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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二十九 ...


  •   二十九
      “在这个倒霉催的世界上,好人是斗不过坏人的。当然,也无所谓什么好人和坏人,只有聪明人和蠢人之分。”格林德沃这一天显得心情很好,他的阁楼里突然多出一只巨大的雪枭。和海德薇不一样,它是公的。年龄已经很大了,全身的羽毛变得雪一样白。老人让它站在两支铅笔搭成的栖架上,伸手捋着雪枭翅膀上的长翎。
      “剩下的事情你就知道的差不多啦,我和邓布利多分工。我在麻瓜的世界像一个保险推销员那样鼓吹着我的那套计划,而他负责寻找魔法石。”
      “他找到了。”
      格林德沃沉默了片刻,那只老雪枭不知从那里拖出来一只肥胖的老鼠。并没有一口咬死,而是按在爪子下翻来覆去地玩。马尔福耸耸肩。“他没有告诉你。”
      “混小子,说话不带刺你难受吗?”格林德沃阴恻恻地笑出来。“你以为魔法石是比萨饼,打个电话就有小弟给你送上门来?很快战争就结束了,欧洲成打的王冠被扫落到地上。凡尔赛合约吸干了德国人的最后一滴血,而繁盛一时的哈布斯堡王朝发现自己的国库里除了耗子屎什么都没有剩下。”
      “在1921年我结束了在欧洲大陆上的旅行,回到了易北河畔的佛罗伦萨。”(作者注,德国城市德累斯顿)老人继续漫不经心地梳理着猫头鹰的羽毛,而老雪枭却不像刚才那样惬意了。嘎地一声尖叫,跳到了窗台上。
      “这时候我的父母已经去世了。你笑什么,我也曾经是小康人家出来的少爷。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认不出我的故乡了,整个德意志从来没有像那样破败过。街道仍然很熟悉,但完全失去了记忆中的颜色,就好像一张贴在地平线上的灰纸。我像个流浪汉那样在街上转了几圈,马克倒霉之后所有的东西都贵得吓死人。”
      “但这同样也是机会,在德累斯顿住了两夜,我就南下去了巴伐利亚的慕尼黑。”

      1921年六月的慕尼黑已然进入初夏,盖勒特·格林德沃决定在慕尼黑重操旧业:办一份二流小报纸。这当然不需要什么成本,他迅速地置办了一套排版模子和简易油印设备,租下了一个牙医的阁楼。自己充当主编和记者,雇来一个十几岁的孤儿当印刷工人。
      托他在《莱茵每日电讯报》积下的名头和经验,这份报纸办得不赖。差不多过圣诞的时候就从阁楼下了地,在老兵街租了一间曾经是首饰店的小门脸儿,另招了两个专职记者和一个排字工人兼会计。格林德沃先生也能在办公室里安稳地坐下来改稿子了,当然,除了采访某些“大人物”之外。
      1921年的德国已经不再风雨飘摇。这个坚韧的民族已经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泥坑里爬起来,但还远远没有站稳脚步。贫穷是病毒,早在人们所不注意的时候钻进了他们的骨髓。社会主义和无政府主义在这个思想的丛林里野蛮生长,从前醉心于音乐和哲学的普通民众也把娱乐投向了政治辩论这种不需要成本和正规训练的方式。
      格林德沃先生的《巴伐利亚最新消息》一共四个版,后来成了八个版,除了头版每天都有点时事新闻和电影院节目单之外,剩下的全都是政治辩论的文摘。实在没有新人物可采访,主编就只好带着他的两个兵到啤酒馆儿里坐坐,听一些小人物的唠叨和牢骚,回来连修带补钉成一篇还算能发表的稿子。一切都似乎还不错,直到1922年春天格林德沃先生被《人民观察家报》约稿。

