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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起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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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对祁王说她怀孕确是她为了分散祁王注意力一时胡诌,她以为那时见到司越眼中诧异是她未提前告诉他有孕一事,现在看来,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我这个月的月事没到,你怎能这样肯定。虽说我一时兴起,捏造事实,你当时不也怀疑么。”
“我的药理虽不如轻儿,普通诊脉难不倒我。轻儿有孕与否,我自然清楚,当时你说怀有身孕,
我是有疑惑,随即想到你不过是为了迷惑祁王,也没多阻止。”
“祁王为何急于与我们的孩子拉近关系,‘劫魂’可是多少人渴求的宝贝,他就这样以信物的方式送给咱们,会不会太过轻率。让人费解。”
“‘劫魂’不过物归原主,他不找借口怎好完璧归赵。”
“‘劫魂’之主是你,怎么可能。”
云轻自床塌上一跳而起,从锦盒中取出‘劫魂’,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
“‘劫魂’不过是当年我一时贪玩,寻铸剑使以钨铁锻造的一把匕首,远未有传闻那样厉害。所谓无坚不摧之说,也得看使用‘劫魂’的人是谁。”
“啧啧,江湖中人要听了这些话,保不准肝肠寸断,伤心欲绝。梦寐以求的宝贝居然是你的玩物。这么说‘劫魂’落入祁王手中不是意外。”
“自是意外,他既然想要‘劫魂’,我便意外失去,让他意外夺得,岂不美哉。”
“狐狸!”
云轻白了司越一眼,显然这厮又在她面前忘形了。
“不过祁王是自作自受,因为一把匕首让你生了二心,得不偿失。莫非他得知‘劫魂’是普通匕首后悔不当初,今日归还匕首,又想重新拉拢你。”
“不会,祁王怎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弃子他断不会再使用,祁王此人心胸狭隘多疑,他今天不过是为了试探我的意思。”
“试探你,有什么好试探的,你已摆明立场,是羲和帝的人,当今兵部尚书,莫非他试探的是你入中城的意图?”
“是也不是,他清楚我来中城的目的,却又怀疑我的目的不是他了解的那样简单,多疑或助他成事,未尝不是败事之因。”
将‘劫魂’放回锦盒,云轻斟了两盏茶,递与司越一盏,孰料一口下肚,齿颊留香,肚腹中隐约有丝丝清凉,游走血脉之中,甚为舒适。
“这是什么茶,有点不一样。”
说到品茶等风雅之事,她向来不在行,若说茶中添了哪几味毒药,她却能说得一清二楚。
“蛮夷进贡的雪芸。”
“贡茶,怪不得味道不一般,连我都能品出各种滋味,果真非凡品。这茶喝了有什么益处,远从
云都带来,可不是顺手带上这么简单吧。”
司越不急不缓轻呷一口茶,放下茶盏,视线错过目光灼灼的眼前人。
“有助安神,茶而已,一切有下人备下,怎需主人事事过问。”
“也对,自从我与你成亲,心思平白添了许多。从前我不知道事情前因后果,还担心你不待见我,你又有那许多桃花,为此还瞎想好一阵子,要是有桃花来一朵我掐一朵,来一双我折一双,可惜你都不给我斩桃花的机会。成日里随你奔波,却把自己弄得一个头两个大,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想象。让我选择,我想还是现在的好,我可不愿和别的女人分享你。”
雪芸茶安神作用渐生功效,云轻只觉睡意来袭,原本心中按压的问题已被放到后面,此刻她只想好好睡上一睡。
“轻儿累了先休息,明日再说其他的不迟。”
“言卿,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睡吧,我不会离开。”
