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红线》小羊

37、申请种子

　　麦琪：“莫先生，可以麻烦你带我去个地方吗？”
　　早晨的光线从玻璃窗投射进屋内，像水晶一样闪亮。麦琪面前放着吃过的早餐和小型视幻器，视幻器正在播放着女王至边缘行星关心受海盗掠夺的地区情况，安抚当地人民的现场报道。女王还非常年轻，她看上去天真而善良，非常容易博取人们的好感。
　　莫先生给麦琪面前的杯子中加了些果汁，问到：“去什么地方？”
　　麦琪：“基因融合技术中心。”
　　倒向杯中的果汁溅了一滴在桌上，莫先生拿来清洁布擦掉。
　　莫先生：“是今天去吗？”
　　麦琪点点头。
　　莫先生：“吃完早餐就去？”
　　麦琪：“是的。”
　　莫先生：“不和少爷联系一下吗？”
　　麦琪摇了摇头，莫先生也没再继续说什么。早餐后，麦琪准备了一下就和莫先生出门，一路上麦琪并不说话，他像平常一样望着窗外，只是无论他如何装作强硬，脸上总有一丝憔悴，他看上去好像和平时并无不同，但莫先生看出来麦琪心里的疲累。
　　基因融合技术在星际已经是非常成熟的技术，就算无生育需求的人们也能清楚的说出基因融合产生‘种子’，由培养中心的培养基进行为期一年的培养，过程中会有三次种子的变化过程：包括无序分裂稳定期、定植生长期和细化胚胎期。像这样的过程已成为常识深入人心。首都星的基因融合技术中心在B2区，莫先生将车开到泊车处。
　　莫先生：“我陪你上去吧？”
　　麦琪摇了摇头：“莫先生，你回去吧。沈于沛不知什么时候会回家，他可能没时间吃饭，或者需要准备什么，你不在的话很麻烦。”
　　莫先生也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是……”
　　麦琪：“我只是来看看，找些资料，不会随便乱跑。结束了我联系你，还要麻烦你来接我。”
　　莫先生想了想，叹了口气：“那好吧。早点回来，我做你喜欢的菌子给你吃。”
　　麦琪点点头。
　　顺着旋转楼梯走到一层大厅，麦琪站在入口处恍惚了一下。关于孩子的事情是仓促而成，之前的麦琪并未考虑过这件事，就算揣着这仅有的筹码和沈妈妈谈判那天，说到和沈于沛共同拥有一个孩子也不过只是在脑皮层表面停留的浅表认知。直到站在这个大厅，看着高级视幻处理过的墙体，使用温馨的方式缓慢的播放着一个小生命的成长。不自觉的，麦琪想到自己和沈于沛的孩子。站到这里才在想，以此为筹码是不是太过冲动，那是个孩子，会抱着他叫他爸爸，也许还会像沈于沛一样从小崇拜英雄，有不能达成的梦想。那是个会慢慢长大，有自己思想的孩子，这样的草率和功利，真的可以吗？
　　“先生，有什么能帮你的吗？”一个女孩子穿着工作服微笑着问麦琪。
　　麦琪恍惚中转过头，却一时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女孩子：“先生是想了解一下基因技术吗？”
　　麦琪点点头。
　　女孩子：“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由我为您介绍一下。或者您更喜欢自主操作型的，我们还有自动查询系统。”
　　麦琪：“我在联网上查过，听说可以排号申请‘种子’。”
　　女孩子显然没想到面前的年轻男性个体进度会如此的快，表情显得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确实是这样的。可是，先生请问你是单身吗？”
　　麦琪摇摇头：“不，我有伴侣。”
　　女孩子：“也就是说，先生您并不是想要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克隆基因孩子，而是想要一个融合基因的孩子，我这样理解对吗？”
　　麦琪点点头。
　　女孩子：“这样的话，冒昧的问一下，您的伴侣呢？”
　　麦琪：“他比较忙，我想先来询问一下。”
　　女孩子：“这样吧，先生，我建议您先在我们的拓展中心等候，那里也会有一些对于基因技术的简单介绍，中午这里有免费的午餐供应。下午3点左右我们的培养中心会开放给准爸爸和准妈妈们亲近他们的孩子，因为您不是准爸爸，所以不能近距离观察胚胎宝宝的成长，但是可以在观察室中远距离看一下培养基中的胚胎宝宝，到那时我再给您安排申请‘种子’，您看这样好吗？”
　　麦琪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认同了女孩子的建议：“谢谢你。”
　　女孩子：“不客气，我叫安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通过中心内部的通讯器来联系我。现在，我先带你去拓展中心吧，那里有许多期待成为父亲或者是母亲的人，或许你们也可以聊聊。”