      “我当时还没有想把报纸改编成某个社团喉舌报的意图,毕竟请神容易送神难,找了一个东家就不合适再换另一个了。就在采访了那个满口巴伐利亚农村腔的下士之后,我决定关门大吉。同时他炒掉原来的主编,由我来负责‘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的对外宣传和对内党性教育。”
      马尔福感觉自己的手腕一抖,但他稳住了。刚买的凌美钢笔笔尖渗出一小滴墨水,弄脏了笔记本的纸面。“然后你就撺掇他去搞了慕尼黑啤酒馆暴动!”
      “何止这些,我终于把很早之前就设计好的党徽无偿转让给了这个党。”格林德沃得意洋洋地拍着自己的左上臂,“后来成为了他们的袖章和国旗。”
      “小子,你是个英国人,不懂德意志。从腓特烈大帝开始,德意志就是一座倒着的金字塔,塔尖就是普鲁士军人头盔上的尖铁。这个地方四战之地,海港狭窄,民众又惯于服从而非民主。就像绵羊,其中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人。而阿道夫·希特勒又是个哑炮,简直是上帝送给我的最好的政府代言人。他的母亲克拉拉·希特勒有大约3%的预言家血统,父亲是纯种麻瓜。他本人全无使用魔法的能力,但他的母亲身处一个非常特殊的团体,并且在里面担任类似档案员的职位。”格林德沃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对面的年轻人一眼。“她是个瓦普吉斯骑士。”
      马尔福皱皱眉。今天是六月一日,他知道昨夜姐姐在干什么。
      “这个骑士团只有女巫参加,但希特勒从他的母亲那里得知了很多欧洲魔法世家的底细。他一直希望利用魔法的力量来取得统治地位,对于他而言,一个真正的巫师和救世主无异。我和他谈了一整夜,推心置腹。天亮的时候我们达成了一个类似浮士德和魔鬼的协定,至于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

      “校长,我们这是要去干啥——这是哪里?”哈利·波特拉紧了斗篷的领子,寒风还是嗖嗖地往领口里灌。他们通过壁炉到了高锥克山谷的一家小旅馆后邓布利多直接带他幻影移型到了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这里似乎曾经是一处湖泊,或者河床。细碎的卵石在他的鞋跟下吱嘎作响。
      邓布利多紧紧地抓住他的右肩,几乎把他掐得没了感觉。老人一路上都严肃异常,哈利憋了一肚子的问题终于忍不住要爆发出来。“校长……邓布利多教授!”
      “阿瓦隆。哈利,这里是传说中的阿瓦隆。”老人拖着他大步向凹地的中心走去。“一千七百年前,这里是阿瓦隆湖,亚瑟王的埋骨之处。”
      曾经的湖中心被沙砾覆盖,邓布利多单膝跪下,用手杖当镐头拨开了疏松的沙土,左手艰难地将沙子捧出来。哈利要帮忙,被他制止了。“这里是古代贤王与精灵们的交流之所,也是梅林开启他的王的心智之处。我直到目前还是你的梅林,只在太阳升起之前。”
      哈利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看老人伛偻着腰在艰难地挖土。“为……为什么?”
      “之后我会死去。”邓布利多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沙子里闪出一丝红光,一颗鸽蛋大的红宝石露了出来。剑柄,格兰芬多宝剑的剑柄。随之出现的却不是剑刃,而是一块石头。“拔起它,哈利。之后这把宝剑和梅林都将重生,有一个年轻的男孩将替代我的位置。他会成为你的梅林,引导你。使你成为一个更好,更高尚和更有尊严的人。”
      “这……”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一把剑什么都不能干。伏地魔就算被用核武器炸死也不会死在这把可笑的冷兵器下,但你必须这么做,因为这会推动你的命运。”邓布利多在长袍下摆上抹净左手,蓝眼睛严肃地看着哈利。“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像亚马逊丛林里的蝴蝶扇动一次翅膀,最终掀起的风暴就是你的命运。”
      哈利·波特向前跨了一大步,伸手握住了剑柄。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宝剑在石缝间插得很松。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它倒提了起来。剑柄上的红宝石在他掌心发烫,一千年前巨龙留下的吐息还在钢铁上燃烧。
      他随着剑一起颤抖起来,好像护手上的铅块熔化了,把他的皮肉烧焦,和它凝为一体。哈利·波特拼命想甩掉这条正在燃烧的铁,但手放不开。他咬紧牙关将它举起来,剑锋在暗淡月色中闪着血一样的红光。
      它终于冷下来了,哈利·波特坐倒在地,精疲力竭地大口喘着气。格兰芬多宝剑落在地上,半截插着沙土里。现在它又恢复了哈利所熟悉的样子,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上,密封在银座玻璃筒里的样子。“我们……怎么办,教授?”他用手背抹了抹额上的冷汗,蹭了满脸的灰土。伤疤不疼,至少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疼。
      邓布利多怜悯地看着他,哈利咬咬牙,手脚并用爬了起来。拾起落在地上的剑,它很沉。比印象中更沉一些。他想了想,倒转剑柄将它递给老人。
      邓布利多没有接,反而向后退了一步。“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我已经不是你的引导者了。不过我仍请求你为我做一件事:伏地魔将他的灵魂分成七份,每一份都封闭在一个魂器中。现在我找到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请和我一起去毁掉它。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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