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案件调查组》易容术九

6、药品中毒案5

　　步欢把车开过来，黑色的小客车，能坐十来人。“走吧，开这辆车我们就不用分两拨了。”
　　车内宽敞舒适，他们都选择了一人坐一排，看到最后上车的程锦坐到杨思觅旁边时，他们都有些惊讶，不过面上没人表现出来。
　　一个多小时后，汽车开进了医大校门，开上广阔的广场，往前直开，广场尽头是教务楼，它像一架巨大的屏风把医大与外界分隔开。
　　绕过教务楼，医大的风景出现在大家眼前，学校的绿化做得很好，教学楼和宿舍都隐匿在树林中，西边的树林旁还有个小湖，湖上像园林一样架着廊桥，湖畔有几座小木亭，里面有学生在看书聊天。
　　程锦觉得这里的学生长得比游铎和安笑颜成熟多了，他笑道：“游铎，小安，你们是不是还在上学？”
　　游铎说：“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小安还在上学。”
　　小安笑：“我读计算机，我申请了免修，期末去考试就可以了。”
　　程锦很惊讶：“你们才多大？我在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还在上高中。”
　　步欢乐不可支，“你别看游铎这张脸就以为他未成年。”
　　“哦？”
　　“我今年21岁了。”游铎有点不好意思。
　　“咳，的确看不出来。”程锦笑道，“小安呢，肯定未成年吧？”
　　“再过几个月就成年了。你多大？”
　　“我和思觅一年的，26。”程锦不介意聊些私人话题让大家熟悉起来。
　　小安眨眨眼，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叫杨思觅叫得这么亲昵，对他们来说杨思觅比韩彬还陌生。她好奇地道：“你们很早就认识了？”
　　程锦看看杨思觅，不知道他介不介意让别人知道这些，“我们在多大就认识了？”开车的步欢也竖起耳朵来听。
　　“14岁。”杨思觅偏过头看着程锦。
　　“没错。”程锦回忆着当时自己的狼狈，笑道，“你们不知道，他那时虽然漂亮得像个洋娃娃，但已经很能打架了。”
　　小安偷偷地瞄了眼杨思觅，他现在是个很帅的男人，但被人说漂亮也不生气，看来他也不像看起来的那么难相处嘛。
　　“你们是打架认识的？”游铎问，他对杨思觅也不了解，只听说过杨思觅在枪械和搏击方面很厉害，经常会被派出去做特殊任务。
　　“那时我才没想和你打架……”
　　程锦笑着打断了杨思觅：“是，你不想打架，你是想犯罪。”他可不想让杨思觅用一副“我没开玩笑”的表情说他那时其实是想实行暴力犯罪。
　　小安和游铎都笑了。此时他们还不了解彼此，所以认为这只是玩笑话。

　　韩彬的声音从后排响起：“我们先去哪里？”
　　“分两路，思觅和步欢还有小安去学生宿舍那里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韩彬、游铎，你们和我一起去找教授。”
　　小安问：“不是已经查过那些学生了？并没有查问出什么。”
　　“正式的查问是没问出什么来，所以需要再去一趟。”程锦隐晦的说，“你们查一下他们私下会谈论些什么，还有，查下他们电脑里有些什么。小安是女孩子，去男生宿舍没问题，去女生宿舍也方便。”
　　“他们私下会谈论什么我们怎么会知道，除非装窃听器啊。”步欢把车停进停车位。
　　程锦看着他微笑。
　　“不会吧，你认真的？”步欢怪叫，“这不合规定！要先打报告申请的。”
　　“我只要结果，过程你不用告诉我。”程锦看向杨思觅，“那，一会见？”
　　“一会见。”杨思觅和他对视，“你在担心什么？”
　　程锦笑道：“我担心你觉得无聊。”
　　杨思觅看了他几秒，说：“还好。”然后跟步欢他们走了。
　　程锦看着他们走进宿舍楼，转身和韩彬、游铎去了老师的办公楼。

　　杨思觅确实觉得无聊，但在程锦问过之后，似乎就变得可以忍受了。
　　进入男生宿舍后，他调整了表情，变身成面带微笑的可靠心理医生，向宿舍的男生们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杨老师，心理学院的。因为最近你们班上有同学发生了意外，院长让我过来看看大家的状况。”
　　哦，心理辅导啊……男生们兴致缺缺，看起来都没兴趣配合他的工作。
　　“相信我，我也不喜欢这种差事。”杨思觅笑着眨眨眼，“但例行公事嘛。”
　　大家听笑了。幽默的老师总是招学生喜欢的。
　　趁着气氛好，杨思觅介绍了一下他的同事：“这位是步老师，这个小姑娘是我的学生。”
　　步欢没想到杨思觅会突然给他安上这么个身份，医大的老师，他哪里懂医学啊，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让它变扭曲：“大家好啊。”呵呵，千万别有人来问他医学问题！
　　小安乖巧地道：“师兄们好，你们叫我小安就好了。”
　　“小师妹好。”男生们看到可爱的小师妹都开始傻笑。有几个还红着脸偷偷地把露在外面的脏衣服脏袜子往暗处塞。
　　杨思觅拍了下手，“好了，别盯着你们小师妹看了。”他指了指自己，“都看这儿，先和我聊聊，先过我这关。”
　　大家又笑了，七嘴八舌地同他说笑起来：“老师，是不是通关后就可以看小师妹了？”
　　杨思觅微微一笑：“过了我这关，还有步老师在。”
　　大家发出了一阵哀嚎。

