯只好自己上去把你叫下来,以免你直接上床睡觉了。”母亲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我在想,艾米拉,你会不会不太愿意主动下来找你的哥哥。”
我还是没有回答,咬了咬嘴唇。
“那么就是了,艾米拉,”母亲转而望着斯内普,“我希望,西弗勒斯,你能够尽你最大的努力让艾米拉觉得舒服,毫无芥蒂。”
“这不是他的错,应该怪我。”我飞快地抢在斯内普前面说,我没有看他,但我知道他在看着我。
“哦。”母亲轻声说,看上去有些迷惑。
“不,”斯内普用一种圆滑嘲讽的口吻说,“我相信艾米拉现在已经养成了不断向我道歉的习惯。她认为自己的存在耽误了我人生中无比宝贵的时间。”
“哦。”母亲有些担忧地望着我们俩。
“不错,”斯内普抱起双臂,“事实上,我怀疑,如果我没有提前约好的话,她根本不会主动下来找我。”
“艾米拉,西弗勒斯说的话有道理吗?”母亲问。
我慢慢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吃了一惊,我想斯内普应该也有同样感觉。
母亲突然笑了起来。快活地,笑起来。
斯内普和我沉默地等着母亲将笑出来的眼泪擦干,“天啊,你们脸上的表情!你们皱眉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我以前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个。”
好吧,我可不知道该做怎样的回答,尽管丽萨也曾经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梅林啊,西弗勒斯,你一定是一个可怕之极的老师。你的妹妹现在如此的害怕你,就因为她曾经在你的魔药课上待了四年。。。”
斯内普眯起眼睛,“她不害怕我,”他看起来心情很坏,转过头来狠狠地瞪着我,“你怕吗,艾米拉?”
“呃。。已经不怕了。”我安静地回答他,正视他的双眼。
“你只是得学会适应他的暴躁情绪,亲爱的,”母亲笑着说,“他的性格有点问题,你知道,当年我尽我最大的努力去——”
“我还在这里,不要以为我听不到这些。”斯内普黑着脸说。
母亲有些不悦地望着他,“怪不得你妹妹那么怕你。西弗勒斯,如果你不总是皱着眉——”
“没必要在这里讨论我的性格,”斯内普坏脾气地打断母亲的话,“我的性格没有给我带来任何不利影响,而且我完全不打算改变。”
母亲张开嘴打算反驳,但斯内普继续说,“我以为,今晚你来这里的目的应该是祝你的女儿圣诞节快乐?”他挑了挑眉。
母亲严厉地说,“如果你现在五岁,西弗勒斯,我就会——”
“啊,但我已经不是五岁了,”斯内普阴沉地说,“很早以前就不是了。也许,你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你另一个比较接近五岁的孩子身上?”说完,斯内普站起来走出客厅,他黑色的袍子在身后不断翻滚。我听到他把门摔上的声音。
母亲看上去有些困窘,“抱歉,亲爱的,”她对我说,“我不应该惹他。只是,我刚才又想起了他小时候的事情。”
我耸了耸肩。
“尽管他情绪多变,但我依旧非常爱他。”母亲柔声说,“也许我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但我认为他身上的所有品质都值得我爱。”
我微微地笑了,父亲虽然没有对斯内普显示过爱意,但至少母亲深爱着他。
我俩继续说了半个多小时的话,从我的圣诞节礼物聊到我希望自己得到的巫师资格证书分数,在母亲跟我描述她得到的第一把飞天扫帚时,斯内普走了出来,心情似乎稍微好了些。
“该睡觉了,艾米拉。”他对我说。
“哦,这是圣诞前夜,西弗勒斯,”母亲说,“再待一个小时怎么样?”
