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枝令之泼墨倾城》啄木儿

18、第十七章 天险决斗

　　“是，就在这两个峭壁之间！”阮畅从心底洋溢着一种成就感。
　　“那赶紧走吧！”
　　等两人已到谷底湖水西南的那道天线处时，已是正午时分。但雨水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从阴霾的天空上轻垂而下，向在两道峭壁之间落下的珠帘一般，滴滴答答。
　　两人穿行在峭壁之间，墨顷抚摸着两面的峭壁，原来这峭壁的靠下层确实有玉石，以白玉为主，也有些墨玉，从成色看，虽不算精品，但也是上成，而且石量大，做棺椁的话还是很合适的。
　　想到棺椁，墨顷心里还是满腹的疑问，索性干脆回到了刚才的对话“阮畅，你刚说沈翎奚要这些玉石是用来做棺椁的，是做给谁的呢？府上不是最近在筹办翎奚母亲的寿宴吗？”
　　阮畅侧着身子，对两面的峭壁一会儿摸摸，一会儿翘翘，看上去还很是专业，“这个一会儿沈翎奚来了你自己问他吧，他既然请你们亲自过来，肯定是笔大生意的，他事先没说，大概是有自己的原因吧，但是迟早都会告诉你们的，当然，你也可以等他一会儿到了，自己问他！”阮畅说完，回过头来，冲墨顷莞尔一笑。
　　“什么？沈翎奚也来？”墨顷有些愕然，心里有些抱怨，既然沈翎奚来，我还来做什么，我们也只是负责雕刻而已，至于选料，都是主顾来定，这个阮畅既然请了沈翎奚来，也不通知一声。
　　其实，阮畅哪晓得这么多，于公呢，他觉得这陆墨顷，从盛产白玉的国家来，做的又是玉雕的生意，对玉石总是有些好的见解的，有他在也能帮翎奚出出主意，挑个更合适的料子；于私呢，翎奚一早突然被皇上召进宫去，本来就这么远的路，搭伴儿的还不能陪行，干脆自己找个有意思的人吧，这么一挑，阮畅竟忽的想起自己第一次被人设计请了天各楼一天的开销，看那女子拿着自己的玉佩，大宴天各楼时的场景，便就敲定：就是她了！呵呵~
　　“来！估计也快到了吧。墨顷，你看这个！”阮畅忽地从地上凹陷的石洼处，捡起一块儿黑漆漆的石头，递给墨顷。
　　“从哪儿发现的？”墨顷小心的放在手里，仔细的端详，这石头漆黑如墨，又浸透了水分，手感温润无比，看上去也是黑中透亮，墨顷心里笃定，这是块好玉，玉中的精品。
　　“就在那片低洼处啊！”阮畅伸手一指，就是脚前方一块儿积水湿洼处。
　　“这是墨玉中的精品。”墨顷淡色正言，目光只在阮畅惊愕的表情上片刻滞留，便又回到手中的石料上。
　　“我看着它就像块好料，我知道墨玉里漆黑如墨的是玉中极品，给你吧！也是给它找了个好伯乐！哈哈--”
　　“也不全是，你说对了一半墨玉以全黑为贵，黑比纯漆，细如羊脂，富油性，且透光，但又像黑白玉那般完全透光。没想到玥稽这里竟也会有如此上等的墨玉产出，阮畅，你可是又给你们家发掘了块好产业呀！”
　　“产业？呵！没兴趣。”阮畅此言冷漠中夹着些许傲气。
　　他是不屑吧，墨顷心想这两个人还真是绝配了，一个是富甲天下的钱庄少爷，满腹诗书；一个是三国之中最强一国的青年才俊厉王爷，才华横溢。一个深居简出，满园梨花；一个府中独辟园林，满林丹朱。可偏偏一个毫不眷顾家业，一个点滴不倾家国天下。墨顷想着竟有些惋惜，这是苍生之憾还是山水之福啊？
　　“有一次，深夜我在芙蓉街上遇到沈翎奚，很好奇，难道这厉王也喜欢夜游，便一时兴起，跟他打赌，我若吃了荣庆的十个包子，他便告诉我他当晚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哦？荣庆包子！！！你吃了？？”阮畅看着眼前这个体态轻盈的女子，哪里装的下荣庆的十个包子啊！这个和嗜吃无关吧！
　　“我吃了，但是差点儿没爬起来，不过后来还好，挪回去了，呵呵！”墨顷说着又想起那晚沈翎奚和她打赌时的笑容，却发现这么久了，竟也只见过沈翎奚真正开心的笑过那么一次。不过，自己当时样子也确实太滑稽了。
　　“那翎奚告诉你了？他那晚去了哪里？”阮畅心想，应该是你在梨园那晚，我催你回去的深夜吧，后来，竟没听你提起过此事，呵呵----
　　“没有，我后来一直没问，他也就一直没说，那晚，他是在你的梨园吧？”墨顷问他，几乎是已完全肯定的语气在问他。
　　墨顷没有等阮畅回答，继续说道：“说你们两个志同道合，情谊深厚不为过吧？”
　　墨顷记得那日从围场回来，家丁报阮畅在府上，你问也不问，阮畅在府上哪里，直去桂林，这种熟悉怕是很久了吧？
　　人行世一遭，知己难求。墨顷想着眼前这两人，心中蓦然升起一冉冉的落寞，一个倩影在墨顷眼前，
　　“墨顷，疼就喊出来吧，没有外人，姐姐陪着你……”
　　姐姐，从你走后墨顷每次挨打就再没喊过疼了，你在上蓼好吗？

