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爱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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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爱伤
软软的手背擦拭着眼眶，泪水犹如爆瀑的泉水，哗哗流淌。夜色中，月光下，暗影里，我爱罗呜咽哽噎，褐红的短发随着晚风晃动着猩红的泽光。“一直，一直都是夜叉丸。。”一直都是夜叉丸陪在他的身边。在独自一人的夜晚，在恶意和畏惧的目光中，在心口绞痛的时候。。。一直一直都是夜叉丸陪伴在他身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张沾满血污的脸，为什么这个躺在地上的垂死之人，为什么这名拼命要杀死他的刺客会是夜叉丸——？
双瞳失焦地注视前方，夜叉丸的嘴角额际淌下污秽的红色，“这是命令。。”杏黄肌肤的小手顿在深黑的眼眶下，我爱罗憋住了抽泣，专心听着夜叉丸缓慢无力地说，“有人委托我杀了您。。您的父亲大人。。。风影大人。。。”
视野里，模糊一片，夜叉丸却似乎能清晰看见我爱罗深黑的眼眶因为他的话语而慢慢睁大滴答滴答落下清透晶亮的液体，琉璃浅灰的瞳孔盛满了疼痛和迷茫，那只小手紧紧揪住心口的衣衫。。
“父亲大人他。。。唔——”一口气憋在心口，喘息不过的哽噎。“父亲大人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被砂之守鹤附身而出生的您，只是被当作试验体一直被保护到现在。但是。。生灵◎守鹤的力量，也就是无法控制砂之力量的我爱罗大人，对村子来说总有一天会成为危险的存在。。”视野里模糊一片，夜叉丸似乎能清晰看见我爱罗小小的脸蛋上成股流下的眼泪，瞳眸内残存的希翼。。
细嫩的小手抓紧夜叉丸的袖筒，我爱罗按耐住哽噎和抽泣，清嫩的童音夹带着嘶哑，“那，夜叉丸不是心甘情愿的，只是父亲的命令——”
“不，不对。。”
揣紧的手指，紧闭的眼
夜叉丸的声音很轻，柳絮般在风中轻轻飘荡，平和轻柔，一如往日在熄灯前传入我爱罗耳中的晚安语。“确实，风影大人下了命令。不过，我要是想拒绝还是可以拒绝的。我爱罗大人，在我的内心深处，一直对您非常憎恨。夺走了我最爱的姐姐的生命。。而生下的您。。您是姐姐的遗物。。我强迫自己这么想，努力的，让自己喜欢您。。但是，我办不到。其实姐姐并不希望生下您。。她是一边为这个村子牺牲，一边诅咒着整个村子而死去的。。从那时开始，我的心中就留下了一道一生都无法痊愈的伤痕。。。”和□□上的伤不同，就算涂药，也有可能一辈子都医不好的伤痕。。
“你的名字是姐姐取的。。这个孩子的名字是我爱罗。。意思是爱着自我的修罗。。只爱着自己。。然后只为了自己而战。。维持自己的存在。。这个名字包含着这种心愿。。但是，姐姐并不是因为担心您，爱您而取的这个名字。憎恨着这个村子，诅咒这个村子的姐姐的怨念，是作为这样的一个存在而遗留下来的。。是为了让大家都知道，她爱着你什么的，根本就不是。。”视野里模糊一片，夜叉丸似乎能清晰的看见挂在夜空中的圆月，跟我爱罗出生那夜一样仿佛伸手就能够到，静静挥洒下冷冷的清光。。
“都结束了。。”夜叉丸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拉开胸前的衣襟，触动衣下满满的爆裂苻。“请和我一起死吧。。”
烟尘席卷着热浪盘旋腾起，数十张爆裂苻聚集爆发的力量硬生生在钢岩石铺建的台面上炸出半径2米的大坑。
“我认为姐姐她是非常爱您的。”
夜叉丸，你明明才这么说过——
“爱啊？就是为自己身边最珍惜的人牺牲奉献，以慈悲之心来保护他。沙子会自动保护我爱罗大人不受伤害，一定是因为姐姐对我爱罗大人的爱，那些沙子里面包含着母亲对孩子的爱意。” 将割破的手指含入口中，带伤的脸微笑平视，温醇亲切的笑容。“我爱罗大人就是我身边最珍惜的人嘛。”
夜叉丸，你明明才这么说过——
