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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11年4月25日星期一 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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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并不会使我的心情不好,反而会让我心情大振,好像天气对我没什么坏影响,什么都感觉很好。下雨时我很期待能打雷,喜欢听那声音,感觉能让人振奋,不过今天看来好像不太可能打雷了,到是可以静下心来,把时间和身体都留给回忆。
烟雨蒙蒙,灰瓦白墙,湿露露的石板路,远处幽幽低吟。
一把油纸伞,遮住细雨,黑色墨镜,挡住视线,歌声空灵,把灵魂刺个对穿。
看不到血迹,但就是那么疼。像孙悟空的三昧真火,炙着三魂六魄。
跳房子,丢手绢,捉迷藏,……丢啊丢……真的丢了,丢了很多很多,最后把自己也丢掉了。
一边走,一边摸着曾经当作画板的院墙,不在乎手指已经被割破。
终于流出血来,但还是配不上灵魂被炙烧的痛。
从小生活在这个巷子里,夏天会有卖冰棍的小贩,骑着车,驮着大木箱,顶着日头叫卖。他的叫卖声好像是军队里的集合号,所有的孩子都会跑出来,像追星族一样围着这个“大明星”。
晚一点,背着一条板凳,挂着个水桶,绑着几块石头的老头儿,又会串出来,“磨剪子喽,强菜刀……”
有时会有修雨伞的和他飙个高音。
哄亮的声音,但却不显噪杂,此起彼伏,老大娘有时候会出来捧场,但她绝对不会怀疑小贩的叫卖是“假唱”。
晚饭后,巷子就是游乐场,女孩子们围在一起“编花篮”、跳皮筋……
你爸给你作了一把木头的机关枪,我自己用报纸折了一把手枪,好吧,开打。
你追着我跑,我抓着你乱窜,打翻了王阿婆的咸菜罐,踢碎了刘老头养鱼的大水缸,偷走了李二娃的小眼镜,被大娃追着打……
膝盖上擦破了,背心被挂了个洞,老妈的巴掌打得鼻子喷血,老爸在一边看报纸,把自己变透明。
阿柄又拉起了二胡,听不到挨罚孩子的哭声,听不到家长的怒气,听不到邻居的报怨……一切回复了平静。
天黑了,躺在外公怀里,听着故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从小生活在这里,从来没注意过,我长大了,巷子变小了,我成熟了,他们变老了。连院墙上的砖也老了,开始脱皮了。
以前钉在墙上用来挂铁丝晾被子的铁钉也已经锈得找不到痕迹了。
听不见小贩的叫卖,因为城管很厉害。
没有骑车串巷卖冰棍的了,因为有了超市。
王阿婆不再腌咸菜了,因为她已经过世了。
刘老头的鱼缸也和他一起去了美国陪儿子了。
二娃虽然还戴着眼镜,但没人敢去偷了,因为他现在是个警察。
大娃,现在似乎是蹲在监狱里打人。
老妈打不动我了,她老了。
老爸还是喜欢拌透明,看报纸,但他现在得戴着老花镜。
外公的故事一直在我心中,也只能在我心中了。
阿柄的二胡还是那么好听,时不时的响起。
从小生活在这里,有人离开了,有人搬来了,就像一个故事还没讲完,另一个故事又开始了。
挂在门上的还是那把老门锁,也许不彻底烂掉的话,还是会一直的挂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