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案件调查组》易容术九

19、 非关案件——去留问题(完)

　　安全部的高层对鑫荣的结局很满意，相应的就也很欣赏程锦，让谢铭尽力留住他。他们的意思是：大家有什么矛盾都是可以解决的嘛，程锦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嘛。

　　回京后，程锦每天都在关注鑫荣的事，一周后终于看到了大结局，他想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可是第二天早上8点就有人来敲门，程锦打开门，他还没去看到底是什么人，直接发出警告：“你最好有合适的理由来敲我的门！”
　　“老大……早上好。”叶莱被其他人推出来，看着穿着皱巴巴睡衣的程锦。

　　程锦扫视他们一遍，问叶莱：“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
　　程锦要关门，步欢麻利地挡住：“唉，有事有事，就不能让我们进去再说？”

　　程锦放他们进门，看着他们占满了他的沙发，心想是不是要再买张沙发，或者干脆买张毯子让他们坐地上？他看到小安也来了：“你们很有精神嘛，一大早就跑我这来。小安，你不在家休息，也来凑什么热闹？”
　　“谢局说你知道我爸爸去了哪里？”小安脸色有些苍白，不安地看着程锦。

　　“……”程锦并没有告诉谢铭小安父亲的下落，因为谢铭既然选择了鑫荣集团，那他也没必要说出他本来就不想说出的事情，但没想到她会让小安来问他。“不知道。我骗她的，没想到她居然会当真。”
　　“……”大家都看着程锦，不知道有没有人相信了他的说法。

　　后来，程锦一直不承认他知道小安父亲的下落。小安便一直认为她父亲在某个地方活着。在程锦看来，存有希望的生活比毫无念想的生活会好上很多。

　　那天，程锦和马大爷单独谈话时，问过马大爷：“是不是小安的父亲和他开的车都被你沉到你家附近的湖里了？”
　　马大爷沉默。
　　程锦有时会想，等哪一年，明镜山风景区开发到马大爷住的地方了，湖里的那些尸体应该就会被发现了，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你们就空着手来，连早餐都没带来一份？”程锦岔开话题。
　　“老大，我也还没吃呢。”叶莱说，其他人也接二连三地说没有吃。
　　程锦不耐烦地看着他们……突然一笑：“这样吧，反正我冰箱也空了，你们去菜市场买些东西回来做早餐吧，午饭也在这吃，挑你们爱吃的菜买吧，你们会做饭吧？不会那就买几本食谱回来。”
　　“……”大家面面相觑。

　　步欢跃跃欲试：“菜市场在哪？”他是做过饭的，虽然很久没动手了。
　　“我想你们有这个能力找到它的。”程锦打开门赶他们出去。
　　5个人走到街上，步欢问：“你们有没有发现，程锦他对我们的态度是越来越不好了。”
　　叶莱说：“到安全部后他心情一直不好。”

　　大家都沉默。
　　游铎说：“他不会真的要辞职吧？”
　　“当然是真的，要不你以为谢局在和我们开玩笑？”步欢懒洋洋地说，“韩彬？你怎么看？”
　　韩彬说：“那天程锦说：处处都令人失望。想必我们也一样令他失望。”
　　这话让小安有几分伤感，的确处处令人失望。

　　“他哪天说的？我怎么没听到？”叶莱问。
　　“呃，那时你们不在。”步欢含糊地带过。
　　游铎思维比较跳跃：“那杨思觅也让他失望？刚刚我没看错的话，我们在客厅的时候，杨思觅还在卧室里躺着。”他发现杨思觅和程锦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步欢说：“杨思觅什么都不做，怎么会让人失望。我们是多做多错。”
　　“才不是，杨老师才不像你们这么笨……”小安不高兴别人说她的心理学老师。
　　韩彬道：“他们在14岁就认识了，我觉得他们对对方很了解，是天生的搭档。”
　　“别讨论老大了。”叶莱想起目前有更重要的事，“你们有看到菜市场在哪吗？”
　　呃，几人一起看向四周，寻找菜市场的标志。

　　到了菜市场后大家发现只有步欢和叶莱带了钱，还好钱够。
　　菜市场的小贩发现他们买东西不挑剔也不还价，立刻对他们万分热情，不停地向他们介绍各种菜。正好很多菜他们只见过切碎了炒熟了的，现在就当普及知识了。

