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艾米拉》蓝烟WW

30、致以最深的爱意

　　回到拉文克劳公休室的路上，我试着竖起我的精神壁垒，尽管脑袋中无数个想法跳来跳去，但我仍旧努力集中精神，告诉自己这是我未来人生中所必须接受的现实。
　　老实说，我一点也不想写作业，我实在太累了。这并不是说今天晚上我都做过多少体力运动，而是精神上的疲惫——毕竟，被别人强行侵入自己的思想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哦，那不是别人，是我的。。。兄长。
　　我努力抑制住脑海里不停响着的“留到明天再做吧”的小声音，要知道，没有一个拉文克劳会把今天能做的事情推到明天。于是我在公休室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正在埋头苦读的丽萨，坐在她斜对面，“嘿，快写完了吗？”
　　丽萨愁眉苦脸地抬头，“不，还差得远哪，我怎么也找不到这篇该死的魔药论文的参考资料。。。”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说，“哦，对不起，我不是。。。”
　　我笑了，“你不必因为斯内普是我哥哥就不抨击他留的作业。我想，整个霍格沃茨里没人不抱怨他的作业难度。”
　　丽萨松了口气。
　　“泰瑞在哪儿？”我问。
　　丽萨嗤笑，“我不知道他这些天都在干嘛，很明显，他不打算告诉我。”
　　我望着丽萨，试图忍住笑，“你们俩吵架了？”
　　丽萨皱了皱眉，“恩，差不多吧。他上一秒钟还坐在我旁边写作业，下一秒就突然跳起来说要去参加一个学习小组。”
　　“那又怎么了？”
　　“学习小组？！”丽萨冷笑，“我知道所有的学习小组！他不属于任何一个！”
　　我笑了，“到底怎么回事？”
　　丽萨在桌子上撑起胳膊，“他本来可以告诉我他最近在干什么。”她生气地说，“时不时地，我能看到他和麦克柯纳一起离开公休室，有几次秋张也在一起。他们每次离开的时候都显得很高兴，而回来的时候则显得兴奋异常。”
　　“兴奋异常？”我失笑，丽萨在想什么啊？
　　丽萨朝我探过身，并示意我也朝她靠拢，她悄声说，“我想泰瑞可能在做一些非法的事情——他不告诉我是因为我肯定不赞同，而他也肯定不会告诉你，因为不想让斯内普发现这件事。”
　　“我不知道，但我觉着这不太可能。”我说。
　　“你觉得这不可能！”丽萨激动地轻声说，“你，在几个月前失去了茉莉，然后被邻居袭击，接着找到了你去世的母亲，随后发现斯莱特林院长是你亲哥哥，还有你父亲——你现在正在跟你哥哥学习防御魔法，以防你父亲会用黑魔法对付你！在你经历了以上这些事之后，你告诉我，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丽萨喘了口气，脸色憋得有些红。
　　“我不这样想。”我平静地说，“泰瑞是我们的朋友，如果你相信他，那么就不要质疑他的私事，不论你有多么好奇。”
　　丽萨瞪着我，“但是！”
　　“没有但是，”我说，“如果他已经准备好了告诉你，那么他就会对你说。如果没有，就不要纠缠这件事。每个人都有保留秘密的权利，也有保护秘密的原因，丽萨。”
　　“你怎么知道？”丽萨反驳，“我不够可信吗？朋友应该分享彼此的心事，不是吗？”
　　“朋友当然应该彼此坦诚，”我叹了口气，不想把这个话题变成一场争吵，“但有时候，一个人总该保留点隐私，或者，也许这件事不告诉你是为了你着想。”
　　丽萨咬了咬嘴唇，没有再反对。她把书本收拾好，简单地说，“好吧，我懂了。我要上去睡觉了，晚安。”
　　“晚安。”我回答，心里为丽萨感到抱歉。然后我打开自己的书本，开始不停地写作业。。。写作业。。。写作业。那些老师看起来都认为五年级学生不需要睡眠。
　　大概在九点半左右，泰瑞和一帮拉文克劳学生一起回来了，当时房间里人很多，因此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丽萨是对的，泰瑞的确看上去非常兴奋，他们热烈地低声谈论着什么，显得异常激动。我没有出声，安静地看着他和安东尼边聊边走进了男生宿舍。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我才做完变形课作业，尽管已经精疲力竭，但我还是打算在睡觉之前看一眼斯内普给我列的特殊时间表。按照他的指示，我手中拿着那张纸，轻轻用魔杖敲了敲“恢复原貌”，我轻声说。斯内普的字迹开始显现出来，我认真地读了一遍，发现自己在周二、周四和周五晚上都有斯内普的特殊训练，但他为了防止别人偷看，将那些课程的名字写为“高级魔药指导”或“魔药制作训练”。旁边的青蛙图标表示我需要参照巧克力蛙卡片上的具体指示。
　　正在我为自己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而感叹时，玻璃窗一阵轻轻的脆响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抬起头，发现外面有一只黑色的大猫头鹰，显然想要进入宿舍。我起身打开窗户，猫头鹰立刻飞了进来，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后，停在我床头，伸出腿，上面系着一封羊皮信。
　　我有些迷惑地拿下信封，猫头鹰立刻飞走了。是谁呢？茉莉的朋友马提尔达吗？
　　我拆开信，发现自己从未见过上面的字迹：

