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须问天》墨清寒

10、生不对死不起

　　暗黑城外
　　暗黑城地处偏僻，背靠原始森林，两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唯有正面有路可通向外界。暗黑城仿照城堡而建造，攻可守，自成一体。
　　一座雄伟的暗黑城，就这样傲立在这偏僻的地方，仿佛那森林、那草原都是它的背景一样。
　　“煜之，你看这城……”说话的人是一个女人，她的声音空灵动听，容貌更是“只因天上有”般的绝美。
　　被唤作煜之的男人，温柔地看着怀中的可人儿，道：“你想说什么？”
　　“不觉得有点像菩提城，又有点像瑀岚宫吗？”
　　“哦？”
　　“这森林，一边是瑀岚宫，另一边却是这个暗黑城。你看啊，这进进出出的人，大多都是身怀武功的。这个暗黑城，应该和菩提城一样，都是以武林派别而兴起的。”
　　“嗯。”
　　听到煜之不冷不热的回答，女人怒了：“程煜之，你是不是活不耐烦了？”
　　煜之挑了挑眉，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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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俊不禁，煜之将女人往怀里收了收紧，把下巴枕在女人头上，温柔地笑道：“好啦，我的筱琅宝贝，想进去看？”
　　筱琅努了努嘴，不甘地道：“就知道欺负我……”
　　“我宝贝你还来不及，怎么敢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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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黑城之所以名为暗黑，只因统治管理这城的是江湖上第一魔教——暗黑。在暗黑城内行走的，有一半为暗黑弟子，剩下的是普通老百姓。老百姓精耕细作，经营商业，支撑整个暗黑城。暗黑子弟守护暗黑城，维持治安。
　　在这座暗黑城里，以暗黑宫最为尊贵，因为里面住得是暗黑最高层，高深莫测。
　　“暗黑宫？”筱琅端详着这气派非常的宫殿，笑道，“好看。”
　　煜之迟疑地看着暗黑宫，道：“就是邪气了点。”
　　筱琅抚摸着手背，感觉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继而是兴奋：“这里面宝贝可不少。”
　　闻言，煜之顿时哭笑不得，能被筱琅称为宝贝的，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进去，还是等晚上？”
　　“当然是现在。”筱琅调皮地向煜之眨眨眼。

　　两人几乎把整个暗黑宫都逛遍了，不会武功的筱琅窝在煜之怀里皱起了眉，“奇怪。”两人停在了铠钴居住的地方。
　　“怎么了？”
　　思量良久，筱琅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可又不太确定，“我们进去看看。”
　　推开门，是一间卧室和书房并存的房间，床上躺着一个昏睡的老人，旁边站了好几个侍候的人。
　　“谁？”房内的人发现进来的筱琅和煜之，怒斥了一声。
　　煜之挑了挑眉，也没见他有何动作，所有人霎时动也动不了，甚至连话也说不了。
　　筱琅呆呆地看着床上的老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心里震惊非常。
　　不需探脉，她就知道老人身上的蛊是蚀骨琢肉之蛊。这蚀骨琢肉之蛊向来歹毒，在异族，这蛊是用在死尸上的。异族人死后，下葬只留骨骸，这蚀骨琢肉之蛊便是用来啃食尸肉的。而用在活人上，是异族十大酷刑之首，但也是禁刑，只因太过歹毒。
　　是何人如此歹毒，居然用在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身上？
　　就在筱琅出神的时候，煜之已将房间探察了一遍，道：“这有个暗门，要去看看吗？”
　　顿了顿，筱琅回神，眼里不复刚刚的调皮，反而非常凝重：“我倒要看看是这老头做了何事，居然要受这禁刑。”会对一个人用如此歹毒的蛊，必定有非常深的仇恨。不是她无情，只是如果此人罪有应得，她何必要救？
　　“禁刑？”煜之淡淡地问，不带一丝情感。
　　筱琅怔怔地看着他，突地笑了起来。这煜之还真是无情，难怪被称为“无情公子”。
　　聪明如煜之当然知道筱琅想得是什么，眼睛一眯，一个爆栗在筱琅额上响起：“除了你的事，其他的，我都没兴趣。”
　　筱琅嘟了嘟嘴，想装出愤怒的样子，装了几次都没装成功，最后只好吐了吐舌。看到筱琅这可爱的模样，煜之不禁笑了起来。

