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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 95 章 ...

  •   “星儿!这么多年,始终没有能够为你争取到一个正名的机会,我很内疚……”
      “姐姐!一直得到你的关注,我己经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动之情……”
      ……
      “星儿!多年不见了,十分挂念。这几日,不知为何,总想起你幼时为我煮茶的情景……”
      “姐姐!你知道,京郊的镜岑茶庄,原是我和秦王合开的。最近,茶庄换了管事。她原是我调教过的茶女,能干非常,茶水煮得十分地道,方便地话……”何芯写好了主要内容,顿了顿笔,抬头问凌钲道:“为什么……?”
      凌钲低头,轻轻吻了她一口,却是微笑不语。
      何芯便也不多问,微微一笑,挥笔写下“管事的名字叫做蓝蓝。”
      蓝蓝回天朝了,没有直接回大宁,而是先潜来洀韶见了凌钲!看到蓝蓝立在凌钲下首,恭敬地回禀:“属下见过王爷!”何芯瞪大了眼。
      “蓝蓝是密谍。”凌钲微笑 。
      “所以,我有若丹的解药……”蓝蓝微笑。
      何芯看着蓝蓝,觉得不可思议,旋又下意识地开口道:“那展颜……?”想问问展颜近况如何,一句话出口,忽然回头看凌钲,有些心虚。她知道展颜已经彻底踩平了佟族,正在迅速合并草原上最后剩下的几个小族,此刻问蓝蓝,却是想知道他的生活和心境。
      凌钲微微一笑,对蓝蓝道:“照实说。”
      蓝蓝点头,仔细琢磨了一下措词,小心地说道:“族长没有再娶新的格索,倒是对八位格索和儿女们都比从前关注得多。”
      她说了一半实话。展颜的确对每一个格索都不坏,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内心深处真爱的,始终是何芯姑娘。很多亲卫都知道,他常常在深夜起身,在何芯姑娘居住过的小帐周围徘徊,仿佛犹豫着,是否要进帐寻她;仿佛一旦走进了小帐,便真的能寻到她。
      每每看到这一幕,亲卫们都觉得泪意上涌,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发誓:一定要早日统一草原。因为,每个人都知道,族长为了统一大业,放弃了何芯姑娘。他们带着敬意和歉意,加倍努力地投入战斗,所过之处,挡着披靡……
      何芯琢磨着蓝蓝话中的含义,轻轻点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许久,又问道:“那……纺羊毛的事情……?”
      “胡笳把羊毛纺织技术全面铺开了!这些年,展族的羊毛纺得越来越好,在天朝很行销,成了展族最大的一笔收入进项……”
      蓝蓝又回禀了一些要事,告辞离开了,何芯仍然静坐思考。
      凌钲也不打扰她,由着她想,走到另一边,专心看朝议节略。
      何芯一路回忆,从“三道茶”一直想到“北蓝山”再想到多那砍分部中军大营中的最后离别……那么多年,那么多遗落在记忆深处的碎片。曾经爱上过展颜吗?没有。从来也没有。曾经被他感动过吗?是的。毫无疑问是感动过的。在一起时,总考虑,如何才能离开;离开了,才在漫长的岁月中细细咀嚼出每一次拥抱的力度、热度、悲伤和爱慕。
      重逢之初,背着吴大哥的骨灰、带着满腔怨愤出现在他的面前,结果是拥抱;带着余毒未清的身体,跟着胡笳秘密潜回天朝,终于被他寻到了,结果也是拥抱;为了替吴大哥报仇,间接导致北蓝山之败,带着满腔愧疚面对着他时,结果依然是拥抱。
      热切的拥抱、自信的拥抱、霸气的拥抱、哀婉的拥抱。或许粗犷、或许柔情、或许喜悦、或许悲伤……
      何芯感慨万千,起身,走到凌钲身后,环住了他的腰道:“为什么我被你感动了,便爱上了你;被其他人感动了,就只有单纯的感动?”
      “因为我还没有被你感动时,便已经爱上了你;并且从此,只能爱你。”凌钲回身,抱住了她道:“我一向比较吃亏。”
      何芯“噗哧”一笑,驱散了心底的伤感。她依偎着他,忽又想起闵文曦逃婚的事情,叹了口气道:“前两日,黑虎过来借银子。我问起,听说文曦受伤了!”
