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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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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轻轻敲响,而后来人推门而入。翼轸倚在窗框上沉默地抽着烟,没有回头。“没见过你抽烟。”若海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很少抽。”翼轸慢慢地吐出一口烟,依然出神地望着窗外。“抽烟对身体不好。”翼轸嘴角微扬:“你是不是当校医当太久了。”“也许吧。”若海没有继续绕弯,直接问道:“你和朔寒是不是看见什么东西了?”“东西?也对,我不知道那还能不能算是个人。”翼轸疲倦地靠在窗框上,闭上双眼。若海眉头微皱:“到底是谁?”“看漪澜的反应,应该是狼的首领。”“怎样的一个人?”翼轸皱起眉头,像是在回忆一些不愿想起的事情,轻轻道:“大概二十几岁,样子很斯文,和通缉令上差不多,只是……”“怎么?”翼轸睁开双眼,出神地望着天花板:“明明力量已经被封住,我也并没有接触到他的目光,他身上的气息却让我有一种无数次被杀死的感觉。”他的叙述有些吃力,脸色又开始发白。“他自己越过了那些迷障?”“不知道,应该是吧。那真的,不太像个人类。”翼轸长长地舒了口气。若海眉头紧皱,看着窗外的铁闸。我们以为坚不可摧的防御,却是那样的不堪一击,我们恃之自傲的力量,微薄得那样可笑。
我慢慢地睁开眼,疼痛感已经很微弱,只是四肢依旧麻木,无法动弹。倚坐在一旁休息的林立时坐直:“怎么样?”伸出的手却突然停住,收了回去。我心下奇怪:“怎么了?”“你突然晕过去了……”“不是,”我打断他,吃力地转过头,“你怎么了?”他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别过脸,轻轻地问:“你是不是,很怕我?”我皱了皱眉头:“我是不是说什么了?”他摇摇头,依旧把脸别向一旁:“你只是,很恐惧地望着我,努力地想要挣开我的手。”他停了一下,有些怅然地扬起嘴角,“对不起啊,吓到你了。”那应该是一种很难受的感觉,比憎恨与厌恶更让人心寒。我一头雾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思绪紊乱,只觉满口腥甜的味道,猛地一咳,掌心一片血红。他神色一凛:“我去找若海。”猛地站起,突然眉头一皱,又跌坐回凳上,难过地揉着眉心。我扯住他的衣角,缓缓地摇了摇头,平静地拭去嘴角的血迹。他迟疑了一下,重新坐正,平静道:“你再睡一会儿吧,别太费神了。”僵硬的语调。我有些不安轻轻地握住他冰冷的手,他猛地一颤,不安地想要抽回手,却又怕伤到我而不敢用力。我忍不住微微一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啊?”他愣了一下,疑惑不解地看着我。“对不起。”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静静地看着我,紧绷的手指渐渐松弛下来,柔声道:“洛已经醒过一次了,现在还在睡,朔寒在看着他。”我感激地笑了笑,抬手抚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怎么还在发烧?”“还不是因为不肯休息。”雨从窗户翻了进来。林瞪了她一眼:“要你管。”“嘿嘿,你现在可打不过我。”雨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信不信我把你绑到床上去?”我忍不住扑哧一笑,林嘴角一抽,一脸无奈的表情显得很好玩。最后他还是慢慢地回到床上,眉间深深的倦意。雨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床头柜上,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我:“本来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全倒了?”“谁知道。”我撇了一下嘴角,继续瞪着天花板。
