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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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我的肩膀。”
石田雨龙的大脑正在遭受高温的煎熬：“……什、什么？！”
龙弦瞥了他一眼，看上去似乎还是平时那种不耐烦的样子。但用力撑住雨龙身体的左臂，牢牢垫在雨龙身下，带着显而易见的强势。
“抱住我的肩膀。我只能空出一只手，没办法稳住你的身体。”
“……”
耳边窜过基利安凛冽的灵压，以及巨兽般令人颤抖的嘶吼。石田雨龙还是咬着牙抬起双臂。
围拢上龙弦的脖颈。
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父亲似乎在低头查看的瞬间，在嘴角扯起一丝得逞的微笑。但没有人发现。
他抱住雨龙，突然向上方移动，闪过下方基利安的突袭。
同时也让雨龙的脸不期然撞上龙弦的肩窝。
“唔……！”
鼻子好痛，牙齿也有点痛。
但石田雨龙久久没有抬起头。
他一直维持着窝在龙弦怀里的姿势，紧紧闭上眼睛，试图阻拦就要夺眶而出的热泪。
是被撞到的关系……他在心里反复地自我催眠。
男人温热的胸膛禁锢住他。
那是令人安心的温度。
尽管他一直倔强地将其拒之门外。
※
像是睡眠又像是现实的模糊地带。分不清到底是在何处。
只是一片片密布的树丛，阻拦住他的视线。
「龙弦。」
从远处传来苍老沙哑的声音。
放在胸口的手掌无意识地握紧。这个声音……是祖父？！
「果然被你找到啦。」
老人的声音里充满愉悦。但同他对话的另一个声音明显地不快且压抑。
「这种结界布置了跟什么都没做一点区别都没有。」
男人的声音雨龙同样异常熟悉。熟悉到他愣在原地。
「对你来说当然是这样啊……」老人咳嗽几声，才缓缓说：「既然花了这么大力气跑过来，我去叫雨龙过来和你见个面吧。」
「不必。」男人坚决地拒绝。
寂静笼罩着整片树林。
「你还是会担心……」宗弦慢慢地说。「我已经老了，也许很快，就无法陪伴雨龙继续走下去。龙弦，把雨龙接回去吧。」
雨龙听到男人的答复。
「他不喜欢我。所以，还是算了。」
他能听出那短短句子里的颓然与无奈，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一向凌厉的石田龙弦，所亲口说出的话。
「有什么需要的东西，给我打电话。我会帮忙。」
意识再度模糊，消失在逐渐变亮的光团里。
石田雨龙缓缓睁开眼睛。
※
光线一点点减弱的房间。橙红色的夕阳被白色窗帘温柔地挡住。不断沉淀下来、慢慢变得平静的呼吸中，少年意识到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事。
男人拿着杯牛奶走进房间。石田雨龙在他推开房间门的时候就急急发问。
“你找过我？”
“什么？”龙弦把杯子放到书桌，在单人床的床边坐下。
石田雨龙瞪着为他试探体温的男人。“我和祖父在密林修习的时候，你来找过我？”
石田龙弦仍是副平静的表情。“找的是你祖父，不是你。”
“你！”
雨龙挥开男人罩在他额头的手掌。然而不能阻止的热度已经开始从被触碰到的地方肆意蔓延。
很快他整张脸又变得像高烧不退一般地通红。
龙弦收回手掌。“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我的吗。”
雨龙嗫嚅，却强撑起气势：“但是、这也不是，你把这段记忆……”
“我可没动什么手脚。”龙弦勾起嘴角，像在苦笑。“大概是你不想记起来，才会在跑过来不小心跌倒后失去意识，再次醒过来后就把这段忘记了。”
房间里陷入尴尬的沉默。
龙弦轻轻拍下他的肩膀。“我不会介意。感觉好一点后，就下楼吃晚饭。如果不想吃，就把那杯牛奶喝掉。”
石田雨龙呆呆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他知道，两人间正缓慢而微妙地发生着堪称危险的改变。
然而他没有拒绝的想法。
难道这份接受的理由，和之前想要拼命逃开的理由……完全一样吗？
那么，现在的他，为何会认为那份温度，对于自己而言，是理所当然的呢……
※
石田龙弦没想到雨龙会到餐桌吃晚饭的。
正因为没想到，所以他也没考虑太多，纯粹是出于对连续两周饱经摧残的胃部的补偿，他愉快地为自己做了一份海鲜茄汁意大利面。
在他卷起一团面条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细细咀嚼，就看到一脸不爽从楼梯走下的雨龙。
“……”
两人间的空气再度胶着。
龙弦看着雨龙走到面前，眼睛紧紧盯住那份意大利面。
这个时候，他必须乖乖认错。龙弦站起身。“我再给你做一份。”
“不、必。”
雨龙恶意模仿着睡梦里听到的龙弦的冷淡语气。同时夺过男人手里的叉子，推开椅子坐下，敏捷地扯过来盘子。
塞一口面条进嘴里，看着目瞪口呆的男人。“你还是，给自己做一份吧。”
然后他低下头，几乎要把脑袋埋进盘子里。握住叉子的右手都要僵硬得动不了，还仍然死撑着往嘴里塞进食物。
突然听到低低的笑声。石田龙弦伸出手，拇指触上他的嘴角，轻轻抹掉并不存在的酱汁。
“还是那种别扭的样子比较适合你。”
石田龙弦不出所料地看着雨龙扔掉餐具脸红着发飙的模样。
他知道，越是靠近，他就越想把这个人锁进怀中。
不是以父亲的身份，不是以对待儿子的方式。而是……更为禁断的，更加失控的，无法以语言倾诉出口的背德情感。
是爱。
是想要把他当做恋人来对待、将身体和心灵都据为己有的……
非分之想。
你能理解吗？
他凝视着少年与他相同色泽的双眸。
雨龙突然地沉默下来。
“石田龙弦。”他艰难叫出男人的名字。
龙弦静静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那过于灼热的视线，令他难以深埋内心的想法，冲动般地向男人吐露：“但是，无论你决定要做什么，一定……让我知道。”
不要再，用着「保护」的理由，将我抛到见不到你的地方了。
下一刻，他被温暖的怀抱牢牢包围。
“对不起。”
男人在他耳边，轻微的吐息震动耳廓。
“请让我，再靠近你一点。”
而控制不住的泪水，已经从雨龙的眼眶滚落，沾湿男人的发鬓。
-Fin-
作者有话说第6章 6-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