      凌钲叹息道:“这个傻丫头啊!她知道只有让自己置身险境,才能逼得达金兄现身,所以,便不顾一切,总是想办法让自己遇到危险,连师父都拿她没有办法。达金兄也倔强,每次救了文曦,说不上几句话就走。两个人这样一直闹着,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何芯点头,想起江湖上对寻金帮主各种“上天入地、奋不顾身”行侠仗义的评价;想起她把多年的苦心追逐当作一场笑话来讲,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想起人前人后,那一张总是充满阳光,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笑颜,心下怅然。

      一个月后,皇上携芸妃驾临镜岑茶庄,前前后后去了近千人护卫,声势骇人。
      凌丰涯已经是花甲老人,这两年,身体各方面的机能衰退得极快,很容易感到疲乏,却也正因为如此,加倍恋着孟筠。听孟筠说想念妹妹,想到镜岑茶庄看看,便应允了!
      早两日,御前侍卫便已经先行带人仔细检查了茶庄,排除了一切可能涉险的因素。秦王凌丰驰也一早便在茶庄内候着,见皇上下了御辇,忙迎上去,恭恭敬敬接了皇上和孟筠进茶庄。早年镜岑茶庄开业时,皇上原本秘密去过几次,倒也并不陌生。
      沿着茶庄走了一圈,孟筠看着茶庄景物,犹如看到一幅芯儿所作的泼墨山水画,想起星儿自幼伴她成长,亲密无间,不料自从十四岁离别,便只在她受刑当日匆匆见过一面,忽忽十二年,竟仿佛淡化在空气中,岁月流逝、了无痕迹,不由感慨。
      沿着茶庄走了一圈,凌丰驰引着二人进了山脚一间环水的精舍。
      孟筠随意抬头一看,看到“水芯斋”三个字,不觉呆住。皇上招呼了几声才回过神来,却见一男一女两个人立在精舍旁边小心伺候着,听秦王说了,才知是茶庄的主事夫妇。
      秦王引着两人坐定,自在下首相陪,便招呼那女子过来取水煮茶。那女子姿态端凝,手法娴熟,煮茶煮出几分艺术感来,果然手艺极佳。御膳官检查过后,回禀皇上茶水没有问题。皇上和孟筠举杯饮茶,但觉茶味清凉、沁人心脾,各自喝了几盏,竟是通体舒泰。
      孟筠想起星儿专门说到这个主事,微笑道:“听说夫人曾追随我那妹子学过煮茶?”
      蓝蓝笑禀道:“若非孟星夫人调教,原也不可能有此技艺。其实,我们当家的也有些小手艺,不知可有这个福分伺候娘娘?”
      “好啊!”孟筠微微一笑。
      一众侍卫早知孟筠素来没有架子,心地也十分和善,怜贫惜困,极喜欢接触平民百姓,但凡见到可怜之人,定然亲自接济,便是逢年过节也喜欢在街头看望各种杂役苦力、贩夫走卒,倒是“见惯不惊”了!见皇上点头,便有侍卫招呼着男子进来。
      不料那男子一进门,哽咽着叫了一声:“皇上”突然浑身抽搐、伏地大哭。
      皇上吃了一惊,手抖了一下,茶水溅了几滴出来。
      宫娥赶紧取出随身带的衣服,准备给皇帝换上。
      孟筠挥手道:“一点水渍,不要过于紧张了!”取出丝帕,帮皇帝搽拭。
      瓦良见状,站出来,大声呵斥那男子道:“惊扰圣驾、成何体统?快叉出去。”
      孟筠赶紧拦着道:“想是没有见过皇上,一时过于激动了!瓦公公稍安勿躁。”旋又柔声道:“听蓝夫人说,先生懂得一些特别的东西?”
      凌丰涯原也有几分不悦,见孟筠如此,却是压了下去。
      那男子勉强压住哭声,却是浑身颤抖,半晌,抬起一张涕泪横流的脸,又叫了一声“皇上。”便听瓦良惊呼道:“是古焱将军吗?”
      凌丰涯听到“古焱”这个名字,觉得耳熟,却想不起是何许人。瓦良忙提醒道:“便是原本跟着寿王统管京城防务的古焱将军。”
      皇上略一思索,想起此人早已“畏罪潜逃”,自己还下过缉拿旨意,沉脸道:“这是怎么回事?”抬脸望向秦王。
      秦王离席跪地道:“皇兄勿怪。古将军身负冤屈、一心面圣,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这些年,寄身臣弟门下。今日好不容易寻到凭证,但望皇兄为其做主。”
      “身负冤屈?”皇帝冷笑道:“既有冤屈,如何不找京畿衙门?”
