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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 8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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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丽妃娘娘的轿子已经到曲廊那边了,看样子,很快就会过来。”大清早的,一个小宫女急急跑进芷芸宫。
“嘘……”茹姑姑竖起一根手指,暗示她禁声。孟筠初初怀孕,心情又压抑,反应十分厉害,这几日是吃什么、吐什么,根本无法进食。皇上忧急如焚,天天拿着御膳厨房的人开骂。
昨夜,皇上离开之后,她不知想起什么,哀哀哭泣,一夜没睡,直到清晨才好不容易睡着了,茹姑姑陪着她折腾了一夜,此时却不愿意去惊动她。
“不过……来的可是丽妃娘娘!”小宫娥压低了声音,脸现惊惶之色。
入宫数月了,孟筠还没有走出过芷芸宫。起初是因为心情过于压抑,入冬之后,则是因为怀孕了,皇上宠她,便免了她每日到皇后面前的请安。
虽然没有走出芷芸宫,但她贵为“一品妃”,在宫中的地位仅次于皇后,又备受皇上宠爱,作为必须“察言观色”才能生存的一群人,各宫各殿的妃嫔还是争先恐后地赶着过来拜会她,丝毫不敢怠慢。
年轻的“乐妃”萧乐依心存嫉妒,在自己宫里嘲笑了一句:“以一身而奉父子两人,真是无耻之极。”不知通过什么渠道传出的消息,不到两个时辰,皇上便赶到了她的寝宫,雷霆震怒,差点立毙她于剑下,在皇后苦劝之下,又想到她背后的显赫家族,才终于忍了一口气,送了她去宗庆堂罚役一个月;相反,一个原本的五品嫔则因为善于弹琴,对了孟筠的脾胃,便连跳数级,迅速被封为五品妃。
与此同时,孟筠的父亲孟元泽也已经升任兵部侍郎,在兵部握有实权;母亲被册封为诰命夫人;两个弟弟也各自得以封官。便连专门在小厨房给孟筠准备点心的柳娘也得以封为“善手夫人”,拥有了功名。
风向如此明显,后宫妃嫔们明知孟筠正在孕期反应,不耐应酬,却仍是丝毫不敢怠慢,想方设法讨好于她,惟恐不周。
皇上怕她们惊扰到孟筠,便嘱咐茹姑姑,注意拿捏着分寸。这些日子,各宫各殿的妃嫔争先恐后地来拜会孟筠,大部分都被她们挡回去了,但丽妃到底不比寻常妃嫔。丽妃权势滔天,才智过人,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孟筠甫入宫时,她便亲自来道贺过,这时再次上门,绝对是给足了孟筠面子。
那小宫娥看了榻上的孟筠一眼,犹犹豫豫对茹姑姑道:“丽妃娘娘鲜少亲自走宫殿的。”
茹姑姑略一迟疑,终究知道不管多么受宠,要想过安生日子,几大皇妃是断然不能得罪的,只好跑到塌前,低声呼唤孟筠。
孟筠刚刚入睡便被人唤醒,头脑里有些昏昏沉沉,听到是丽妃再次亲临,吃了一惊。
她虽不善于用心机,却从小便一直受到严格教育,又在王府当家多年,虽不喜应酬,却懂礼仪、识进退,知道其中厉害,听说丽妃亲临,赶紧起身到殿外,曲身恭迎。
不过片刻,就见丽妃下了鸾驾,笑意融融地过来了!
孟筠迎上去,恭敬行礼道:“孟筠入宫数月,一直身体不适,本当亲自到宫中拜会娘娘的,劳动娘娘两次探望,实在惶恐。”
丽妃赶紧上前,执了她的手道:“妹妹这是干什么?折煞姐姐了!”
孟筠又行一礼,引着丽妃进宫入座。
待两人坐定了,丽妃微笑道:“妹妹莫慌,多日不见,怪想念的。前两日薛夫人进宫看我,带了一些金饰,我看着十分玲珑可爱,倒是同妹妹十分搭配呢!”吩咐身后的宫女取出金饰递给孟筠,有金簪、金环、金箍、金花各几件,做工十分精细。
孟筠十分虔敬地行了一礼,捡了一朵珠花,其余的推还给了丽妃,诚挚道:“多谢娘娘关怀。”
丽妃呵呵笑道:“你妃位尚在我之上,我仗着年龄,叫你一声妹妹已是僭越,再被你这样一口一个‘娘娘’的叫着,却真是无法自处了!”打量着孟筠,啧啧称赞道:“妹妹的模样真是没得挑。难怪皇上最近气色好多了呢!”
孟筠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低声道:“娘娘谬赞了!”