　　终于买好菜后，他们发现每人手上都有好几个大袋子。叶莱叫道：“老大肯定会生气的，这么多……”
　　“有什么好生气，又不要他付钱。”步欢很不满自己的现金都被这些人花得差不多了。
　　“步欢，过来付一下钱！”游铎在路边的报刊亭找到了几本菜谱。
　　“来了……”

　　程锦看到他们回来后一开始没说什么。
　　步欢得意地朝叶莱使眼色，叶莱回了他个白眼。
　　等程锦翻看了一下他们买的东西后，态度立刻变了，他掂量着手里的袋子，似笑非笑地道：“姜，两斤？这个是蒜头，也两斤？你们是打算用这些来做什么吃？”
　　“老大，用不完可以以后再用啊，这些东西也不容易坏！”

　　程锦看了眼叶莱：“早餐呢？你们不会忘了吧？”
　　小安举手：“我买了面粉和鸡蛋，还有葱。”
　　程锦对小安态度好很多，毕竟是个小姑娘。他笑道：“很好。那你们就开始吧，厨房弄脏就打扫干净，东西弄坏了就给我买新的回来，要是厨房被你们烧了，那就帮我重新装修。了解清楚了？”
　　“……”

　　厨房不大，只能容纳两个人，人再多就碍手碍脚了。最后在厨房做早餐的是小安和步欢。小安在她妈妈去世后有自己做过饭。步欢自称是技术流的。
　　他们俩做早餐时，叶莱、游铎还有韩彬在外面整理他们买回来的菜，制订中午的菜单。

　　杨思觅也起来了，坐在沙发上发呆。
　　程锦从那堆菜里找出袋蛋糕：“咦，菜市场也卖蛋糕？”
　　他取出两块，递给杨思觅一块，边吃边看着叶莱他们研究菜单：“原来也可以先买菜再制订菜单的。”
　　杨思觅啃着蛋糕含糊地道：“下次就有经验了。”

　　程锦笑了，不再挑叶莱他们的毛病，换了别的话题：“这两天得把你的房间整理一下，我们先制订个方案吧。”他喜欢有计划地做事情。
　　杨思觅：“我的房间？”
　　其他人偷偷地竖起了耳朵。

　　程锦：“上次不是说了，另一间房间就归你了，我觉得要把家具换一换。”
　　“哦，不用了，我和你住。”杨思觅啃完了蛋糕。
　　“……”程锦递了张纸巾给他擦手，“你习惯和人一起住？”
　　“和你一起的时候睡得更好。”

　　在程锦印象中杨思觅天天都是一副想睡的样子，他并没有觉得杨思觅和他一起住后有休息得更好。不过他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一起就一起吧。
　　他倒是想到另外一件事：不知道杨思觅是不是有仇家？“有没有想找你麻烦的人？我们要不要装些安全警报之类的设备？”
　　他突然换了个话题，旁听的其他人有些失望。

　　“不知道。”找过他麻烦的人都不能再来找麻烦了，但还有没有其他想找麻烦的人杨思觅自己也不知道。“能找我麻烦的人，这些东西也防不住，装了也白装。”
　　他想了想：“我在你这住是不是让你感觉不安全？”

　　程锦笑道：“不会，别人上哪找你这个级别的保镖去。”
　　他不再说这事，伸手拉扯了一下杨思觅微卷的头发：“有些长了。”
　　“嗯。”
　　“找个时间我们去剪头发？”
　　“嗯。”
　　程锦看到杨思觅垂着眼睫似乎又困了，一时心痒，伸手去拨他长长的睫毛。

　　叶莱惊讶地看着程锦的动作——仿佛在逗他养的小猫小狗。杨思觅发觉有人在看他，抬眼看回去。叶莱忙收回目光，也收回自己的想法，他才不是小猫，他是一只大猫，一只在打盹的老虎。

　　程锦突然问：“思觅，你是不是混血？”他越看越觉得像，小时候杨思觅像个漂亮人偶，现在仍然非常漂亮，脸部轮廓立体，皮肤白皙，睫毛很长，头发有点天然卷。
　　其他人也转过头来看。

