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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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无常谁可知（一）：与死亡擦肩
希绪弗斯带着赫尔离开之后，奥菲斯雷古耶人仍旧站在原地。圣域的气候常常是阳光明媚，只是再好的天气也影响不了他们此时低沉的心情。
“奥菲斯，赫尔是怎么了？”雷古问道。
“我也不知道。”奥菲斯摇头，“……潘沙老师从来没说过这个，赫尔以前也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哪怕是与赫尔相处最久的奥菲斯也无法解释赫尔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三人商量了一阵却得不到任何结果，挥之不去的悲伤不安和焦躁压在心底，在这个时候雷古和耶人不由得将视线集中在奥菲斯身上。希绪弗斯离开了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来告诉他们他们此时此刻应该做些什么。
“我要到十二宫去。”奥菲斯道。
“诶？”
“雷古，耶人，你们跟着埃丝达小姐回去，我去那里看看赫尔的消息。”奥菲斯道，“希绪弗斯大人要将赫尔送到教皇大人那里便定要经过十二宫圣殿，也许那里会留下什么。”
雷古和耶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否决了奥菲斯的这个提议。
“要去就一起去。”雷古道，“不能让奥菲斯一个人去冒这个险。”
“没错，就算骂也好罚也好，让我就这样回去等消息……我做不到。”耶人道。
奥菲斯看着两个同伴，他又看向一旁的埃丝达，他们的对话都落在她的耳中。埃丝达在三人的注视下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句话：“日落前回来，否则我就去跟希绪弗斯要人。”
在这变相的纵容和鼓励下三人很快的采取了行动，从训练场到圣山的距离并不远，以他们训练生的速度不过十数分钟，圣山脚下先是有一片广场，然后才是蜿蜒向上的台阶。这里平时鲜少有人，除了圣斗士们和服侍居住于圣山上的各位大人的侍女时有经过，其他人几乎不会也无缘经过这里。但是当奥菲斯他们到达这片广场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在十二宫台阶下徘徊的天马。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天马看到他们的时候十分惊讶。
然而他得到的回答先是一阵沉默。天马从奥菲斯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了凝重。
“我们来接赫尔。”奥菲斯答道，“你呢，你又怎么会在这，天马。”
天马踌躇了一下。
“我……我想来这里看看，能不能碰上萨沙。亚伦采药摔伤了脚，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们兄妹可以见上一面，哎，不过不行吧，哈哈，萨沙可是女神呢，怎么能那么容易见到呢？”天马挠了挠头发干笑了几声，未等他人的回答就将自己的想法否定掉了，“对了，你刚才说赫尔怎么了？”
他的视线投在奥菲斯身上，却发现对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儿，奥菲斯望着台阶上方的白羊宫一语不发，他又看向雷古，雷古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于是天马将视线转向耶人。
“潘沙老师出了事……”耶人才说出这句话喉咙就好像被哽住一般说不出话来，“赫尔，赫尔她……”
这残缺不全的信息让天马意识到一定是发生了对他们来说非同寻常的事情。他于是不再追问，这时候奥菲斯开始迈上台阶往白羊宫的方向走去。天马愣了一下，十二宫对于他们这些没有任何荣誉身份的训练生来说是禁地，天马虽然来的时间不过几月然而对这条规矩却是耳熟能详。曾经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他也想要越过十二宫去见见他那位彼此关怀胜似血亲的青梅竹马，然而在第一宫白羊宫便被拦了下来，他毫无反抗之力的被遣送回了训练场并且受到教官的惩罚。
奥菲斯遇见的情况同天马那次如出一辙。他没能靠近白羊宫的大门，便有一个少年出现在那门柱之间，绿色齐肩短发与白色披风迎风飘舞，黄金圣衣闪耀如同阳光的色泽。
“从这里开始是禁地，未得教皇大人与女神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通过。”
白羊座的史昂是十二宫之中最年轻的一位黄金圣斗士。史昂年纪不过十八，同天秤座的童虎一起因为出色的能力，在一年前被教皇从青铜圣斗士被提拔为黄金圣斗士。这个故事在训练生之间流传甚广，不过羡慕也罢嫉妒也罢，这样的机遇可说是可遇而不可求。此时此刻拦在奥菲斯等人跟前的史昂那清秀的脸上稚气尚存，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请问射手座希绪弗斯大人是否在刚才经过了这里？”奥菲斯停在了白羊宫下的台阶上，他抬头看着史昂问道。
“这不是你们应该问的事情，这也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回到你们该去的地方去。”史昂道。
“我们的朋友在那里！我们连她是死是活都没办法知道。”雷古鲁斯往前站了一步，伸手指着教皇厅的方向，史昂那冷漠的语气让他忍不住咬牙怒道，“什么叫做该去的地方？难道想要担心朋友就是不该？”