“当然不行,”斯内普严肃地说,把手上的一叠羊皮纸卷放在桌子上,“她一整天都在看书写作业,现在需要充足的休息。”
“哦,那好吧,”母亲显然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太可能被说服,“艾米拉,我今天晚上就要回到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去,所以明天见不到你了。我真心地希望你能过一个快乐的圣诞节,我的孩子。”
“谢谢,我也一样。”我轻声说,站了起来。斯内普则走过来重新坐下,显然打算继续跟母亲说话。
“去准备睡觉吧,”他对我说,“我一会儿过去。”
我无声地点点头,往我的卧室走去。恩,这很奇怪,斯内普从来不会在睡觉之前来我的卧室。
洗完澡之后,我模模糊糊听到邓布利多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我想他是来取回母亲的指环。
我换了睡衣爬上床,再一次想起了莫尔莉。我想我有些对不起斯内普,因为我始终,始终都想念着已经去世的莫尔莉,这种想念让我有流泪的冲动。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斯内普走进了我半掩的卧室,表情有些生硬。
“邓布利多拿走了母亲的指环。”他低声说,站在了我的床脚。
我点点头。
“你不必向我解释你所感受到的一切,”他说,“但我想,我知道你所想的事情。”
“我知道。”我轻声回答。
“但有些时候你并不这样认为?”斯内普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
我摇摇头。
“啊,还是那句话,不想耽误我的时间?”
“我想是的。。。”
他皱了皱眉,摇头道,“圣诞节过后我们也许不会有那么多的私人课程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这是否表示,在圣诞节以后你就不会再下来?我是否只有在上魔药课是才能有幸看到你?”
“我不是这样想的。”我有些尴尬地说,“我不介意常常来这里。”
“我无法相信我必须要向你明确指出来你才会明白,”斯内普讽刺道,“作为一个拉文克劳,这样迟钝并不常见。”
我无奈地望着他,“你确定,你不介意我在任何时间来吗?”
斯内普想了想说,“如果我没有事先告诉你不要来的话,你随时可以回到这里。”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
“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来这里并不会侵犯我的隐私,但你始终担心这会耽误我的时间?”
“是的。。。”我犹豫着说。
“尽管我不愿意说明,但我想,这与我在学校的。。。风格有关?”斯内普有些恼火地说。
“恩。。。。我想,学校里的所有学生都很怕你。”我实话实说道,“除了斯莱特林。”
斯内普看上去对我的评语感到满意极了,“那么,很明显,我不会因此而放松对你们的要求。”他说,“你知道,从没有学生向我承认过这一点。”
“那是因为他们不敢!”我无语地望着他,“如果他们当着你的面说你很可怕的话,天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斯内普沉思了一会儿,“当然,我可以用很多种方式来回答他们。。。。”
“请问,其中会有不包括禁闭的回答吗?”
“当然没有,”斯内普冷冷地笑了笑,“我说过,不会放松对你们的管教。我必须保持这种风格。”
“至少,我还算比较幸运。”我说,用手玩着被子上的花边。
“为什么?”
“我不是格兰芬多,”我诚实地指出,“如果我是的话,我想你根本不会让我进入你的房间。”
斯内普哼了一声,“事实上,你与波特一个年级这件事就已经让我很不爽了。”
虽然我很想问问为什么他那样讨厌哈利波特,但我还是决定保持沉默,隐隐地,我觉得他对波特的厌恶是我所不可能理解的。
“我们跑题了,”斯内普继续说,“你必须明白,什么‘打扰我’、‘耽误我的时间’都纯属无稽之谈,而且,我应该不会因为你半夜三更毫无原因地出现在我卧室里而给你一个恶咒,”他眯了眯眼睛,“但我不能保证这一点。”
我笑起来。也许他并没有看上去那样生气,又或许他这次要比往常消气得更快。
“到此为止,你该睡觉了。”
“好吧。”我把枕头放下,钻进被子。
斯内普一挥魔杖,熄灭了房间里的灯光,“晚安,艾米拉。”
“晚安,西弗勒斯。”
他走出房间,轻轻合上了门。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阵“咕咕”的叫声吵醒。我在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地想,可恶,这一定是泰瑞在报复我去年送给他的攻击闹钟而特意给我买的。我看了看表,刚刚七点钟,我郁闷地爬起来,爬到床脚准备把泰瑞送我的这个闹钟关掉。
但我看到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不,等等。。。是绿色的,不,是金色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只猫头鹰!至少我认为这是一头猫头鹰,尽管它在不停地改变着外形:上一秒钟它还是浑身棕毛夹杂着几缕淡黄,下一秒它就变得浑身雪白,正当我觉得雪白的样子挺好看时,它立刻又变成了漆黑的模样,羽毛都炸起来,看上去有点儿吓人。“恩,看上去你不是个闹钟。。。”我怀疑地盯着它,低声喃喃自语。
“你的观察非常敏锐,”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每当早上的这个时候,你都会拥有极其优秀的判断能力。”
我抬头望去,斯内普正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
他大步走进房间,把小盒子扔到我的膝盖上:“牛奶星星巧克力,那个男人只会送这个。”
“那么很显然他认为你喜欢它们。”我说。
“不,他只是觉得好玩。”斯内普纠正说,“我今年收到了合我口味的巧克力,谢谢。”
“不客气。”我继续盯着床尾的那只鸟儿,“你觉得如果我把它放出笼子的话,它会不会攻击我?”
