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竹溪有风

12、旧情人见面

　　事实上，从结婚开始，婆婆对凤清音的态度就没有好过。

　　不外乎是江汉没有娶她看中的媳妇，而是一厢情愿地选择了凤清音。凤父和凤母对这桩婚事虽然也曾经不太看好，但是更多的是出于对女儿的爱护。

　　比如凤母，就曾经斩钉截铁评价江汉——薄唇削鼻加桃花眼，一定是个薄情之人。

　　凤清音当时对这种论断只是付之一笑，如今想来，到不由得怀疑，母亲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什么，才这样判断。

　　也许长辈的智慧，永远不能轻视。

　　她坐下来，给江汉打电话，响了又响，却一直无人接听。

　　“江汉，我给过你机会的。”她疲惫地闭上了眼。

　　.

　　此时的江汉，正在一家西餐厅里如坐针毡。

　　他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张影，恨不得将刀叉摔到她脸上去：“你说什么？”

　　张影的眉间有一丝疲惫，却依旧不损她的魅力。能够看到她的男人，都用各种方式仿佛是不经意地看她一眼。

　　被众人瞩目的她却只是看着江汉，叹息：“我说，我怀了你的孩子。”

　　江汉脸上的表情似乎要吃人：“怎么可能？！我们只有一次！For One Night。明白？”

　　张影切下一块牛排送进嘴里：“我再明白不过。不用在我面前秀你那点可怜的外语。你以为我不明白419是什么意思？我也想当做事情没有发生过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可惜，不凑巧，我怀孕了。”

　　江汉脸上的表情惨不忍睹。

　　看在眼中，张影忍不住在心底叹息，果然自己的看法没有太多错，江汉这个人，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她曾经对凤清音说自己与江汉提过这件事，并对江汉诸多贬低，那不过是一种手段，为了让凤清音与江汉离婚。但是现在看起来，也许真如凤清音所说，选他作为自己宝宝的另一半基因提供人这个想法，根本就是错误的。

　　仔细地观察张影，发现她理直气壮眼神毫不心虚，江汉终于泄了气，肯面对这个现实：“你想怎么做？”

　　张影看他，试探地说：“也许，离婚？”

　　江汉毫不犹豫回答：“不可能。”

　　“为什么？你那个孩子不是先天不足吗？不说呀多少钱养着，单你妈就不乐意要那个女儿。”

　　江汉十分狼狈：“我妈的想法是她的想法，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却是默认了自己不太愿意养女儿的事实，“不管怎么样，我不会主动提出离婚。”

　　张影听到他说的话，在心中冷笑。

　　什么叫做不会主动提出离婚，是不是说只要凤清音提出离婚就一百个乐意了？

　　“那我怎么办？”她问。

　　江汉将手指插入头发中，满脸痛苦：“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生下这个孩子？”

　　“我已经不年轻了。”张影回答，讽刺他：“真是没担当的男人。有本事出来玩就该有本事摆平后面的事情。不要告诉我你从来没想到过会有这些事发生。”

　　江汉抬起头，茫然的表情明白无误地告诉张影，他确实从来没有想到过。

　　张影对他的评价更跌一分。

　　“听着，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她说，“你到底准备怎么办？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她示意一下自己的小腹，唇边带着微笑，眼中却一阵冰凉。

　　江汉居然脱口而出：“你做我的情人吧！”

　　这样的话一出口，张影大怒：“你把我当成什么？我还没那么下贱到赶着趟的给人去做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你以为你是什么？有什么值得我贴上去的。江汉，你不要太把自己当棵葱了。”

　　“你这个主意，可真是烂透了，都烂到骨子里了。”她说。

　　江汉的脸色白了又红，最后定格在惨白不变。

　　“你非要逼我离婚？”仿佛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他说。

　　张影点点头，在心底给他画一个大叉，彻底判了不合格。

　　“那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离婚。你要是愿意生下来，是你的事。我不会负任何责任。再说，有什么可以证明，这个孩子是我的。”江汉居然摇身一变，变得无赖万分。“能够和我玩419的女人，也不会洁身自好到哪里去。”

　　听着他这般无耻的话，张影心底反而彻底平静下来。

　　江汉这个人，终于被她彻底放到了脑后，不再加以任何考虑。

　　“是吗？你如果真的这样打算，我不介意生下来之后做一个亲子鉴定，然后将报告甩到你脸上，同时给你家里和公司都送上几份。”张影冷笑着说。

　　江汉更加得意地冷笑：“你要是有这个胆子就做。我不过是一个破职员，被公司开了换个地方接着来。而你，上市公司的老总，想这么做也得多考虑考虑名声。”

