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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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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突然停下脚步,冰冷地扬起嘴角:“果然来了。”大约七八个高级巫师,两个影灵,我和洛亚尔立时拔出匕首,朔寒也已召出无形之剑。“尽量别杀人。”那人抽出一把形状怪异的短刀,盯着路旁的树林,“好久不见,玥骸。”两个影灵从树上跃下,我不由退后一步,一个是巫王的影灵,另一个竟是朔风,这种规模的截杀力量,巫王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朔风神色僵硬地望了朔寒一眼,转头盯着我,虽然戴着太阳镜,瞳孔里的杀意依然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我握紧匕首,凝神戒备。玥骸冷冷道:“仰言,你应该知道我来干什么?”“或许吧,但结果如何还很难说。”“你确定要动手吗?”“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啊。”两人各自退开几步,玥骸一扬手,剑尖划出一道狂风:“那好吧。”压抑已久的咒力从我们身上迸发出来,既然已经正面相遇,我们也没有必要隐藏了。劲风如刀,仰言和玥骸碰在一起,朔风召出无形之剑,加入了围攻,其余几个高级巫师将我们三个隔了开来,他们的目标是仰言。这八个高级巫师似乎有些多余,我们三人都没有插手战斗的打算,洛亚尔左手一挥,弹起的青色电光将那些高级巫师尽数震开,他们并不愿与我们交手,只是在外围游走。我们随意地站在原地,凝神观望,正好可以趁此摸清这人的底细。他的身手很敏捷,只是一味地躲闪,不太看得出攻击力,但在玥骸和朔风的夹击下已是险象环生。像是在拖延时间。玥骸显然也看出来了,冷冷地问:“你在等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仰言侧身退避,无形之刃拖过他的手臂,登时鲜血淋漓,他皱了皱眉头,“果然有些勉强。”
西面突然火光冲天,血红的烈焰映红了漆黑的天穹,三人立时分开,玥骸和朔风惊讶地望着起火处。起火点,似乎是城的正中央。“怎么回事?”玥骸脸色铁青。仰言扎好伤口,微微一笑:“昨天侦听到一个决定,有人要袭杀巫王,像是在为另一个行动做烟雾弹,是想看看巫王会怎样分配防守力量吧,我们只是趁着这个混乱的时机实施我们的计划罢了。暗枭应该也是知道的,没想到她还是把所有的力量派到这里来了。”玥骸登时脸色惨白,仰言转向朔风,“起火点不止教堂,几个较强对手的住处也是目标,目的是牵制,暗枭可以跑,易轩只怕不容易逃出来吧。”朔风脸色一变,一闪身已消失在黑暗之中。玥骸狠狠地瞪着仰言,脸上少有地现出了怒色。“你还要在这里耽搁吗,暗枭就职时间太短了,还没有建立起威信,没有人会冒险去救她的,即使有人会去,也不可能是敌人的对手,敌人是47街的咒师,能够匹敌的也只有棫言了吧,可他大概会选择观望,现在看来他们的计划两边都能得手呢。”玥骸握紧手中的剑,一言不发。洛亚尔忽然轻轻地问:“能看出是谁吗?”我淡淡道:“是翼刃的行动,但袭击的大概是卡伦,可能是顺手帮个忙吧。”“是吗,那巫王死定了。”玥骸全身一震,仰言冰冷地扬起嘴角:“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因为现在的巫王太弱了,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够约束我们,相同出身的你,不会不明白吧。”玥骸一咬牙,转身穿过树丛,其他八个巫师见状也随之散去。仰言回过头看了我们一眼:“你们还真会演啊。”“不,是真话,他现在赶回去巫王都生死难卜,只有她一个肯定不是卡伦的对手。”“是吗。”他转过头,淡淡道,“走吧,我们也要抓紧时间了。”