“你可以试试,”斯内普嘲讽地说,“你比较想贡献出手,还是脚?”
我往里缩了缩,“不用了。”
斯内普嘲弄地笑,捉住我的手臂不让我再往后退,“它天生就会变换外形,艾米拉。”
“它是随着心情改变颜色的吗?”现在,那只猫头鹰突然缩小成一团,并变成了粉红色。
“哼,我不喜欢这个样子。”斯内普嫌弃地望着它。
鸟儿立刻变回原来的样子,并且通体暗绿,伸出它锋利的爪子,仿佛是在炫耀。
“好点儿了。”斯内普嗤笑。
“它是一只猫头鹰,对吧?”我一边往后挪一边问,可惜斯内普牢牢抓着我的手臂,我可退避的空间有限。
“是的,它是猫头鹰。”斯内普饶有兴致地望着我往后缩的样子,“既然你已经很快地发现它不是一只闹钟,你也肯定能发现,它与普通的猫头鹰不同。”
“恩,是的,它看上去与一般猫头鹰不同。”现在它变得越来越大并且变成了一种鲜艳的橘红色,锐利的爪子始终伸着,并微微卷曲,仿佛蓄势待发。
让我恼火的是,斯内普始终不肯放开我,以致我没办法躲得远远地。
“如果你拥有了它,她就不会变成你不喜欢的样子。”
“是个‘她’?!”我难以置信地反问道,这个威风凛凛的猫头鹰怎么看也不像只雌性。
“不错,我想你更愿意要一只雌性的宠物,因为雄性的显然更具有攻击性。”
现在,猫头鹰变成了浑身雪白的样子,并且微微缩小了体积。比较喜欢她现在的这个样子,我稍稍挪近了些,仔细地观察着她。
“这样子好多了。”我平价道。
“你在开玩笑吗,”斯内普不可思议地说,“黑色的时候,它明明更加可怕。”
“但我又不想要她看上去很可怕,”我说,“我喜欢雪白色的猫头鹰,她让我想起——”
“波特的猫头鹰?”斯内普阴沉地问。
“不,冬天的雪人。”我无奈地回答。
“哦。”斯内普点点头,“她属于变形品种。”
“变形?”我突然想起了某个拥有亮粉色头发的年轻女子,“像唐克斯一样?”
斯内普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冷笑一声,“不错,就像唐克斯,但绝对不会那么笨拙。”
“我可不知道动物也能随意变形。”我惊奇地说。
“绝大多数动物不具备这种能力,”斯内普说,“只有极其稀有的品种才可能出现这样的变异。因此,很多人甚至没听说过这种生物的存在,这会给你很大的优势。”
我好奇地望着他。
“一旦她承认了你是她的主人,她将会绝对地服从你,她不可能被别人的魔法所影响,”斯内普说,“你可以每次都让她用不同的外形给人送信,这样接到信的人们就会认为你在用不同的猫头鹰寄信;或者,你可以让她针对每个人用一种特定的外形送信。”
“她真厉害。”我对这只猫头鹰刮目相看。
“她很有用。”斯内普严肃地说,“这样你在父亲家时,可以每次都用不同的外形接受或者传递信件,如此一来,父亲就不会知道你每天都在与某个特定的人联系。”
我向他微笑。典型的斯莱特林,而且他的确为我圣诞节去父亲家的事考虑了很多。
“当然,我只会在信件里跟你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当你在父亲那里时,我想我们最好用巧克力蛙卡片联系。”
我点点头,心情有些灰暗。我明天就要去父亲那里了。
“现在,不要去想明天的事。”斯内普微微皱眉,“这会让你一天都没有好心情。也许我会允许你在今晚稍稍沮丧一些。”
我点点头,转而望向猫头鹰,“我该怎样变成她的主人呢?”
