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荡的夜

8、第 8 章

　　兀黜回朝了。
　　依旧眯着眼笑着，看起来一副奸臣的模样。兀黜其实长的很像东辽绝大多数的汉子，有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只是他的眼睛，便不是那么回事了。总看着有几分奸邪的模样。
　　兀黜说，“我这辈子打仗，也到如今才知道打仗是个，累人的活计。”赤炎没说话，他只不过看着兀黜淡淡的笑，笑的人骨头的软的害怕。
　　不过兀黜还是依旧没个形象的。他不怕赤炎，算起来他和赤炎算是一起长大的，因此赤炎是什么性子他也有几分知道的。因此他不怕。依旧无所谓的，没个正经的样。
　　“我要娶妻了。”赤炎的眼几分懒懒的，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值得他注重的。其实到底是妻还是妾他根本分不清楚，只是直觉里父皇便是只有一个的。
　　兀黜咳了一阵。他为了不丢脸，把一口要喷出的茶硬生生咽了，不咳也怪。
　　“影去安排婚事了，然后我的心便空了一块。”他侧眼看了兀黜，似乎不相信自己的样子，“我总感觉影其实应该一直在我身边的，从前我只要一喊，他便会出来见我的。可如今……我，总是不习惯的。”
　　这种不习惯其实便是我们每天都在固定的时间地点见到一个人，可有一天那人却没有出现，心里便总是想着那人如何的不习惯罢？
　　看起来，这种不习惯其实对赤炎来说并不好。
　　“有些事，你懂么？”赤炎才十六岁，情事上教的再多，只怕也不是轻易能懂的吧？兀黜今年虽也才二十六岁，可算来他也是看着赤炎长大的，又多长了十年，他对赤炎的关心，其实并不像臣子对国主的关心那样简单。
　　赤炎其实算是被那些大臣们看着长大的。年少登基的国主的大臣们，其实多是老国主留下给他的。那些小时候抱过他的人，别人不知，其实他们是最关心赤炎的。
　　这是种父亲关心孩子，哥哥关爱弟弟的关心。所以即使赤炎任性的颁布一些奇怪的命令，他们也是执行不误。并不是没有让他改变的办法，即使没有，就凭赤炎那不管事的，篡位他们总是容易做些，之所以由着他任性，便是有几分长辈溺爱在里面。
　　“没有人会一直在，或许以前他也有不在的时候，只是你没发现罢了，你仔细看看伺候你的下人，或者你会觉得他们也是一直都在的，其实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只不过待了两个时辰而已。”在东辽做仆人的，并不需要每天呆在主子身边，一天只有两个时辰是守着主子工作的，只要过了那个时间，他们便是自由的。“在没冷静下来想清楚时，不要随意判断自己心里想的。”
　　这是要求，只是这要求其实并不难，只要赤炎有心，便一定能做到。
　　心空了，有时候只是忽然间的不习惯，或者并没有其他感情的。若是弄不懂，赤炎才十六岁，其实是没经过什么感情的吧？
　　兀黜对于赤炎，既像父亲又像哥哥，总有几分长辈的关怀在，有这样的感情，他总是不希望赤炎有一些感情上分辨不清的错误。
　　别的事，即使错了，也有他们这些大臣们扛着，但感情的事若是错了，赤炎也才十六岁吧？他还小呢，能知道感情是怎么回事么？
　　即使赤炎并没有明说，他也知道，让他的心空了一块的，并不是他那没见过的，他已经派人向着北辰国主提了亲的莫非白。或者，只是一直在身边便习惯了吧？那只是习惯，并不是感情。
　　“可惜的是我并没有认真和莫非白打过一场，听说他的功夫也算不错的。”兀黜不喜欢战争，那是死人的地方，但他却喜欢打架，毫无一点招式的打架，是他最喜欢的。“你的影卫提亲的时候我虽说不在，但也毕竟是在北辰境内的，便是和你说说，也是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