震天的笛声,消防车围着燃烧的房屋不停地喷水,有人大声吆喝着。“别进去,很危险!”朔风闪电般窜进窗户,陡见易轩倒在地上,翻到的轮椅已腾起熊熊烈焰,他急忙抢上扶起。燃着的房柱一根一根砸落下来,玥骸张开双翼遮挡掉落的燃烧物,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他艰难地冲上二楼,扑鼻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心中一阵强烈的不安。循着血腥味寻到走廊尽头的房间,火光之中,暗枭静静地坐在墙边,仿佛睡着了一般,脸上的血迹被火光映得更加鲜艳。“枭!”他抢上将她抱起,左翼护身,破窗而出,无声地落在地上,冷清寂静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他心中一寒,回头望了一眼完全被烈焰吞噬的教堂。“居然,连消防车都没有出现……”暗枭的声音极其虚弱。他急忙低头:“怎么样了?”她咳了几声,勉强笑道:“放心……我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死去……我要让那些人知道……我不会认输的……”他不由心痛地抱紧了她,轻声道:“别说话了,我马上替你治疗。”
一路上仰言再也没有说过话,阴着脸走在最前面。是在担心吗?空气突然有些异样,仰言道:“抓着我。”雾气突然变浓,似是被引导上一条桥,脚下有隐约的水声,我立时感觉到咒力被封住,或者说,消失了一般,洛亚尔的手微微一紧,那种熟悉的令人不安的感觉。“这里是校园的外围结界,只有引导员带领才能够通过,设了迷障,而且可以吞噬力量,随便闯进来会掉到下面的水里被分解掉,小心一点。”看不清水面,也闻不到什么味道,我半信半疑,跟着他继续前行。不知走了多久,雾气渐消,眼前现出一道巨大的铁闸。“翼轸,开一下门。”“仰言吗,很磨蹭啊。”门应声而开,仰言笑笑:“出了点变故。”回头道,“翼轸是学校的守门人,你若在算计着出去的方法,首先要打败他。你如果能够出去再回来,学校不会做出任何处罚。”“有人出去过吗?”“除了引导员和毕业生之外,暂时没有。要遵守的校规只有一条,校内不可以杀人,后果很严重。”他看着我和洛亚尔,加重了最后一句。我平静地与他目光相对:“什么后果?”“剥夺所有的力量,然后退学。”我一怔:“可以做到?”“你可以试试。”他瞪了我一眼,一扬手,“走吧。”门柱上靠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的青年,漠然地打量着我们,翼轸,好像是星辰的名字。仰言把我们领到一幢公寓楼前:“这是你们住的地方,漪澜和那个谁在507,朔寒在508,因为刚好四个咒师所以放在一起,这是钥匙,你们没什么要收拾的吧,先去教室。”“有四个?”“等人来了自己看。”
虽然不是常规的学校,但也有授课,学校的性质更像是为身具力量的人而设的少管所。“漪澜七班,那个谁……”“我叫洛亚尔。”仰言一怔,笑道:“洛亚尔吗,很好的名字。你和朔寒在十班,班主任是我。”果然兼职老师。“正好是上课时间,你去和班主任打个招呼吧,好像是蓝殇。”我微一迟疑,洛亚尔已抽出被我拉住的手,扶着墙面无表情。没有了咒力,对于陌生的静态环境,他便完全和普通的失明之人无异。我能感觉到他在不安,可面对他的沉默,我无言以对。我转过身,拉开课室的门。“新同学,是叫漪澜对吧?”一个披肩发的青年女子站在讲台上,微笑地看着我。这个组织的人都出奇的年轻。我扫了一眼课室,只有稀稀落落十来人,年纪从七八岁到十七八岁不等,有几个漠然地抬头看着我,冷漠的,灰暗的眼神。“我们刚好开始上第二节课,你找个空位坐下来听吧。”我点点头,径自走到最后一排坐在窗帘的阴影里,打了个哈欠,伏在桌面上闭上双眼。好困啊,几天没睡了。
有人靠近,我立时惊醒,那人距我已不足五米。咒力被封,连警觉性也一并削弱了。靠近的人是那个老师,好像是叫蓝殇。她停下脚步,微微一笑:“很敏锐啊。”我坐正身子,漠然地看着她:“有什么事吗?”“已经下课了,可以去吃午饭了。顺便说一句,考虑到你一夜没睡才不管你的,以后上课不可以睡觉。”她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别过脸:“睡会怎么样?”“也许你会被什么东西砸到。”“是吗。”我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正欲离开,她伸手拉我,我立时闪身避过,戒备地望着她:“还有事吗?”她举起双手:“冷静一点,你不知道饭堂在哪里吧。幽蓝,你和她一起去吧。”一个正在收拾东西的女生懒懒地应了一声,站起身来看着我。
