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
【六】
短短一月余，在这个锦官城里。
司徒山庄的季安公子迷上一个年老色衰的舞姬的八卦迅速而诡异的传了开来。。。
在花想容的脂粉楼里，一群小姐夫人们买够了胭脂水粉便在店里专设的茗茶阁闲聊。表情不一，相同的只是女人八卦的精神状态。兴奋而□□。而这八卦的中心，便是司徒家的季安公子最近的动向问题，比起别的男子逛秦楼楚馆的香艳，司徒季安与封慕人交好的处境显然在别人眼里不怎么好。女人们各据一方，点了瓜果点心，摇着小团扇，围绕着司徒家的季安公子的感情问题开展了热烈的讨论。派系不一，风格迥异。
“你们听说没有，听说那个女人把司徒公子迷得神魂颠倒，还说要给她赎身来着？”此乃客观派
“听说那女人又老又丑，不知道使了什么媚术。哼！”此乃妒妇派
“慕花山庄的女人一个一个都很会勾男人的啊！那个叫暮烟的说不定学过蛊术啊！”此乃玄幻派
“是啊！不然司徒公子怎么会喜欢她！我们高贵冷酷的司徒公子啊！”此乃花痴派。
讨论结果是花痴派果断被鄙视，客观派被无视，妒妇派被追捧，玄幻派中立。
“听说司徒公子把她包下来了，夜夜宿在她的楼子里。”一直默默靠在栏杆上穿粉色纱裙持客观态度的女子听了半天之后，大概觉得自己被无视的有点厉害。突然一拍手，提高音调说了这么一句。霎那间，目光高度集中，焦点就此产生。所有女子的眼睛都堪比聚光灯的打在她身上。
“你听谁说的？”大家一致问——其实这就是八卦的精髓，不可靠不要紧，空穴来风也要找到那个穴。以后引用便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据某某说巴拉巴拉——以提高可信度。
“我哥哥说的。”女子微微低下头，语气却理直气壮。显然是从刚刚的被无视到大家死盯着她的落差太大一时心里缓不过来。但是对自己的观点深信不疑，力挺到底。
“哦——”一声哦的那是一个意味深长。刚刚还咄咄逼人的女人们一致住了嘴不再开口，大家显然是觉得可信度堪称百分之百。因为既然是她哥哥说的便是八九不离十了，常年聚在一起话人长短的贵族女子自然是知内情的，因为，此女的哥哥号称——穿过青楼的只羡风月不羡高堂常在河边走总来不穿鞋的牡丹花下鬼。
简称穿楼鬼。此公子生平第一志向便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常年泡在各大青楼里。对姑娘们比对自家仆人都熟，对秦楼楚馆比对自己的亭台楼阁熟。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青楼八卦，便是活生生的金字招牌了。
一时间，众女默然。哀悼自己那颗破碎的小芳心。
“可是！难道司徒公子能娶一个青楼女子进门吗？”愤恨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个紫衣女子双手握拳，双眼发红：“季安公子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娶良家女子进门的！”气愤的握拳，双颊微微泛红，倒是有几分楚楚可人。
“所以，你就有机会了吗？”她这一句倒是拯救了芳心碎了一地的众女子。大家迅速收拾起碎了一地的萝莉御姐心，开始互相掐架。名草尚未有主，谁都可以来松土。
坐在她对面的一个女子斜她一眼，笑的恶毒：“不是说你去年上门求亲，已经被季安公子拒绝了吗？”打击敌人，靠的是快准狠，此女子显然精通兵法军事，火力超强的攻击到了情敌的弱点。
“是婉拒好不！！那是因为人家年纪太小！季安公子才拒绝的！今年人家都十六了！”被重创的女子越发愤恨，脸色发青。握紧萝莉拳，努力挺挺胸膛试图证明“真的”只是年纪太小。
“季郎才不喜欢你这种小女孩呢！”有一个女子插进来，半带骄傲半带鄙夷的一仰脸：“过一阵子，我哥哥就会上门去求亲，上次在聚贤楼遇上季郎，他还为人家让路了呢。”
“哦？是吗？你确定那不是避之三尺？像你这样二十还未嫁的老女人，一般男子都嫌弃，你确定季安公子的喜欢？还季郎季郎叫的恶心死了”这下火药味浓了。于是拉开了一场战争的帷幕。女子们把对方批的一文不值，似乎除了自己，别家的女子谁都品味低下身材干瘪家风恶俗模样粗陋既酸又腐前途未卜。
“可恶，那个暮烟到底有哪里好？！”战争结束于一声咆哮，众女默然。
。。。。。。。。。。
“暮烟姐，司徒公子有多好，现在你知道了吧！”一群女人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一个女子身后跟着一个小丫头缓缓的下了花想容的大楼。
封慕人哑然失笑，刚刚女人们让她见证了河东狮一群的效果。不由得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跟不上年轻人的步调了。小丫头自信满满向自己证明了——季安公子的确很好！姐姐你要珍惜！的语气逗得她很是欢乐。随口问她：“这季安公子，果真这么好么？”