雨在我的床边坐下:“漪,你不是昨天就已经能走了吗,林又把你打趴下了?”林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倒是想。”我转头瞪他:“你还真想?”“省得担心。”他闭着眼。我一怔,回过头对雨道:“昨天傍晚洛回来之后不知怎么的就晕过去了。”雨眉头微皱:“记得准确时间吗?”我见她神色有异,不由奇怪。“七点四十分左右。”回答的是林。雨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沉吟不语。我没有提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思索良久,她终于轻轻道:“七点四十分的时候有人触动了防御核心的结界,在其他老师赶到之前,逃掉了。”我心中一沉,没有说话。林看了我一眼,平静地问:“你已经查到防御核心的所在了?”“这难不倒我,只是还没弄清里面是什么,我不会轻易动手。”雨看着我,平静地问:“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只是偶然吧。”我有些不安。“时间上太巧合了。”我慢慢地摇摇头。她回过神来,微笑道:“对不起啊漪,你早点休息吧。”她走出几步,忽又回过头:“你们要快点养好伤,巫王已经开始整顿军队了,等她坐稳我们就没有那么多时间休息了。”
果然还是要来了。我勉强压下心头繁杂纷乱的思绪,强迫自己闭上双眼。已经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了。
拉开门,便看见朔寒坐在洛亚尔床边的椅子上,洛亚尔已经坐起身来,只是脸色依然苍白。听到开门声,洛亚尔感觉了一下:“漪?”“没事了?”我靠在门框上。朔寒站起身来:“你坐吧,我去一趟图书馆。”我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谢谢。”洛亚尔没有说话,静待脚步声消失在远处,才轻轻地问:“你受伤了?”“被林打的。”“老大果然没有料错。”我不愿再多说这件事,淡淡地问:“这次什么情况?”“没有得手,但那个制造能量体的机器已经毁了,卡伦受了轻伤,我们在援军来之前撤退了。”他的语调平静如昔。“卡伦受伤?”“这个巫王有点手段。老大派下任务,你负责去查巫王的背景。”“明白。”说完事情,他明显放松下来,漫不经心地问:“林怎么了,前天他来的时候好像有点中气不足。”我迟疑了一下,轻轻道:“和我动手的时候,伤了。”他一怔:“你能把林打伤?”我别过脸:“他那时候在生病。”“没有大碍吧?”我笑了一下:“他手软脚软照样能把我打趴下。”洛亚尔嘴角微扬:“也对,毕竟是林。”
走出医务室,我拨通雨的手机:“在忙吗?”“没有,什么事?”“我要巫王暗枭的情报。”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下,干脆道:“二十万。”“成交。”“我在宿舍。”我挂断手机,把二十万划到她的账上,慢慢地走向宿舍。一推开宿舍门,便看见她在床上放了一台电脑,正专注地盯着屏幕。我不由一愣:“你会用那个东西?”“我是搞情报的,自然要与时俱进。”她飞快地敲打着键盘,“暗枭的资料我手头上不是很全,有一些是从疾风那里调过来的。”我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她熟练地调出一个文件:“这个哪来的?”“电脑室里偷的,型号比较老,但速度还可以。”说着她已打开一个文档,“自己看吧。”我微微眯起眼睛。照片上的暗枭是十几岁的样子,一脸惶惑不安的表情。前任巫王撒罗修斯的小女儿,十岁离家出走,十二岁被组织首领亚雷斯收养,十四岁玥骸成为她的影灵,两人十八岁成为组织高层,由于她出色的谋略和果断的行事方式,深受亚雷斯的赏识,曾和仰言搭档过一段时间。下面还有一些她立下的功劳,我略略扫了一眼,每一个事件都可以看出她非凡的行动力。本还觉得奇怪,原来是在□□锻炼起来的能力。我抬起头:“学校里的老师你都查过了?”“几个高层的嘴很难撬开,其他基本都问过了。”“高层?”“暂时学校里职位最高的是仰言和蓝殇,我尝试过,不过他们很警惕。”