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之观月叁千》後綠片鳥

6、弟控复弟控，弟控何其多（下）

　　观月憧替她安排的报到时间是下礼拜一下午，也就是说她也就剩下两天时间在东京为非作歹了。话虽这样说，不过这副身体也太不给她面子了，昨天只不过多走了一会儿路，结果早上连床都下不了，累得两条腿像断了一样。最后还是坐在轮椅上让弟弟推了出来。

　　“小初，到这里就好了。”体贴的为观月递上矿泉水，她强忍下一路磕磕绊绊胃里的翻江倒海，硬挤出虚弱的笑脸，“我想在这里晒晒太阳，呆在医院里那么久全身上下都快发霉了。”

　　“嗯，要是有事的话，你打我的手机就好。”观月初指了指绿荫深处露出的一角红色屋檐，说道，“那里就是圣鲁道夫的后门，离网球场很近的。”

　　“我知道了，今天练习要加油啊！”努力练习，不用担心累到回不去，你要是练累了下午这轮椅换你做也可以。大家一人坐半天很划算，也刚刚好不用让她扛着一架空的轮椅回家。常宵应了一声，目送着弟弟渐渐远去。

　　青翠枝叶映衬下的苍穹，空灵且沉寂的安稳。现在不是初春，枝头的绯色樱花早已凋零，茫茫一片葱茏中，她的身影显得如此之渺小，不起眼。破天荒地的，常宵选了一件杏色的连衣裙，裙摆绣着几株淡金麦穗，末端还缠绕着一圈雪白的蕾丝花边。很素雅，也很符合这个年龄段的品味。早上照镜子的时候的确是吓到她了，不得不说她的长相配上浅色系的衣服的确比原来那些冷色调的和服要好的多。

　　这样清新可人的气氛，她不由想起小时天真无邪的自己总爱坐在老家前的两级青石台阶上，怀抱着古旧的木吉他，不明思意的乱弹一同，倾听着琴弦颤抖时的声音，清脆且悠扬。歌不成歌，调不成调，倒也乐得自在，闲得逍遥。

　　她从小就没有父母，外公外婆像放羊一样仍由她满村子乱跑，只有父亲留下的那一屋子的手工制乐器倒是给了她一些不错的童年玩具。可能也是因为她遗传了父亲的音乐天赋，用“无师自通”来形容她与音乐的关系再适合不过了。可惜几百元一把的乐器毕竟是廉价品，她所演奏出来的东西也终究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

　　正如就算活了将近五百年，她也只是个低俗的庸人。

　　常宵面朝着徐徐而来的微风，缓缓转动着轮椅的车轮，沿路欣赏着少见的安静风景。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啊，她的青春一去不回来啊~感谢人民感谢领导感谢党让她有了这个重返青春重新体验幼齿生活的机会。可以选的话她还是想要当个婴儿，不用做事光吃饭睡觉打弟弟（？）。

　　“学姐……请问你要帮忙吗？”

　　怯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原本有些不稳的轮椅被人轻轻地扶住了。一回头，是个外校的孩子，个子不高，瘦瘦小小……呃……穿的是绿色的运动衫？昨天那位给她指路的老人，是不是让她找这样一个人来着……？

　　“学姐？”见她没有反应，对方怔怔地又喊了她一声。

　　“哦、抱歉。那就拜托你咯。”意识到自己走神的失态，常宵微微欠身点了点头，随口问了一句，“你是……山吹中学的学生吗？”

　　不问还好，开口一问，原本就有些不稳的轮椅重重颠簸了一下，常宵差点从椅子上朝前扑了出去。不就是随口查一下户口，能不能别这么激动？无奈地在再次转过头看着对方，她强颜欢笑的脸上终于忍不住第一次挂下了黑线，还是密密麻麻的一排。男生原本唯唯诺诺的样子已经够弱气了，现在被她一说后干脆眼角泛泪光了……她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对不起……呜，学姐我不是故意要来圣鲁道夫看他们是怎么打网球训练的。”坛太一清秀的小脸有些委屈，他连续两天在这所处处充满着宗教风情的学校里转来转去，根本连网球部在哪里都没有摸到，还在树林里迷路了。出了树林就看见了这位学姐独自仰望青空，表情很是落寂与怀念。

　　伸手揉了揉对方已经凌乱了紫发，常宵企图将身体旋转的幅度调整的更大，“不用和我道歉，我也不是圣鲁道夫的学生。”就在昨天晚上十点零几分，她就被大姐观月憧从圣鲁道夫不知移到了那所学校去了。

　　“诶、可是学姐……为什么你会在圣鲁道夫学校里？”

　　废话，不是圣鲁道夫的人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你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可疑的抽了抽没有弧度的嘴唇，常宵解释道，“这里是圣鲁道夫的后门，我走错了路，不小心进到这里来的。”

　　“嗯嗯原来是这样啊~那么学姐，我推你出去好不好？”怯生生的男孩一下子精神起来，蹦蹦跳跳的像极了安心下来的小白兔，眼眶还微微泛着红。

　　对于小鬼她很厌恶反感，对于小孩子她就无条件投降沦陷了。要是小初不是她的胞弟而是比她小个三四年的正太，她敢保证，绝对不止这个身体是弟控，她也一定会化身弟控天天黏在观月初身边。可惜她和白哉的年龄相差了五十多年，有代沟啊有代沟~不对，是有亚马逊大海沟才对（那是亚马逊平原……）！

