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佳人》西雅

6、第6章

　　自助餐总共进行了足三个小时，最终还是没有达到陈燕华所提倡的“扶墙进，扶墙出”的效果。走出餐厅时陈燕华说：“好，下次再来！”说明她对这顿饭还是非常满意的。
　　接下来是回家的问题；张佳颇为尴尬；陈燕华与顾明，谢载兴夫妇是俩俩成对把家还，而何志明就住在附近，似乎是走几步就到家的样子，根本不存在这个问题。谢载兴说他们坐地铁是非常方便的，张佳说她坐公车也很方便，让陈燕华和顾明放心也坐地铁回去。可是陈燕华坚持陪张佳等公车，她是一片好意，张佳不允，说：“我在广州这么多年了，你还怕我丢了不成！”
　　“担心啊，你是千金小姐，可金贵了，丢了不知道怎么赔。”
　　顾明建议三人坐的士，先送张佳回去，他们再回去。可惜大家心里都明白方向是相反的，而且更重要的是陈燕华知道张佳不喜欢坐的士，“可是，张佳不习惯的士车上的气味。”她说。其他人似乎皱了皱眉，张佳更感困窘，她坚持地说：“干嘛弄那么复杂，我去坐公车，你们去坐地铁就好了。赶快各自回家吧，别再罗嗦了！”她还伸手推了推陈燕华，让她走。
　　正在这时，何志明插话进来，“我看这样好了，我去拿车，把你们都送回家。反正我胃涨得很，顺便兜兜风，消化消化！”
　　众人一愣后纷纷反对；“这也太麻烦了吧！”“你岂不是是要行遍全广州城？”“而且车子也坐不下这么多人。”……最后陈燕华一锤定音说：“我看这样最好，我就拜托你把张佳送回去，这样你也顺便可以兜风，我们四个搭地铁走！”
　　“这样利索！”顾明连忙帮腔，谢载兴夫妇也附和。

　　最后就变成了这样子了，何志明用他的车只送张佳一人。
　　待陈燕华他们朝地铁站走远了，张佳松了口气，转身却还要面对何志明。她正要说话，何志明抢先说：“上次没有送你，这回要补上了。”
　　张佳说：“真的不必客气的！”
　　何志明觉得好笑，反问张佳：“难道你觉得我已经答应了陈燕华的事，现在却不做，这样也可以吗？”
　　这个理由足以说服张佳，于是她笑了笑，就不再坚持了。

　　何志明开着车，载着张佳；
　　这会是晚上十点多，广州的夜正精彩上演，马路两旁商店的霓虹灯红红绿绿的光影不时滑过俩人的脸庞和身上。看到张佳似乎不认为自己应该开口说话的样子，何志明就选了个话题打破车内的沉静；
　　“你认为陈燕华的男朋友怎么样？”
　　——这应该是最理所当然的话题，而且在席间何志明跟顾明聊得最多，很自然就想到要说说他。何志明是感到他一加入就被顾明紧紧抓住，好象他是一根这一交际场合的救命稻草。他几次要加入陈燕华他们的话题，都被顾明扯了回来。对此他有些不快，幸亏跟顾明的谈话也不是无趣，他发现这个男人能言善辩，而且知识面很广。
　　心有七窍玲珑的张佳无疑也发觉这点；她也听出何志明语气中的嘲弄成分。她想了想，说：“我认为还不错，第一印象。不过我决定先不急着下结论，因为开始的印象有时无法避免带着偏见。因为陈燕华是我的好朋友，所以对于顾明的看法，我必须非常的慎重。”
　　“哦——”何志明拖长了声音，显得很有兴趣听张佳讲下去。
　　这样的情形要做一个闷葫芦是困难的，张佳继续说下去，“反正，不轻易下结论总是好的，要真正认识一个人确实需要时间。”
　　“当然！”何志明热烈附和一声。
　　过了一会，张佳又突然补上一句，“你不觉得外省人都比较能说会道，习惯拉近套吗？”——也许这才是张佳要说的话，她一时冲动就直接说了。
　　何志明心一紧，这是张佳对他说的最直白的话，他感到一丝惊喜，之后却有一丝不快。张佳才敏感地想起来，也许他的女朋友也是外省人，而且这话中包含着自己才刚批评的“偏见”。她连忙企图补救说：“我想就是习惯不同，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交际习惯。这应该是优点吧。”

　　何志明确实想到江慧也是外省人这一事实。开始的一丝不愉快过去后，他自然也想到不必介意。他先前也不是没有注意到外省人更善于交际，在大学念书时就发现了。首先这没有什么不好，是他们本身的习惯。其次他们是有实际的需要，人在异乡当然本能地多方面寻求支援和保障了。何志明正要说话，说自己也赞成，然后说说自己的看法体会，电话就响了；
　　他知道是江慧打来的，今天的电话，这是最迟的时限，到这个时候他没有给她打，她就会给他打。

　　“谢载兴说你的女朋友特别的漂亮。”待何志明通完电话，张佳说。
　　何志明笑了笑，不说话。
　　“陈燕华说要见识，下次也许你要满足她的要求。”
　　“可能吧。”何志明说，“那你呢，你不会没有男朋友吧？”后半句话是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的。
　　张佳很利索地反驳，“为什么不会？恰好就没有，而且是很自然的没有。”
　　“哦——那是你的要求太高吧？”
　　张佳感到不快；这是几乎所有人听到她说没有男朋友后，说的第一句话。那种“客套”的意味让张佳越来越难以忍受。这一次，张佳靠在车座上，失去“反击”的兴趣，简单的说：“也许吧。”
　　何志明看了看她，古怪地笑了笑，也不知道他是就这样相信了，还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