　　阮畅心里划过一丝光亮，这光亮可以锐利也可富有生机，那日沈翎奚在跟自己说这个女人在围场如何惊艳，已是对陆墨顷有些刮目，只是这刮目里还有一分厌恶，毕竟她的做法对翎奚太过危险，他无法对一个给自己知己造成困扰的人敬佩之外再加一丝好感！
　　可是阮畅看着眼前的人，脸上再多的理性也丝毫掩饰不住身体里划过的一丝无奈和失落。
　　你也是向往平静生活的吧？只是世事无奈。
　　阮畅这么想着，口中却语气一转，“哎，我说陆墨顷，我好像记得有人说找到好玉了，怎么着来着？”
　　“你不是也惦记着吃么！”墨顷被阮畅带着从刚才的情绪中出来，打开竹盒取出一块梅杏茶糕，递给阮畅。
　　可阮畅却不伸手来接，摆出一副你喂我的态度，正是这时却从空一道银光而闪，墨顷手里举着的糕点竟剩下手指还捏着的一半，这一剑又快又准，墨顷丝毫没有反应，只看阮畅向后一跃，墨顷眼前便多了一人。
　　此人一袭黛色长衫，行动如风，浸着雨水，宛如山水画随风影动。
　　阮畅站定，向那人走去“翎奚！你到了！”
　　沈翎奚并未应声，手中的长剑直刺阮畅，两人在峭壁的夹缝之间，一个急步而退，一个急攻而上。
　　阮畅一脸狐疑喊道：“翎奚，这是为何？”
　　“翎奚好久没和你切磋过武艺了，今日颇有兴致！”
　　只看两人空中相错，盘壁而上。
　　“好！待阮谋取个兵器!”
　　话音未落，阮畅沿壁直上峰顶，折了支树枝，却又看这峰顶竟生有野生的兰花，皎白一片，勾唇一笑，便采下一枝，顺着雨丝，从空中直下，一个倒挂，准准的将兰花插再墨顷头上。
　　直奔沈翎奚而去。
　　沈翎奚迅速转动剑锋，狭小的崖缝中，沈翎奚一阵流畅的剑花，几乎在顷刻间割断了雨丝，削去了峭壁。
　　岩壁上的星罗的植物，也瞬间成为碎屑缠绕着剑尖在空中盘旋，墨顷看着身处其中的翎奚，他没有盛世烟花的多彩，没有剑舞桃花落的妖娆，却比这两者都多了种天险中的夺目。
　　原来这个在围场的言语不驳的人，看上去风雅文弱的公子，此刻却看上去贵气逼人，不怒自威，除了如此出神入化的武艺，他还有一身霸气，征服天宇的霸气。
　　墨顷明白了，难怪玥稽国皇帝沈琮，为何要如此的千方百计的试探沈翎奚，此人放在哪里都是威胁！
　　而皇上竟然同意了伯鲁的建议，封了沈翎奚为中护军，看来在围场上，沈琮已经对于如何对付沈翎奚胸有成竹。
　　墨顷暗叫，不好！我这不是等于险他于险境！难怪那日阮畅在梨园要这般提醒自己。
　　我只想给玥稽国制造些状况，好乱中入手，没想到这一举，却可能随时要了你的命！
　　“陆墨顷！躲开！”沈翎奚厉声喊道。
　　墨顷退步，只看阮畅弹出手中树枝，直绕翎奚的剑锋，翎奚方寸不乱，手抵峭壁，一个翻身，灵巧间从阮畅上方而过，手中的剑也借势割断了绕在剑锋的软枝，顷刻间，只听—啪——啪——啪，几声，阮畅手中的软枝，断成数节。
　　阮畅自也不是技薄之人，腿后一勾，刚刚翻身从上方过来的沈翎奚便空中失衡，直向下落去。
　　阮畅正是得意，却看翎奚由下朝苍穹直刺而上，好在阮畅躲的快，脑袋后仰，不然真就毁容了。
　　“沈翎奚！不带伤脸的啊！”阮畅心有余悸，不得不给沈翎奚警告。
　　沈翎奚并未理会，空中一个盘旋，与手中长剑化为一体，骤然而至，直向阮畅，这一击锐不可当。
　　只听——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