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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新婚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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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成,谢香古自然牵着楚白臣去后院新房。
说实话,虽然有人扶助,但这么长时间的仪式还是叫谢香古身体有些吃不消。尤其为了叫自己的外形好看些,谢香古的喜服下面穿了好多层衣裳。这秋日里虽说空气已然凉爽,但到底不是冬日,穿这许多动作下来,谢香古早已额头带汗,衣襟粘背。叫原本就疲累的身体更加的不舒服。所以仪式才一结束,谢香古的心里一万个声音在叫嚣,快点到新房吧,也好洗澡休息。
可是这本来立刻就能达到的愿望,却在一个仆役匆匆进来之后破灭了。原来是宫中有使者来祝贺。而且还不止来一个,而是凤太后同皇上两位都有使者。
而谢家掌权多年,自然知道,皇上和凤太后都来贺,那么随后凤后跟众侧君的使者也不会落在后面太远。
“凤太后是谢家老太君的亲弟弟,嫡侄孙女婚礼派人来贺,果然荣宠呀!”
“凤太后荣宠,哪里抵得上圣心大悦?看圣上竟与凤太后一同发旨就知道,皇上对谢家多么青眼有加!”
“看来宫中很重视谢楚两家联姻呀!”
“哼,那是自然,只要西北边患一日未除,谢家便一日是皇上眼中的香饽饽!一旦,哼哼~”
“诶~,这种话是乱说的么!”
宫中来使宣旨,谢家是要摆香案的,趁此机会,不少人开始议论起来,有好听的有带刺儿的,但凡有点意思,谢香古都将之塞进了耳朵里,细细分析。
宫中赏赐自然是丰厚,什么珍珠冠白玉杯的不说,光珍稀的锦缎儿就二十匹,可看着这一切,谢香古结合听在耳里的跟看在眼里的,都只有一个结论。谢家如今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只要一个不慎,恐怕就是大厦倾倒,一朝凡尘。
谢香古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日后的一切,于是下意识看向了家中其他的人。不想正巧看到谢兰扫过王氏那张满脸喜悦的脸时,目光中竟含着一丝冷然不屑。这分明是看死人的眼光。谢香古心中一惊,立时转而看向谢香祖。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去看谢香祖,可看到谢香祖满脸平静,一副早看透了的样子,谢香祖忽然明白了。母亲谢兰跟堂姐谢香祖早就明白今日谢家处境,只是她们二人都有军职在身,手握重兵,即便是皇上真要做什么,只要不在乎家眷,怎么也是有退身的时间。
所以其实从一开始,这个绝情的母亲就不但没将自己这个病怏怏的唯一骨肉看在眼中,竟是连父亲王氏都不入她眼。不,或者其实就是看不上王氏,才会对自己这个亲生骨肉还不及同宗的堂姐亲。
果然不愧是杀伐果断的兵马大元帅,冷心冷情竟到了这个地步。谢香古因为这个残酷的认知闭了闭眼睛,不过她本来对这个无情的娘就没感情,无视不无视的她也不在乎。只是她可以不在乎这个娘,但却不能不在乎对自己掏心掏肺的爹,还有自己新婚的夫郎。
看着来我得早做准备了!再睁开眼,谢香古眼中褪下了从前的慵懒,泛上了一丝认真。她决定,要尽快布局,就算不能保证全家安然无恙,也要给父亲跟楚白臣留下一丝生机!
宫中使者离开了,谢家又恢复了热闹。谢家院中张灯结彩大排筵席,景象热闹非凡。如此大喜的日子,身为新娘的谢香古本来出来敬酒。怎奈她那破身体在听完宣旨之后就挺不住了,所以宾客们很识趣的自己喝自己的,叫新娘子提前洞房休息去了。
此时,雅致的偏房内,水汽蒸腾,刚刚因疲累而昏过去的谢香古泡在澡盆里,浑身浸满了药水。
“唉~这样的身体,怎么办好?”新婚之夜,敦伦之礼,可是谢香古看着脱了衣裳比芦柴棒还芦柴棒的身体,却是怎么也提不起兴致来。就这只剩下骨头棒子的小身板儿,一个回合还不得被楚白臣给弄趴下?不,或许用不上一回合,自己就被折断了!