“用你的魔杖指着她,并念出她的名字。”斯内普说,“但你要小心,一旦你给了她名字,就永远不可能被改变,她只会接受最初的那个名字。”
我不知道该怎样给猫头鹰起名。艾瑞塔?不。葛莱蒂?不。
“莫尔戈。”我突然说道。
斯内普奇怪地望着我,“为什么是莫尔戈?”
“因为这是第一个跳入我脑海并没有被我拒绝的名字。”
“那么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之前都拒绝了些什么。”斯内普嘲笑道。
我瞪了他一眼,“你知道,我可以管她叫任何名字,或者,你更愿意我管她叫‘小毛球儿’?”
斯内普盯着我,“叫莫尔戈。”
我拿出魔杖指着她轻声念道,“莫尔戈。”
猫头鹰立刻变回了那雪白的样子,并缩小了身量,看上去像一只未长大的小鸟。
“我猜她就会变成雪白的颜色,”我开心地爬下床蹲在她旁边,“但她为什么变小了?我可没这样要求过她。”
斯内普坐在床沿,从大鼻子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啊,我有一个解释,千万不要把它当做是一种讽刺。。。。她应该是在模仿你。”
“她在嘲笑我的个子小。”我懊恼地说。
“多么可悲,”斯内普圆滑地说,“你的人生已经处在了连动物都开始嘲笑你的阶段。”
忽略掉这个挑衅,我把笼子打开,雪白的小猫头鹰立刻轻轻飞上了我伸出的手臂上,我微笑地看着她,我觉得她美极了。
“变得真快,就在几分钟前你还希望离她越远越好。”斯内普黑色的眼睛里充满嘲弄的光。
“那时候她是黑色的,而且还有尖利的爪子。”我低声嘟囔,轻柔地抚摸着她的羽毛。
斯内普摇摇头,一副永远无法理解未成年女孩的无奈表情。
莫尔戈轻声叫着,从我手臂上飞起来,绕着我的房间飞了几圈,然后停在了我的衣柜上。
“你怎么会把她的叫声和一只闹钟混淆呢?”斯内普警惕地望着莫尔戈,显然不认为我把她放出来是个好主意。
“呃,”我有些尴尬地换了个坐姿,“那只是一个圣诞节玩笑,就这样。”
我俩安静地望着莫尔戈在房间里盘旋,“非常感谢你送我这个礼物。”我轻声说。
“没关系,”斯内普望着我,“只要你能够好好地照顾她。从现在起,她成为了你的责任。”
我点点头。莫尔戈显然是昂贵的,并且意义独特。
“好吧,你可以打开其他礼物了。”斯内普站了起来,“你知道,布特先生很有可能送给你一只比‘鸣叫着的闹钟’更加荒谬的圣诞礼物。”
圣诞节的早晨就这样飞快地过去了。我打开了其余的礼物——马提尔达送给我一大袋草莓夹心巧克力,丽萨送给我一个能够自动显示外面天气的月光石相框(斯内普认为,这是因为丽萨以为他的房舍里没有窗户的缘故),泰瑞送给我一个会‘牟牟’叫的闹钟(斯内普说,如果他听到自己家里响起这样的声音,一定会立刻把它咒得粉碎)。剩下的时间里,我开始训练莫尔戈针对不同的人送信时,变成不同的特定外形,斯内普建议我不要选用耀眼的颜色,以防别人很容易就会注意到她。莫尔戈坚持用原本的雪白颜色给斯内普送信,我奇怪的同时也暗自猜测,也许这是因为聪明的莫尔戈知道斯内普是我最亲近的人。当我想到莫尔莉时,我的心脏猛地变得沉重起来:如果莫尔莉还在的话,我会给她选择什么样的颜色呢?但我很快告诉自己说,莫尔莉已经去世了,我必须接受这一点。
与此同时,斯内普到邓布利多办公室去讨论关于凤凰社的一些事宜。我知道最近一段时间,韦斯利先生在魔法部被攻击了,因此凤凰社的人开始变得更加忙碌。
到了中午,我和斯内普一起去礼堂参加午宴,我发现一些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学生看到斯内普的同时,身体僵硬了一瞬。但斯内普显然对他们视而不见。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则一直盯着我看,他们显然对我和斯内普之间的交流非常感兴趣。
“hi,艾米拉,圣诞快乐!”邓布利多笑着对我说,坐在我们附近,长桌的一端。
“圣诞快乐,先生。”我对他报之以微笑。
“我听说你收到了一只了不起的猫头鹰,”邓布利多快活地说,“我收到了一双金光灿灿的毛袜子!”
