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二章 侦探与妖怪 ...
-
得到小阎王的直接命令去追捕盗走灵界暗黑三秘宝的三个妖怪盗贼，刚复活不久、做灵界侦探时日较短，不甚重视情报的浦饭幽助没机会从仍在灵界的助手牡丹处得到关于对手的任何资料，也完全不知道这个大任务的危险程度。
而独自找到妖怪盗贼后，幽助也是事后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三个妖怪有一个退出集体活动，有一个不想参与纠纷，避免了以一抵三、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下场。
唯一留下来的是持有饿鬼球的妖怪盗贼刚鬼。看他当场吃掉小孩的灵魂后，幽助凭一时之怒打倒了保持人型的他……
释放被吃的小孩灵魂的时候，还有些单纯的自得、欣慰。
然而转眼之间，当刚鬼恢复吸魂鬼的真身后，幽助未料自己便立刻处于劣势，轻易被他击倒了——忘记灵丸一天只有一发，经验有限、预计不足，在第一次与高等妖怪交手时，他终究是力有不济地落入了下风。
坚硬的身体，轻易能折断大树树干的强横力量，没有还手之力的自己，能造成严重伤害的拳风……这一切都打击了幽助原本的自信，令他不得不想到了死亡。
能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沉重，即使意识是清醒的，即使敏感的神经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疼痛……
能感觉到越来越强烈的痛楚，但僵硬痛楚的□□却再难以无法动弹……
可恶……难怪另外两个妖怪毫无援手之意地离去，原来自己竟是这么脆弱！
可恶……
意识逐渐朦胧、迷糊，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幽助听见了很多声音——很多人繁杂的脚步声，以及邀请自己这边过来一同露营、喝酒的高呼……
然后，他听到妖怪盗贼刚鬼说人多、自己好运，并警告自己尝到教训就守人类的本分，别再接近他们，否则性命难保之类的胜者骄傲的宣言。
万分痛恨自己居然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但估计刚鬼有些忌讳人多，虽然不解强横的妖怪为什么会回避人类，幽助终究是微微放下了心——其中隐约有自称是自己的助手，灵界引导者牡丹的声音……有牡丹在……刚鬼应该伤害不了那群露营的人了吧……
然后带着懊恼与不甘，他就这么陷入了黑暗的世界，完全无法控制地进入了沉睡。
××××××
刚鬼很有几分气闷、烦躁。
不是因为刚才实力悬殊、毫不尽兴的一战，那个自称灵界侦探却根本不能称其为对手的小孩子还不值得一提；也不是因为维持在人类的弱小状态时，吃掉的灵魂居然被打得吐了出来，使得自己的肚子又有些饿了；更不是因为太多人的出现打扰了他处理那个战利品、失败的挑战者……
一切的不如意，都只因为毫无跟踪道德的旁观者——
之前就肆无忌惮的旁观，颇有些虎视眈眈的意味，现在又大大方方地跟在自己身后，在自己妖气压逼下始终不现身……而且最麻烦的是，无论怎样也甩脱不了这个神秘莫测的尾巴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这个不知来历、有所窥觊的尾巴，自己刚才就一定会吃掉那个人类侦探，也会轻易杀掉、吃掉那些露营者……
能从防守严密的大秘藏馆偷到宝物，刚鬼不担心灵界加大追捕的人手，更不认为杀了十多个追捕者后，再多杀一个灵界侦探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自信能像捏死蚂蚁一样处理这些脆弱的人类，利用饿鬼球吃掉再多人类的灵魂也不会撑坏，他自然更不避讳人多的场合。
可是在对无法动弹的小侦探动杀念的瞬间，在准备动身去突然冒出的那群露营者处探究一番的时刻，对方猛然改变的气息……增强的存在感却令他不得不放弃。
“出来，你是谁？想干什么？”仍然无法确定目标所在，刚鬼终于忍不住了。
而出乎他的意料，这么一开口……对方居然就出来了。
但更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的来历和身份——与飞影以及他介绍过来的藏马商量一起行动之时，他见过这个跟着藏马参与商议讨论，居然绘制出大秘藏馆的详细草图和少见密道，几乎和人类少女没有区别，只有灵力没有妖气的妖狐。