“很年轻的高层。”“他们都是亚雷斯当年捡到的孤儿,均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是吗。”我记下一些要点,整理加密后发给了索瑞斯。“这个人应该没什么弱点吧,典型的家破人亡举目无亲型。”雨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那些冗长的资料,“他为什么非要杀你不可啊?”“因为我杀她全家吧。”“她的哥哥拉塞尔也是?”我点点头,瞪了她一眼:“装什么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扁扁嘴:“给你制造点气氛嘛。怎么样,资料有用吗?”“不知道,也许我得去仰言那里试试。”“我对自己套话的本事还是很有自信的,仰言表面上笑嘻嘻的,其实谨慎得很,你就加油吧。”雨耸耸肩,又继续盯着屏幕。
走出一段,我才想起我好像从来没干过从别人口中收集情报的活,那一向是凌夕和洛亚尔的工作,凌夕是逼供,洛亚尔是套话。逼供仰言,我想我没有太大胜算。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我立时条件反射地飞身后退,伸手摸向腰间,突然想起我的武器还在若海那儿。看来什么时候去把它偷回来好了。我直起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之人,仰言。他微微一笑:“反应挺敏捷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我敷衍地应了一声,依然紧盯着他。“我脸上沾什么了吗?”“暗枭原来是这个组织的吧?”他微微眯起眼睛:“这些你们早就查到了吧?”“看来你和她很熟。”他双眉一扬:“一个星期前那个谁也在我这问东问西的。”“因为感觉你会知道不少。”“不打算掩饰吗?”“没必要。”“明摆着套话?”他嘴角微扬,在花坛边坐下,“你们查她,是因为他是巫王吧?”“不,我不是负责收集情报的人员,我查她只是为了自己。”我依旧平静地看着他。仰言似是有些意外:“因为她以两倍的悬红通缉你?”“我是她不惜一切代价要杀掉的对象。”“为什么这么说?”“记得我们进学校那天晚上吧?”他眉头微皱:“因为你?”“我查她,只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被杀。”他沉吟了一会儿:“你真的不知道?”我点点头,一脸平静。
“我和蓝殇、若海以及暗枭是一起长大的,都是亚雷斯捡回来的孤儿。我先天心脏不好,她很照顾我,明明比我小,却像姐姐一样。我和蓝殇经常捉弄若海,她不参与,却在背后帮我们出主意。十四岁我就开始和她搭档,也是那一年她遇见了玥骸,别想干什么挑拨离间的事,他们之间的信任深厚到超乎你的想象。”他看了我一眼,我漫不经心地看着头顶的枝叶,淡淡道:“我能看出来。”“十六岁那年,她的哥哥拉塞尔战死,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一句话不说,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泪流满面,其他人尝试去安慰她,她一点反应也没有,把自己关了两天便又一切如常。”“你觉得她会进攻这所学校吗?”我问。“只是时间问题吧,只要你在这里。她整顿军队应该一个月左右,一个月后,也差不多该开战了吧。”“谢谢。”我不打算继续问下去,转过身。“知道原因了吗?”我头也不回地淡淡道:“和撒罗修斯一样,拉塞尔也是我杀的。”他的呼吸微微一窒:“那时候你才……”“八岁。”我的语气平静无波,慢慢地走向医务室,同时按着手机将信息发出。
