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尽头》藏月青珂

4、Chapter 4

　　之后的三个月，宇智波族私下里的对外接触越来越多。三代不止一次召见父亲，用从其他村子截取到的消息质问他，警告他在这个时候通敌，无论是对村子还是对族人，后果都会非常严重。然而父亲和族人的反应却是更加疯狂地招揽力量。
　　我被刻意避免与这些信息的获取有任何关系。一日，父亲叫我到客厅，很严厉地问我：“最近你不怎么把暗部的消息报告给我了。怎么回事？”
　　报告？三代不是已经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暗示您了吗，父亲？难道让我直接坐在这里告诉您，我们现在所有的工作都是在阻止砂忍者村，雾忍者村，雷忍者村等等地方图谋不轨的力量与宇智波族接触吗！
　　“三代火影似乎是察觉到我们一族的动向，有些不信任我。”
　　“嗯……这可不好……”父亲眉头紧锁，想了一想又说：“那也没办法，至少你现在可以拿出更多时间为我们做些事了。”
　　我竭力把厌恶的表情隐藏起来。“父亲需要我做什么？”
　　“最近，”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之后对我说：“我们在和其他地方联络的时候，收到消息，有人愿意给我们提供不亚于尾兽的强大力量。过阵子他会主动和我们接头，到时候你和止水一起去。现在就暂时先把我们自己的准备情况了解清楚，如果需要谈判，一定要占上风，看看他到底能提供给我们什么。”
　　说完父亲就起身离开，没有注意到我坐在原地震惊的表情。这条信息连暗部都不曾截取到，而父亲对它的重视程度令我更加不安。我禁不住想，如果族人真的得到了尾兽一样强大的力量，整个村子，不，那将会让木叶和其他所有忍者村全部骚动起来，换句话说是打破整个忍界的平衡！
　　战争的血红色记忆在我的眼前扩散。一定，一定要在叛乱之前阻止它。
　　第二日一早，我便立刻到火影大人的办公室报告消息，不巧又碰上了团藏。“你说吧。”三代看了一眼团藏的表情，知道固执的他这次绝不肯再错过我带来的消息。
　　“宇智波族近日似乎正在与某股不知名的势力联络，他们承诺提供族人不亚于尾兽的力量，帮助他们反叛。我至今还没有见过那些人，只是从我父亲那里听说的。”
　　“这……”三代也意识到，虽然信息的真实性无法判定，但万一这个承诺是真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如果，实在没办法通过谈判阻止宇智波族……”
　　“绝对要阻止。”团藏严厉地说。“暴乱的沙尘已经被鼓动起来，现在只要任何一个地方打破平衡卷起风，就会带起一整串连锁反应，最终就会变成又一次忍界大战！眼下，只有唯一的路可以选择。我们先下手，而且必须一次性全部解决。”
　　“一次性全部解决”这句话，说白了就是——灭族。
　　三代痛苦的表情显示他正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我很惊讶，在这个时刻自己竟然毫无情绪。或许某种程度上我已从族人无法劝说的张狂态度和行为中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很可能发生。又或许，我在等接下来的问题——
　　“派谁去做好呢？”三代火影紧皱眉头自语道。
　　团藏的眼神凌厉地看向我。“写轮眼只能用写轮眼才对付得了。”
　　我与他对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让“我”去……吗。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开始快速地跳动，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似乎是意料之外而情理之中的答案。嗡嗡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我想用其他理由反驳，却什么也想不出来。也许，这真的就是对村子最合适的决定了呢。我突然很想大声嘲笑这进退两难处境，然而又立刻意识到这正是我的处境。
　　火影大人担心地看着我。“或者……”
　　“不过，”团藏又开口说，“鼬，在这之前，你要把跟在自己后面的尾巴甩掉。”
　　尾巴？！我谨慎而疑惑地瞥向窗外。
　　“我也只是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你。这个你自己来弄清楚吧。不要留下隐患。”
　　至少团藏有一点说得很对。如果被人跟踪，我一定要尽快干净利落地处理掉。
　　晚饭时，父亲吩咐我：“明天族人要召开重要回忆，你记得参加。”我低头没有回应，脑海中不断权衡族中会议和甩掉跟踪哪一个更加重要。前几天派去各地探报谈判的族人都已陆续回来，这也是为什么父亲现在开始考虑并不确定的信息和支持——基本上需要确认的几大同谋团体已经给了肯定的答复，只等讨论出一个确切的日期展开叛乱行动。如此看来，我必须尽快保证自己的机动性，所以甩掉尾巴成为我更迫切要解决的问题。刚抬头想对父亲说明天不去，却发现父亲早已离开餐厅。
　　“哥哥，怎么了？”佐助好奇地看着我。
　　“没事。”我很快地回答。孩子总是能敏感地察觉到生活氛围里的蛛丝马迹，这点我在四岁的时候就深有体会。我不想让佐助受到影响。
　　深夜，我抓住父亲走去卧室的机会叫住他：“父亲，关于明天的会议，我恐怕……”
　　他看了我一眼，立刻坐下，眼里露出疑惑和严厉的神情。
　　“我恐怕没办法参加了。”我也坐下说道。
　　“你说什么？”父亲立刻用不可置信的语气怒声说：“没办法参加明天的集会，是怎么回事？我看你，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的立场！”
　　立场立场，把族群的野心放在第一位才是正确的立场吗！听到这话的我心情马上暴躁起来，却只能强忍住说：“我明天要去执行任务。”
　　“执行什么任务？”父亲用一种怀疑的口吻说。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是机密任务。”
　　我能感受到父亲的目光盯在我身上。似乎很久之后，我听到他叹了一口气。“鼬，你的角色也是我们宇智波一族和村子中枢之间的沟通桥梁，这点……你应该知道吧！”他的口气又变得严厉。“嗯。”我灰心地应了一声。
　　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把这一点给我牢牢记住，”父亲继续向我施压：“然后，明天的集会要给我出席！”
　　我突然听到拉门外有微弱的呼吸声。是弟弟。“佐助，”我换了一副轻松的语气，“上完厕所就赶快睡觉去吧。”相比于族人狂妄而且开始失去理智的谋反计划，佐助更让我挂念。他果然感觉到了什么。这个单纯而敏感的孩子啊。
　　我突然想起，一旦灭族的任务必须执行，佐助要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我便按照制订好的计划，朝之前探察过地形的一处山涧出发。这是通往雷之国的一条小路，前几天刚刚和暗部其他成员执行任务经过这里。我故意走得很快，同时敏锐地察觉身后的动静。虽然很细微，但我仍然捕捉到了后方不远处树林里的声音。似乎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我按照计划迅速地穿过在河水拐弯的峡谷并回身躲藏在后面，做好迎战准备。
　　峡谷的微弱回声足以掩盖我脚步声的消失。
　　不出所料，几分钟后，我听见落地的脚步声。我立刻握紧苦无飞身扑过去。
　　然而那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