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红线》小羊

35、无法判断

　　麦琪坐在浴池中抱着腿。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半晌不能回神。心里有种难以形容的委屈。浴池的水慢慢变冷，时间已不知过去了多久。沈于沛推开浴室门看见麦琪仍坐在半冷的水中，麦琪抬头看他，眼中不知是含着泪还是蒸汽，十分委屈。
　　沈于沛拿着大浴巾将麦琪抱起身，说：“抱歉，有些事……”
　　麦琪没有说话。沈于沛将他抱到床上放下，坐在床沿上背对着他。麦琪也拉过被子盖在身上翻过身去背对着沈于沛。其实他心里也不明白为什么很难过，这种事情不怪沈于沛，可是难道就该怪自己吗？
　　沈于沛坐了一会儿：“麦琪，我现在有非常紧急的任务需要回到首都星……”
　　麦琪翻过身拉住沈于沛的手，有些低的声音：“我和你一起。”
　　沈于沛：“不，麦琪。你留在这里。”
　　麦琪憋住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头发中，带着鼻音说：“为什么？”
　　沈于沛转过身看着麦琪：“你看，麦琪。我们很难得才出来旅行。为什么不多玩一玩？”
　　麦琪：“就我一个人？”
　　沈于沛：“这里是你的家乡。”
　　麦琪：“……”
　　沈于沛：“而且我刚才联系了旅游公司。他们的飘车只能带走一个人。”
　　麦琪：“所以你马上就会离开？”
　　沈于沛点点头，在麦琪唇上安抚的吻了一下。
　　麦琪：“是什么事情要急着回去？”
　　沈于沛：“……我不能告诉你。”
　　麦琪怔怔的看着沈于沛，他知道沈于沛的表现不对，可不知道怎么办。还想思考该如何是好，门外已经响起了敲门声。沈于沛像是没有被敲门声影响用手抚摸着麦琪的面颊，俯身在他耳垂亲吻。那声‘我走了’说的非常轻，以至于沈于沛离开后麦琪仍不确定沈于沛是否有同他道别。
　　沈于沛离开了不知道多久，麦琪躺在床上，睁着眼望着木屋的天花板，听沈于沛说，这所木屋是旅游公司为了他们的旅行临时打造的，在他们离开后就会拆掉，是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回忆。独自一个人在被山林和湖水包围的地方，脑中还回放着半天前的美好。麦琪觉得自己好像能听见夜晚的风拍打木门的声音，被泪水模糊的眼闭上仿佛就能看见湖边嶙峋的山石，温柔的湖水在夜晚也变得忧郁起来。麦琪和那片湖水共同拥有一样的思绪，孤独同寂寞铺天盖地而来。除了流泪，麦琪再无事可做。这种难言的无力感像风暴席卷过麦琪心中。他趴伏在被子里呜咽的声音像在发泄：沈于沛，我讨厌你。讨厌你说爱我，讨厌你让我爱上你，你不肯同我分担。难道你的爱是爱，我的就不是吗？
　　泪水流干后，麦琪枯坐在床上。门边还放着背包，麦琪坐了许久，站起身来。他到浴室把自己收拾干净，背上背包，从背包中拿出导航仪。打开木门后深呼吸了两次，夜晚的冷风吹动他的发丝。
　　夜晚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更难走，麦琪使用人工光只能照亮面前的道路，他的胳膊和面颊有些被刮伤的小口，在冷冷的空气中被僵硬的皮肤拉扯着作痛。下山的路到底走了多久麦琪也不知道，只觉得好像一直也无法走到尽头，不过凭意志力死撑着。他没有回镇上，在交换点找到旅游公司后乘坐旅游公司的车去了航舰空间站。
　　要等待回首都星的航舰还需要半天时间，沈于沛早已离开。麦琪在空间站的座位上沉默的坐着，他的目光凝视着自己的手指。有人在他面前放下一杯水，麦琪抬起头看。
　　“大叔？”是石板铺的大叔。
　　大叔笑着看麦琪：“怎么干巴巴的坐在这？也不买杯水喝？你不冷吗？”
　　麦琪干笑一下：“还好……”
　　大叔把桌上的水推到麦琪面前：“你从小就怕冷，现在的样子就和小时候的样子一样。小孩子啊，还是不要太倔强的好。”
　　麦琪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他在笑但看上去却像在哭。
　　大叔：“你要回去了吗？”
　　麦琪抬起头看大叔，然后垂下头算是默认。
　　大叔：“你还告诉我说过两天再来看我……”
　　麦琪的泪水再次掉下：“对不起……”
　　大叔：“其实也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看，我和你的导育师争了半辈子广场的石板是自然形成还是人工烧制，还没有得出结果，他也不知去了哪颗行星。人生就是这样，总有人要离开，也总有人会重新相遇。”
　　麦琪擦干泪望着大叔：“大叔，你想离开这里吗？”
　　大叔想了想：“不想，我喜欢这里。”
　　麦琪：“……我要离开这里了，一旦这次离开了，可能就再不会有机会回来了。可我总会想我还没有去你的新石板铺看一看，我还没有呼吸够这里的空气，我还那么的爱这里。所以觉得离开非常痛苦……”
　　大叔：“那你一定是有非离开不可的理由。”
　　麦琪：“或许吧……我自己也不知道这种坚持对不对。”