      “京兆府尹乃丞相大人门生,因此……”古焱一边抽泣,一边从怀中取出一道手谕,呈给瓦良,哭泣道:“当年,佑滋国人聚集宫外,实是取得了寿王殿下的手谕……”
      皇上接过一看,果然是寿王的放行手谕,只是事隔多年,想起此事,心头不悦,却没有过分震怒,平缓了一下态度,淡淡道:“爱卿平生吧!此事朕知晓了!”不料古焱又扣下头去道:“此外……小人在外流落多年,无意间收到一些东西……可证实陆义测将军实乃忠臣。”
      皇上心头大震,却没有带出脸色,淡淡道:“什么东西?”
      古焱又恭敬地呈上一些帐簿,竟是清楚地记录着当年展族同鹤城交易的每一笔明细。
      皇上淡淡道:“这便如何?卿家就知这些不是陆将军所为?”
      古焱又从怀中抽出一叠书信呈上,就见信页中写着很多东西,基本上是交待:“主子吩咐了:这次走货……”信中所使用的印鉴和帐簿中查对帐目后的印鉴相同;跟着又是一道手谕:本王将于天硕二十年十月赴鹤城……使用了同一个印鉴。
      严密的凭证显示,同展族交易的显然是一个王爷,而王爷出行的时间,朝议记录和宫廷大事记中均记得有。既有明确的时间,究竟是谁,一查便知。
      皇上铁青了脸,阴沉道:“这些凭证,卿家从何得来?”眼见凭证严密又齐全,显然是有心人早已存下的。但陆义测谋反案中,仓库焚烧了一日一夜,早已毁去了一切,如何还会有如此众多的凭证,实在惹人怀疑。
      古焱叩头道:“臣流落江湖,偶然间邂逅一百死余生之人,因此……”
      “百死余生之人?”皇帝抬头。
      “皇上,此人也在外间等候皇上宣召,皇兄可否一见?”凌丰驰缓缓进言。
      “见。”皇上咬牙挤出这个字,声音里仿佛冰冻,透着彻骨的冰寒。
      旨意很快传到了外间,一个灰衣人从外面进来,见到皇帝,叩头道:“草民李九利扣见皇上。”抬起头来,但见颜面上余下多处火炙的痕迹。虽是陈年旧伤,却也看得出当时伤得极重。
      “李九利……?”皇上在心里搜索着这个名字。
      “皇上。”李九利又重重扣了一个头,声音里透着哽咽。
      ……
      那一天,仓库中的大火越烧越烈,眼见落入圈套,李九利心中既悲且愤。他在鹤城掌管仓库,却是多了一个心眼,老早就掘了一个地道,原是为自己私下偷着出货做准备。眼看敌人存心一锅端,他当机立断,扑向门边,假装中箭倒地,在陆义测带着火车冲出仓库后,才趁人不备,启开地道,偷偷离开。离开前,没有忘记带出最重要的交易帐簿和相关凭证。虽然得以生还,仍然被大火灼伤了多处。
      他悄悄潜回家中,还没到家,便听说自家遭到劫匪洗劫,全家老少都已被杀光。很快,又听说同他一直密切联络的两位兵部官员彭锦龙和任枚也全家被诛。他心知定是寿王消灭罪证,杀人灭口,悲痛之极,立誓报仇,但他毕竟为官多年,深知寿王势力庞大,除非能够面圣,否则,只要被寿王察觉他尚在人间,很快便会彻底消失,根本谈不上什么报仇雪恨。他一直隐忍,等待时机,直到宁王被放逐,确定宁王和寿王之间不会相互勾结,才终于通过江湖渠道,秘密拜见了宁王。
      凌钲好生安抚了他,明确告知他定会为他安排“面圣”的机会,不过尚要等待时机,给他找了一个差使,暂且安顿下来……
      李九利带着哭腔向皇上说了自己如何奉命同展族交易,如何被陆义测擒获,陆义测又怎样被包围栽污……直说到自己全家惨死的情状,忍不住伏地大恸,末了,一字一字道:“臣犯下不赦之罪,只待事情大白于天下,真凶伏诛,定然以死谢罪。但望陛下能为小人全家做主,小人死而无憾。可怜我那幼子,尚不足岁……”泪珠滚滚而落。
      皇上和孟筠都早已听得呆住了!孟筠垂泪道:“我原听芯儿说陆大人治家严谨,陆将军定是被诬陷的无疑,果然……”
      ……
      一路回宫,凌丰涯阴沉着脸,许久,才问凌丰驰道:“十一弟一贯不理朝政,今日如何这般上心?”
