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艾米拉》蓝烟WW

32、负担（上）

　　在我自己的课程作业和斯内普特训的双重压力之下，日子飞一样地过去，仿佛一眨眼功夫，圣诞节就快要到了。尽管外面已经是冰天雪地，但整个城堡里都洋溢着一股温暖快活的气氛。
　　我很不想承认，其他人的兴奋与期待并未带给我同样的感受，相反的，我感到越来越冷。
　　上几个礼拜我过的有点稀里糊涂。自从那次父亲给我的惩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在斯内普的住所里睡过觉。但我们经常在那里练习防御魔法，幸好我学的并不慢，在斯内普的耐心完全用光之前。
　　基本上，当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我想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同理，他也习惯了我的存在。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并不是像平日里课堂上的那样冷酷，当然，我们并没有“充满爱意”地对待彼此，但至少，他的语气并不像上课那样刻薄。
　　在我知道他是我兄长之前，我觉得他永远都脾气暴躁，心情不好。但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他的嘲讽在本质上是一种生活态度，但从一定程度上也反应了他的心情：如果他仅仅是为了惹我恼火而讽刺我，那么他心情还不错；如果他的讽刺是在为了给自己的坏心情找个发泄口，那么我就该有多远躲多远。
　　父亲给我一封简短的回信，上面表示原谅我上次对马尔福的行为，并希望我尽快加强个人修养与处世能力，尤其是对着那些重要的年轻纯血们。。。。我把信给斯内普看的时候（斯内普要求我把父亲写的每一封信都给他看，并必须跟他一起回信），斯内普恶狠狠地低声说了“没脑子的白痴”类似的一句话。
　　我跟邓布利多约好，每个周日我都会去探望我妈妈。我很喜欢跟妈妈单独相处，因为每次与斯内普一起去的时候，见面总是显得过分正式且生硬。我会坐在那里听她讲述在学校里曾发生过的有趣的事情，跟她一起大笑。当然，她从不提及在结婚后与父亲的婚姻生活，就像我从不向她提及我圣诞节可能要被迫在父亲那里住一样。
　　对父亲的恐惧让我感到不安，但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这一点，包括邓布利多、斯内普、和我的朋友们。我越来越经常地使用精神壁垒，因为我害怕斯内普会察觉到我精神上的紧张与害怕。
　　我不想让斯内普加重负担。他是个双面间谍，他是斯莱特林院长，他是魔药大师，而现在，他还是一个十五岁女孩的哥哥与监护人。
　　很多次，我都为自己第一个发现真相而有罪恶感。是我让斯内普肩上所背负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重。我想，唯一让我比对父亲更加害怕的事物，是斯内普可能从一开始就并不想接受我这个妹妹。他说过他不想玩“家庭团圆”的戏码，我想我们现在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家庭”，但我至少算是他的另一个大麻烦。
　　因此我打定主意把自己的焦虑留给自己，让斯内普对我的担忧越少越好。我不知道斯内普是否发现了我最近的不安，但他至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丽萨这两天终于恢复了正常，并对于那天管斯内普叫做“白痴”的事情向我道了歉。我没跟她说斯内普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并对此发表了评论。就个人来说，我想丽萨最近的好心情源自于泰瑞对她的持续关注，现在他几乎只要一空闲下来就陪在她身边，我为那两个人的快乐而感到高兴，同时，又为自己没有机会拥有相同体验而感到沮丧。
　　另外一件令我难过的事就是莫尔莉。离圣诞节越近，我就越发想念她。我再也没办法回家了，没办法跟她在一起坐在沙发上过圣诞前夜，没办法和她一起躺在大床上聊天，没办法跟她一起购物逛街。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也许这种想法本身就很幼稚。我应该为莫尔莉得到解脱而感到高兴，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有了可以照顾我的人。但我只是害怕斯内普并不乐意这样做。
　　谢天谢地，我的成绩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反而变得更加出色，我几乎在所有课程上都拿到了“O”，哪怕是那些我平日里只能得到“E”的科目。我想这是因为每当我感到压力很大时，就会不由自主地更加全神贯注在我的学习上，这样我的思想就不会更多地集中在令我焦虑的事情上去。我知道斯内普一直在关注我的成绩，但他大约以为我成绩的提高是因为父亲的威压，我很高兴他这样想。
　　直到十二月份的第一个周五，我才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了另外一个重大问题。
　　当时，丽萨、泰瑞和我在公休室里正在收拾书本作业，大家的心情都很轻松，不知不觉地聊起了圣诞节活动。