最后，夜叉丸连影子也没有留下，一切回归于无，仿佛世界从没有他的存在过一般死去。
除了，让我爱罗揪住心口站立不起的疼痛。
除了，我爱罗耗尽查克拉强迫保护他的沙子在自己左边额头上刻出的【爱】字。
“只爱着自己，而且只为了自己而战，这就是我爱罗的意义，就是我—— 我终于明白了。我是一个人的。我不会再去相信任何人，也不会再去爱—— 我，是孤独的。没错，我就是孤单一人。。。。”
月光青白，银盘仿佛要埃到地面般巨大。依附在我爱罗体内的尾兽——守鹤肆意叫嚣着，释放着圆月之夜溢出的野性。
月隐了
天亮了
雨下了
了了无人的街道
惧怕躲闪的人们
我爱罗站在街道正中，站在雨中，仰头望天。细细的雨丝从灰蒙蒙的天空中，轻飘飘地摇摆落下，湿润了他左额干涸的血迹。浅红的雨水顺着我爱罗圆滑的额际缓缓滑落，淌过耳鬓，滑入光洁细嫩的颈间。
沙隐村所在的风之国，四季风沙肆起，最广阔的国土有3/4是金黄的沙漠。风之国的国民大部分聚集在剩下1/4的大大小小的绿洲城市内。在春夏交接之季，雨水是非常稀少且珍贵的东西。
小小的我爱罗沐浴在细细密集的雨幕里，浸湿的水气冰冷入骨，雨水滑落肌肤的触感却意外的轻柔。他闭上眼，圆润的小脸上一双漆黑的眼圈和左额上还渗出鲜血的【爱】字分外夺目。苍白失色的稚嫩唇瓣轻轻吟唱起夜叉丸为了让我爱罗能睡得安稳些而在他枕边吟唱过的古老歌谣：“金光灿烂的远方，绿意盎然的彼岸；诞生在无尽深邃的暗夜，成长在清浅晃荡的碧色；您的慈悲冰凉而温柔。。。。。”
雾气袅袅缭绕，短短一瞬，天地万物仿诺浸泡在乳白的溶液般恍惚不清。
黄灿的沙子自动在我爱罗的头顶围筑出半圆的防壁，从天而降的黑影轻巧地踏在沙壁外层，在细沙攀上小腿肚前，脚尖微垫，跃到湿漉漉的地面上。在夜叉丸死后的第一个清晨，我爱罗遇见了那猛然出现的两人。
银灰长发在空中划出顺滑的弧度，无声柔和地服贴而下，垂在光滑的背脊上，精瘦的身子糅合了男孩筋肉的青稚与少年骨架的匀称，肌肤则因为不见阳光而养成病态的白皙。加愚也族的男孩微微侧身摆出攻防皆可的姿势，持着骨刃的手自然横在身前，原本环在女孩腰间的手臂移转到了她的肩头，不轻不重地扣着，随时能将她拉到身后或按下护住的位置。相对男孩破旧的七分帆布裤简陋软底鞋连上衣都没有的□□上身，女孩的衣着首饰无一不精美华贵，那一头及地的墨发柔顺亮泽，隐隐折射出暗紫的光泽。她双手捧着一棵小花，四瓣粉红细嫩的花瓣微颤张开了一丝距离，花骨随风摇弋样转了小半圈，又自然垂下，拢合。
稀有的春雨细细地下着，静静地滋润着沙隐村干涸的土地。
一切都是本能。
战斗的本能，警戒的本能，想要保护珍贵的伙伴的本能，想守住自己生存意义的本能。
本能告诉君麻吕，在貌似安静的此时，面临的危险或许远胜上一刻在雾隐村的3名上忍的同时围攻，而强烈的危险威胁来自在他们数步之内的男童身上。
矮小的身子被罩在暗褐色的斗篷下，破破烂烂的小熊玩偶的前爪被牢牢抓在小小的手心里，败露在外的棉絮吸入混杂沙尘的雨水，失去了昔日的纯白。凌乱朝天的褐红短发，漆黑的眼圈，左额上的【爱】字合着雨水，渗出淡淡的血红。一个不到君麻吕胸口的孩童，一个才6、7岁的孩童，瞪大眼睛注视他和白果的目光揽住了他所有的注意，无法将精力分出一些用来防备那些躲在屋里偷看这边的旁人。
偷窥的沙隐村居民无一例外屏住了呼吸，惧怕比往日更显暴躁的我爱罗，好奇敢直面我爱罗的那对男孩女孩。
细细雨幕中，杀气肆意，只需一霎便能血溅四野——
“好。。好黑的眼圈～”毫无紧张感的稚嫩童音打破了这一触即发的紧张局面。白果揪揪君麻吕束起的半长头发，兴奋地要把她发现的新鲜玩意第一时间与他分享，“君君，你快看，快看～他的眼眶好黑，比你的红眼眶更宽更厉害呢～好好玩哦～”
这个。。现在不是注意黑眼圈的时候吧。。。偷窥的人们汗然心想。
君麻吕怔了怔，目光回移到我爱罗的圆幼的小脸上，仔细打量，乖巧老实地说：“嗯，真的很黑呢。”
白果好玩地将小花顶在头顶上，一摇一摆地扭到我爱罗面前，蹲到和他视线平行的高度，眨巴眼睛好奇万分地问：“你的眼圈为什么那么黑啊？跟君君一样是族印么？”
君麻吕望望和我爱罗相近的娇小身子，垂眼望望从自己手掌淌落的水滴。在他打算拦下从他身后跑出来的白果时，一层薄薄的水屏将他的手腕错开，让她得以毫无阻拦地越身而过。
