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羽落尘轩》千歌如妖

3、祝你生日快乐

　　“恩，为了表示对你的感激，我决定请你吃大价钱的生日蛋糕！”梦羽晴双手托着下巴，笑呵呵的看着慕尘轩。
　　“大价钱？生日？蛋糕？”慕尘轩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眼神，眉毛微挑，挑出三个关键词（我晕，那明明是两个词好不好）。
　　“恩，大价钱就是很贵的意思，这个蛋糕是我200块买来的哦；生日就是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天；蛋糕就是一种很好吃的糕点；生日蛋糕么，就是为了庆祝这一天而做的一种特殊的糕点。明白？呵呵，本来嘛这个蛋糕是送给我最好的朋友乐乐的，不过，今天便宜你了！”说话间梦羽晴已经开始拆包装。
　　“是么？生日就是生辰呢！”慕尘轩瞥了她一眼，转而看向别处，原本轻轻敲打桌面的右手却狠狠抓住了桌子的边缘。
　　呵，他已经很久没有庆祝过生辰了呢！从那一天开始他便再也没有过。
　　那一天，是他十五岁生辰的前一天，也就是那一天，他中了这世上最厉害的寒蛊：日相思。
　　所谓日相思，就是指从蛊毒入体的那一天起就必须每日与不同的女子交欢，否则，功力大大受损，发挥不出正常水平不说，每月都会有一天的一刻钟寒毒侵体，而且一次更甚一次，直至十年后蛊毒彻底爆发，寄主被蛊毒所吞噬。
　　那一天就是每个月的18日，那一刻钟就是亥时刚开始的那一刻。每次，当他忍受那种叫人苦不堪言，痛不欲生，一次更甚一次的痛苦时，那个名字便在这痛苦中让他越来越恨。纳兰婷！
　　自己正是喝了她自酿的清酒，才中了这日相思，许多无辜的人因此而丧命，他却无能为力。是啊，谁叫他太弱呢，弱的都没有人可以依靠。弱到他自己说出的话比夏天的轻风还要轻，在人群中惊不起半点涟漪。
　　抓着桌子的手掌越收越紧，终于“咔嚓”一声，桌沿再也经受不起这股力量而断裂开来。而他却没有因此而清醒，反而把那断开的一小块攥在手里，越握越紧，就那样眼看着手心被它刺破，鲜血顺着指缝滴流而下。
　　然而，一双如玉的手负上他的手，微微用着力，倔强着，似乎在乞求那只紧握的手掌摊开。看着那双手，他微微一愣，手不自觉地松开，“啪嗒”一声，那节木块应声而落。
　　他想抬起头看看她，然而，视野还没促及她的脸庞，双眼便被一只手抚上，挡住了他的视线，与此同时，她的另一只手也滑到他的掌心，轻轻地握上了他的。
　　温暖而柔润的触感和着一丝血的腥甜，拨乱了他的心弦，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毕竟，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靠他这么近。
　　“不要恨好么？”她轻声说着，“我们在生活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有我们所喜欢的也有我们所不喜欢，甚至是讨厌的。我们只有享受我们所喜欢的，炼化我们所不喜欢的，经历我们所经历的。在痛苦与挣扎中练就一颗坚韧的心，才能够更好的活下去。不是么？“
　　早在那手指敲打桌面的声音停止时，她就已经开始注意他。他眼中一直变换的情绪被她尽收眼底，失落，懊悔，自责直到眼中泛起仇恨时桌沿的断裂，她冲动的负上他的手。
　　那一刻他的脸因仇恨而变得狰狞，她不要，她宁愿自己被他气被他算计也不要……
　　慕尘轩身形微颤，敛起心中翻腾的思绪，继续听着。他一向都是一个镇静的人，可今日他却在一个并不熟悉的人面前失常失控。呵，真是有趣！
　　“虽然说做到云淡风轻真的很难很难，可是，不要让仇恨作为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力量好不好？”梦羽晴柔柔的吐出这些，就像当初乐乐抱着自己那样。
　　沉默，很久的沉默。梦羽晴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自己一时冲动之下说的这些会有什么效果。不过，她还是不知死活的补充了一句，“男人的胸襟，应该像海一样博大，天一样广阔！”
　　忽然间，他就笑了。她莫名其妙，因为她觉得这个笑带着很多戏谑的成分。
　　“呵呵……我说姑娘，难道你想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么？虽然在下是不介意了，不过，只怕是有损姑娘清誉啊！”慕尘轩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嘴巴微微翘起轻声笑道。
　　恩？梦羽晴这才发现他们现在的姿势足以叫人误会：她站在他微微分开的两腿间，左手握着他还有鲜血渗出的掌心，右手负在他的眼上，眼睛“温柔”的看着他。好像构成了一个很温馨的画面。
　　“等等，我在想什么啊，真是……”梦羽晴心里想着，急忙撤回自己的手，跳到离他一尺远的凳子旁，狠狠坐下，瞥了一眼他那受伤的右手，哼，疼死你。开始心不在焉的插蜡烛。
　　尴尬，无法言喻的尴尬啊！（当然只对某女来说）
　　“今天是你好友乐乐的生……日么？”明明是疑问，可那平平的音调却不带任何情绪。
　　不过梦羽晴才不在乎类，她对他主动结束这尴尬，心里不知道有多少个万分感谢。
　　“咦？你怎么知道？”毫无疑问，这是个很白痴的问题。
　　“呵呵，是姑娘告诉在下的啊!”
