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修道半缘君》恩宠难复

18、第六章（2）

　　在路上我抽空问霂霈去的是哪儿，他飘渺的抛给我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以为霂霈要带我去什么不可一世的神秘地方，却没想到是凡间的一家衣店。
　　我跟着霂霈进门，店里的掌柜的笑得脸菊花一样做着揖：“小老儿今天真是有福，看见两位神仙一样的公子。”
　　我点点头，这个掌柜不但嘴巴甜，眼神也好，一眼就看出我们不是凡人。我翘着腿坐在一旁磕着瓜子，任由霂霈在店里走走转转，最后却也只是摇摇头，这可急坏了掌柜的，走到霂霈面前惶恐的问道：“没有公子看上的嘛？”
　　“委实都普通了些”霂霈轻描淡写一句。
　　掌柜的满脸纠结，一咬牙一跺脚：“请公子等等。”招呼着我进了内堂。
　　我笑咪咪的跟着进去，看来今天这小老头要拿出镇店之宝了。
　　须臾，掌柜的才回到内堂，手里捧着个盒子，吸吸气才说道：“两位公子一看就是高贵之人，一般锦绣之物自然入不了公子的眼，今日与公子有缘，小老儿便舍了血本也要让公子满意。”
　　言罢才将盒子打开，小心翼翼的抬出盒子的衣服，我撇一眼，在人间也算是个珍宝，可一比天宫中的衣服，委实普通些了，要想要霂霈满意真真有些困难啊。
　　见我们毫无惊讶之情，掌柜的开口将这衣服娓娓道来：“这布叫金陵云锦，是得一仙人所赐呈给先帝，先帝宠其宰相下赐予，制成衣。剩下的布几经波折落入小老儿得手中，才有了这身灿若云霞、美若绮云的华服。”
　　我磕着瓜子点头：“啧啧，不错、不错。”
　　“你喜欢？那去试试。”
　　掌柜一听霂霈这样说，下了狠心才舍得把这衣服那给我，手打着摆子似笑似哭的说道：“这位小公子穿上一定是惊艳动人啊！”
　　你才小公子，你们全家都小公子，本珈蓝算上岁数都够当你祖宗了。
　　我换好衣服在铜镜前一站，掌柜比划着磕磕盼盼：“阿弥陀佛，真是菩萨在世。”
　　我表示很满意，这衣服颜色之艳丽也对得起云锦二字，我虽三万岁了但在神兽中只能算是刚成年的年纪，平日素衣素面，心中那颗爱美心悄然澎湃着。
　　霂霈不知何时站我在我背后帮我理这衣领，双手扶着肩膀道：“阿音，你真美。”吹着气我头皮有些痒。
　　我一挥手要了这件衣服，掌柜瞬间变化，拉着一张苦瓜脸：“不是小老儿不舍，这云锦衣是我店的镇店之宝，若是卖给公子了，我这••••”
　　我乐呵呵的看着掌柜，先捧后踩的招数果然是商人本色，我还来不及发话，霂霈将我换下的衣服丢给掌柜：“你看这件如何。”
　　掌柜双眼精光一翻，摸着衣料，这衣服非布非丝，是真真的仙家之物，掌柜的这点眼光还是有的，霂霈又给了掌柜一颗夜明珠，他脸都要笑歪了。恭送我们出了店门。隔了几条街还在挥手道别。
　　霂霈好心情的问我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就带着我七走八拐的到了一楼下，我抬头看了眼招牌---花满楼。
　　有句诗是这么说来着，美人在侧花满堂。
　　这就是我一直久闻大名但从没胆子去的---青楼，霂霈委实是人才，吃点东西居然吃到青楼来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我舔着脸跟着进去，门口那位徐娘半老的大约就是老鸨了，手里纱绢一挥：“哎哟，这是哪里来的两位公子，羞煞了楼里一干姑娘。”