　　张影嗤笑：“你以为我会傻到暴露自己？行了，江汉，我知道你无耻，但是没想到你这么无耻。我怀孕这件事是真的，我曾经想过要让你离婚娶我也是真的。不过现在，我看不上你了。”

　　她不想再继续玩下去了。有什么意思，只能让自己再一次认清，江汉这个人，是多么地不靠谱。

　　她再一次无限同情起凤清音来。

　　“你根本配不上凤小姐。”她忽然说，招手叫服务生过来结账。

　　江汉眨眨眼，愣在了那里，一直到张影离开，才嘟嚷一句：“我配不配得上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坐在一个人的桌子上，一直吃完最后一道菜才离开。

　　.

　　小桂在晚上就回来了，她并没有向凤清音要太久的假。

　　凤清音在听到她进来的声音时，笑道：“小桂回来了？帮个忙收拾下客房吧，小敏今天要到这边来住。”

　　小桂换下鞋，一脸的不乐意：“她怎么又过来了？”

　　“小桂，别这样，你不喜欢她也别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再说，她已经改过很多了。”

　　“所以我也只是在背后说说不喜欢她而已。”小桂嘟嚷着，过来看看被凤清音抱在怀里的宝宝，去收拾客房了。

　　凤清音还没坐两分钟，江敏就在外敲门了。

　　进来之后，她一直皱着眉若有所思，凤清音随口问：“小敏怎么了？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江敏抬头看她，张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又吞了回去。

　　凤清音忍不住笑她：“这么扭捏的样子，还真不像你。”

　　“嫂子，我哥，还没有打电话回来吗？”江敏问，在凤清音抱着宝宝转过身准备放到摇篮里的时候。

　　“没。也许还没回来。我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凤清音回答，把宝宝放好之后转过身就看到江敏愤怒的表情，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江敏看着凤清音，忽然变得羞愧难当：“嫂子，我哥他真不是个东西！”

　　她这样直接地骂出来，到让凤清音诧异了。再三追问之下，江敏才吞吞吐吐地回答，今天和朋友一起吃饭的时候，看到江汉和一个红衣的女人一起吃饭，姿态亲昵。

　　就在本市。

　　她着重补充。

　　凤清音反而不那么愤怒，甚至是带着微笑听完的。

　　“小敏，别管他了。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们有分寸。”凤清音这样说，江敏惊惧起来：“嫂子，你是不是要和我哥离婚？”

　　她抱着凤清音的胳膊一阵摇晃：“我不想这样！”

　　凤清音笑：“世间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和你哥，差不多也到头了。”

　　江敏不说话，倔强地看着她。凤清音无奈，敲一敲她的额头：“好吧，我答应给他最后一次机会。等他回来，我会和他说清楚，如果他能够保证不再犯这种错误并和其他女人都断掉，我就将就过下去。”

　　江敏迟疑，红了眼圈：“嫂子，抱歉，是我任性。我不能让你赔上你的幸福。”

　　凤清音笑：“你就对你哥这么不看好？”

　　江敏不说话。

　　门一响，江汉推门而入。看见江敏眼圈红红的模样，笑着说：“哟，妹妹你怎么了？”被江敏狠狠一眼刀杀过来，悻悻地住了嘴，有些尴尬地傻笑了一下。

　　“欢迎回来。”凤清音说，语调平和听不出任何不满。

　　江汉笑嘻嘻地举手：“我回来了。给你带了礼物。”

　　江敏似乎不想说什么，一面叫着“小桂，房间帮我收拾好了没”，一面往客房走过去了。

　　被她无视的江汉有些不快，但是转脸看向凤清音，依旧笑嘻嘻。

　　“不过是出去几天而已，哪里需要带什么礼物。”凤清音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他手上的行李袋。

　　江汉伸手想去抱抱她，被她一闪身躲了过去：“从外面回来脏死了，去洗澡吧。”没有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不耐。

　　江汉伸手停在原地一刹那，然后极快地缩回去，顺势耸耸肩：“好，洗完澡我们再来聊天。”

　　他去了浴室，江敏从客房那边走过来，一脸哀求。凤清音无奈地看着她：“小敏，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好吗？就像你和罗克的事情，我也没有插手一样。”

　　江汉忽然从浴室那边走过来，问：“罗克的事情？罗克发生什么事了？”

　　面对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他困惑地挠头：“我刚刚忘了拿衣服，过来就听见你们在说这个。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