　　“这密室建得可真简单……”连基本的防护措施都没有。是因为不重要，还是建造者太自信，自信得相信没有人能闯进来呢？
　　当筱琅和煜之走到门口的时候，门是开着的。
　　两人疑惑地相望一眼，一路畅通？
　　心里揣着疑问，煜之先走了进去，手牵着筱琅以防万一。他，再也经历不起失去她的可能。
　　室内摆设诡异得让人害怕，宛如一个阵势，阴森、黑暗。
　　煜之皱起了眉，这里的气息非常奇怪，似乎充满了希望，又似乎充满了黑暗。“这是什么？”
　　“没见过……”筱琅沉吟，看着地上的摆设，仔细研究起来，“这块，有点像禁锢阵……这里，有点像治愈阵……”
　　“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么多相似的阵合在一起……”一个念头在筱琅脑里闪过，难道是……猛然抬头，整个人好像被电到一样，“难道真的是……”
　　“是什么？”跟着抬头，两副骸骨被钉在天花，煜之不解地问道。
　　“脊椎有黑线……”眯起眼，筱琅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了，“真的是……”
　　“是什么啊？”
　　一副不敢相信样子的筱琅扫了眼四周，久久才吐出五个字：“长生不老阵。”
　　“长生不老？”煜之皱眉，“真有这种东西？”
　　“应该有吧……”筱琅歪头想了想，道，“摆设一个长生不老阵，是要以很多很多人的生命为代价的，因为地上的蛊物得之不易。为了成就一个人的长生不老，而要牺牲这么多人的生命，实在……”所以长生不老阵充满了希望的气息，但也洋溢着死亡的黑暗气息。
　　“外面那老头摆设长生不老阵，遭到报复？看起来，是这么回事了。”煜之笑道。
　　筱琅白了他一眼，他还真的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上面那两骨骸，有什么特别的？”能做阵眼，肯定有特别的地方。
　　沉吟片刻，一开口的声音却是异常的低沉：“在森林里有一个传说中的族类叫魍族，意思是被神遗弃的子民。据说这个魍族的根骨是最接近神的，神惧怕魍族超越自己，所以对他们进行放逐。魍族一生四大劫，分别是生老病死。生时活不了，老得比常人快，患上永远不会好的病，死后尸骨不腐。即使渡过了前三劫，也渡不过最后一劫。魍族的根骨，异于常人，带有黑线。那是神的标志，神让他们尸骨不腐，就是为了掩饰这点。”因为神是独一无二的。
　　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怜悯的筱琅继续道，只是那声音异常的悲怆，“长生不老阵的阵眼是魍族的骨骸。可因为魍族的第四天劫，即使是蚀骨琢肉之蛊，也无法让魍族变成骨骸。要得到魍族的骨骸，必须在他们历劫前，也就是死前。”
　　聪明如煜之顿时明白：“你是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魍族回来报仇？”
　　被神遗弃的魍族，从生下来那一刻起就带着罪过，一生经历种种磨难，也未必能有一刻的好日子。本来已经够凄惨的他们，又因奇特的根骨，一直被有心人觊觎。
　　如果有可能，谁不希望自己能长生不老？
　　要得到魍族的骨骸，就要在他们还活着的时候，施以蚀骨琢肉之蛊，历经七七四十九天，方成。
　　看向煜之，筱琅眼里充斥着悲怜：“世上有一种人，生不对，死不起，说得就是他们。我还以为魍族早已灭族，没想到还有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