诊室里没有人,依靠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我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放武器的抽屉,从窗户的铁丝网折下一段铁丝,熟练地撬开抽屉的锁,取出我的匕首和林的双刀,复又重新锁上,习惯性地擦掉指纹。我用的时间不过两分钟,便隐隐听到脚步声响起,我随即掩门回入病房。林坐在床上看书,听到我进来,抬起头:“你开锁速度挺快的。”“没有洛快。”我把他的双刀放在床头柜上,把匕首插回腰间。他笑了笑,将双刀收到枕下:“谢谢。”我别过脸,轻轻道:“林,对不起。”他一怔,抬起头看着我。我低着头一言不发。她忽然微微勾起嘴角:“你呀,真那么内疚的话等我伤好了陪我练一场吧,不许逃跑不许躲起来,这样你心里总该平衡了吧。”我愣了一下,抬起头,虚白的阳光落在他没有血色的脸上,却不似从前那样刺痛双眼。我气闷地瞪了他一会儿,咕哝道:“别打断骨头……”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他灿烂如昔的笑容,我终于感到沉郁的心情微微有些松动。他的笑容总是能够那样轻易地穿透阴霾,总是能够让那些看似无法承受的负担一瞬间灰飞烟灭。“在看什么书?”我拿起他反扣在被子上的一本厚书。“植物分类。刚好,有几个字不认识。”书上有很多彩色的图片,大朵大朵盛放的花,绚烂得犹如梦境一般。
仰言的预测很准确,一个月后,我和洛亚尔收到索瑞斯的召集。军队大规模进攻第八区。我在花坛边坐下,拔出匕首握在手里,静待夜色降临。花园边好像蹲着一个人,瘦削伶仃的背影有点眼熟,是尤伊。我站起身来,他立时察觉,回过头看了我一会儿:“准备出去?”我点点头:“开花了吗?”“死了。”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棵枯萎的植株,“本来,这么柔弱的植物也不可能熬过寒冷的冬天。”“知道第八区的事吗?”“知道。”“不打算回去?”“我打不过翼轸。”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的事情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是吗。”我不再多言,抄起双手倚在树干上闭目养神。“花,死了很多呢。”他忽然轻轻道。我一怔,漠然道:“大冬天地种花本身就是个错误。”“但也总有一些能够活下来,只要生命足够强韧。”他静静地注视着狡辩一朵小小的在风中招摇的白花。“后悔自己生于第八区吗?”他木然地看着我,而后转过身:“那不是我能够选择的。”我静静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转头看向门卫室亮起的灯。
汇合地点是一个废弃的厂房,索瑞斯少有地没有直接下命令,而是面无表情地说:“这次活动自愿参加,成功率不高,目的是阻碍军队的进攻,有谁要退出吗?”没有人说话。“好,那我开始分配任务。”
血色的天幕下是荒凉如旧的第八区,冲天的火光映红了飞扬的浮尘,熟悉的硫磺与血的气味。我从背后靠近了看守的哨兵,无声无息地划断了他的咽喉,挥手分解了尸体,而后借助建筑物的阴影轻捷地潜入包围圈。满目疮痍的街道,到处是倒塌的房屋,轰炸还在继续,坠落的炮弹扬起阵阵烟尘,震耳欲聋的巨响不绝于耳。我闪躲着四处激射的弹片,抬起手,一架轰炸机立时炸裂开来,立时有巫师察觉到我的咒力,迅速向我围了过来。我收起咒力,屏息复又潜入阴影之中。远处隐隐传来刺耳的警报声,卡伦和凌夕外部的正面进攻开始了。我闪到一个未及回过神来的巫师身后,一刀贯穿心脏,一批机枪立时向我招呼过来,我一闪身又躲入废墟之中,一颗子弹划破了衣袖,留下一道浅浅的擦伤。我和洛亚尔负责在内部扰乱,而索瑞斯,他似乎打算独自一人去袭击军营。
“狼果然插手了。”暗枭平静地看着电脑屏幕。“需要我去支援吗?”玥骸站起身。“不,我们在这里等狼的首领。”暗枭冰冷地扬起嘴角,“他一定,会出现的。”
到处都是尸体,死掉的,还未断气的,血迹溅在被火焰熏得焦黑的土墙上,一股刺鼻的焦臭的味道。前方围着十来个军人,似在围攻什么人,我悄无声息地潜到他们后方。“我一动手你们就从那个缺口离开,去找其他人。这是命令。”不知是说话之人过分虚弱还是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声音很轻,却有几分熟悉。我一怔,小心地探头一望,是凯斯克贝尔,后面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和一个八九岁的女孩,两人均十分镇静,毫无惧色。“别让任何一个跑了。”领队之人一挥手,围攻之人立时开始收紧包围圈,凯斯克贝尔大喝一声:“走!”