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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各安天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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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江向南酒醉失礼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他不曾找过她,而她更是不愿想起。
生活仍在继续,工作仍在进行。可是她的心里总有那么一丝不安,这还是源自于她妈妈的几个电话。
虽然她妈妈个人生活比较独立,但对她这个女儿,倒是一刻不停地关怀着。临近十一放假,她妈妈就打来好几通电话,说是让他们夫妻俩十一去看她。陈孟涵知道她妈妈的脾气,自然不敢将自己已经离婚的消息告诉她,只得找个托辞,说是要出国旅游。
“哦,天哪,我该怎么办啊?”
“你妈又打电话查你了?”
陈孟涵放下手机,仰天躺在沙发上:“她刚才还叫我让向南听电话呢!第一次可以说他在公司上班,第二次可以说在洗澡,第三次可以说他已经睡着了,以后还有无数次,我想破脑袋也编不出理由来了。”
卢丹托了托眼镜,视线从手提电脑转向沙发的人:“你也不可能一辈子不让你妈知道的,这事不说迟早得戳穿。不如在被她自己发现之前,你先向她坦白?”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要不,你先咨询下你爸爸?我觉得他说的话,比较中肯。”
陈孟涵一时无言,找她爸爸吗?似乎很久没见他了,甚至比见她妈妈的次数还要少。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事,他们应该是很幸福的一家人,只是到头来只剩下现在这个分崩离析的结局。
“孟子,其实我一直没问过你为什么会离婚,这到底是你深思熟虑过的,还是你一时任性?”
陈孟涵咋舌,有任性,也万分思考过的:“炉子,那你为什么至今还保持单身呢?”
卢丹敲打着键盘的手一顿,随即笑道:“这世上好男人不多啊!所以我要慢慢找,我可不想结了婚生了孩子再去后悔。”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卢丹望着她,“孟子,我问你,你们结婚都那么些年了,怎么……”卢丹欲言又止。
“什么?”
“我是说,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孩子。以前见你的次数少,我也忘了问,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孩子的吗?”
陈孟涵没有想到她会问到这上面来,毫无声息地轻叹了声,但凡是女子的,哪有不喜小孩的?
“孟子?”卢丹见她不回答,深怕哪里触动了她的伤疤。
“不是我不想要……”
“他不想给?”
“他……说暂时还不想要孩子。”
卢丹听言,顿时恼了,放下手边的电脑,走向陈孟涵,手指一戳她的脑际:“你傻呀?他说不要就不要,你就不能做点反措施行动吗?”
陈孟涵料没想到卢丹这么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垂首答道:“在他面前,我做什么都能被他识破。”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看江向南是吃定你了。”
陈孟涵不再说话,心里涩涩的,像是自嘲,又像是惆怅。卢丹见她这番模样,觉得自己是问过头了,就胡乱地转换了话题:“我好像饿了。”
陈孟涵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饿了。”卢丹像是说着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陈孟涵真被她的性情打败,说饿就饿的人,每天吃三顿不止,吃那么多也就算了,身材还好得要命,借助卢丹的手力起身,边走边说:“我去给你做蛋炒饭。”
卢丹嘻嘻一笑,顿时眼冒爱心:“还是我的孟子可爱,不要加葱哦!”
“我现在算懂了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一眨眼,十一长假来临。由于国家政策的调整,现在国庆放假时间也似乎少了,最多也就五天的工夫,不像若干年前,一放就放一个星期。
说是说出国旅游,但她哪有这个闲情。于是就趁着放假的机会去看看爸爸,自从高中毕业后他们就正式离婚了,而她在那个时候才发现父母之间发生了这样的问题。从那以后,母亲一直单身居住,而她的父亲,似乎也已经重组了家庭。
火车从上海开到浙江,熟悉的乡音,熟悉的风景,让她心里一暖。
打车来到了父亲的家,她立在门前踌躇了许久,始终不敢按下响铃。忽然大门一开,一位中年妇人提了个袋子走出来。
“孟涵?你怎么来了?”妇人明显惊讶的表情下,还透露着欣喜。
“王姨,我来看我爸爸,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在在,你进来坐,你爸爸在客厅写字呢,他见了你一定很高兴,我先去扔个垃圾,然后再来招呼你。”说着,空着的一只手将陈孟涵推进了屋里。
她看着不甚熟悉的房子,心里微微一叹,推开门进去,就看见父亲伏在写字台上练习书法,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眼眶一热,父亲又生了许多华发。
她就这样站着,没有出声,看着他写了一张又换一张来写。
“孟涵,你杵在这里做什么,进去坐吧。”
陈父这才“倏——”地回头,看见久不见的女儿正站在自己面前,不禁万般愧疚与想念一齐涌上,千言万语只剩下“孩子”这两个字。
自从父母离婚后,她一直跟着母亲生活,几乎很少去看望爸爸,虽然父母两人也同在浙江,却是不见的。按照母亲的话说,是分了便是两个人,见了面徒惹伤悲;父亲走后,不久便与同校教学的王姨注册结婚了,虽说他们俩的离婚并非由外人引起,但他的心里总归是歉疚的。
陈孟涵见了爸爸,只说十一放假来看看他,问他过得好不好。
陈父见了女儿,自是万分说好。同时也说到他们学校里有学生获全国性的奖,哪位老师当爷爷、外公了等等,父亲所说的那些大学老师,因为之前有过来往,有些她是知道的。
“孟涵,你是发生什么事了?”陈父停止了说琐碎的事情,一双眼睛还是很明亮地看着她。
陈孟涵笑了笑,说:“爸爸,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陈父是久经尘世的人,虽看见女儿脸上的笑容,却觉得是万分勉强,隔了一会儿,小心地问道:“是关于你妈的事吗?”
陈孟涵看向院子里父亲种的花草,那些花儿开得那样茂盛:“也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