我笑了,邓布利多永远都这样容易让别人感受到快乐。
让斯内普感到恼火的是,特里劳妮教授坐到了他的右侧。
“啊,西弗勒斯,”特里劳妮教授用镜片后大的吓人的眼睛盯着斯内普,“我很惊讶在这里看到你。”
斯内普没有回答,我猜他是在暗自郁闷。我却很满意我的位置,因为我看到乌姆里奇坐在长桌子遥远的另外一头。
“是的,”特里劳妮教授幽幽地说,“我的天眼告诉我,未来的麻烦将以鸟的形式等待着你。”
“那么我会远离那只火鸡。”斯内普盯着麦格教授面前热气腾腾的火鸡说。
麦格教授成功地将笑声转化为咳嗽,特里劳妮教授看上去很沮丧,斯内普则得意地扬起嘴唇。
那的确是一个蹩脚的预言,特里劳妮之所以说“鸟”,是因为她听到了刚才邓布利多跟我说的猫头鹰。
我注意到,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始终在悄悄望着我和斯内普的一举一动,每当我跟斯内普说话,或者他跟我说话时,学生们都会向我们这边看过来。一个六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在盯了我很长时间之后,收到斯内普一个极其凶恶的眼神,吓得把叉子掉在了地上。说真的,斯莱特林应该拥有更高明的偷窥技巧不是吗?
斯内普还是没有告诉我他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圣诞礼物。当我再次问起他时,他依旧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他说,“也许你今天没办法给我,但我希望能够尽快得到。”
这句话让我更加迷惑了——并且有些担忧。斯内普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我也许没办法给予他。。。。
我们一回到他的地下室,他就取出他的斗篷和围巾,“去把你的东西拿过来,”他说,“还有莫尔戈。”
我听从他的话,拿了我的行李箱和莫尔戈的笼子,斯内普缩小了行李并把它们放进口袋,并接过莫尔戈。
直到我们走出霍格沃茨大门,我才开口问:“我们要去哪儿?”
“回家,”斯内普向我伸出手,“我们从这里移形换影。”
我抓住他的手。
“抓紧了,”他说,“这次我不仅仅要带你,还要带着你的猫头鹰。”
多奇看到我们回家时,喜出望外,它已经在两只耳朵上都系了圣诞铃铛,即使隔得很远我们也能够听到他“叮当叮当”走来走去的声音。我想,斯内普大约是很费了一番忍耐才没有拔出魔杖,把那些铃铛从多奇的耳朵上弄下来。
斯内普一进家门就往他的书房去了,我则径直上楼回到了我的卧室,房间里的布置与我上次离开时一模一样,仅仅是望着它,我就感到十分快活。
多奇不久之后也过来了,它十分兴奋地向我讲了许多关于母亲的故事,我则饶有兴趣地听着,努力忽略它耳朵上金光灿灿的大铃铛。
大约下午五点时,斯内普走进我的房间,对着多奇说,“你可以走了,多奇。”他眯起眼看着多奇的铃铛。
“是的,先生!”多奇快活地说,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该死的多动症。。。”我隐约听见斯内普从牙缝里说道。
“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我将要给你的圣诞礼物到底是什么?”我最后一次追问。
“现在。”说着,斯内普走进我房间里的小储物室中,并开始在一个摆放着一些古老书册的书架上翻找。