我看了蓝殇一眼,跟着那个女生走出课室。正好可以了解一下这里的结构。
“宿舍,食堂,操场,图书馆,走两圈就能记住。”幽蓝双手揣在口袋里,目光一直淡漠地望着前方。“老师们住哪里?”我问。她耸耸肩:“没有人知道,他们还想睡个安稳觉吧,我猜在地下。”说着,她忽然转过头看着我,灰蓝的瞳孔空漠无神,“你犯的什么事啊?”“抢劫杀人。”我木然道。“看不出来。你是咒师吧?”我一怔,她僵硬地笑了笑,“进了这里是什么都没有太大所谓了,都只是软弱无力的人罢了。”“这里不会有人生事吗?”“我们没有力量就只是学生而已,怎么打得过那些□□出身的老师,学生之间的暴力倒是有,总有些人先天身体素质比较好,被打两下也就是了。”我出神地听着,若有所思地望着操场上跑动的两个男生:“你被打过?”“偶尔吧,以我这豆芽菜的体格,一般老师都会及时赶到,你也不用太担心。”她停下脚步,“喏,饭堂到了,我先走了。”“你不吃?”她回过头,有些奇怪地看着我:“想我和你一起吃?”我一愣:“不是。”“那不就得了。”她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径自穿过校道。奇怪的地方。我站了一会儿,转身走进饭堂。
饭菜很简单,但总觉得得来太过轻易,人也不多,疏疏落落地坐在各个角落。朔寒和洛亚尔坐在东面的角落,朔寒看见了我,挥了挥手。洛亚尔一直沉默着,神情木然。我漫不经心地扒着饭,淡淡地问:“能想到另外两个是谁吗?”“一个大概是林,另一个不知道。”“林大概不会答应吧,他没有这个必要。”“也许吧。”洛亚尔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我先回住的地方看看。”“记得路吗?”朔寒抬起头,他点点头,转身离去。“他……在不安吧?”朔寒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我看着手机,淡淡道:“因为第一次陷入彻底的黑暗吧,没有咒力他感觉不到周围的环境。”“那你还让他自己回去?”“有什么办法呢。”“为什么没有办法?”我一怔,抬起头,他定定地看着我。我别过脸,漠然道:“我们不可以暴露出软弱,给予的帮助有时候是在否定着别人独立生存的可能,这对于我们,是一种残忍,我们必须坚强地一个人活下去,所以,我不想伤害他。”“我无法理解。”“理所当然,我们生活的环境不一样。”“我也不打算理解。”他站起身来,“你们这样不会觉得痛苦吗?”“我不清楚什么是痛苦的感觉。”他微微皱起眉头,看了我足足一秒,转身追了出去。我低头继续扒饭。痛苦吗,也许有过吧,只是忘记了。
“他们进去了?”暗枭勉强坐起身来,脸色灰白如纸。玥骸坐在床边,点点头,阴着脸一言不发。“为什么放他们走,即使单打独斗,你也不会输给仰言吧?”“你是知道自己会被袭杀的吧,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玥骸依旧低着头,语调阴沉。暗枭一怔,别过脸。“为什么,为了她连性命都可以舍弃?”她紧紧地咬着下唇,一声不吭。玥骸轻轻道:“其实你和她挺像的,那种不顾一切的性格。”暗枭猛地愣住。“太过执着的人容易把自己毁灭,你们都一样。为什么就不能耐心一点,还会有机会的,只要还活着。你到底在怕什么呢?”她全身一震,深深地低下头。“不能告诉我没有关系,但能不能,不要再这样轻易地选择孤注一掷,还是会有时间的。”她一言不发,吃力地把脚放下床。玥骸一怔:“想去哪?”“这种时候我不能躺着,军队很容易起变化的。”她咬着牙,勉力支撑着几近虚脱的身体,忽觉被轻轻扶住,她抬起头,玥骸安静地看着她:“我和你一起去吧。”她终于失去了力气,瘫软下来,无力地用双手捂住脸:“对不起……我只是很害怕……害怕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单独面对那个人的时候,我也很害怕……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玥骸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一定会有办法的,不要怕,我和你在一起。”岁末的冷风冻结了窗棂边苍白的疼痛,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我们只能咬着牙,继续走向那黑暗的远方。也许什么时候,天就会亮了吧?
