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蝴蝶》玄玄爻

5、【恋】

　　【恋】

　　短短一年之间，路小凡的古筝突飞猛进。如他所言，他爱那件乐器，如同他爱他的花朵和文字。他就是那样的男子，只关心很少的事物，而一旦爱上，就倾尽全力。他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练习，手指磨起了泡也不停歇。他要求自己每一个音律都尽善尽美，同一首曲子可以反复练习十几个小时直到他满意为止。

　　也就是在那个年岁，在路小凡每日柔转的旋律里，我确信了我是喜欢岑霏的。或许那是从五岁时初见她的笑容起就埋下的心动。

　　我确信，是因为我心里开始生出莫可名状的酸涩。当我看到岑霏与路小凡眉眼之间不可侵犯的默契，当我看到他们时常在月色之下促膝长谈，当我知道路小凡的所有文字，只岑霏一人可以阅读。比起我来，他们似乎更懂得彼此的心，尽管，他们从未故意将我阻隔在外。

　　“小凡，你……喜欢岑霏么？”当我终于止不住问出那句话，我看到路小凡眼中又是那种轻痛的窃意。

　　“当然喜欢。”他柔和得笑着：“不过，只是兄妹之间的喜欢。”

　　我心中忽然生出一阵狂喜，忍不住继续问：“那……她喜欢你么？”

　　路小凡嗤得笑出声来：“你为什么不去问她？”

　　“我要是追她……你不会生气吧？”我低声嘟囔，脸上竟然微微发热。

　　路小凡的沉默让我几乎紧张起来，抬眼却看见他凝望月色的双眸，如同那天一般，灼灼发光，却是掩不住的惆怅。

　　“当然不会。”他并没有看着我，他的侧脸辨不清神色，语气却是平淡如常：“如果她也喜欢你，我当然希望你们幸福。”

　　我至今不知道，追到岑霏究竟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亦或……劫数。自从我和岑霏出双入对，命运的轮盘似乎又推进了一层，一切再度改变，当时的我沉溺在甜美的恋爱与挣扎中，看不清幸与不幸。

　　原来我是一个小心眼的人。自从和岑霏在一起之后才我才发现，我是这样容易吃醋，这样我心里无比纠结。我知道岑霏是一个自来熟的女孩，她与很多异性有着兄弟般的交际，偏偏，那些人我全都不放在眼里。只是……路小凡。

　　我狠不下心来舍去与路小凡十几年的情感，又……无法忍受岑霏与他之间若即若离的暧昧。事情开始变得糟糕，因此我与岑霏争执过无数次，对路小凡也是越发不耐。

　　而路小凡始终保持缄默，对几乎失控的现状不推进也不阻挠。他愈发安静得生活，只是他的清淡无法稀释他的存在。他始终是我与岑霏之间矛盾的源头，而我无法将他拔除，只因我们……同根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