“抱歉。”史昂扭头看向雷古，然而他的语气也只是稍微缓和些，“就算是这样的理由，我也不能允许无关人等进入十二宫的范围内。”
他们在争执的这会，却有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出现在白羊宫的另一端。萨沙身着及地长裙，右手持着一支比她自身更高的黄金杖，伴着一个侍女出现在他们眼前。
“女神殿下，您怎么会到这白羊宫来。”史昂一惊，他对着萨沙行了跪礼，“您是万金之躯，不该这般随意离开女神殿。”
“塞奇大人允许我来的，史昂，我是为了他们而来。”萨沙道，然后她对奥菲斯等人微微一笑，“能在这里碰到你们真是太好了。赫尔维亚的情况我都了解，我想你们一定很担心赫尔维亚。放心吧，她很好，也没有生命危险。”
萨沙的话让雷古和耶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悲喜交集说不出话来，而奥菲斯深深吸了口气，直视着萨沙的眼睛道：“请女神允许我在这里等赫尔，在看到她平安回来之前我都会在这里等下去。”
这句话让萨沙和史昂都有几分动容，萨沙看着他，良久，微微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萨沙点头，“我会在赫尔醒来的第一时间告诉她。但是我希望你们也能够好好休息，你们看起来已经很累了。史昂，他们留在你这，还麻烦你看着他们。”
“请殿下放心。”白羊座史昂行礼道。
萨沙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她随即同几人微笑告辞，离开之前她的视线扫过了站在后方的天马，朝他笑了一笑便欲转身离开。
“萨沙。”天马在萨沙转身的时候叫住了萨沙。萨沙回过头来，天马却支支吾吾的，他偷偷地瞄了眼一旁的史昂，半晌才道：“亚伦他……他很想你，他让我看到你的话问问你现在好不好。”
“谢谢你，天马。”萨沙笑道，“告诉亚伦哥哥，我也一样的想你们。”
“恩。”天马点头，他伸手摸摸鼻子，道，“萨沙平时辛苦么，女神……平时都要做些什么的？”
史昂在一旁咳了一声。萨沙为天马的这个问题绽开了笑容，她走近天马，用纤弱的双手捧起天马那双满是硬茧的粗糙的手。
“我为你们祈祷，亚伦哥哥，天马，赫尔，还有大家，不仅仅是这个圣域的人们，我将为了普天之下所有的人们祈祷，祈祷这个世界的和平和幸福。”
天马发现自己看不懂萨沙的这个笑容，那笑容和天马记忆中的萨沙的笑容好像有了那么点的不同。她似乎打从心底散发着女神般温和慈爱的气场，然而他总觉得她不再是记忆中那般的单纯快乐。
赫尔的眼前的是灰色的荒漠，天和地是同样的色泽，无数灰色的沙丘填满了视野，直通往那天和地交际的混沌之地。明明没有风吹过，但是赫尔却能感觉到脖颈间的寒意。
赫尔在这片灰色之中漫无目的的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渐渐的听到了脚步声，无数的脚步声整齐的响着，仿佛是这沙丘在自己震动，她翻过数个沙丘，终于看到了那般景象。天与地之间有一个巨大的黑洞，那黑宽广深邃的似乎没有极境，这漫天遍地的沙漠在这里扭曲成一个漩涡的形状，无数的灵魂正排着整齐的队列顺着着沙漠旋转的脉络往那巨洞里移动，最后逐一消失在那那片噬人的黑暗里。
赫尔无法思考，她站定脚步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她记得自己是想要追上潘沙，但不记得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地方。念及潘沙她的心底开始撕痛，她迈开脚步，往无尽队伍走去，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这么做了，似乎是心底有种声音告诉她，潘沙就在那里。
潘沙老师就在那里。其他的赫尔都不知道，她不想也不想去想。
“站住，小鬼，你再靠近的话就死定了。”
她的手臂被人拉住，接着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在后边响起来。
“放开我，潘沙老师在那里。”赫尔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拧手腕将手臂从对方的束缚中脱出来。
但是随即她再度被对方抓住了另一只手臂，然后被强行的扭转了一个方向。这时候她看到了抓着自己的人是个穿着黄金圣衣的蓝发男人。
“混蛋，放开我！”
“哎呀呀，我最讨厌的就是小鬼了。”
陌生男人果然松开手，然后掏了掏耳朵不耐烦的说道。
赫尔转身往黑洞奔去，但是刚迈开两步便被那个男人揪住后颈，然后被扛了起来。
“啧，我可没时间在这浪费。”男人道，“小鬼，这里是冥界的入口黄泉比良坂，你的老师已经进黄泉入口去了，你如果跟着过去就非死不可。”
“我爱去哪关你屁事，放我下去！”赫尔在他的肩膀上使劲挣扎，她甚至弓起腿弯重重地撞上那个男人的胸口，反被对方提住脚踝倒提了起来。
“你爱死不死都不关我事。”男人咧嘴笑道，“不过有好几个人盼着想要你不死，那几个小鬼估计还在白羊宫门口等着你的消息，你自己想想，你是还想要去死还是回去看看他们。”
男人的话很快就凑效，赫尔停下了挣扎，她愣愣的注视着眼前的灰色沙砾，她那冻结起来的大脑突然浮现了许许多多的景象，那里有奥菲斯，有雷古鲁斯，有耶人，当然也有潘沙。灵体没有眼泪，她伸手捂住了脸，身体因为那突然袭来的强烈情感而剧烈的颤抖起来。
男人摇了摇头，他将赫尔打横抱了起来，这时候却也不再说什么，任凭赫尔在他的臂弯里将自己缩成一团。他就这样大步的迈开双腿，最后身影融入灰色的罡风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