回到宿舍,便看见洛亚尔坐在床上,膝盖沾了点灰,也许摔倒了。“老大让我们尽快找到出去的方法,他盯上了一个半月后的拍卖会。”他应了一声,依旧闭着眼伏在膝上。我径自坐在另一张床上,缩起脚靠着墙。宿舍比较宽敞,但光线很暗,阳光正好被教学楼挡住了。就像重回47街,俯仰间沉默了昏晓,我们在自己的世界里,细数黑暗的流光。下午是自由时间,我索性呆在宿舍里睡觉,另外两张床一直空着,林应该不会来吧,遇上他也是追缉的人比较倒霉。好像很久没有睡过那么长的时间了,我揉揉眼睛,看了看窗外昏暗下来的天色,淡淡道:“今晚我先去探查一下翼轸的实力。”“嗯。”他迟疑了一下,“小心点。”我一怔,回过头,他背对着我,看不见表情。“我会的。”
我纵身从阳台跃下,无声地落在草地上。应该有老师在巡查,我凭借着夜视能力,潜进树的阴影,迅速穿过校道。门卫室的灯亮着,能看见翼轸坐在窗边,也许他就住在那。我放轻脚步,悄悄地靠近了正门,飞出一粒碎石击碎了那盏白炽灯,他立时从窗户翻出,银光一闪,短刀出鞘,戒备地环顾四周。反应力似乎还在仰言之上,我收敛心神,慢慢地绕到他身后,右手直刺心脏。他斜身避过,短刀迎头劈下,我右手一架,翻身退回阴影之中,他的短刀却紧跟而至,直袭咽喉。能感觉到我的杀意吗?我侧身避过,一个筋斗翻出几米,退开几步,横刀戒备。“你是……今天的新生吧?”明亮的月光落在他有些消瘦的脸上,瞳孔之中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意,他是真的想杀我。“身手不错嘛,听说是47街来的,正好领教一下。”劲风扑面,我忙举刀挡格:又一个卡伦。交手不过百来回合,我的气息已渐显急促,这个人的体术也许跟以前的卡伦不相上下。我右手一伸,他似乎听出声音不对,横刀架住,我已乘隙退开几十米,没入树丛之中。
翼轸没有追击,靠在墙上,还刀入鞘,冷冷道:“你想看到什么时候?”蓝殇从草丛里钻出来,微微一笑:“刚才还怕你把她给杀了呢。”“很久没有遇过这种程度的对手了,明明才十几岁,47街都这样吗?”翼轸走进门卫室,开始更换被打碎的白炽灯。“想知道自己去问她,没有人知道亡灵之城住着什么样的人。”蓝殇递过一个新的灯泡,“以后干脆别开灯了,都换好几个了。”“亡灵吗……”白炽灯闪烁了两下,重新发出刺眼的光芒,翼轸跳下板凳,“若不是她打碎了灯,我还真不知道有人,看来只是来试试我的实力。”“还真是些麻烦的家伙,好像还准备收第八区的,亚雷斯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蓝殇咬着下唇,深深地皱起眉头。“与小鬼交涉是你们的工作,与我无关。”翼轸漠然地转过身,闭上眼靠在椅背上。“你为什么就不能够尝试一下与他们交流呢?”翼轸瞪了她一眼:“烦不烦啊,再说我赶人了。”蓝殇黯然地垂下目光,掩上门出去了。翼轸厌烦地拉过被子蒙住头。最讨厌小鬼了。