　　大叔抬头看了看空间站的时间：“人生有许多坚持都说不出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大叔拍了拍麦琪的肩膀，站起身：“我要回去开铺子了，你不要想太多。这颗行星都在这里几亿年了，不差你不在的这几年。”
　　大叔也离开了。
　　像来时一样的航舰，只是没有沈于沛陪在身边。航舰到首都星时，麦琪没有用通讯器联系莫先生，他找到回到A3区的高速电车搭乘，走回A3区的家。莫先生来开门，大吃一惊。
　　莫先生：“麦琪，你怎么回来了？”
　　麦琪：“莫先生，有吃的吗？我有点饿。”
　　麦琪没有问沈于沛有没有回来，去了哪里，他就像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单纯的旅行一趟，疲惫的回到家里。吃完饭就去卧室睡觉。
　　麦琪醒来后看了看时间，大概是下午。莫先生一般这个时候在打理房间，麦琪换上正装走出房间。在影音室找到莫先生。
　　莫先生看着麦琪：“麦琪有什么事吗？”
　　麦琪：“我想和沈妈妈通讯。”
　　莫先生站在原地想了想，问：“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麦琪：“是有关沈于沛的事。”
　　莫先生没再多问，他连接上沈妈妈的通讯，同时打开了视讯。
　　沈妈妈：“麦琪吗？”
　　麦琪：“是的，妈妈。”
　　沈妈妈听见麦琪的称呼笑了一下，麦琪从不肯称呼她为妈妈，在这时这刻突然这样称呼她，代表着一种谈判的条件。麦琪他其实正如自己一直所想的那样，绝不是个软弱容易妥协的人，他有一种隐藏着的强韧，只是不易爆发。
　　沈妈妈：“怎么了吗？”
　　麦琪：“妈妈，沈于沛出了什么事情？”
　　沈妈妈：“麦琪是从哪里听说了于沛出事了吗？”
　　麦琪：“妈妈，我是沈于沛的爱人对吗？”
　　沈妈妈揉了揉额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过了很久才说到：“麦琪，于沛一定不愿意你知道这些事情的。”
　　麦琪：“可我总会知道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沈妈妈：“那为什么不按照他设想的那样，晚些知道？”
　　麦琪：“妈妈，你虽然想满足沈于沛的心愿，可你也明白知道，像沈于沛那样的爱我，我是永远不能成为他的爱人的。因为世界上没有谁的恋爱是独自一个人能够完成的。”
　　沈妈妈沉吟片刻：“好吧，可你要如何向我证明你是真心爱着于沛的？”
　　麦琪像下定决心般握紧双拳：“如果沈于沛同意的话，我想和他用基因融合技术诞生一个属于我和他的孩子。”
　　沈妈妈：“其实于沛并没有和我说过任何禁止你了解他消息的要求。只是就我个人而言也认为这件事你并不适合参与其中。我想你也听说了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星际海盗的事件，就内部消息探听出来的结果，这并不是单纯的海盗行为。这已经参杂了政治和军事行为。联邦现在怀疑星际海盗的主体就是度哈门星新的行政体‘自由党’，但他们的行为目的仍无法确定，所以目前只是怀疑。”
　　麦琪：“可这和沈于沛有什么关系？”
　　沈妈妈：“在新年后的大宗货物运输上，联邦远程线路有三条被海盗抢劫了。并且海盗滋扰了一颗行政星。这是联邦所不能忍受的，所以军部会向海盗宣战。”
　　麦琪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也还是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事态会如此严重了：“那沈于沛……他会上战场？”
　　沈妈妈：“虽然目前还没有委派将领，但是于沛的可能性非常大。”
　　麦琪：“……”
　　沈妈妈带些苦笑看着麦琪：“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非常希望麦琪你能和于沛有一个孩子……算恳求也好，因为我知道于沛不能提出这要求，由我来提出就好。”
　　麦琪：“妈妈……”
　　沈妈妈：“能答应我吗？”
　　麦琪：“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他有我们的孩子。可妈妈，我不是希望由这个孩子来代替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通讯结束后，麦琪回到卧室躺在床上。虽然在回来的路上想过无数种可能，可总不会往很坏的方向设想。现实总是这样，像走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漆黑通道，以为找到出口的那一刻，门再次被关上了。

　　我这两天登JJ非常困难（本章找人代发），我恨J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