“我以为你不知道这里都有些什么书。。。”我疑惑地问。
“我的确不知道,我只是猜测我想找的东西应该在这里。”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想要一本母亲放在这里的书?”我更加奇怪了。
斯内普停下手中的动作,瞪了我一眼,“我不想要母亲的书,我只是想要你用它。”
好吧,这很有趣。。。也许那是一本记录着某种魔法的书,斯内普想让我给他施展上面的魔法?。。。哦,不论怎么想,都很古怪。
“啊,在这儿。”找了一会儿之后,斯内普终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蓝色绒皮书,“我想这是最后一本,父亲将剩余的全部毁掉了。”
在我茫然的目光下,斯内普把手上的书递给我,面无表情。
接过书,我翻开空无一字的蓝色书皮,发现里面的目录竟然是一首首钢琴曲,甚至包括麻瓜的古典音乐。
我明白了。这是母亲最后一本曲谱,我一页页慢慢地翻着,目光滑过一行行优美跃动的音符,有很多曲子我不用看名字就知道它们是什么,因为我弹过很多很多遍。潮水般的回忆席卷了我的思绪,快乐的,悲伤的,随着我颤抖着双手一页页翻过,沙尔狰狞的脸庞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过了很久,我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抬头望着斯内普,希望他给我解释。
“如果这对于你来说太难,你可以说出来,”他盯着我的双眼,慢慢地说,“但是,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听到你坐在那架钢琴边,弹奏上面的曲子。”
我静静听着,拿着书的双手仍旧有些微不可辨的颤抖。
“当你弹琴时,我便获得了我的圣诞礼物。”他继续说道,表情莫测。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想要我弹琴给他听。
“我。。。我不知道你喜欢听钢琴。”我轻声说,“那。。。那怎么能算一个体面的圣诞礼物?”
斯内普顿了顿,说,“一般来说,我对音乐并没有很大热情。”他承认道,“但它是一份合适的圣诞礼物,因为我相信,弹奏钢琴会帮助你克服你的心理恐惧,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我咽下喉咙里的不适,转过头望着角落里的钢琴。
“你越是回避钢琴,不好的回忆就会越深地纠缠着你。”斯内普平静地继续说,“你让关于沙尔的可怕影响过多地占领了你的思维,以至于你停止了你曾经喜爱的这项活动。直到你再一次毫无阴影地弹起钢琴为止,你无法越过你的心理障碍。”
我再次咽了咽口水,我知道他是对的,可我不想承认这一点。
“你能够战胜你的心魔。”斯内普安静地说。
“我还是不认为给你弹钢琴就能算是圣诞礼物。”我仍旧试图转移话题,但显然斯内普不可能允许这一点。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仿佛是在衡量什么。
“它是我的圣诞礼物,是因为我认为它可以让你结束一段痛苦的回忆。”他低声说,“当你最终获得平静的同时,我也会得到满足。”
我垂下头,眼泪模糊了视线。
“你不必今天就弹,”他轻声说,“你只需要试着坐在它前面。”
我顺从地慢慢走到钢琴边,斯内普紧紧地跟在我身后,看着我打开琴盖。
“这是第一步,”他说,“你已经多久没弹过琴了?”
