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荷？雨荷！》云间清

5、海上琴师

　　海上琴师
　　十二月初九，海面上扬着微风。
　　夏河站在甲板上，看着士兵陆陆续续地将一些货物搬上船。
　　“夏姑娘，真的是太麻烦你了。”夏掌柜抱着包裹，有些战战兢兢地站着，因为福建流匪的关系，使他胆战心惊，因此只能选着应着夏河的邀请，从水路取道直隶，再往南前往济南。
　　“船上多了您这位贵客是我们的荣幸。”
　　夏河鞠躬，表现的绅士十足，此时此刻，她一身黑色底色，金色镶边的骑士装，墨色的长发绾成了一个利落的发髻，腰间束着骑士剑，整个人显得英气。
　　“河，过来帮我一个忙。”领队的大使满脸纠结，他的手中拿着一件藏青色的长袍，这是前几天在锦绣庄定做的。但是很显然，这位曾经叱咤英格兰商界的大使对它很没辙。
　　“梅特，大清的皇帝肯定不会在意你穿什么去觐见他的。”夏河抚了抚额头，有些无奈地看着对中国事物十分痴迷的梅特。
　　就算历史忘得七七八八，但是夏河还是记得清朝实行的是闭关锁国政策，西方世界在经历了数次革命的洗礼后，无论经济还是政治体制都有了质的飞跃，很多希望打开中国市场的老牌帝国派出使节远赴世界的东方，希望东方的皇帝能够允许通商。
　　但是，清朝一向自诩□□大国，对英国的使节的要求无动于衷。
　　而还珠里面的乾隆，更是出了名的脑抽。夏河不认为那样一个皇帝会突然冒出什么关于与外国通商的远见。
　　“河。不管大清的皇帝会不会答应陛下的条件，这些并不妨碍我对大清的喜爱。”
　　英格兰的梅特，是英格兰银行的创始人之一，向女王和议会提出了一系列贷款措施，缓解了女王为了平叛而造成的巨额财政赤字，使女王在有钱用的同时也不必担心被群众反对。
　　梅特是精明至极的商人，他从来不会做亏本的生意。出使清朝除了是女王的命令之外，也是他出于一个商人的预感，出于罗切斯特家族的宏伟野心。
　　当然，他是中国迷的这一件事，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夏掌柜自是听不明白夏河与梅特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夏河在说了几句话后上前给光着膀子的梅特船上青衫就转开了头。
　　夏掌柜的眼里多了几分的不屑：到底还是番邦女子啊。虽然是汉人模样，虽然说得一口汉话，却始终是异类。
　　临近傍晚，士兵将所有的东西都搬上了船，然后扬帆起航。
　　从广州到直隶，若是走陆路，就算快马加鞭也要半月有余，但是走水路的话只要四五天。若是顺风就会更快。
　　东海不比大洋上，风向平和，也没有什么海盗骚扰。
　　伊莎贝拉公主号在东海海面上行驶了两天一夜，中途只在钱塘江靠泊补给了一下。
　　夏掌柜靠在甲板上，脸色有些苍白。身为北方人的他，虽然在广州住了那么些年，却没怎么坐过船。虽然伊莎贝拉已经开的非常稳当了，但他还是吐了一天一夜。
　　“夏掌柜，吃个苹果吧。”夏河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出现在夏掌柜面前，“虽说还有一天一夜便能到直隶，但是你这个状态很容易生病。”
　　在船上生病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虽然船上有随行的医生，但是只相信中医的夏掌柜肯定不会同意让西医来医治。而且在船上的病也很恐怖，若是得了败血症的话就必死无疑。
　　“多谢。”夏掌柜接过苹果，咬了一口，虽然是爽口，却感觉还是吃不下去，他抬起眼，看了一眼夏河，疑惑眼前的人虽然是一个女子，却没有他这般狼狈。
　　船上的夜晚是浪漫的，尤其是把伊莎贝拉当做邮轮的成长在法国的梅特。夜晚，简直就是他的天堂。
　　“hey，河，这么美丽的夜晚，你怎么穿的这么煞风景啊？”梅特显然是醉了，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搭在一个□□半露的金发美女肩上，“是不是没有漂亮的礼服？等我回到英国后，我一定让伦敦最好的裁缝给你做一百套！”
　　“梅特，你醉了。”夏河不甚在意，梅特虽然浪漫，但是在对待女人上，从来都是吝啬的，从来不会送没有利害关系的女人东西。