　　“有八分之一的意大利混血。”杨思觅问，“看得出来？”
　　程锦笑：“其实看不出来，我只是想起有人说过混血都长得很漂亮。”
　　杨思觅眨了眨眼。

　　几十分钟后，早餐终于做好了，大家吃煎饼，喝……开水。
　　程锦没说什么，他不挑食，只是把杨思觅盘子里微焦的煎饼换到了自己盘子里。
　　小安有点不好意思：“我有很久没做了。”
　　程锦笑着安慰她：“做得很好，味道不错。”居然是这里年纪最小的人做饭给他们吃，谁还能挑剔什么。

　　午餐还算顺利，用程锦的话说是能吃。
　　晚餐他们熟练度高了些，程锦评价说还可以。
　　结果这一天叶莱他们都在烧菜做饭，洗盘子，打扫卫生……

　　晚餐后，等他们收拾好之后，程锦就赶他们走：“大家都忙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们不累，想和你谈一下。”
　　程锦似笑非笑：“可是我很累，今天我什么都不想谈。”他把人赶出去，把门关上。
　　“……真是越来越恶劣了。”步欢摇头。

　　大家回到车上，把车开到街角处停下来，游铎调试设备：“有信号。”
　　叶莱很担心：“老大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有什么好担心。那个窃听器是装在我衣服口袋里的，我只是把外套落在他家了而已。”步欢说。

　　韩彬让他安静，程锦那边有说话声，杨思觅在说：“他们担心你要离职。”
　　程锦叹气：“安全部很让人讨厌，胁迫完人，又想来打感情牌……”
　　杨思觅问：“你难道不是吃软不吃硬？”
　　程锦笑道：“不，我软硬不吃，我不想被人控制。”
　　“这是他们第二次想留下你，他们喜欢你。”

　　“哈哈……思觅，你别面无表情地说这么感性的话。”程锦大笑，好一会儿后才止住笑声。“嗯，第一次他们有五分真心，或许是觉得我还挺有意思。这次有八分，应该是觉得我这次没让他们太失望，可惜啊，失望在所难免，不过是迟早的事。”

　　叶莱小声地说：“老大，我绝对是十分真心！我绝对不会对你失望！”
　　说完她发现其他人都在看她，她很奇怪：“怎么了？”
　　步欢拍拍她的头：“你别面无表情地说这么感性的话。”
　　“……”

　　程锦和杨思觅没有再说这个话题，步欢就又把车从街角开回去，上楼敲门，程锦开门，步欢在他说话前说：“我有敲门的理由，我的衣服落在这里了。”
　　杨思觅把他的衣服递给他，看着他说：“下不为例。”
　　步欢接过衣服，看了眼杨思觅，他知道了？

　　小安突然说：“老大，我对你也是十分真心的。”
　　游铎反应最快，马上接着说：“老大，我也是。”
　　“这太肉麻了。”步欢低声嘟囔，然后严肃地说，“我绝对是希望你留下的，如果你走了，我们不会再遇到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韩彬说：“我们不会对你失望的，所以你也不要对我们没有信心。”
　　“老大，本来是我最早就说了的……”叶莱还没说完，步欢拉住她，“快走！”叶莱看到程锦脸色很不好，赶紧和他们一起跑下楼。

　　“‘不会遇到更合适的人了’，什么叫我们说得肉麻，你说的才最肉麻！”小安说步欢，又有些担心，“是不是被我们搞砸了？”
　　步欢笑她：“明明是被你搞砸了，我们都是被你连累的。”

　　叶莱帮小安说话：“没有搞砸，虽然老大自己说他是软硬不吃，但他总是很容易心软的。”
　　“……真的？”其他人很怀疑，叶莱犹豫，“大概也许可能是吧……？”

　　楼上，程锦看着杨思觅：“刚刚步欢的衣服里有窃听器？我讨厌别人打探我的隐私……”

　　后来程锦和谢铭又谈了一次，两人讨论了不少关于特案组的待遇和权限升级的问题。
　　讨论结果程锦还算满意，至少他以后可以不用再坐运输机了，他真的没兴趣再坐第二次。

　　程锦还向谢铭要了他组里所有成员的详细资料，他一点也不想再遇到小安那种状况。
　　谢铭问程锦：“小安的父亲到底在哪？”
　　程锦表示自己真不知道。

　　谢铭微笑：“我让人去查你们当时查过的地方，未必查不到。”
　　“也未必查得到，一花一世界，大家看问题的角度有很大差异。”程锦也微笑，“何况有些事只适合尘封在回忆里。”
　　谢铭沉默，往后一靠，沉进她的办公椅里，她的脸没入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