心中带着新婚的忐忑,谢香古完全忘了这里是女尊国,男子遵守的是三从四德。她不折腾楚白臣已是不错,要楚白臣折腾她,那可是千难万难。
“大小姐,药浴的时间到了,该换清水了!”容夏的声音在外响起。谢香古晓得,不管自己心里怎么紧张,今夜都得面对。于是道:“换吧!”
容夏指挥着仆役在谢香古药浴的屏风另一边儿放上清水盆。而后他跟玉柳一起架着谢香古放了进去。待谢香古洗好重新换了一身喜服,这才扶着她进了新房。
接过一支金箭,谢香古缓缓挑开楚白臣的盖头。一直捂得严严实实的楚白臣这才露出了面容。只是他头上的喜冠周边垂了许多珠串下来,烛光一照,闪烁着七彩的光华。所以尽管少了盖头,却依旧掩掩遮遮的挡着他脸,好似神仙中人让人看不真切。
这样的美丽,便是说惯讨巧话得喜郎也不由真心赞美。唯有谢香古,透过那重重珠姆看到,楚白臣的眼神依旧那么冷冽,只是抬眼睑发现谢香古在看他之后,便又落了下去。
谢香古不知他心中怎么想。只顺应着坐到了他身边,喜郎见状,便开始洒帐,唱洒帐之歌。
“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葱笼长不散,画堂日日醉春风。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低,龙虎榜中标第一,鸳鸯谱里稳双栖。洒帐南,琴瑟和鸣乐且耽,碧月团人似玉,双双绣带佩宜男。洒帐北,新添喜气眉间塞,芙蓉并蒂本来双,广寒仙子蟾宫客。洒帐中,一双云里玉芙蓉,锦衾洗就湘波绿,绣枕移就琥珀红。洒帐毕,诸位亲朋齐请出,夫夫妇妇咸有家,子子孙孙乐无极。”
撒帐结束后,喜郎便自谢香古跟楚白臣头上各剪下一绺头发,绾在一起,为“合髻”,所谓结发夫妻便是从这来的。谢香古看了便自袖中偷偷握住了楚白臣的手,楚白臣身上一顿,心中却是已然明白,谢香古这是在告诉自己,自此二人便是结下了二性合一、生死相随、患难与共、白头偕老的誓约。
仪式一项一项进行,待伺候二人喝了合卺酒后,所有仪式便结束了,容夏领着一众喜郎并楚白臣带来的陪嫁侍从下去了,屋子里只留下新婚的两个。只是尽管见过一面,但两人终究还是不熟悉的陌生人,所以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只有高烧的龙凤红烛嫌弃气氛冷淡,偶尔爆出一个灯花。
总这么静着也不是回事儿。谢香古想想,既然楚白臣是嫁给自己,来到自己的地盘一起生活,那么自己身为此地主人跟他的妻主,自然要主动一些。于是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将遮挡在楚白臣面前的珠串一一撩开,而后对楚白臣笑道:“饿了吧!我听说你从昨晚上就不能吃点东西,要不要用些点心?”
抬头看着谢香古明显紧张的笑容,楚白臣一直冷漠的脸倒是有所缓和。想到初见时候她眼中虽然一直盯着夏金梧,但自己出丑的时候还是主动借出袍子,又想到之前的仪式上,她小心的提醒。楚白臣忽然觉着,这个人虽然不好看,但至少她为人很温和,不像那人,明媚张扬,野心太大!
想到那人,楚白臣刚刚松动一点的心又硬了起来。女人的甜言蜜语,怎么能随便相信?
好算尽管如此,楚白臣还是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的,所以也没有反驳谢香古的话,只是略略点头,却不等谢香古起身,就自己走到桌案前,拿了一碟儿点心回来。
“一起吃些吧!”这是除了相亲时候的谢谢,楚白臣第一次对谢香古说话,也是第一次邀请。对于即将共度一生的人来说,这是很大的一个进步。对此,谢香古感觉很高兴,尤其听了楚白臣那勾人的磁音,虽然可能不是楚白臣本意,但不可否认,这样的声音,不知不觉中,便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可是这种包办婚姻对于新婚夫妇来说还是很尴尬的。所以两人吃完了东西,就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中。
谢香古灵魂来自前世,别看她为了生活做过不少黑暗的事儿,但于本性来言,终究是个本分的女孩儿。对于前辈子没结婚也没找过对象的她来说,这新婚夜怎么进行下去还真是个大问题。
谢香古装乌龟索壳里了,楚白臣却想着谢香古的身体,觉得不能叫她就这么坐下去。于是想起了自己身为夫郎的本分,再次开口对谢香古道:“妻主,时辰不早了,咱们休息吧!”