“妹妹始终不肯叫我一声姐姐,莫非嫌弃?”丽妃亲热地握了孟筠的手道:“皇上有三十多个嫔妃,子息却算不上旺盛。妹妹入宫数月便能怀上龙种,真是万千之喜。妹妹妃位高,这孩子必定是落地便封王的,姐姐在这里提前道贺了!”注意观察着孟筠的神色,因为隐约听到消息,皇上许诺若诞下皇子,便要继承大统。
孟筠淡淡道:“或者是个女孩也说不定。即便是皇子,倘若落地便得富贵封号,没有功德相应,怕也不是什么福兆。孟筠本福薄之人,断不敢再阻了孩子福缘。这王爵之封,是断不敢要的。”
丽妃见她梳淡,暗自琢磨她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意,笑道:“妹妹这还叫福薄,那天下女子就没个有福之人了!”想起自己辛辛苦苦奋斗几十年,至今尚是二品妃,心底也有几分黯然,旋即缓过了脸色,拉着孟筠叙叙谈论了一些□□的人情风物。
丽妃本聪慧健谈之人,词锋犀利,见解不凡,听得孟筠十分佩服。这样谈笑了近一个时辰,丽妃才起身告辞了,临出门前,又专门关照道:“妹妹有孕在身,多注意身子。这期间,尤其要注意饮食。姐姐原本想给你带些滋补之物,却是不便。便是其余宫殿送过来的东西,但凡涉及饮食,妹妹也要分外留意才好。”
孟筠答应了,恭敬地直把丽妃送上鸾驾,看着鸾驾消失了,才准备返身,一抬头,却见克亚乌兰跨过辕门,迤逦而来。想不到一日之内,两大皇妃先后亲来探望,不由心下吃惊,不敢怠慢,赶紧迎了上去。
从前在宁王府时,她时常入宫拜见乌兰皇妃,私交可以说是极好,不料一转眼,竟做起了姐妹,不免心情复杂。入宫数月,几大皇妃甚至皇后都来看过她了,唯独乌兰始终没有露面。
此时见到乌兰,孟筠迎上去,习惯性地见面就想叩拜,却终究忍住了!乌兰微笑看着她,也没有寒暄什么,忽然叹息道:“妹妹看起来清减了几分呢!是不是不习惯?”
不知为何,孟筠听着这话,竟觉得亲切,忍不住心中一酸,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恭敬道:“许久不见娘娘,十分挂念。”
乌兰执了她的手道:“老早就想来看看你的,却怕引动你的心事。”
孟筠心底更是难过,眼圈一下子便红了!
乌兰也不多话,拉着她的手走进殿内,摒退了左右,才淡淡道:“你听我说,如果你一直是这般表现,最遭殃的人是宁王。我听说……你有个姐妹,守了两次寡,却同宁王有些不干净?”
孟筠浑身一震,终于落泪道:“我那妹妹原本就是宁王的钟爱。她两次嫁人都为护我。我、我……”
乌兰抬头道:“这就是你同宁王成亲多年都没有子嗣的原因吗?”
孟筠心头忽然掠过一丝警惕,惊恐地盯着乌兰。
乌兰淡淡道:“你放心。我同你相交多年,知你甚深,所以才能隐约猜到此事。我早已把身家性命和前途未来押给了宁王。你们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平朗国的损失不可估量。”重重闭了一下眼睛道:“我现在一心帮你筹谋,也是帮我国筹谋……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宁王从来也没有动过你?”
孟筠身子一颤,哭泣点头道:“宁王被迫娶了我,却从来没有、从来没有……”
乌兰点头道:“那你嫁给皇上时,为何不是处子之身?”
孟筠脸色大变,浑身颤抖道:“我到青壁庵礼佛,跟着妙音师太进了一间石室,谁知、谁知……”
“什么人干的?”乌兰忽然盯着孟筠,神色严肃。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孟筠哭泣道:“我喝了一盏茶便昏了过去,醒来后、醒来后……我本想自尽,却有人过来警告我说,如果自尽或者露出口风的话,便要了我那妹妹的性命,依旧把我送回了王府。过了半月,便接到旨意,宣我进宫,我不愿意,他们便带了我去一个地方。我去了,便见他们在对我妹妹用刑……”压在心头许久的沉痛终于说了出来,孟筠伏地大哭。
因为被皇上强逼进宫,她原本以为在青壁庵中之人也是皇上,时日久了,却渐渐察觉到皇上对此事一无所知,不由心头更是恐慌。莫名其妙地失了身,又被逼嫁给皇上,她早已痛苦得支撑不住,若不是还有两个人的安危牵挂于心,她早已不知自尽了多少次。
乌兰冷冷道:“哭有什么用?你若觉得自己还有几分价值,便听我的,好好护着宁王。你知道吗?皇上知道宁王同你那妹妹有染,准备昭告天下,削了宁王的皇室身份,处死你那妹妹!”
