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案件调查组》易容术九

17、山的守护5

　　韩彬很快查出了秦盛的身份，秦盛本人不出名，但他父亲很有名，程锦都知道对方：他是一个涉黑性质集团——鑫荣集团的核心人物之一，但一直没被抓到太大的把柄，没想到他儿子倒先落网了。
　　被树枝捅死的那人叫陈亮，是秦盛父亲的手下。

　　程锦去病房参观了一下秦盛，对方躺在床上胸部裹着层层绷带，他心道，不愧是著名涉黑集团老大的儿子，癖好也不同于常人。

　　秦盛以前被警方抓过一次，被起诉性侵罪，但他父亲请了一个律师团为他做辩护，又想尽办法“补偿”被害人与其家属，最终他成功地无罪脱身。

　　韩彬还说了另一件事：“他父亲正在和有关部门合作，有关部门认为在他的配合下能清除鑫荣集团中的涉黑势力。”

　　也就是说秦盛很有可能会很快被有关部门接手，然后他们会为大局着想放了秦盛，因为和秦盛父亲的合作更重要，会带来更多利益——包括但不限于抓到更高级、更具有危害性的罪犯。

　　这时，步欢检查完那辆越野车回来了，他说：“那车确实有零件被打坏了，所以最终失控翻下了山崖。”

　　“怎么只死了一个呢……”程锦眯起眼睛，秦盛可真走运，但不管怎样这次他遇上了自己，这可不是好运气。“盯着秦盛，他醒了叫我。还有查到了小姑娘的身份后也叫我。”说完他匆匆离开了。
　　步欢看向比平时更冰冷的韩彬，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吗？

　　程锦来到小安房间里，看到杨思觅在这儿，马大爷也在，他在和小安聊天，小安现在看起来精神好一些了。
　　程锦把杨思觅叫到一边，轻声和他说了现在的情况。

　　杨思觅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程锦：“要我把他解决掉？”
　　“当然不是！”程锦失笑，“你别这样，眼神这么无辜，却说这么冷血的话……帮我分析一下秦盛这个人吧。”
　　听到程锦的要求，杨思觅道：“让我分析是因为：最了解变态的是另一个变态？”

　　他是说他自己，程锦知道他的意思，但故意道：“难怪我能知道这些变态在想什么，原来我技高一筹，我当了警察真是这些变态的不幸。”
　　杨思觅露出个很淡的笑容。

　　程锦看着他，道：“我们现在只知道秦盛和陈亮开车带着个小姑娘，路过马大爷家时停下来了，然后马大爷救下了小姑娘，开枪吓走了秦盛和陈亮，陈亮中枪但没有伤及要害，但他们的车出了故障，翻下了山崖，陈亮死了，秦盛受伤后穿过树林到达村庄被村民救下，然后被步欢他们发现并带回诊所。”

　　杨思觅接话：“马大爷说他们停下来是想喝水，和我们不同他们不是为了问路，也就是说他们熟悉这一带，或许他们以前也见过马大爷，知道他家在那里。为什么他们敢在车里有被害人的情况下下车？因为他们知道那里只有马大爷一个人，一个老头而已，他们不怕他。”

　　程锦点头：“是的，他们熟悉这一带的地形，所以车祸后秦盛直接穿过树林抵达了附近的村庄，他没有直接到公路上求救一方面是怕碰上马大爷，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什么地方有人居住。
　　“思觅，那个小姑娘当时伤得很重，我记得韩彬坚持要马上送她去医院，所以，如果马大爷没有发现她，她是不是没法活下来？”

　　杨思觅顺着程锦的思路说：“他们知道她要死了，他们会挑这条偏僻的路，而不是走路况更好风景也更好的明镜山旅游专线，是因为他们是来处理尸体的。他们肯定这么做过很多次，我们或许可以找到更多被害人。”

　　程锦一震：“这条路太长了，明镜山连绵不绝不知道多少公顷……不过他们是开车来的，我们可以找一下靠路边的哪个地方方便停车，那里附近又有哪里方便埋尸。”

　　程锦打电话给官所长，官所长还在附近，他很快赶到小安的病房。
　　程锦看他来了，也不避开小安，直接和马大爷说：“马大爷，你碰上的那两个人是想等小姑娘死后直接埋在山里，你知道哪个路段方便停车并且附近有隐蔽的地方可以埋尸吗？”
　　马大爷听了后气得直哆嗦，小安手忙脚乱地帮他顺气。

　　官所长也大吃一惊，但很快回神：“我知道一个这样的地方，那条路附近有一块墓地——我们当地人死后都是葬在山上的，每个姓氏的人都有特定的一座山用来埋葬去世的人……”