　　在杨思觅给大家做心理辅导时，小安看到有张桌子上放了一台电脑，便走过同坐在那儿的男生聊天：“师兄，这是你的电脑吗？”
　　男生笑道：“是我的。”
　　“师兄，我前些天也买了电脑，但是好像出了些问题，突然上不了网了，师兄你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啊？”
　　“这个得看到电脑才知道，晚点我替你看看？”
　　小安迟疑：“会不会太麻烦了？”
　　男生立刻道：“不麻烦，小意思。”
　　小安高高兴兴地道：“谢谢师兄！”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师兄啊，你这里能上网吗？我能不能用你的电脑看一下我的邮箱？这几天我不能上网，都没法看我朋友有没有给我发邮件。如果……不方便，就算啦。”
　　“没问题，你用吧，可以上网的。”男生笑着把电脑前的位置让给小安。
　　“谢谢师兄！”小安在电脑前坐下，打开自己的邮箱。“果然有新邮件！”随即又丧气地说，“都是广告啦……唉，我朋友明明说要发邮件给我。”
　　男生有点犹豫地问：“是等你男朋友的邮件？”
　　小安一怔，然后笑了，“当然不是，是我以前的同桌要发她和她男朋友的照片给我，我很想看一下。”
　　“小安。”杨思觅看她被人拖住了，便出声叫她，帮她脱身。
　　“老师，我来了！”小安迅速地站起来，“师兄，我要走了，下次见！”
　　“……”男生沮丧地看着小安飞快跑开了。不过他又想，这个小师妹是学心理学的，晚点可以去心理学那边打听下，而且她的电脑还需要自己帮忙修呢。
　　离开男生宿舍后，他们去了女生宿舍。
　　女生们的胆子很大，什么问题都敢问。
　　“老师，你好帅啊，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老师，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
　　杨思觅留下步欢在那应付这些花痴女生，他有别的事要做——找宋其远的女朋友聊天。
　　“郭蕾，方便现在聊一下吗？”杨思觅在阳台上找到了目标人物。
　　女孩防备地看着他，像头受惊的鹿。
　　“你还好吗？”杨思觅把声音放低放缓，显得既温柔又悲伤，“我知道宋其远的事。人这一生会遇上各种事，好的、坏的，都是无法避免的。”
　　“不，不是的。”女孩努力维持的平静被打破了，她哽咽道，“你不明白……”
　　杨思觅点头：“你可以告诉我。”
　　“他本来是要在两周前出国的……我们已经说好了，以后我也过去，但是我家里不希望我出国……我妈妈身体不是很好，她不舍得我，所以我反悔了，我问他能不能为了我留下来……他同意了，他要是不同意就好了……”郭蕾失声痛哭。
　　杨思觅道：“有些人，上帝特别宠爱他们，所以早早地把他们接走了。——这是我小时候，我父母去世时我的医生告诉我的。”
　　“是这样吗？”郭蕾流着泪怔怔地接受了这个温柔的心理医生递给她的“安慰剂”。
　　杨思觅道：“痛苦是正常的，生活也是要继续的，背负着痛苦活下去吧。”
　　郭蕾的眼泪流得更凶，但她却又笑了一下：“是。”
　　杨思觅默默地看着她：这些心存愧疚的人就是这样，活得越痛苦才越心安。
　　“给自己设置一个期限——你不能永远沉溺在痛苦中，你的生活中还有其他人，例如你父母。”杨思觅又递给她一副“救生梯”。
　　“我知道……”郭蕾点头，泪如雨下。

　　另一边，程锦和韩彬还有游铎去了教授的办公室。他们先去了见赵孜教授，他也是惠仁医院的专家医生。他满头银发，人看起来很精神。
　　韩彬很敬重他：“赵教授，您好。好久不见了。”
　　程锦叫韩彬来是因为他当过医生，没想到他认识赵孜，真是意外之喜。
　　“韩医生？你怎么在这？你现在是在哪个医院？很久没看到你了。”赵孜教授惊讶地拉住韩彬，他以前在一个学术交流会上见过韩彬，和他很聊得来，把他当忘年交。
　　“没在医院了，在帮政府部门做医学方面的顾问。”
　　赵孜惋惜地叹口气，不过也没说什么，毕竟人各有志。
　　“教授，这位是刑警队的程队长，他想向您了解些情况。”
　　“哦？但是警察已经来过了。”
　　程锦笑道：“赵教授，我们是想向您咨询一些专业问题，宋其远中的那种毒是否有人能私下自己提炼？”
　　赵孜看向韩彬：“这个韩医生就可以告诉你答案。”
　　韩彬道：“教授，他是想问你学校实验室的设备能不能提纯这种毒素。”
　　赵孜带他们去实验室参观：“确实可以，我们这里有最好的设备。但是大三以上的学生都会用这些设备，就算你们怀疑是有人用这里的设备提纯毒素，那也很难查到是谁。”
　　“使用这些实验室时是需要登记的吧？”
　　“是的。”赵孜带他们去值班室看登记的记录。
　　工作人员问他们是要什么时候的记录。
　　程锦道：“近两年的。”
　　工作人员搬了几个厚厚的笔记本出来。
　　程锦稍微翻了一下，然后决定还是打包带走慢慢看：“教授，像你们老师过来这里也要登记吗？”
　　赵孜很坦白地说：“原则上是要的，但没有硬性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