孟筠吓得不会哭泣了,抬起头来,震惊道:“你说什么?”
乌兰皱眉道:“宁王一向谨慎,从来不近女色,不知为何如此疏忽,竟当了无数人的面,携了你那妹妹的手离开展颜的帐篷。转眼间,你那妹妹就成了大伙关注的对象……略略一查,竟是个风云人物,唉……”乌兰长叹一口气道:“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总之,若你真的关心这两个人,便听我安排。”
孟筠一时心乱如麻,完全没有了头绪。
乌兰冷冷道:“你知道福王因何被封为太子的吗?”见孟筠茫然摇头,乌兰冷笑道:“举世皆以为寿王第一个上折道贺,其实……福王才是最早挑唆皇上的人。皇上原本固然爱你,却也没有想到这上头,是福王上折劝服的他;便是你那妹妹的事情,也是福王告知皇上的。好巧不巧,皇上许久不曾到我宫中留宿了,那日偏生就去了……”
孟筠震惊道:“他为何要如此害我?”
乌兰看了孟筠一眼,显然觉得她这个问题问得愚蠢之极,微微皱眉,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盯着孟筠道:“你老实告诉我,皇上有否对你许诺,诞下皇子便继承大统?”
孟筠略一迟疑,乌兰已经冷冷道:“话都说到这个上头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孟筠点头道:“皇上的确向我提起过,不过……”
乌兰道:“你一定要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哼。福王知道地位受到威胁,自然会出来表演。”脸上显出怨毒之色。
孟筠惊诧地看着乌兰。
乌兰敛起了表情,淡淡道:“你终日这样,只是逼得皇上早日对宁王和你妹妹下手。若反过来,也许皇上的目标便是其他人,你明白吗?”
孟筠低头沉思了片刻,点头道:“我明白了!”随即又看着乌兰道:“你为何要帮我?”
乌兰冷冷道:“我不是帮你,只是帮我自己。”
孟筠思索了片刻,不得要领,却听乌兰一字一字道:“宁王能不能东山再起,你那妹妹能不能保住性命,都看你如、何、选、择。”
……
乌兰走后,茹姑姑伺候着孟筠躺倒榻上。孟筠躺了许久,却是思绪万千,良久,起身道:“麻烦茹姑姑帮我嘱咐小厨房准备点酸梅汤。我想,用过了酸梅汤再进膳,应该会好些。”
茹姑姑见她主动考虑进膳的事情,吃了一惊,却十分高兴,连问道:“不知是哪一种酸梅汤?”
孟筠道:“姑姑转告柳娘便了!柳娘会煮的。”想起幼时,星儿为她煮酸梅汤的情形,不由伤感。
待用过了酸梅汤,孟筠强压着自己进膳,果然喝下了一碗粥,没有吐出来。待喝完粥,又坐在琴座上弹了很多曲子,似是回忆往事;又仿佛陷入深思。许久,抬起头来,说了一些思路,吩咐太监宫女们改变一些芷芸宫中的摆设布置。
大家都看得呆住了,分明感受到她的情绪上发生了很大变化,却不知为何。但见她有精神了,均是十分高兴,听从她的吩咐,不停忙活。
晚膳时分,孟筠依然喝了一盏酸梅汤,然后要求御膳厨房准备了一些清淡的菜,这次却是吃的米饭,让阖宫上下人等一派欣喜,如同过节。
用过晚膳,孟筠便走进书斋里,提笔写信,刚落下“星儿”两个字,便听到皇帝的声音传来,“听说筠儿今日顺利进膳了?”神色间十分欣喜。早在午间,便有太监把芸妃进膳的消息传给了他,只是今日碰上一件棘手之极的事情,同朝中重臣一直商议,却脱不开身,好不容易料理完了一切,便赶着来看她。一进芷芸宫便发现周遭的布置发生了很大变化,太监宫女们一个个喜气洋洋。
孟筠搁笔,恭敬转身行礼道:“皇上来了?筠儿疏忽了,皇上恕罪。”
凌丰涯爱怜地揽过她道:“都说有孕在身,就不要多礼了!”旋又看了她的信纸抬头,随意道:“给你妹妹写信?”
孟筠点头道:“这都入宫数月了,我想,该给妹妹说说话了!”
凌丰涯微笑道:“筠儿似与你妹妹感情极好?”