　　拓展中心的人并不多，闲散的在看关于基因技术的介绍，但放眼望去都是一对对的。麦琪毫不介意的走入其中，安娜向他做了简单介绍后离开了。麦琪独自一人坐在拓展中心的凳子上，他面前放着个小型视幻器，滚动播放介绍基因技术的宣传片。麦琪的注意力却并没有放在上面，他在想，沈于沛喜欢什么样的孩子？是像自己多些还是像他多些？希望他强壮些还是聪明些？
　　随着各种深入的设想，时间缓慢流逝。安娜再次出现在麦琪面前已经是中午的用餐时间了。
　　安娜：“对于基因技术了解的如何？去吃饭吧？下午再继续。”
　　沈于沛跟随安娜走到用餐中心，是自助形式的午餐。安娜也拿了和麦琪同样的食物，两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安娜：“你叫什么名字？”
　　麦琪：“麦琪。”
　　安娜：“麦琪，现在是休息时间。我想你或许不会介意我在范围内的好奇心。从看到你站在大厅的门口我就在想，这个人一定不是深思熟虑的想要一个孩子，你是这样想的吧？一个孩子会让本来熟悉的环境变得陌生，本来已经适应的生活变得不合适起来，你自己也很怀疑应不应该要孩子。可是你问我申请‘种子’的时候却显得那么坚定。你……对孩子是什么看法？”
　　麦琪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安娜小姐，我们并不熟……”
　　安娜笑了笑：“没错，可是我很好奇。当然你也可以不和我聊天，但是凭我在中心工作五年以上的时间，或许我可以解决你现在的烦恼。”
　　麦琪的眉头仍皱着：“……”
　　安娜：“老实说，我们每个在中心服务的工作人员都有责任和义务观察前来申请‘种子’的人，这是工作的一部分。毕竟即便是现在这个时代仍然有很多这里不太正常的人。”安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喝了口汤继续说到：“为了防止虐待孩子的事情发生，我们会在申请的时候给出对申请者的观察意见，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申请基因技术的。”
　　麦琪想了想：“你怀疑我精神不稳定吗？”
　　安娜：“不，只是我看不出你对一个孩子有期待的感情。”
　　麦琪想了想：“我的爱人……”麦琪停下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说到：“是一个联邦军人。我和他结婚不久。就像你说的，我甚至在此之前从未想过要有一个我们的孩子。可是他可能要去边境作战了……”
　　安娜从这短短的几句话中了解了大概，面前的男子微皱的眉头和有些疲倦的神态让人心疼。
　　安娜：“我知道了。”
　　麦琪却没有停下来的继续说着：“他并不知道我来申请‘种子’。可我知道他很想有个孩子。我们总是这样，他怀抱期待的时候我裹足不前，他想要的我总是无法给他。可等到他要离开我身边我才发现，我想满足他所有的期待已经不够时间……”
　　安娜拍了拍麦琪放在桌上的手：“放心吧，我会尽量帮你达成愿望的。”
　　麦琪：“谢谢你。”
　　下午麦琪在观察室中看了培养基中的胚胎宝宝。安娜用温柔的声音向他解释胚胎宝宝每个成长期的成长数据，但在麦琪看来其实一点都不觉得泡在营养液中呈现半透明形态的胚胎宝宝有多么可爱，他只是公式化的贴近观察窗口，认真分辨他们看上去还非常脆弱的器官。孩子都是这样成长的，至少麦琪觉得虽然毫无心理准备，却不激动也无所期待。
　　安娜安排的行程完成后，麦琪和安娜一起来到中心的申请处。
　　安娜：“你在这里等等，我需要将你的信息备份，然后打印协议。”
　　麦琪点了点头。
　　安娜：“不管你是不是想给你的爱人一个惊喜。最终我们的基因融合都需要得到双方的配合，并且协议也必须有双方的签字。”
　　麦琪：“我知道的。”
　　安娜转过身向办公室内走去，她转身时微微叹了口气。总是有这样的事，让人感叹。
　　有安娜的帮助，麦琪没有困难的拿到了协议，只要双方签字后将协议表上的条码输入就可以在中心排号登记了。安娜向麦琪讲解后送麦琪走出基因融合技术中心。
　　安娜：“不管怎么样，希望你的爱人平安。宝宝是很脆弱的，我看你的样子可不是合适独自抚养宝宝的那种人。”
　　麦琪扯了扯唇角拉出一个算不上笑的笑容：“谢谢你。”
　　安娜离开后麦琪联系了莫先生。莫先生很快就驱车前来。
　　麦琪坐上梭车，手里拿着那份协议书。直到梭车快到家麦琪才开口问：“莫先生，沈于沛回来了吗？”
　　莫先生：“没有，少爷有通讯回来，说这两天可能都不能回家。”
　　麦琪喔了一声，将协议收好。心里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隐隐有些失望。沈于沛，我想你了，今天特别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