同时右手一扬,烈焰将起未起之际,那些军人一个个神情僵硬地栽倒在地。他先是一怔,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你们来干什么?”“你大可放心,我们的目的是军队。”那两个小孩子护在他身前,戒备地瞪着我。凯斯克贝尔沉声道:“你们要违抗命令吗?”两个小孩子迟疑了一下,果断地转身望西而去。我静静地看着他,他终于不笑了,苍白的脸上血迹斑斑。“想不到。”他虚弱地靠在土墙上,淡淡道:“很奇怪吗?”“你曾说血缘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他按了一下腹部,一手的血红:“反正我已经活不成了,最后一点生命,我不想浪费掉。”我在他对面坐下:“我做了多余的事吗?”他微微一笑:“你早就知道是徒劳。”也许吧,可还是出手了。我别过脸并不言语。“怎么,在这陪我等死吗?”“在等人过来,一个一个找太麻烦了。”我扬手又炸掉了一架轰炸机,静静地等待着。“对了,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我一怔,淡淡道:“漪澜。”“漪澜……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他的脸上浮起一个轻淡的笑容,“漪澜,能不能把我的尸体和那些军人一起销毁?”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可以。”“谢谢了。”他取下背上的轻机枪,转头望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我站在他身后,平静地望着他浴血的背影。
战斗持续的时间很短,我扎紧手臂上的划伤,慢慢地走到他身前。他闭着双眼坐在墙边,神色依然很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手中打空的轻机枪扭曲成奇怪的形状,未凝固的鲜血缓缓滴落,无声地在漆黑的金属枪管上漫流开来。我按住他的肩膀,他顷刻间化为烟尘,随即被一阵凌厉的爆风吹散。碎石从坍塌的屋顶震落下来,滚进即将熄灭的火堆之中。我面无表情地跨过一具具军人的尸体,回入阴影之中。
索瑞斯敏捷地避过对方密集的火力,一闪身窜入军营之中。一颗子弹呼啸而至,他微一侧身,子弹打在脚边,是狙击枪。一瞬间他已捕捉到狙击手的位置,折而向右,捡起一粒石子正中那人的眉心。空气似乎变得有些异样,他微觉奇怪,那些一直保持远距离射击的人突然向他包抄过来。脑中似乎有隐约的晕眩感,他立时明白过来,中毒了,毒从那个狙击手的血液中挥发出来。围攻的人已经戴上了防化装备,密集的火力将他压在墙后。毒性不算猛烈,他微一转念,踉跄了一下,双目一闭倒在墙后。枪声止息,领队之人吩咐道:“你,过去看看,小心点,可能还没死。”有人嘀咕了一声:“不可能吧,那分量,十个人都早死了。”领队瞪了他一眼:“别用人类的标准去衡量!”受命之人小心翼翼地绕到巷口,刚一探头,只觉颈上一紧,立时没有了呼吸。索瑞斯以尸体作盾,飞速穿过火线,闪进另一栋建筑之中,那是暗枭的所在。他刚锁上门,未及查看周围的环境,陡觉劲风扑面,立时翻身后跃。门后有人埋伏,至少两个,而且身手不弱。他被逼的退后几步,正欲念动法咒,突然双脚一僵,咒力同时被封,他仰起头,天花板上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繁复法阵。他心中一凛,脸上依旧平静无波。暗枭出现在二楼的走廊上,冷冷道:“他的咒力太强,你们只有三十分钟。”埋伏的玥骸朔风同时抢上,无形之剑当头劈下,索瑞斯闪身避过,从容地取出钢琴线,淡淡道:“不错的法阵。”“只封咒力和巫力,对他们是没有影响的。”暗枭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果然剧毒对付不了你,但你又还能撑多久呢?”脑中的晕眩感愈加强烈,伴随着四肢的剧痛和脱力,索瑞斯镇静地见招拆招,在两个影灵的夹击下却渐趋下风。
“你今天,要死在这里。”暗枭平静地架起狙击枪,面无表情地看着索瑞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