　　“我还是老样子，回家过，”泰瑞打了个哈欠，“我奶奶也过来，所以老妈已经为圣诞节准备好了我家的老传统节目，老爸也暗示过他给我订了一个新扫帚！”
　　泰瑞显然不是世界上最好的飞行手（他到现在还因为我三年级在一次友谊赛里胜过他而耿耿于怀），但他确实为了飞行而狂热。
　　“我也回家，”丽萨拉上书包，“我姐和姐夫要带我去丹麦玩，我们可能在那里待到圣诞结束。”
　　“你真运气，”泰瑞说，“我圣诞节只能在家呆着。”
　　然后两个人一起看着我，“欢迎你和我一起去丹麦。”丽萨说。“也欢迎你来我家，”泰瑞说，“尽管我怀疑斯内普会让你离开他的视线。。。我是说，在你去你老爸那里之前。”
　　“但你一个人在这里多孤单啊，”丽萨担心地说，“斯内普真的不同意你跟我一起走吗？”
　　“我确定，”我说，“他会利用我们所能够挤出来的每一秒中来练习我的黑魔法防御术。”我努力做出个笑脸，“我没事的，你知道，圣诞节前夜我肯定会与学校里留下的人一起举行大餐，然后晚上睡个好觉，紧接着我就会去我父亲那里住了。”
　　丽萨点点头，咬着嘴唇。泰瑞则低头望着书包带，神色严峻。我站起身来，准备上楼睡觉。
　　“嘿，至少，你可以尽情期待我们送给你的神圣诞礼物！”丽萨突然大声说，眼睛闪闪发光。
　　“当然。”泰瑞附和道，咧嘴笑起来。“你呢？购物没？”
　　“没，”我回答，“上周末我没去霍格莫德，记得吗？”
　　“哦，也是，”泰瑞说，“没事儿，反正你可以用猫头鹰预订。”
　　突然，他的眼睛张大了，“嘿，艾米拉，你。。。和斯内普，也会互相交换礼物么？”
　　哦，不！这些天我都忙着想别的事情，完全把这件事给忘到脑后！
　　“从你苍白的脸色看来，”丽萨说，“你没想过。”
　　“我完全没有头绪！”我绝望地大叫起来，“你说我该怎么办？直接走到地下室然后问‘嘿，你打算在圣诞节前夜送我礼物吗？’。。。你知道，我们以兄妹之名仅仅相处了六个礼拜！”
　　“呃，你们俩真的会在一起过圣诞节吗？”丽萨犹豫着问，“没准你们只在圣诞节晚宴上见一面，然后就结束了。”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本人并不十分期待与斯内普一起度过圣诞前夜，我想他也如此。我无法想象自己在斯内普面前打开圣诞礼物堆然后互相祝贺的样子。我很尊敬那个男人，但圣诞节根本不符合他的形象与个性。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买个礼物以防万一，”泰瑞沉思着说，“如果他给你礼物了，那么你就拿出来；如果没有，你可以把这个礼物留给自己。”
　　“好主意。”我说，紧接着发现自己陷入了另一个困境，我该给斯内普买什么？
　　丽萨笑了，“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泰瑞摇摇头，表情痛苦，“我猜，给斯内普买礼物的问题，比你将来在巫师等级考试上遇到的任何问题都要难上一百倍。”
　　我呻吟起来。
　　“一本跟魔药有关的书怎么样？”丽萨建议。
　　“恩。。。他是个魔药大师，”我边想边说，“他是这个领域的精英，我觉得无人能出其右。所以我想，他已经把所有值得收藏的书都买过了，更何况，他知道有关魔药的所有东西。。。我怀疑他会把这样的礼物看做是一种‘冒犯’。”
　　“另外一本能冒犯他的书，”泰瑞坏笑，“肯定是关于黑魔法防御的。”
　　“毫无疑问。”我很快地回答。
　　丽萨突然开始咯咯笑。
　　“怎么了？”我警惕地问。
　　“我突然开始想象，”丽萨笑着说，“如果你给他什么特别有趣儿的东西，他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我瞪着她，“你指的是，我们觉得‘有趣儿’，还是他觉得‘有趣儿’？”
　　“哦，当然是我们，”丽萨说，“你想想看，如果你给他一本名为《关注你的健康：如何最好地利用维他命D》，他会是什么表情？”
　　我也忍不住笑了，呃，这确实很好笑。
　　“什么维他命D？”泰瑞不太明白。
　　“太阳！阳光！你这笨蛋。”丽萨咯咯笑着握起他的手。
　　“嘿，一年期的‘胡言乱语‘周刊怎么样？”泰瑞也兴致勃勃地说。
　　“哦，那可是很好的消费对象。”我笑着说。
　　“艾米拉，你有零花钱吗？我是说，你管斯内普要零花钱？”泰瑞好奇地问。
　　“我攒了一些，”我说，“莫尔莉每年都会给我。我不太能想象自己管斯内普要零花钱的情景，”我哆嗦了一下，“直到现在我还不习惯管他叫‘西弗勒斯’。”
　　“我很难在叫出这个名字的同时，保持声音不颤抖。”泰瑞评价道。
　　“可是每当我俩单独相处的时候，不这么叫的话有时候会显得很尴尬。”我说，“有时候我会不小心管他叫‘先生’或‘教授’，然后他扔给我的眼神一次比一次可怕。”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得为斯内普想个合适的礼物。”丽萨站起来拿起书包。
　　我也拎起书包，“是的。”这时，另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我脑海中。
　　“我是不是该给我‘父亲’也买个礼物？”我惊恐地问。
　　泰瑞和丽萨互相交换着眼神。
　　“我想是的，”泰瑞慢慢地说，“至少你得了解斯内普家族在这方面的习惯。你可以想斯内普请教这个问题。”
　　“我想是的。。。”我轻声说，慢慢往楼上走去。多么愉快的圣诞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