“呃~好,好!”听楚白臣提这个,谢香古嘴上虽然答应,可她的心却顿时又提了起来。
楚白臣起身摘下头上的喜冠,正要解开衣裳,却忽然想起谢香古虽是妻主,但到底是女子,自己在女子面前脱衣裳,总是羞人。想到这儿楚白臣便想问谢香古一句,那里有屏风,不想一转身却发现谢香古还是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看到这情况楚白臣心下一转,暗道:谢世女一直病着,都是由人服侍,怕是不惯自己动手。这新婚之夜,我这个夫郎怎么可以先顾自己,不管妻主呢?不管怎样,成了亲,我就该尽到本分。
想到这儿,楚白臣赶忙转到谢香古身前,伸手帮她解衣扣。
本就对谢香古无情,楚白臣又觉得这是人夫本分,所以心里虽然也觉得尴尬,但却一丝杂念也没有。但谢香古却不同了。她跟楚白臣之间,单方面发生了许多事。
从最初自己乱点鸳鸯谱错定下楚白臣,到中间错认两人喜欢上夏金梧,又到画像掀开真假迷她谢香古为爱伤情,再到夏金梧探病说实话最终重新认定楚白臣,可以说谢香古对楚白臣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最开始纯净的随便选择一个人,而是包含了许许多多。
尤其如今仪式结束,两人又成了合法夫妇,所以当楚白臣的手碰到颈间给自己解衣扣,内心复杂的感情,再加上女尊女子独特的下半身自己思考的身体,害的谢香古一个没忍住,变身狼人照楚白臣扑了上去。
“唔~”楚白臣一个没留神,再加上他身上的拖尾喜服也极为累赘,所以尽管身负武艺,但还是被瘦弱如骷髅的谢香古扑倒。
当然,以上两个原因是楚白臣自己总结。其实但凡谢香古的身体强壮一些,或者有懂功夫的人在场就知道,谢香古之所以如此轻松就将楚白臣扑到,其实是用了一点小手法。笑话,玉缺老道的女徒弟,不会一两手看家功夫的——少。
被谢香古抱住亲亲啃啃,要说楚白臣心里不想翻身暴打这骷髅壳子一顿才怪。不过他想了想却又忍住了。就算有多么心死如灰,但毕竟自己已经跟这个女人成婚了,所以不管这段婚姻的初衷是因为什么,也不管谢香古是人是鬼是生是死,自己这一辈子已经注定是她的夫郎,生儿育女是躲不掉的责任。那么喜欢不喜欢又能怎样?自己的人都已经是她的了,身子她自然是喜欢怎样就怎样。
楚白臣想的很清楚,所以收了最初的反抗之心。只是到底是无爱,对于谢香古的热情他是没有回应的心思的,只直挺挺的任对方随意亲吻抚摸。
楚白臣舍了一身剐,任谢香古采摘,然而谢香古在最初的冲动过后,因为身体力虚又得不到楚白臣的回应,所以渐渐的也失了兴致。尤其她低头看到楚白臣紧闭着双眼忍着的模样,心下更是失望。在暗骂自己一声老母鸡开屏自作多情之后,便自楚白臣身上爬起。
“妻主?”楚白臣等了等不见谢香古继续动作,反而感觉她起了身,不由下意识睁眼询问。
谢香古却没精打采的摆了摆手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咱们休息吧!”说着,自己解开衣裳脱了,翻身钻进被窝。
楚白臣看着不由发怔。这是厌弃自己了?还是?想到谢香古那有气无力的回答,再想到她双在自己身上胡摸,却没二两力气的手。楚白臣顿时明白了什么。可想到那个原因,不知怎的,竟是比谢香古的手还要挑动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