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爱》程九

21、第21章

　　深夜，一切都归依寂静。
　　矗立在街头无助的身影，微微的路灯照应出长长的影子……
　　方凝茜一个人跑了出来，也不管也累会不会冷，危不危险。
　　一阵一阵海风吹面而来，带着咸咸的味道，像眼泪的味道。腰上的伤口仍隐隐的痛着……
　　不想哭，也不想动，就这样坐着，挺好……
　　即使到了此刻，她还是很想他，很想很想他。可是这种思念越强烈从心底涌出的恐惧感就越大。把自己卷入了一个深深的黑色旋涡里，无法脱身。
　　天离天明还很远，一个人独自沉浸在无边的黑暗里。
　　手中紧紧纂着手机的方凝茜，斜靠在椅子上。她怕颜正昊会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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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中泽的车绕了一个圈又在颜家富丽堂皇的大门停下，天已经有很深了。看了看紧闭的大门。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可笑，自己在干什么呢？难道自己真的想女人想到这个地步了吗？
　　吴中泽低头一笑，启动了车子。正经过街角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令吴中泽的心没由来的一跳。吴中泽停下车，走到对面街角。只见她无力坐在街角椅子上。低着头。受伤的样子。吴中泽看在眼里，心里竟有些酸酸胀胀的钝痛感。
　　“该死的。”看到方凝茜狼狈的蜷缩在木椅上的样子。吴中泽咒骂了一句。
　　脱下自己的薄薄的西装外套，轻轻披在方凝茜的身上。小心的拉过方凝茜的手臂背起她。
　　方凝茜趴在吴中泽温暖的后背上，模模糊糊的两只手紧紧搂住吴中泽的脖子，不知道是谁，也不想知道，方凝茜绷直了的神经瞬间一下子松垮了，眼泪一下子决堤。
　　方凝茜紧抿的双唇，双肩不由自主的微颤着，眼泪顺着眼角刷刷的流下。脸紧紧贴着吴中泽的背脊。
　　感觉到背上的人在哭，自己的后背已经湿湿成一片了。吴中泽没有阻止他。只是更加用力的背着她。背上的人儿每一次轻颤，都引起自己的心一阵颤动。背上的人儿每一滴渗进他衣服的眼泪。都好像透进他的心里。
　　上帝啊，我——这是怎么了！

　　吴中泽打开车门，小心把方凝茜抱进副驾驶座，轻轻用手帕抚干方凝茜湿湿的脸。让方凝茜靠在自己的身上。方凝茜好像哭累了，就这样靠在他的肩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吴中泽的心情很愤怒。没说什么，上了驾驶座，启动了车子。深深的皱起了眉……
　　车在吴中泽的高级公寓下停下。方凝茜已经睡了，吴中泽抱起方凝茜下车。走进了公寓。

　　* * *

　　淡淡的晨光散进宽敞的卧室，白色的大床上，方凝茜静静的睡着。吴中泽盘坐在地上靠在床沿默默的看着方凝茜。一夜都没有睡觉。
　　看着方凝茜的睡颜，吴中泽露出了无奈的笑容。门铃响了，吴中泽急忙用控制器关掉了声响。走出卧室，按了控制器。门自动开启，走进来是陆家的保姆“您要的鸡粥。”

　　“放下吧。” 吴中泽走了过去，将鸡粥拿到厨房，倒入了瓷锅放在电热器加热着。这个一应具全的厨房放在吴中泽的公寓里还真是浪费了，用过的次数屈指可数，还都是陆文哲用过的。今天是吴中泽第一次用厨房。
　　方凝茜被刚刚的铃声吵醒了，坐起身。看了看周围，宽敞的卧室里，装修的主调很简洁，颜色也是纯纯的白色。刚起来，脑子有些糊涂。这里是哪？想了好一会，方凝茜想下床。
　　“醒了？”吴中泽有些尴尬，看着颜正昊问道。
　　“恩。”方凝茜站起了，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此时任何寻呼常理的反应都失效了，她是个伤透了心的女人。
　　“谢谢。”方凝茜麻木的向吴中泽谢道。精明的吴中泽怎么会没听出其中的冷漠与距离呢？
　　“只是谢谢吗？起码要回一顿早餐吧。”吴中泽看着方凝茜轻轻挑了一 下眉。说着走向了厨房。
　　方凝茜看了看他，转身跟上了去。
　　方凝茜默默的喝了几口牛奶。现在的她根本什么也吃不下。
　　“到现在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全字吧。我叫吴中泽。”吴中泽说道。
　　方凝茜微微一笑。
　　吴中泽看了一眼方凝茜，说完继续吃着自己的摸茶蛋糕。 明明感觉到眼前的人有很多的心事。可她的脸依旧静静无波。
　　吴中泽吃完了盘子里的蛋糕，抬起头看着方凝茜正在吃着鸡粥，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还不错吧。”吴中泽看着方凝茜说道。
　　“恩。”脸上依旧那样无波动笑容。方凝茜就是这样，已经习惯了伪装自己的情绪。
　　“觉得你有些奇怪……好象心事很多……面对别人时……又会那么笑着……” 吴中泽看着方凝茜淡淡的说道。
　　“有什么不好吗?”
　　吴中泽笑笑没有回答。
　　当然不好。那样笑容……让我心痛……
　　吴中泽没应声。
　　“如果在家里有难处，可以住在这里，平时我也不在这里住，没什么人！”吴中泽终于出声了，但是语气平平的。
　　“…………”方凝茜愣住了，放下了碗，深深吸了口气，一股感激充斥而上。明明两个人才见过几次面而已，可方凝茜一点也没有怀疑过眼前这个男人的好意和初衷。
　　这也许就叫做缘分！！