      凌丰驰微笑道:“皇兄知道的,臣弟早年时,行为不羁,同佑滋国克力蒂娜公主原有些交情,曾无意间听到,钍儿同佑滋国之间,有些秘密交易,似于国有损。这些涉国之事,克力蒂娜也不会提供凭证,但臣弟心知她并非胡言乱语之人,不免留了几分心。古焱将军原是三哥的爱将,臣弟知他处境艰难,不得不施以援手;李九利,则又是古焱将军引见的……”皇上听他措词隐讳,但接连看到两桩事情指向凌钍,可谓铁证如山,由不得他不怀疑,淡问道:“是什么交易?”
      凌丰驰道:“听说是铁器和金银呢……”
      皇上阴沉了脸,一言不发。
      恭敬地送了皇上和孟筠回宫,凌丰驰还一直候在宫外,片刻,一个小太监跑出来,轻轻道:“皇上去了丽妃娘娘的寝宫。”
      凌丰驰听了,暗暗叹息,心知皇上毕竟十分喜爱凌钍,这一进了丽妃寝宫,凭着丽妃的手段,很快便会“大事化小”。
      这么多年同何芯合作下来,毕竟交情深厚,他虽素来不染朝政,却终究忍不下心彻底同何芯断绝来往。自从站出来公开支持凌钲与何芯的婚事,便等于公开选择了凌钲!这一场生平最大的豪赌,押上去的,是全家人的身家、性命和前途。他略一沉吟,对那小太监道:“告知芸妃娘娘,今晚,倘若皇上过去找她,烦她弹《雨思》。”
      ……
      半个月后,陆义测私贩兵器案得到评反,此后,陆路续续地,有凭证显示,陆氏“走私黄金”等案子中也有多处疑点。很快,自宗族族长陆义衡开始,原本有官阶的陆家男丁陆续官复原职;陆恬承袭了其父陆义测官爵……紧接着,古焱将军也恢复了军职,暂时不领实差;原鹤城仓库守备李九利犯不赦之罪在先;护重要凭证于后,暂不处置、天牢候审……
      与此同时,一道“禁足令”来到瑾瑜。寿王凌钍被“禁足”,让他“暂留王府、以候皇命”,却没有说明理由,也没有更进一步地明确处分。
      尽管如此,接连的大事依然震荡得满朝文武心惊肉跳,抬起惊恐的眼,注意观察着几位皇子的起起落落,寻思着自己的态度立场……
      ……
      “皇上怎么能如此含含糊糊、草草揭过?”何芯看到事情的处置结果,有些愤怒。
      凌钲淡笑道:“我原本料到必是如此。若不是时机凑巧,十一皇叔又肯帮忙,事情只怕还更糟糕。芯儿,你不知道我二皇兄是一个多么骄傲又攻于心计之人,你觉得皇上没有对他下什么处分,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耻辱呢!你等着看,此事必定还有下文……”
      “那我们……”
      “我们半夜便出去蹬山。”凌钲环住了何芯的腰道:“芯儿不是想看日出吗?难得这段时间,天气晴朗,正是看日出的好时候。”
      “那你得背我……”何芯微微一笑,忽然间,觉得胸腹一阵窒闷,忍不住便想呕吐,迅速捂着嘴,强行压了下去。
      “不舒服吗?”凌钲微微皱眉,突又想到一事,欣喜道:“芯儿,你是不是……?”伸手抓过何芯的手腕,仔细号脉。
      何芯听他如此说,也紧张起来,盯着凌钲,半晌,见他松开了她的手腕,紧紧把她揽到怀里,一字一字道:“芯儿!老天爷还是嫌我们过于寂寞,给我们送礼物来了!”
      何芯胀红了脸道:“我明明有喝过更汤的。”
      凌钲欣喜地抱着她道:“没有关系,过更汤都是些名贵药材,于身体无损的。”
      何芯心中又是紧张、又是喜悦,半晌,终于叹息道:“我们都知道,时机还不成熟对不对?”
      凌钲抓着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道:“芯儿!不管有什么难题,交给我来解决。既然……老天爷给了我们这样一份礼物,我们就要好好接受对不对?”
      “但是……”
      “没有但是。”凌钲认真道:“芯儿!答应我,你一定会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凌钲……”何芯抬头,眼眶里噙着泪水。
      “我真的好高兴。”凌钲轻轻亲吻她的眼睛,旋即把她打横抱起,揽在怀中道:“相信我,芯儿!我会处理好一切。”
      何芯点头,伸手环住了凌钲的脖颈,紧紧搂着他,半晌,终于抬头,看着凌钲,微笑道:“凌钲!我也好高兴。”语声有些哽咽。
      带着记忆重生了一次,没有人能比她更深切地体会到生命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奇迹;一份多么珍贵的礼物。若是始终没有便罢了,一旦有了……便要用全部的身心去接受、去珍惜、去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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