我翻进阳台,靠在扶手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呼吸。“怎么样?”洛亚尔依然坐在墙边。“很强,和以前的卡伦差不多,二对一的话有八成胜算。”“练一个星期再去看看吧,体术训练我们也已经荒废挺久了。”“嗯。”我回到床上,有些疲倦地闭上双眼,忽听得门外传来复数的脚步声,立时警觉起来,洛亚尔也抬起头,向着门口。“这儿就是你住的地方,已经来了两个,没有开灯,应该是睡了吧,怎么那么早。”门锁转动的声音,我紧盯着门口,却看见一张熟悉的笑脸:“这么快又见面了,漪,洛。”是雨。我愣了一下:“你怎么会来?”带她来的仰言打了个哈欠:“你们自己慢慢聊吧,一群夜猫子。”静待脚步声消失在远处,雨才坐到我身旁,低声道:“当然是为情报而来。”“情报?”“就是这所学校的防御机制的秘密,这可是个了不得的情报,我们和疾风合作,我负责潜进来弄清楚,正好趁着军队焦头烂额的时候先他们一步到手。”“你怎么混进来的?”她狡黠地眨眨眼睛:“我以前干的事情,随便供出两件都能成为B级通缉犯。”“当我没问。”我闭上双眼,她一翻身落在空床上,笑道:“看来要耽搁一段时间。看见你们像又回到地宫了呢。”回忆吗?洛亚尔黯然地低下头,我把头埋在膝上。这种东西,我们有过吗?雨敛起笑容,看了看洛亚尔,又看了看我,不再说话,躺下便睡。
总觉得日子变得太安静,没有人会死,没有人会消失,我突然觉得有些茫然而不知所措,生活变得太轻易而毫不费力,让人难以适应。也许应该尽快找到出去的方法。我以手支颐,出神地望着窗户。沙沙的写字声,居然有人在听课。我侧头避过飞袭而至的粉笔头,看了一眼瞪着我依旧保持一脸微笑的蓝殇,竖起桌上的本子,直接趴在桌上睡了。“漪澜同学,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一觉醒来又已下课,她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我前面。我挪后了一点,漠然地看着她:“你不是看见了吗?”她一怔,笑了笑:“原来发现我了。”“呼吸的声音太大了。”“好吧……那也只是九点多的事情,你晚上不睡觉做贼去了吗?”她无奈地揉着太阳穴。“晒着太阳就觉得很想睡。”“职业习惯吗?”她看见我戒备的表情,忙补了一句,“我没有套情报的意思。了解学生的情况是班主任的义务。”“也已经没有什么可暴露的了。”她抓了抓头发,想了一会儿:“平时都干些什么呢?”“逃跑。”“……我是指被通缉以前。”我侧着头想了想:“发呆吧。”“有家里人吗?”“死了吧,不清楚。”她微微一怔,神色稍敛:“会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吗?”“朋友?出去玩?”我不解地看着她,“什么意思?”“呃……就是和熟悉的人为同一个目的一起外出。”“目标比较大的时候会一起去吧,这算是朋友吗?”“他们受伤或者死亡,你会难过吗?”我不假思索:“不会。”她迟疑了一下:“那……有这样的人吗?”“没有。”“是吗……”她若有所思地别过脸。“可以了吗,我还有事。”她回过神来,微笑道:“好了,没事了。劝你一句,最好别去招惹翼轸了,免得受伤。”“近几天不会。”我头也不回地走出课室。
彻底的荒芜吗,那为什么你们还会活着?蓝殇出神地望着窗外苍白的天穹,茫然地抚上冰冷的窗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