　　夏河自认为自己除了是女王的骑士之外，与梅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我没有醉。”梅特有些怨气地甩开金发美女，作势就要朝着夏河扑去，“你是如此神秘，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便爱上了你。可是你总是那么冷漠，除了女王，你吝啬于对其他人露出你的微笑。”
　　“梅特！”夏河有些恼怒。英国人虽然比不上法国人那么开放，但是比起中国人而言，还是太过自由。喜欢的言语从来不会放在心里。
　　女王的近身侍卫，隶属于女王的特务机构，被称为女王的番犬。之所以被称为番犬，是因为除了时时刻刻地保卫着女王之外，更加要忠诚地完成女王的每一项命令，甚至是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虽然只是普通的贵族地位，但是一旦惹恼了他们往往不会有什么好事。
　　气氛正尴尬之时，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悠扬的琴声。
　　随行中虽然有琴师，却是不曾听过的曲调。
　　很有中国风，让人感觉高山流水，却是钢琴的声音。
　　夏河朝着钢琴看过去，却见一个头花花白的老者坐在钢琴便，纤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翩飞。
　　船上很多人都为这首曲子陶醉了，就连梅特也忘记了刚才自己因为调戏而惹恼了夏河，完全为这首不知名的乐曲给迷住了。
　　而夏河除了吃惊，更加惊讶的是这位老者。看老者的年岁应该有六十多，看得出来保养的很好，除了花白的头发掩不住岁月的痕迹，脸上完全不见老人地疲态。而且，他居然会弹钢琴！
　　清朝闭关锁国相当严重，夏河不认为有一个清朝人会自愿去学习西洋文化。尤其是钢琴这种在传统观念中被认为是奇技淫巧的技艺。
　　“bravo！”
　　老者曲毕，梅特便鼓起掌来，伴随着梅特的掌声，甲板上其他人的掌声也随即响起。
　　夏河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老者和他身后一老一少两名随侍。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三人应该是停靠在钱塘的时候请求搭一程的。
　　梅特虽然精明，但是对于痴迷的东西却是浪漫主义因子泛滥。
　　以至于关于这三人的来历问的并不甚明了，只知道是京商。
　　但是夏河并不觉得这三人仅仅只是京商那么简单。普通的京商怎么可能会懂钢琴？以老者的指法，很明显是练了十几二十年的摸样。
　　“爷，船上风大。小心身子。”年老的那名随侍，看上去比寻常老人粉嫩许多，他看弹琴的老者起身，连忙上前将披风给他披上了。
　　“爷的身子还没差到那个地步。”老者倒是不甚在意，朝着梅特笑了笑，道，“梅特先生，真是对不住，老朽早年学过些钢琴，如今看见钢琴便手痒了。你不会介意吧？”
　　“no，no，no！音乐是不分国界的，我十分高兴能够在大清听到这么美丽的音乐！”梅特连忙摇头，似乎是十分激动。
　　夏河摆了他一眼，若是梅特不做银行家的话，他一定是欧洲最出名的诗人、演讲家和花花公子。
　　“寒冬腊月的，夜里寒冷，几位还是早些歇着吧。”那位老年随侍说道，“爷，您也过足了琴瘾，还是早些歇了吧。”
　　“你也真是越老越啰嗦了。”老者瞥了随侍一眼，不再说什么，朝着梅特鞠了一躬，便朝着船舱走去。
　　只是夏河还是感觉到了，老者转身的那一刹那，那如同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会会儿，似乎是在审视，似乎是在疑惑。

作者有话说

　　偶最近找到了新工作，白天超级忙，属于喝水也要挤时间的那种。晚上到家后有时候往往就倒头睡了。
又碰上最近家里在装修，吵的要死。所以偶下周开始要搬去宿舍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宿舍不能上网。所以偶肯定不可能日更的了，只能保证周更两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