“是啊是啊！司徒家的两位公子，不知道有多受欢迎！韩公子温柔，司徒公子冷峻。可是，比起温柔的韩公子来，司徒公子才是女人梦中人啊。又冷又酷，迷死人了！刚刚暮烟姐不是也看到了么，那些世家小姐们为了季安公子不知道有多疯狂！”
呃~的确是疯狂！眼看着丫头又开始眼冒红心，封慕人心底邪恶的想如果这些女人知道她们倾慕的司徒公子是个女子，该碎了多少珍珠翡翠白玉玲珑心啊。现在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受什么影响，喜欢长相秀美，性格冷酷的，不明摆着找虐么？不过这么看来那个小丫头魅力不错么，竟然让这么多女人明争暗斗的。
“啊！暮烟姐还不知道吧，司徒公子还是三庄主的入幕之宾呢！”带些羡慕的，小丫头语气上扬。“可是听说，司徒公子并不怎么常来三庄主楼里。也从不曾宿三庄主楼子里过夜。可是，司徒公子自从见过暮烟姐，就来的特别频繁，特别是这半月来，几乎天天都来啊。”小丫头扑闪着两只大眼睛几乎是用看神一样崇敬的眼神看着封慕人了：“暮烟姐简直是比两位庄主还有魅力的存在啊！”
“啊？真的吗？“封慕人干笑俩声。季安不曾过夜一方面是因为她是女子吧，另一方面梵素是好惹的么？不过说到魅力么？自己的确是比两位庄主更有魅力的存在啊。这些年来，她的裙下之臣的确是什么人都有，若是季安在其中也并不出彩。
小丫头把吸引季安说的也太过夸张。只是，也许是因为现在的自己是“暮烟”的缘故吧。如果是封慕人，大家便觉得理所当然了。心里这么想着，封慕人突然觉得苍凉，这些年来，有没有人是真的爱她？不是因为容貌，而是纯粹的爱上了她封慕人这个人？
低下头微笑，也许是有的吧，有且仅有的子卿，爱自己胜过一切的子卿。
子卿啊。
“嗯！真的！”用力的点头，小丫头的眼睛闪闪发光。暮烟姐是二庄主在京城挖过来的一批舞姬中的一个。当时她被指派给暮烟的时候还很是不乐意呢，年纪大姿色也不是出众，虽然庄主留下她是因为她舞艺堪称第一，可是，现在的恩客多是俗气之辈，暮烟姐很难红起来的。若是自己跟错了主子，难免被人欺负呀。可是后来，暮烟姐不知怎么的，越看越好看。竟然能把司徒公子都迷得神魂颠倒。这么一想，小丫头双手紧紧交握在胸前，做无比虔诚状：“我要做像暮烟姐那样的女人！”
“哦呵呵呵，小丫头知道暮烟姐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暮烟姐可是个坏女人啊~~~~”小丫头式的崇拜令封慕人愉悦。浅浅的笑开。摸摸她的脑袋。
“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啊。”小丫头很是坚持。
“呃~~~~~”早熟的孩子们呐！
“呃~~~~其实暮烟姐好美。”没头没脑的小丫头来了这么一句。
“哦呵呵呵~~~小丫头也很美啊。”赞美总是令人愉快。封慕人眯起眼睛又是一笑。
“姐姐的美好像是从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不管姐姐做什么动作，都好像在勾人一样，好媚啊！”小丫头被那眯眼一笑的风情迷得七荤八素，努力想要表达自己的观点：“姐姐只要一双眼睛，就能把别人的魂儿都勾飞了！就像——就像——”像什么呢？小丫头一时想不出来。闷闷的跟着封慕人走。
小丫头偏头冥思苦想的样子很可爱，封慕人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子，被小丫头瞪了一眼，小脸飞红：“讨厌，姐姐别勾引人家啊，人家还小。姐姐不可以对人家□□啊！”
呃？□□？封慕人摸摸自己那张老脸。努力想找出色在哪里。
“恩列！原来就像狐狸精啊！古书上说：狐狸精原产于古老东方，不可一世的媚，婉转流光的妖，让人欲罢不能。这说的，不就是姐姐么？”小丫头眨眨眼语气认真。
呃~~这文拽的不错么，不愧是慕花山庄的下一代啊，封慕人笑笑，小丫头的脸变成了金银珠宝，看的人欢喜“是呀，我就是狐狸精！要吃男人血肉的。你怕不怕？”故作狰狞的语气，伴着封慕人刻意的舔舔下唇的动作，让小丫头信以为真的慌了神。一个劲的往后躲。
嗄？果然如愿以偿看见小活宝脸色由红变白，立马哭丧了个脸：“暮烟姐，你别吃司徒公子好不好，司徒公子没了，会有好多人要伤心的，真的”
逗小丫头分外好玩，难得梵素弄了这么个活宝给她，在慕花山庄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还能保得这么一份单纯可爱。
小丫头拉着她的衣角那是一个涕泪俱下，封慕人笑的那是一个花枝招展。
呃——这个恶劣的老女人！
这真是个美好的季节呐
封慕人抬头看天，脸上依旧是魅不可挡。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