　　冲着他点了点头，常宵仍由对方推着她行进在树荫之间。和煦的阳光照耀在树林出口不远处的街道上，温暖地快将那些喧嚣的景色变得模糊。她有些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思索着凭她这副模样，接下来的空闲时间要去做些什么。逛街是不可能了，去公园之类的地方听听早夏的蝉鸣也挺好的。

　　“学姐，我的名字叫做坛太一，你呢？”小心翼翼地推着对他来说略显吃力的轮椅，坛太一向背对着他的前辈搭话。

　　“常……吁，我叫观月尉。”一不留神差点将真名暴露了出去，常宵暗暗责备自己如此不小心，竟然没有习惯用别人的名字，明明已经住进了别人的身体里。

　　“观月！学姐……你是那个观月吗？”像发现了新大陆那样，男孩惊讶地失声叫了出来。

　　“嗯，我是小初的姐姐。原先也是这里的学生。”只不过怕被当成耶稣站在门口吸引新生所以转出去了。默不作声咽下后半句话，常宵大概知道自己的弟弟在初中网球界也小有名气，毕竟为他人谱写剧本而且达到100%奏效的人实在少见。

　　“原来学姐你就是圣鲁道夫的预言师！诶圣鲁道夫网球部的经理是你的弟弟吗？”

　　……怎么回事，她比观月初的知名度还要高？还“圣鲁道夫的预言师”……？！整天神神叨叨的怪不得昨天这具身体自己也泪流满面的感慨着“要不是我的话小初也不会变成这样”，一家子神棍的遗传基因啊！

　　对上男孩那闪亮闪亮的期望眼神，她当机立断将脑袋转了回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真的是自己挖了个大坑跳，早知道就说“常宵三千尉”这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上帝赐予人第一反应真的是对的！那是属于她的预知能力啊欲哭无泪。

　　“观月学姐，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男孩完全将常宵故意忽视他的目光无效化，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对方面前，像只无辜的小兔子，忽闪忽闪的亮紫色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满怀期待地问道，“可以请问你亚久津前辈会不会加入网球部吗！”

　　亚久津？昨天那位老人提到过会加入网球部的人对吧。左手抚过茶木色的编绳手链，常宵将意犹未尽的目光投在了坛太一身上，装出一副神经质的模样，一字一顿回应道，“他的话，昨天就已经加入山吹初中网球部了。”

　　话一出口，脖子像是被勒住那样，难受的快透不过起来，她似乎看到观月尉那毫无生气的脸正冲着她冷冷微笑着。为什么，为什么会露出那种不属于你的讽刺嘲笑？想起刚才所说的话，常宵瞬间醒悟了过来，这是什么预言能力，完全就是在拿寿命做赌注窃听着未来的秘密。而观月尉，已经从这种改变不了的命运中解脱，却给她留下这样一份意义不明的大礼，在不知名的角落里用那种轻蔑的笑容看着她重蹈覆辙。

　　“学姐、学姐？学姐你没事吧！”就算再怎么粗枝大叶，他也看得出常宵那冰冷表情中的不对劲。对方原本还微微带着温度的目光，竟然一下子如同聚焦不稳那般焕散开来。

　　“我没事。”活了快五百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再者现在她好歹还算是个死神，用寿命去换未来？无所谓，她换得起！要十年、五十年，还是一百年？不过对她来说只是转瞬而已，庆幸的是这款预知未来的条件仅仅限制在人类身上，若是以死神的身份提出窥视未来的交换，恐怕失去的不只是寿命那么简单了。

　　山吹未来的希望瞪大眼睛望着她，满脸清清楚楚写着“我不相信”，“观月前辈要是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哦，我可以带学姐去医院，没有关系的！”

　　好孩子啊，你真是人类残存的良知。感慨着在心中默默回应道，常宵摆了摆手，表情有些不自然，“真的没事，坛君送我到这里就好，山吹中学是往右走，我想要去左边看看。”

　　“左边？那是条死路诶！”

　　“死路？”这么宽敞的马路通往的竟然是条死路，那又何必造得这么华丽？真的是名副其实的中看不中用啊！无奈地向上一翻白眼，她眼角开始可疑地抽搐起来。

　　坛太一点了点头，继续解说到，“也不能算是死路啦，因为通到底的话就是冰帝学院咯，真的是很大很大的学校，就仿佛把路的那个出口全部沾满了，看起来就像是死路吧！吁学姐你一定知道才对，所以才会觉得我说的奇怪。”

　　冰帝……学院吗。似乎是很不好的记忆啊，特别是那一段在开学第一天就把她吓回了圣鲁道夫的发言。常宵谢过了好心的他校学弟，果断选择了去远距离欣赏一下传说中比圣鲁道夫那神棍的宗教建筑还要夸张的贵族学校。毕竟在尸魂界见惯了古典的贵族住宅，偶尔开开眼界看看各种不同品味的房子也不错。

　　旋转着轻巧的轮子，常宵无言的打量着那座宛如隐没在重重花木间的城堡般的校园，第一次觉得人类的大脑是如此的了不起。日本已经是如此的狭小，为什么还要浪费这么多土地来供几个学生上课，万恶的有钱人，该死的贵族！她原本以为观月家这种靠种植土地发财的暴发户已经很了不起了，现在一看，自家的土地总的加起来还不及人家三分之二来得大。去你的贵族学校！抑制着从胸口快要喷发而出的怒火，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些有钱人的后代，一个个的纨绔子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