　　程锦打断他：“官所长，现在我们时间很紧，你能不能带人去看下？既然你说那片墓地是有主人的，那就叫上他们去仔细看看，如果有不对他们应该能看得出来。”
　　官所长连忙答应，并匆匆离开了。

　　程锦让小安照顾好马大爷。小安点头，暂时不再去想她自己的那些事情。
　　程锦让韩彬也和官所长他们一起过去，毕竟他有医学知识。
　　步欢也说要去，程锦同意了。

　　程锦去小姑娘病房看了眼，她还没醒。
　　张医生说她已经脱离了危险，没醒或许是还不愿意醒来。
　　程锦又去看了看隔壁病房的秦盛，这人睡得很安稳，虽然可能是麻醉的效果，但还是让人很不爽。

　　之后程锦打电话回局里询问情况，魏清接的，他说小姑娘的身份刚刚已经查出来了，是以明镜山为界的隔壁省一个县里的小孩，失踪了五天。

　　程锦和他说了他们最新的调查结果，问他是不是就算证据确凿，秦盛也还是能脱罪？
　　魏清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上面的人有了决策后再通知他。
　　程锦大怒，几乎要把手机扔了。

　　杨思觅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人不总是喜欢利益最大化？”
　　程锦：“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用利益来衡量一切，但我们的政府肯定是喜欢利益最大化的。”
　　杨思觅：“可是政府也是人组成的。”

　　程锦看着很认真地在分析情况的杨思觅，生不起气了。“也是，虽然我很烦这种事，但也不是搞不定。”再想办法就是了。
　　他看看时间，又到晚上六点了，他淡定地想，该叫外卖了，饭总是要吃的。

　　到晚上八点多，游铎和叶莱回来了，程锦几乎忘了他让他们俩去做的事了。
　　叶莱先说：“老大，你不知道，游铎好厉害，他过目不忘，不管什么东西看一遍就能记住，而且看的速度超快的。”
　　游铎很不好意思：“这也没什么……”

　　程锦有些意外：“哦？是么，我以后会好好利用你这个特长的。现在告诉我你们查到什么了？”
　　他骗了官所长，他让叶莱去查的其实还是马大爷的事，查他在他孙女死后救过多少人，特别是女孩。

　　游铎说：“笑笑去世已经有10年了，马大爷救过的人有很多，至少上百，但像这次这种救下小姑娘的情况，除了这次和小安那次，在公安局有记录的只有3次，会有记录是因为被救的女孩子当时都受了伤，马大爷报了案。对了，她们都在这家诊所治疗过。”

　　程锦点头：“很好，那么你们向这里的医生和护士询问过当时的情况吗？”
　　叶莱举手：“老大，我们已经查到了，不过不是问医生护士，而是从派出所的工作人员……”

　　今天程锦有点缺乏耐心：“叶子，重点。”
　　叶莱马上说：“是。其中一个女孩就是明镜山这边的人，当时有人试图对她不轨，被马大爷拿枪追赶，那人慌不择路，摔死了。
　　“还有一桩是一对年轻夫妇在路上吵架，两人吵得很厉害，动了手，马大爷上去制止了他们。据说这对小夫妻被拿着猎.枪的马大爷吓得半死，男人都吓得跪下了，但马大爷死活不信他们只是吵架，硬是报了警。
　　“还有一桩是一个女孩游玩时受了伤，她男友背她下山，这男友也被马大爷吓得够呛，不过等到镇上后还是把事情说清楚了。”

　　程锦问游铎：“你还记得和马大爷有关的死亡的事故中，其中有女孩的有几例？”
　　游铎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考验记忆力，不过他确实记得：“5例，有2例是客车事故。有1例是三个女孩，死亡一人。另1例是一男一女，两人死亡。最后1例是父女，两人都死亡。”

　　“后两例中的男性的死亡有没有共同点？”
　　“都是头部重创。”游铎疑惑地问，“这不正常吗？这说明了什么？”
　　程锦摇头不语，现在一切还是猜测。他走到小安病房外，看到马大爷和小安吃过饭后仍在房间里聊天，马大爷很喜欢小安，他慈祥地看着她，总是叫她笑笑，怕她不开心，总讲故事给她听，虽然他讲着讲着就会讲重复。

　　叶莱问程锦：“老大，听说步欢他们去挖坟了？可是现在这么晚，很不方便吧，看得清吗？”
　　“他们会带高亮度的灯去的，而且挖坟这种事不是晚上做起来才比较有气氛吗？”
　　叶莱：“……”

　　“你们先去休息？”程锦不想他们一直围着他问东问西的，他看看旁边垂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了的杨思觅，倒没有人去烦他。

　　“我们等挖坟的结果出来了再休息。”游铎想到了一件事，“我们去帮忙看着秦盛。”其实秦盛门外已经有两个警员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