一夜无梦,云轻一觉醒来,司越果然还在身侧,她顿觉阳光明媚了几分。二人草草用过早点,云轻提议出去走走,院外却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
来人是绝,自从被宁樰悠掳去,她就不曾见过绝,那日一事,她心有疑惑,绝虽不敌宁樰悠,情却在暗处,为何她被宁樰悠带走,始终不见情出手。绝、情二人的主子已经换做她,她丝毫不怀疑司越将绝、情二人给她的事有假。绝交给司越一封信,虽然不知道信中内容,单看司越愈发凝重的表情,她也知事有不妥。无法帮忙,也不要添乱,她能做到的不外于此。行到此时,她已经不明白司越当日同意她随行的意图,慕容和司越之间的谈话她不清楚,可司越真要见慕容不一定非要她出马,她的随行与否无关紧要。也许司越是担心她暗中相随,不如先将她带在身边,以免惹来麻烦,现在似乎只有这个理由能勉强支撑。
“轻儿,云都发生叛乱,恐怕我们要提前回去。”
“怎会,难道你出来之前的部署被毁。”
司越虽未说过在云都有所安排,以他为人,若非一切安排妥当,是不可能安心地出门,而且这一路尽量放缓速度,这根本不像有要事在身。难道这一次的出行只为掩人耳目?部署被破坏,提前回去只能说明情况有变。
“出了一点意外,这一路恐怕不会平静。”
“我们走吧,事有轻重缓急,我懂的。”
司越在担心她的身体,其实她不算娇弱,只是他太在乎她,关心则乱。
“王爷,探子来报,司越已经离开中城,不出意外,今夜可抵达芝兰。”
“一切照计划进行。”
祁王府内,祁王将酒杯一手捏碎,风过,那由酒杯化成的粉尘消散在空气中,不知所踪。
是夜,马车抵达芝兰城已是夜半三更,城门早已紧闭,司越出示令牌,守城士兵将城门打开,马车方才入城。静夜街道上,马蹄声声格外入耳,路过的客栈并未闭店,马车行进依旧,未有停下之意。车内云轻司越双目微合,绝依旧是驾车的车夫,一身干净利索的黑色劲衣便宜隐于夜色中。这夜太过安静,隐隐让人透不过起来。云都部署出了意外,自然有人不想他们回去,这一路上怎会平静。
马车行至两条街道相交的路口,马长嘶,车急停。绝出手的同时,一直隐约暗处的情闪现,绝情双姝以二敌十,显然这次的十名黑衣人比树林中遇到的黑衣人更难对付,而情右袖空空,失了一条臂膀。
“情在你被宁樰悠带走的那日与我一同办事,不慎失了右臂。”
意识到司越在向她解释,她没再追问。她本就疑惑当日隐于暗处的情为何不出手,想来司越也没料到,她会遇上宁樰悠,撞上那档子事,情的突然离去才会有那一场意外。可惜一个绝美的女子断了右臂,失去了使剑的右手。她挑帘一看,只见绝挥动长鞭,将黑衣人逼退在马车外,情左手舞剑,剑气凌厉丝毫不逊于右手舞剑。
“左手剑。”
“不错,情当日修习的是阴阳剑,失了阳剑,阴剑亦可杀敌。”
“她们可以应付吗?”
“这十人是武林中一流的杀手,绝情双姝亦非等闲之辈,断臂又如何。”
只是这暗杀岂止一次。
夜再度恢复宁静,只余一地鲜血与马车轱辘驶离的痕迹。绝情双姝能一举击退江湖上十名一流杀手,能让情失去一条手臂的人她很有兴趣知道。云轻依偎在司越怀中,血腥味萦绕鼻间久久不能散去。心绪颇为不宁,马车滚动的声音是她愈发躁动,手心一紧,指甲陷入血肉中,鲜血顺着指
缝点点滴落。
“轻儿。”
司越见状眉间紧蹙,十指用力分开那紧握成拳弄伤自己的手。云轻头脑霎时清醒,看着手心里涌现的鲜血,心头一滞。
“怎么回事,我好像突然不是自己了一样。”
云轻神色呆滞,不敢置信地看着鲜红的手心。
“你这几日太累了,好好休息一阵子就会没事的。”
“嗯,有你在,我什么都不用担心的,对吗?”
不确定,第一次她对司越有了疑惑。不是他骗过她,而是爹爹曾经告诉过她,凡事不可太过偏执,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这话她听了十七年,真的只是爹爹的普通训示吗?爹爹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怎会在同一件事上重复,一说就是十七年。
“轻儿,别多想,这一路上不会再遇上这样的事,我的人已经处理了其余的杀手。”
没有追杀不好吗?为什么她会觉得太过平静而心生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