　　“亲爱的艾米拉：
　　据我了解，现在，整个霍格沃茨都已经得知了你的真实身份。因此，不管你哥哥怎么跟你说的，你必须做好充分的觉悟，来扛起斯内普这个高贵的姓氏。我认为，下面的几条要求都是最基本的，如果无法达到，那么你将受到严酷的惩罚：
　　1.绝对不能说出有辱斯内普家族的话。
　　2.绝对不能与斯内普家族亲近的纯血巫师为敌，不能跟我的朋友以及他们的后代们产生罅隙。
　　3.你必须时刻保持身为一个高贵女巫的姿态与气质。
　　4.你必须通过每一门考试，我希望西弗勒斯能够在这一点上盯住你。至少，你要得到“超出预期”的成绩。
　　5.绝对不能与地位底下的巫师产生往来。
　　如果有更深入的指示，我会再给你写信。最近，我发现你对德拉科马尔福表现得十分粗鲁，而他是我好朋友卢修斯马尔福的儿子。我不能容忍你这样的态度，并会亲自给你一个教训。”

　　看到这里，突然有一股绿色的液体从信纸上喷射而出，直接喷到了我的脸上和胳膊上。我用力抽气——疼的要命，我赶快抽出纸巾，努力把皮肤上粘着的液体擦拭干净，但已经晚了，我感觉到自己脸上起了三个大水泡，而胳膊上也出现了红肿和水泡。我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并不是因为我想要哭泣，而是因为这实在是太疼了，但我知道自己必须忍住，因为我不能让屋子里的其他人发现这件事。
　　我屏住呼吸，企图用关注信的剩余部分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我希望你已经知道错了，礼貌是一种美德，艾米拉。
　　另外，我在信里附了些零花钱，好好利用。”

　　三个加仑从信里掉了出来。

　　“我需要你回信，你必须对我的要求做出承诺。
　　致以最深的爱意，

　　爱你的父亲”