　　霂霈不留痕迹的躲开老鸨的魔爪，拿出颗夜明珠：“我要个靠窗的厢房。”
　　老鸨捏着那颗珠子迎着我们往楼上走，笑颜如花，只是笑得皱纹百出，像极菊花一朵。
　　我往厢房一座，老鸨还在房里，挤眉弄眼的：“要不要给公子找几位姑娘唱几曲清曲？”一听至此我内心又澎湃了。
　　来青楼是为了什么？当然是美人在侧饮酒潇洒的轻歌曼舞的惬意生活。
　　霂霈一挥手：“不用了，把醉三酥上来就行了，不用伺候了，出去吧。”
　　依依不舍的我和老鸨相别。
　　闲着无事，我把临窗的窗户推开，楼下正是夜市，依稀开始热闹了，霂霈端了茶给我：“小心着凉。”
　　我接过茶喝了口，门就被推开，莺莺燕燕的端了好些糕点进来。波光粼粼的看着霂霈，依依不舍的出门。
　　我怒了，难道本公子不是美男？
　　霂霈拿了块糕点给我：“我听人提起说这里的醉三酥很是美味，阿音你不是爱吃甜食？尝尝。”
　　我伸手去接，霂霈笑而不给，这唱的是那出？
　　“阿音，这醉三酥是因为它酥香醉人而又易散易碎易化，拿起后不能换手而得来。”
　　我吞了吞口水由着霂霈喂我，果真是酥香醉人。自己顺手拿起一块慢慢品尝，霂霈笑着把我吃剩的吞下，出门要老鸨再上几碟。
　　我心中很是欢喜，我历来爱吃甜食，跟着师傅吃斋念佛都吃腻了。
　　一顿饱餐，霂霈笑着看着我吃，吃到后面我到有些不好意思。擦擦嘴说吃饱了又打包几盒糕点，我才跟着霂霈起身准备走了，还未起身，丝竹之声霏霏而起。
　　霂霈就当未闻，我跟在后面磨磨蹭蹭的立着耳朵听。
　　花满楼里不闻人语响，只有窃窃私语之声，我听了一圈，讨论的是弹琴的正是花满楼的花魁，千金难见一面，貌比天仙，才艺双绝的歆寐。多少风流才子、达官贵人拜倒在其石榴裙下，但她从来一屑不顾，算是青楼中的一朵奇葩。不知道今天是什么风能让她弹奏一曲。
　　我抬头往楼上看去，纱幔挡着只能看个大概看不清楚，只有如泣如诉的琴声传出来，这首曲子本就是讲两人将分离，折柳相挽留，曲子哀怨悲伤，再经她一弹，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果然是此曲只应天上有。
　　曲终之时，我刚好走下楼，霂霈站在楼梯等着我，老鸨一个箭步冲过来，丝绢一甩，香气透天：“两位公子就要走了？今日可是好日气，我们歆寐姑娘可是才艺双绝，平时难见一面。”
　　我没回头看那个才艺双绝的美人，但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我掏了颗夜明珠给老鸨才免于纠缠出了花满楼。
　　街上的风吹得正是舒服，霂霈问我：“怎么会听得这么痴，你若是喜欢，等回天宫我寻个持乐仙人天天奏给你听。”
　　我抽抽手“只是好奇这首曲子，不是凡间的人能弹奏出来的。”
　　霂霈过了会才答道：“她确实不是凡间女子。”
　　瞧霂霈这神情、声调，想必是场痴绵的情史，我眼观鼻、鼻观嘴就当没听见，免得徒增伤悲。
　　霂霈今日带我出来想必就是想见着女子一面，可惜的是相顾无语，这首折柳大约就是弹给霂霈听的，我小心翼翼的问道：“要不，我们再回去？”
　　霂霈笑道：“阿音，你以为我跟她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个故人，只是没想到在这里遇见。”
　　我点点头，确实是故人，不是故人那能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