我爱罗讨厌君麻吕的眼神，他的眼神好像在质问他，‘你的生存意义是什么？’。这种眼神他非常讨厌，恨不得立即用他的血来增强沙子的力量。可我爱罗现在一时间却办不到。突破沙之壁，驱使原本自动保护他的沙子划破他的皮肤，在他的额头上刻出永不磨灭的伤痕，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查克拉。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查克拉可以用来驱使沙子去攻击君麻吕，去攻击这个现在蹲在他眼前，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孩。那双黑耀石般漆黑明亮的双瞳直勾勾地盯着他，纯净、不带一丝杂浊。同样是令我爱罗感到讨厌的眼睛，是身活在幸福之中，没有遭受过背叛伤害的眼睛。让他禁不住想要摧毁的眼睛。
这是白果、君麻吕和我爱罗三人的第一次见面。虽然我爱罗看他们两人非常之不顺眼；虽然君麻吕不在乎跟我爱罗打一架；虽然白果分不清气氛一边挑拨了我爱罗极不稳定的神经，一边迫使君麻吕准备好了随时抄家活就上（寒\\\\我在写些啥啊？）。但最终他们还是没有打起来。
在看到收到夜叉丸的死讯和我爱罗暴走迟迟赶来的风影藏在【风】字斗笠下的脸孔时，我爱罗垂下了眼睑，深黑的眼圈占据了他大半小脸。他低着头，不发一语，拖着破烂的小熊玩偶，施施没入空寂的街道尽头。
褐红短发和熊猫样的黑眼圈为什么会给她深沉的绝望、绝望的悲伤的感觉呢？白果歪着小脑袋，百思不得其解。白果渴了、累了、困了，风影恭敬地将新鲜水果、舒适客房一一奉上。
吃饱喝足，白果和君麻吕双双在松软的软垫上沉沉睡过去。
等他们俩揉着沉重的眼皮，打着哈欠，困倦醒来时，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睡着时的舒适的客房内。冰冷坚硬的石头地板让白果睡得腰酸背疼，“醒了~~我爱罗大人~~~他们醒了~~~”一声娇嫩微弱的声音轻轻在石洞内回荡，听到白果的耳朵里又是一曲催她入睡的安眠小调。
反倒是君麻吕打醒了十二分精神，看清了坐在石柱上方面无表情一脸酷酷的小小身影，就是那个眼神凶恶有黑眼圈的小孩。而那道声音却是来自扑腾扑腾歪歪扭扭绕着他和白果头上飞来飞去拇指大的小东西。
“这里是？”君麻吕甩甩头，试图将沉重的头痛从脑袋里甩出去。
“这里是【风语之洞】。你们好，我是我爱罗大人的守护精灵——夜空流萤，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夜夜、小夜、夜空、流萤，就是不要称呼我为流流。流流听起来好像‘溜溜’的说～”小东西一点没有注意到昏昏欲睡的白果和头痛欲裂的君麻吕，自己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真不知道她才拇指大的娇小身子是从哪里来这么多力气，小小的，薄如蝉翼的双翅扑哧扑哧拍打着，费力地飞舞在空中。银亮的发丝斜斜在左边后脑上盘成两个可爱的髻子，一缕顺滑的金色服帖地垂在她精致美丽的脸蛋右侧，一双眼眸是魅惑的紫色，微微泛眨，仿佛能勾人心魂。如果她不那么罗嗦的话。。。“呐～呐～呐～你们的性命是我爱罗大人救的，所以呢，从现在开始，你们只许以我爱罗大人为中心；要宠他，不能骗他，答应他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对他讲得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他，骂他，要相信他；别人欺负他，你们要第一时间出来帮他；他开心，你们要陪着他开心；他不开心了，你们要哄他开心；永远要觉得他是最帅的，梦里也要见到他；在你们的心里只有他。唔，大概就是这样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爱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