“虽然没有小孩的灵魂美味，好歹是有灵力的灵界侦探……怎么不吃了他呢？”没回答刚鬼的问题，妖月只是颇为好奇的询问。
这使得看着她无辜、好奇的表情和眼神，刚鬼无比郁闷地吼道：“该死，你究竟想干什么？不是你在阻止我吗？阻止我杀他，阻止我去杀那些人……”
“嗯？我很确定……我没有！”想了想，妖月很确定自己的确没有使用力量阻止刚鬼——那时候是有些担心所谓的命运改变，是不怎么想这个等了那么久的少年轻易死去……所以气息有些变动，不过习惯顺应事情发展的自己的确没有动手，“看来是你太敏感了！”
“……”没有力气和心情与妖月分辨，也担心她的背后有藏马指使，而目标便是自己的宝物，刚鬼长话短说，随时准备脱身，“好了，你应该是接应了藏马，才跟上我的吧！现在就说说你跟着我想干什么？”
××××××
妖月也还记得自己那时候最觉得奇怪的是，打败了幽助、也不可能会怕人多的刚鬼怎么没有吃掉他和那些人——虽然那些声音是牡丹伪造出来的——隔一定距离，刚鬼可能懒得过去，但是吃掉昏迷的幽助绝对是轻而易举的……
这么说，自己的旁观居然阴错阳差地造成了既定结果。
看来，也分不清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了……
妖月忍不住笑了笑，心底却开始有了几许异样——绕来绕去居然绕回去了，基本上顺从命运发展的自己，难道也是所谓命运的创造者？一直将自己当成旁观者、局外人，或许……是错误的？
现在认识的藏马，不是以前在猎人那边第一次见到的藏马……自己的未来都已经改变了，那么自己遵循的未来，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想法来得快也去得快，看得出刚鬼的顾忌和防备心理，再度关注眼前的妖月却仍是坦然、直接地提出要求，打算借用饿鬼球研究一番，并强调了只是就这么当面看两三个小时——妖怪的怀疑心重，但一向注重实力而不屑于撒谎，就不知道刚鬼这种在人界待久了的妖怪会有什么变化了……只希望不需要平白无故的打一场了吧。
早已有研究三秘宝的打算，才会凭借对大秘藏馆的熟悉协助行动，也准备好无论他们有什么想法、回应，都会“借用”并好好研究这三件可以成套的秘宝，看看阎罗王最喜欢的宝物有什么特别……
藏马拿的暗黑镜刚才已经瞥了一眼，随时可以仔细研究。不过刚鬼的饿鬼球似乎一两天就会被幽助夺回去，要了解它的原理还是趁早点才好。
回忆着关于三秘宝的相关资料并很自然地联想着，妖月懒洋洋地静待刚鬼的回复。
使用饿鬼球可以不伤害身体、不引起骚动的从人类身体内得到灵魂，这些灵魂不只是吸魂鬼之类的最爱，也将是一切力量的源泉；然后，不论有无灵魂，被降魔之剑砍伤后，中毒的人类都将变成受控制的魔性武器；最后，被操纵的人类、武器完全可以成为暗黑镜的祭品，通过他们的生命实现操纵者的希望……
将人类变成妖怪是那么简单，而且能轻易拿走人类的灵魂、□□、生命……还真是什么都不会浪费的宝物。
××××××
“……你们妖狐又不需要吃灵魂充饥，研究这个干什么？”紧盯着妖月的刚鬼有些犹豫，握着饿鬼球斟酌了半晌，才有几分勉强的将其扔给了始终保持平静、难探深浅的妖月——看在她知道那些密道，始终能保持平静、没流露出野心的份上，还是不起冲突的好。
确认了刚鬼的态度，双手托着饿鬼球的妖月这才笑了，也不介意说实话：“也没什么，你是吃人，我是找人……单凭人类的言行举止很难判断灵魂的样子，掌握了饿鬼球的原理，寻找灵魂应该方便点。转世的灵魂，哎，还是有些麻烦！”
这番话使得刚鬼愣了半天，终于不屑一顾地大笑起来，完全放松地变回了普通人的模样：“哈哈，都说你们妖狐聪明，我看你们也不过如此。真是妖怪中异类，这么容易被人类改变。堂堂魔界盗贼，说什么会为要保护人而更无情！你现在更离谱，居然要找人……真是可笑啊！嗯……居然还脸红……有什么好——”
“要伪装成人类，就装得像一点，就算你是暴露狂，我可没有看裸体的嗜好！”翻了一个白眼，妖月干脆闭上了眼睛沉浸在自己的研究中。
到是被她这么一说，面子上一时挂不住的刚鬼冷哼了一声，居然放心离开先去偷衣服了。
没想到刚鬼居然仍有这么直率、大胆的一面，看着他快速离去的背影，妖月禁不住多瞥了两眼，这才专心致志地交替使用着灵力、妖气、念能力，用各种力量小心试探着，甚至分裂出些许的灵魂探入饿鬼球……
良久，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妖月最后确定单凭自己的力量还是难以完美模仿饿鬼球的效果——可自由变换多种频率，用同频共振的方法调动灵魂，并将之与结合紧密的□□分离，再吸收、保存……