“太久了,”我低声嘟囔,尝试着轻轻把手指按在一个洁白的琴键上。悦耳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沙尔的脸庞立即浮现在我眼前,我下意识缩回了手。
“这也许会需要一段时间。”他说。
“不。”我倔强地反驳,沙尔没有理由能够阻止我弹奏我喜欢的曲子,是我自己的软弱让我止步不前,“不,我要今天弹。”
斯内普没有回答。
我再次伸出手触摸琴键,同样的可怖景象再次出现在我脑海。我强迫自己继续弹下去,C调的柔和中音让我感到一丝安慰,我努力将精神集中起来。
“如果你决定了的话,那么不如找一首曲子。”斯内普安静地说,靠在我的椅背上。
我把书放在钢琴架上,一页页地翻着,一首曲子立刻吸引了我的视线:耶稣,吾民仰望的喜悦。那是一首麻瓜作曲家写的曲子,我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弹过,因为那是我最喜爱的一首音乐。而我已经有多久没有弹起它了呢。。。
我将双手放在琴键上,熟悉的触感让我的心开始狂跳起来:莫尔莉和沙尔,莫尔莉,沙尔。只弹了两个音段,我就出错了。
“你知道,你不需要现在就弹。”斯内普再次提醒我,微微皱起双眉。
“不,我要弹。”我有些生气地说,如果我能够克服这个困难,那么我将有足够的信心去克服其他的。明天我就要去父亲家了,因此,今天的这个胜利对我来说似乎至关重要。
“很好。”他安静地说,再次沉默了下来。
然后我便弹了下去。
我一口气将曲子流畅地弹了下来,越是往后,我的心情就越是轻松。沙尔的脸庞虽然并没有完全被我抛在脑后,但我的意志将我对他的恐惧一点点挤压变弱,我几乎忘记了,每次当我弹起这首曲子的时候,自己都是那么地快活。一曲终了,我仍未从自己的心绪中回过身来,我呆呆地望着琴键,身体依旧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
过了一会儿,我平静下来,转过头去看斯内普,他安静地倚在我的椅背上,抱起双臂。
他看上去比平时更加苍白,纯黑的眼瞳里有什么在闪烁,惊心动魄。不,他并没有在生气,只是。。。看上去与平时十分不同。
“我弹得那么差吗?”我小心翼翼地问,我已经那么就没有弹琴了,也许刚才我弹得非常糟糕。
斯内普一开始并没有回答,只是沉浸在他自己的情绪中。然后,他抬起头来说,“不,没有错,”他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你弹得很好。”
我则继续望着他,他的神情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头。
几秒钟过后,斯内普再次回复了往日里的面无表情。
“你现在感觉如何?”他问。
“我。。。我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
他点点头,我想他明白我的意思。
“我很高兴你完成了那首曲子。”他说,开始转身走向门口。
我的心脏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系紧了。“我的曲子。。。可以作为礼物吗?”我在他的身后问。
斯内普转过身望着我,他的手扶在门把手上,脸色依旧苍白。
“是的,”他回答,“它很好。”
然后他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感到非常、非常的担心。很显然,我弹的那首曲子触动了斯内普的某种情绪,它竟让他失态至此。我坐在床边,绞尽脑汁地思考为什么会这样,我记得母亲提起过,她曾在斯内普很小的时候给他弹钢琴听,但我不认为斯内普会记得,而且他自己也说过,对音乐不感兴趣。
直到多奇蹦进我的房间宣布晚餐可以开始了,我才得到答案。
一看到打开琴盖得钢琴,多奇就高兴地尖叫起来,他跳到合着的乐谱前,向我滔滔不绝地讲起了母亲当年弹钢琴的样子。
“那是海泽尔小姐剩下的最后一本钢琴书,”多奇怀念地说,“多奇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它了。海泽尔小姐的丈夫将她所有的钢琴书都毁去了,除了这本,他从来没有发现过它。”
“为什么?”我问。
“因为西弗勒斯大人在三岁的时候,把这本书藏了起来。”
突然之间,一个被我遗忘的场景闪电般地在我眼前浮现。
一道耀眼的白光从父亲的魔杖中闪出,旁边是母亲悲伤的脸。而儿时的斯内普则站在地板上哭泣,在他们身后,我看到了母亲的钢琴,就是摆在我房间里的这一架。
我无法相信自己直到现在才想起来。那副场景是一次我在与斯内普练习对抗摄神取念时,无意间从他的脑海中看到的,当时,斯内普很快将我推出了他的回忆,而我则并没有对这个片段有任何深入思考。
“多奇,”我急切地问,“西弗勒斯小时候经常听母亲弹琴,对吗?”
多奇微笑着说,“哦是的,艾米拉小姐,但在他将那本谱子藏起来之后,就再也不听了。”
“在他三岁的时候?”
多奇点点头,伤心地耷拉着耳朵。
“他。。。喜欢听钢琴吗?”我轻声问。
“是的,”多奇回答,“但他只喜欢听海泽尔小姐弹一首曲子,除了那首曲子,他什么都不听。”
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是哪首曲子,多奇?”我的声音微微颤抖。
多奇小小地笑了一下,“耶稣,吾民仰望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