　　爱你的父亲？！这太可笑了，什么样的父亲会给女儿寄的信里附着毒药？更重要的，我以后难道都要按照他给我订立的“标准”生活？！
　　我必须在早上之前搞定脸上的水泡，因为我可不想再次成为整个学校的谈资。
　　我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镜子，“亲爱的，你看上去太可怕了。”镜子娇滴滴地说。我完全同意：现在，我的整个左脸都已经肿了起来，使我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扭曲吓人。我不想自己尝试治愈术，因为万一弄坏了，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变成什么鬼样子；我也不能去医疗翼里找波比女士，因为乌姆里奇在那里安插了不少眼线；我更不想在三更半夜找斯内普，况且，我也不认为斯内普会有多大的同情心。。。。
　　但理智告诉我，如果我不跟他说的话，他一定会非常生气。尽管以现在这个状态去找他会显得很丢人，但他一定有办法治疗我的伤势，并且，反正我也得向他征求向父亲写回信的方式与口吻。
　　我拿出那张巧克力蛙卡片，画面上的巫师正在呼呼大睡。我翻来覆去地看着，突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该怎样向斯内普主动传递信息。我一直把这张卡片当做斯内普单方面给我信息的途径。我试着用魔杖点了点卡片后的文字介绍，什么都没发生。这让我觉得自己很蠢。
　　一滴眼泪不由自主地掉在卡片上，我的脸和胳膊都像被火烧一样。我绝望地一次又一次用魔杖点击卡片，但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正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一行瘦长的字迹出现在卡片底部，“怎么回事？”
　　我的心脏漏跳一拍，我联系上了斯内普！但我该怎么样回复呢？我低声嘟囔道：“我收到了父亲的信。”
　　几乎是同时，卡片上出现了我说过的话。
　　“我想，那封信让你感到有些焦虑？”斯内普回道。
　　“身体和精神上，都是。”
　　“身体上？”
　　“父亲信上喷出的液体让我痛的要命。”
　　“不要说‘要命’。我会在这张卡片上施与魔法，把你直接传送到我的房间。”
　　大大地松了口气，我仰面倒在枕头上，努力竖起精神壁垒，企图让疼痛感减轻。上帝，如果仅仅是因为我跟马尔福顶嘴就给我这样的惩罚，我不敢想象，如果我在背后说父亲坏话的，父亲会怎样对待我。
　　我看到卡片上出现的地点是：斯内普教授的住所。我穿上睡衣，拿了魔杖，用食指按住那行字迹。经过几秒钟的晕眩，我发现自己双脚已经落地，一双有力的手掌扶住了我。
　　当斯内普看到我的脸时，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仍旧用一只手扶着我，他用另一只手托着我的脑袋，仔细查看我脸上的水泡与红肿。当他轻轻用手指抚过受伤的皮肤时，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过来。”他简短地说，带着我坐在一个深绿色的长沙发上。我想这里是他的客厅，房间很大，四周的墙上都是书架，上面摆满了各样的书；沙发旁边有有一个咖啡桌和两把靠椅；略靠里的地方摆着四人坐的餐桌，整个房间的摆设显得极其简洁。房间里侧是一个走廊，我能隐约看到几扇紧闭着得门。
　　斯内普召了一块冰袋，叮嘱我在他回来之前覆在脸上。然后他走进了走廊里右边的一扇门，我猜那里是他的私人实验室。很快，他便拿着一个小瓶和一块棉布过来了。
　　“希望我们不用经常这样做。”他低声说，把小瓶里的紫色药剂倒了点在棉布上，轻轻覆上我的脸颊。疼痛，尖锐、极致的疼痛立刻占据了我的大脑，我用尽全力抑制住自己即将泄露的尖叫，浑身颤抖。
　　斯内普静静地注视着我，“他用他所知道的、最黑暗的魔法去惩罚别人，”他说，“所以必须用最强烈的魔法或者药剂才能治愈你的伤口。”
　　我屏住呼吸，太疼了，我没办法停止发颤，但我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精神壁垒上面。
　　斯内普再次用棉布沾了沾药水，重新覆上我的脸颊。
　　新一波的疼痛将我淹没。精神壁垒。。。。精神壁垒。。。
　　“这就对了。”他轻声说，“集中精神，集中你全部的精力。”
　　每一次斯内普新沾了药水，我都会感到深入骨髓的疼痛，努力竖起精神壁垒让我精疲力竭，直到斯内普认为我的脸已经没事的时候，我几乎都快要累得睡过去了。但很快，胳膊上伤口的治疗再次让我从昏昏欲睡中疼醒过来，剧烈的刺痛让我一激灵坐起来，但这一次，斯内普握住了我的手。
　　“抓紧我的手。”他命令道，“继续保持精神集中，抓紧我的手。”
　　我用力抓紧他的手，我想差不多都要把他的手指握断，但这个男人要比他看上去更加坚强，他连一丝表情变化都没有。
　　终于，当斯内普把瓶子收起来时，我脸上和胳膊已经完好如初，但我真的太累了，我觉得自己几乎快要崩溃，但我告诉自己必须坚持下去，我不想在这个人面前展示我软弱的一面。
　　斯内普在我旁边坐下，从我手中拿过信读起来，表情越来越冷硬。
　　“看起来，下次上课时我们得为你的回信打个草稿。”他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这句话来，向我伸出手，“钱呢？”
　　我顺从地把那三个加仑递给他。
　　他皱眉接过，“我不希望你花他给的任何钱。”他严厉地说，“当你需要钱的时候，我会给你，但你不能管他要任何东西，懂吗？”
　　“是的。”我说，我实在太累了，“我本来也没管他要钱。”
　　“我知道。”斯内普说，他低头看着我，“我想早已经过了你的就寝时间。跟我来。”
　　我本以为他会再次修改那张巧克力蛙卡片把我送回去，却没想到他带着我来到走廊里，打开右边的一扇门，里面是一个卧室。
　　“我想让你今晚睡在这里。”斯内普说，“邓布利多为你布置了这个房间。”他挥了挥魔杖，床帘为我自动打开。
　　“进去吧。”他轻轻把我推了进去，“我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如果有事就去找我。记得先敲门。”
　　我点点头，爬上床。被褥已经用魔法进行预热，我的眼皮沉得无法继续支撑，我想自己在斯内普关灯的时候就半梦半醒，而在他离开房间之前，我已经沉入深深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