妖怪是凭妖气、妖力判断彼此的身份……各种能量都有一定频段的频率，自己的力量终究无法无限制地改变频率——看来用这种方法的话，适用的调查对象和范围还是有限了。
“没用？”回来了有一段时间，还是会察言观色的刚鬼这才发问。
“嗯。作用不大……还给你了！”将饿鬼球抛回给刚鬼，无意多言的妖月有些失望地准备离开。
未料刚鬼却突然说道：“你和藏马不同，没有感染那么多无聊的人类感情……和我们合做吧！你想要的灵魂都给你，只要能保证我不饿肚子。”
“我拒绝！”深深地看了看刚鬼，妖月挠了挠自己的头，“啊，连你都这么觉得，看来我做人还是有些失败。看你还有些有趣的地方，奉劝你一句吃人不要太明目张胆了……狡兔三窟，吃人时也谨慎、小心、分散一点好。总之，好自为之吧！”
××××××
身体仍然是不能动弹，但是意志越来越清醒，在一片黑暗中，浦饭幽助仿佛看见了过去的自己，仿佛……重温了那一次死亡。
为什么会成为灵界侦探呢？什么时候开始有保护周围的人，保护这个世界的想法呢？
似乎，一切都源于那一场车祸啊……
14岁的自己，被称为不良少年的自己，觉得一切都不如意，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嫌弃自己，找不到生存意义、自我价值、毫不目标的自己……
因为无聊，而甘愿当小丑逗弄在马路边上玩球的小孩子；一时无法控制，在劝告他离开危险的地方无果后，居然会不假思索地扑上去，撞开差点被车子撞到的这个懵懂的小孩，
然后，小孩子只有少许擦伤，自己却这么死了……
当时，立刻就发现自己是幽灵，并遇见了灵界引路人牡丹，也这才确定小孩子安然无恙，得知谁也想不到评价差的自己会救人……更大受打击的是，即使没人救，这个小孩原本居然是奇迹般不会受一点伤……自己的死，是相当讽刺的白死……
那时候的确是比较悲观，所以会拒绝接受复活的考验，会认为自己死了大家都会开心，会觉得自己只会给人带来麻烦，只会拖累年轻的母亲……所以怎么也不愿意转生，觉得死了也无所谓，觉得即使去地狱也无所谓。
然而在看到大家的反应后，却终究无法坚持——不敢相信，原来还是有这么多在乎、关心自己的人，原来是自己忽视了身边这些人……所以那时候有了想复活，想至少能回报、保护他们的想法了吧？
不顾朋友的劝阻，一直哭泣着的青梅竹马雪村萤子。
还有固执的，一直想打倒自己的桑原和真——即使被他的两个朋友拖着，居然也冲到灵堂，大声要自己回来和他决胜负，继续打架，宣称要打倒自己……
还有，令人感动的竹中老师。
性格粗暴、容易冲动，不喜欢上学，讨厌被训斥的，处于叛逆期……面对这样的自己，白发苍苍的竹中老师仍然不放弃想抓自己回去上课。
而且在灵堂前不存偏见的为自己辩护，严厉斥责一向讨厌自己的岩本之流无礼、无知……
没看见他流泪，然而那个温和、消沉的侧面，那些断断续续、没有说完的话语……即使一向和他作对的自己，却也无法不沉默了。
看着原本是发呆，后来在一直哭泣的母亲。
听着不明白什么是死，询问自己是不是只是睡着了，何时醒来的小孩和他母亲的对话……
即使有再多的人看不起、畏惧自己，只是为了他们，为了让任何一个人少伤心……也无法不接受复活考验，不能再拒绝。
答应跟着牡丹去见小阎王，去那个死亡的世界，了解复活考验的内容。
没想到印象中老旧的地府，居然是如此先进，繁忙。更没想到原本以为很恐怖巨大的阎王，居然是可爱的小孩子，不但容易被人忽视，还叼着奶嘴……
然后接受了复活的考验……由小阎王处拿到了灵界兽的蛋，准备用心灵的力量孵化它。
然后经历了那么多，见识了那么多……自己得以提早复活，也接受了灵界侦探的任命……
所以得醒来，如果让那个刚鬼继续吃灵魂，如果自己不能阻止他……那些被他吃掉的灵魂将什么都不剩，将再也无法复活、转世了吧……所以，必须醒来！
带着这样的信念，浦饭幽助终于睁开了眼睛，然后他看见了救回自己的牡丹，并由电视里面多名小孩神秘昏迷的新闻推测出刚鬼的行动与方位，立刻不顾自己的身体和伤势、牡丹的忧虑便要阻止他继续吃灵魂。
这使得牡丹不得不拿出最后王牌——能增强灵力，使用后却会疲惫得站不起来的灵击戒指——就这么看着幽助用妖气计确认了刚鬼的位置后，不顾一切、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二章 侦探与妖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