　　吴中泽注视着方凝茜的眼睛透着深深的柔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方凝茜，为什么你的秘密那么多？真想问你那个让你心伤的人，那个让你曾经深深爱着的人怎么舍得让你这么难过……
　　如果，我是说如果，上天让我第一个遇见你该有多好，你的过去，你的伤口。我不想去触碰，也不会去触碰。因为我知道这样会弄痛你很痛……

　　* * *

　　一直呆在家里的颜正昊，突然听到手机响了
　　“总裁，今天的公司的会议……”
　　“帮我全部取消。今天我不回公司了。” 颜正昊不等电话那头把话讲完，便挂掉了电话。
　　“大少爷，”管家看到颜正昊走了出来向他问候到。
　　“恩．”颜正昊应了一声．
　　“三小姐打电话过来．你不在，她留了电话留言给你．”管家说道．语气里透着些许凉意．颜正昊能感受的到．老人家是在怪自己逼走了凝茜。
　　“知道了．”颜正昊看着管家冷漠的走进了书房。
　　疲惫地坐在沙发椅上．颜正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起身按了坐几上的电话，电话里迅速传来昌珉的声音。
　　“哥哥，是我，今天我和妈妈去文哲的家里了，文哲的妈妈也专程回来了。我们谈得很愉快。伯母总是向我问起你……哥哥……妈妈说，我们结婚的日子已经订下了……好了，我不说了啦……今天会住在陆家……”接着电话传来一怔沉默“她...他已经走了……是你说的。只有这样，你才会活的不那么辛苦。所以...哥哥，你活得幸福一点...”
　　颜正昊听完留言，低头好一会。颜若和陆文哲，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说实话对于陆文哲，作为朋友他没话说，和作为自己妹妹的丈夫，他却是不满意的。且不说陆文哲的风流事，单就是他们陆家复杂的背景和生意，他既已经不放心了。或许他应该找陆文哲谈一谈了。
　　无论如何，至少他现在可以让颜若快乐。而他和方凝茜不能。
　　一想起方凝茜，颜正昊心痛的愧疚又涌上心头！
　　起身走出书房,上了天台。天台空了，没有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空空的...天也黑黑的...孤独又慢慢的割着...寂寞越来越深刻,怎样才能让它停呢?
　　是啊,我要活的幸福一点，是要你活得幸福一点……
　　一切都是他活该，这是他应得的！颜正昊坐在阳台，喝着酒……
　　突然他狠狠的举起了拳，起身踉踉跄跄的离开了天台。
　　出了家门，颜正昊开着黑色跑车飞速的离开了街头……在转弯时，发出极为刺耳的摩擦声……
　　夜还是这么的黑暗，仿佛看不到尽头，却又那么的空白……
　　飞驰的黑色幽灵划破了寂静的街头，微凉的秋风卷起了满地令人心伤的回忆……

　　“从今天起我是你哥哥了！”少年低头轻轻揉了揉正缩在角落惊恐看着陌生的一切的小脑袋。
　　“哥哥？”少女抬起那秀气的脸庞看着那微微笑容。
　　突然，那颗害怕的心安了……
　　“哥哥，你会永远在我身边，不会像妈妈一样丢下我的对不对？”
　　“恩。”少年的眼神透着坚定。
　　“打够够！”
　　“打够够。”两个人的小指互相缠绕着，诉说着一个美丽的承诺……

　　这么多年来，让你孤单，让你寂寞，让你痛苦，让你流泪……
　　让你一个人在风雨中，孤独着……
　　让你一个人在喧闹中，冰冷着……
　　蒙住自己的双眼，捂住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很伟大。到头来，到头来只是一个自私的借口，真是可笑……
　　突然，颜正昊的眼前渐渐变的一片模糊……
　　急急的刹车声突然响起，随即而来的巨大撞击声划破了寂静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