孟筠点头道:“她是这世上最聪慧善良之人,从小便伺候我。我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让她得到幸福。”心想,当初若不是你拿着芯儿的性命要挟于我,我也不会进宫,此时却又装出一副全然无知的模样;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却理不出头绪,没有过多地深究。
凌丰涯见她整个人的感觉都同之前大大不一样了,心底疑惑,更多的却是喜悦,微笑道:“筠儿是朕的爱妃,若想让一人幸福,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孟筠侧头想了片刻,道:“既是如此,筠儿待妹妹恳求一事,望皇上应允。”
凌丰涯含笑道:“爱妃想求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孟筠道:“那彤彤原是我妹妹辛辛苦苦创办起来的。筠儿担保妹妹的所作所为断没有触犯朝廷法度的意思。求皇上把彤彤还给妹妹!”
凌丰涯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转过了话题道:“大宁北郊的梅花极好,筠儿可愿随朕出宫去赏花?”
孟筠凝神想了片刻,抬头道:“赏花原是怡情之事。我妹妹曾对我说过,有孕在身时,倘若时常保持愉快的心情,对孩子便大有好处。”
凌丰涯见她依然把话题转回了“妹妹”身上,笑道:“若筠儿能心情愉快地赏花,朕便把彤彤还给你妹妹!”
“真的?”孟筠眼睛一亮,一抹笑容荡漾开来,却见皇上直直瞪着她,呆在当地。
自从在景仪宫中第一次见到她,屈指算来,已是一年有余,便是她入宫也已经数月了,却是头一次见到她的笑容,百媚横生、一室皆春,瞬间便勾掉了凌丰涯的魂魄。
孟筠见到皇上的神态,有些慌乱,随即缓过神来,福身道:“筠儿代妹妹谢过皇上。”
凌丰涯好不容易恢复了神色,心跳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淡淡道:“今日谁来见过筠儿?”觉得今日的孟筠一举一动都透着令人欣喜的怪异。
孟筠一呆,恭敬道:“早起时,丽妃娘娘和岚妃娘娘来看过筠儿,给筠儿说了很多道理。”
凌丰涯脸上闪过喜悦的表情,感叹道:“乌兰刚死了儿子,朕还准备去宽慰她一番,不想她竟反过来劝你,这般深明大义,当真难得。”一边在心下盘算,不知丽妃和乌兰是如何说动孟筠的,背后又是否有特别的目的。当然,能哄得孟筠破颜,便是天大的功劳,即便背后真有什么目的也值得原谅。他听说两大皇妃来过,却没有想到这两人是分别来的,心知她们互相提防,不可能当着彼此的面给孟筠说些过头的话,却也不疑有他。转了几十个念头,终究醉在了那惊人的美丽笑容中,把这事丢到一边了!
孟筠心头一沉,迟疑道:“皇上说七皇子怎么了?”
凌丰涯脸上掠过一丝伤感道:“南方月族叛乱,镢儿推举了锗儿随军前去平叛,原本只是一番历练之意,谁知锗儿中途便中伏身亡了!可怜这孩子年方十三岁,朕原打算过两年便封他为王的。”
孟筠怔住,忽然明白岚妃为什么恰恰在今日进来找她结盟,跟着便意识到,丽妃之所以今日前来探她,或许也别有用意。
皇宫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话……背后都可能隐着无数的目的。
她一生从来不用心机,此时却开始盘算,是否应该利用一下自己的身份和爱宠。
争权夺利、互相踩踏的道路,血雨腥风、布满荆棘,实在大违她的本性,但如果是为了保护两个生平最重要的人呢?她方才不过随意试探了一番,一个笑容便换得了一个彤彤。也许,她真的应该采取些措施来做点什么。毕竟,她永远记得:远方的两个人原是一对爱侣,却为了她的缘故,无法携手。
皇宫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太大的权势和太多的倾扎可以让人迅速消失、也可以让人迅速成长。
就算是为了他们的“携手”……孟筠的眼神越来越坚定,抬头对皇上道:“从今天开始,我会努力进膳。一定要为皇上生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凌丰涯喜动颜色,忽然起身道:“你稍坐片刻,我有事去大殿那边安排一下。”
孟筠微笑抬头道:“皇上,我也想去绕着大殿走一圈。”
凌丰涯一怔,瞬间便被她的笑容迷住,起身道:“如此甚好。我们一起去。”
到了大殿外,孟筠的软轿轻轻停下。
皇上走进殿内,吩咐御书官迅速拟旨,传加急件,追回一个时辰前刚刚发出的一道关于处罚凌钲的圣旨。
大殿前,孟筠掀开了轿帘,看着那一块用白玉雕成,奕奕生辉的璧阶,在心里,对一个陪了她六年,却几乎没有跟她说过话的灵魂轻轻道:“你把鲜血留在了这里,今日,我也把承诺留在这里。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哭,也不会再自暴自弃。我会好好活着。因为,我好好活着,南方远地里,那两个我生平最爱的人也才能好好活着。
她并不打算同乌兰结盟,却真的感谢乌兰为她拨开了眼前的迷雾,指点了努力的方向。她找到了继续生存的理由,看到了希望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