　　“哦？我有说过吗？”梦羽晴托着腮，嘟着嘴，开始回想自己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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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这个女孩真是个传奇！对于梦羽晴前后的表现，慕尘轩实在是无法理解。
　　“姑娘不是说这个生日蛋糕原本是送给她的吗？如果不是她生日，你又怎会送她生日蛋糕？”慕尘轩怕她“听不懂”尽量解释的详细些。
　　“哦……原来如北！你的理解能力挺强悍的么，哈哈！”梦羽晴恍然大悟。
　　“姑娘，是‘原来如此’。”
　　“什么呀，我们那边的人都这样说的啦，这叫做个性，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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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尘轩保持沉默，他实在想不通，她们那边，彰显个性为什么非要用这样的方法，这样岂不是误人子弟（坚决支持小慕同学！），而且她们那边到底是哪边。
　　“哦，对了，我叫梦羽晴，你叫什么名字啊？”
　　“凌寒”呵，两个字，简单有力。
　　“恩，那以后我叫你凌寒，你呢就叫我小羽，别在姑娘姑娘、在下在下的啦听着特别扭！”呼，大功告成，24根蜡烛终于被她摆成了一颗星星的形状，裴乐乐，那家伙对星型的物品到了一种痴迷的地步。
　　梦羽晴拍拍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从购物袋里找出火柴，点着一根余下的蜡烛后，开始小心地点着蛋糕上的蜡烛。
　　“是么，这样的话是不是代表我们又熟了一点？”慕尘轩心猛地一跳暗自想到。
　　“你知道么，其实今天也是我的生日？”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他不知为何就说出了这个事实。或许，一个人寂寞的久了便越来越渴望喧嚣。
　　“到底？你今年多大？”梦羽晴兴奋了。
　　“24！”心不由得一沉，是啊，距离要死的日子刚好差一天满一年。
　　“哇！你竟然跟乐乐同年同月同日生耶！”梦羽晴放好手里的蜡烛，激动地抓起慕尘轩那只离她比较近的左手，把他的胳膊摇了又摇。
　　“呵呵……”他当然知道她的动作，只是，他忽然发现自己很喜欢她的碰触。
　　“哦，对了！”梦羽晴松开他的手，找出买蛋糕时赠送的帽子歪着给他戴上。笑呵呵的看着他，梦羽晴郑重其事说道：“凌寒同志，祝你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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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尘轩眼球转了转，看见了那个奇奇怪怪的纸圈的一边，心情忽然前所未有的好。
　　他发现自己多了一种情绪。感动？是的，以前从来没有人真心诚意的对他说过这句话，他们大都带着不同的面具，用同一种调调对他说着相似的话。
　　“喂！傻了！”梦羽晴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快许愿啦！”
　　“谢谢！”他握住她的手，眼前的缭乱也随之消失。
　　“谢什么谢啊，咱俩谁跟谁啊!快许愿，然后一口气吹灭所有的蜡烛！”梦羽晴抽出自己的手，拉着他座好。
　　许愿么，感觉出手心温暖的消失，回味着那句让人舒服的“咱俩谁跟谁啊！”，慕尘轩看向那些花花绿绿的蜡烛，心也开始随着那24朵烛光不停的摇曳。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我死之前，可以有你一直陪在身边。
　　你会吗？慕尘轩看了看左边的她，侧过脸，轻而易举的一口气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看他吹灭了蜡烛梦羽晴才想起来要唱生日歌。
　　“这是什么歌？”慕尘轩侧脸看向她。
　　“生日歌啊，我们那里每个人过生日都要唱的！”
　　“原来如此！”慕尘轩又开始想什么地方有这样的习俗。
　　“呛呛，呛，呛……吃蛋糕喽！”梦羽晴开始拔蜡烛，她早就饿的不行了，刚开始往蛋糕上插蜡烛纯粹是惯性。不过，她眼角瞥了瞥发呆的某人，忽然有了搞恶作剧的冲动。
　　“哎！这个是最新的水果木糖醇蛋糕哦，好吃的不得了，不过最美味的是这个哦，又松又脆味道还很特别！”她扬了扬手中那根粉色的蜡烛，为了让他更加相信甚至张口咬了一小节，装模作样的咀嚼。
　　“哦？是么？”慕尘轩随意拿了根蓝色的开始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