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次日落 [意大利众主尤文]》青冢鳴笳

12、12 为什么是波博斯基

　　皮耶罗最终还是先一个人告辞了，他有些受不了门迭塔身上散发的气质。
　　他说不上这个西班牙人哪点不对自己的路，但那家伙似乎是一直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他回到自己的宿舍打电话给塔奇纳迪，听到对方的声音他忽然觉得很安心。
　　塔奇纳迪的伤还是很重，没有办法参与射击训练。但是已经能够进行案头工作了。
　　「阿莱西奥，能帮我看一下拉齐奥二级警督，盖兹卡-门迭塔的资料吗。」
　　梅斯塔利亚神灯，这个光鲜的外号下面有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有一种直觉，这个人并不是自愿来到意大利的。

　　过了三十分钟他的室友才晃悠回来，皮耶罗心中忽然有一种不爽的感觉。
　　跟那个西班牙人有聊这么长时间的必要吗？那家伙是来接替你的位置是要来超越你的……
　　「卡雷尔跟我说了门迭塔的事情。」结果对方用一句话就终止了他的各种猜测。
　　「门迭塔确实不是自愿来到意大利的，当时他在瓦伦西亚发展得很好，瓦伦警局的警长也很喜欢他，想把他一直留在那边。但是老警长竞争失败了，他就很难受，想要离开蝙蝠。那时候马德里的皇家警局想要拿下他，调令都已经准备发了，拉齐奥强调他过来意大利的。」
　　皮耶罗愣了一下，既然不想要来意大利，又为什么要接近内德维德打探——不，打听拉齐奥的情况呢。
　　他脑中忽然闪过一种可能性，莫非这家伙是个卧底？
　　但半分钟后他就否决了自己的这种想法，门迭塔这种清清冷冷、每天只知道练习射击的人根本不适合做卧底，何况哪有卧底还想要自己挑地方的……
　　就算这家伙是卧底，也应该去马德里吧，那边至少是西班牙，他的人脉或许还广一点。
　　「拉齐奥何必要强调他来？」皮耶罗抓过来军用水壶，「虽然你和贝隆都离开了可也没必要……」他忽然停住了要说的话，今天本来问得就有些多，他猜测自己会不会已经过了那条线。
　　捷克人转过头来看着他，眼中有一丝疑惑。
　　「大概是罗马城一些警界人士反对拉齐奥减员太多吧……」捷克人转过头去，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皮耶罗看着正在擦拭配枪的捷克金发警官，他总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一点点像橱窗里摆放着的金发洋娃娃——当然，只是从外貌角度来说。他可不想去怀疑被称为捷克铁人的国际高级警员处理警务的能力。
　　卡雷尔跟他说了门迭塔的事，国际高级警员，卡雷尔-波博斯基……
　　「为什么会是波博斯基？」
　　话刚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错了，眼前的舍友和卡雷尔-波博斯基都是捷克人，并且上半年还都在拉齐奥工作，有信息互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问他这种事？
　　皮耶罗从来没有这么期盼对方听不到自己的话，他觉得这就像自己以前不经意问了菲利普-因扎吉一句「你跟西蒙尼有联系啊」一样犯傻。
　　他看到那双擦拭着配枪的手僵了一下。
　　然后他听到明显带着不爽意味的声音冷冷地回了他一句，「不要告诉我你没想过跟阿莱西奥询问门迭塔的事。」
　　这是亚历山德罗-德尔-皮耶罗第一次听到这个捷克人用这样冰冷的声音对自己说话，他衷心期待着这种语调不会被自己碰上第二次。

　　阿莱西奥-塔奇纳迪走到尤文警局的资料室，掏出钥匙一个人走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阴冷啊，果然是没有了那只猫和大卫两个人一唱一和就有些不适应吗？
　　他想起来最早是索萨带他进入资料室的，后来他开始一个人工作，今年又来了萨拉斯。
　　接到皮耶罗的电话的瞬间，他想到了一些一直在脑中盘旋不去的疑惑。五分钟之后他收到了捷克人的短信，在不长的内容里他扫到了一些令人疑惑的事情。
　　阿尔贝蒂尼对「□□92F」果然是有一点怀疑的，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自己中弹倒下去的时候米兰和国际的人离得都不远，弗朗西斯科-科科那个小警员暂且不管，萨内蒂和阿尔贝蒂尼都应该发现了对方用的不可能是M9系列。既然阿尔贝蒂尼从内德维德的话中听到了疑惑，为什么他不当面质问？
　　最近果然是各种不顺么……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内德维德选择了相信自己。
　　塔奇纳迪开始疯狂地在资料室里面翻找着关于巴斯滕遇刺的悬案，究竟是什么事情可以让马尔蒂尼警督亲自下调令改调阿尔贝蒂尼离开跟卡纳瓦罗一起出的任务？
　　他觉得今天尤文的资料室比往常更冷一点。

　　第二天这次活动的联合指挥官之一，意大利警署的警长乔瓦尼-特拉帕托尼就对这些精英警员们下达了第一项任务。
　　两人一组的越野射击？分组情况直接按照宿舍分配来进行？
　　皮耶罗听到特拉帕托尼用毫无情感的声音下达的命令之后整个人就呆住了，他记得从那句「不要告诉我你没想过跟阿莱西奥询问门迭塔的事」之后，内德维德就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他有些后悔，难道真的要把捷克人搞成第二个菲利普-因扎吉？
　　去领早餐的时候他忘记了拿叉子，回到桌子前，他的室友扫视了他的餐盘一眼默默地递给他一把，但依旧保持着沉默。
　　皮耶罗面对这样的无声气氛有些不习惯，侧眼看去，特雷泽盖正和布冯抢着煎蛋；托蒂和蒙特拉那组气氛莫名的融洽，两个人不知道在用罗马方言交流着些什么；维埃里在给萨内蒂讲自己的风流韵事；因扎吉接过来皮尔洛递过去的巧克力，年青的法医眼睛半睁地用叉子戳着早餐肉；鲁伊依旧保持着在佛罗伦萨时候的优雅……气氛不对劲的，也只有两桌而已。
　　一桌是佛罗伦萨警局的恩里科-基耶萨和拉齐奥警局的亚历桑德罗-内斯塔，另一桌就是尤文专案组的组长和新调来的国际警员。
　　皮耶罗听到坐在自己边上的人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他看到对方开始阅读，然后绽出灿烂的笑容，如同沃尔塔瓦河金色的水波一般。
　　是卡雷尔-波博斯基吧，他有些烦躁地用叉子戳穿了盘中的煎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