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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   洀浠城。
      “夫人,您看,这个袖口是这样缝合的吗?”许氏开口问道。
      “嗯……样式是不错的,但是……你应该把针脚再往里收缩一点,否则,举手的时候会露出来”何芯拉了一下袖口,把针脚指给许氏看。
      “我知道了!下一个我会注意。”
      “麻烦你了!”何芯点头道:“我先去看看其他步骤的情况,晚点再过来。”
      许氏点头道:“夫人放心,我会尽力。”
      何芯含笑点头,走出了许宅。
      吴方看她出来,笑吟吟地迎了上来,柔声道:“一上午来回跑,也够辛苦的,先回客栈吃点东西吧!”
      何芯微笑道:“再有两户人家,就看过一轮了,一次看完再说吧!”顿了一下,又抬头道:“吴大哥,有件事……”
      吴方笑道:“跟我说话还用得着吞吞吐吐的吗?”
      何芯点头道:“适才,许氏告诉我,昨夜,‘水绫阁’、‘绸庄’和‘栖霞山庄’的几位管事都被人打得下不了床,这件事……”
      “不是我干的。”吴方摇头道:“我的确是很想打人,忍了又忍,才终于咽下了这口气。”说出这句话,他的眼中寒茫闪动。
      昨日,洀浠城举办了首届招标大会,标的就是郡守府的歌姬舞裙。洀韶共有二十余户制衣的商家出席了这次竟标大会。最终,经过层层评选,由实力最弱的“彤彤制衣坊”夺得了胜利。结果宣布之后,几家老字号的管事便都忍不住出言侮辱何芯!他们起先还只是限于对她实力的怀疑和讪笑,待郡守府的人退场之后,便开始口不择言地对何芯大肆奚落,颇有怀疑她以□□人,卖身求财之意。吴方当场就想揍人,却被何芯拉走了!
      听何芯说这几个管事被人“修理”,吴方笑道:“这些人如此缺教少德,得些教训也是应该的。”
      何芯摇头道:“不知是什么人在暗中帮忙,虽是好心,却容易让人误以为我等行事蛮横、恃强凌弱,只怕会吓退了一些客户,于我们制衣行的名声会有损伤。”
      吴方摇头道:“星儿这话可不对。我们这不是‘恃强凌弱’,而是‘以弱胜强’。你看这些管事们的做派便知,他们平日定然也少不了欺凌弱小。通过这一顿毒打,让他们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以后行事便会收敛许多。从长远看,也不失为一种‘行侠仗义’之举。”
      老程正坐在车夫的座位上抽旱烟,听到这话,一拍大腿,赞成道:“正是。让人欺到头上,还一味忍气吞声,那不成窝囊废了!”
      何芯微笑看着他们,不再说话。她心中很反对这种“以暴制暴”的方法,但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话确有几分道理。她知道吴方镖师出身,一直带有很浓重的江湖色彩。从前,呆在孟府,他时时收敛,这些江湖“思想”便被深深埋藏了起来。这一脱了管束,少了限制,他的江湖习气便开始渐渐展露并日益浓重。想到这里,何芯又开口道:“吴大哥想回孟府去看看老爷夫人吗?”
      吴方眼中露出一丝内疚之色,随即坚定道:“我欠老爷的恩情,一辈子也还不完,但是……我想过了!报恩的方法很多,不一定非得做老爷的侍从。说真的,我觉得星儿你经商的方法比老爷高明得多。如果你不反对,将来,我打算在经商方面多同孟府合作,共同盈利。星儿你看……”
      “我当然不会反对。姐姐一直把家族的兴衰视为己任,当年,就是为了家族的兴旺,她才毅然决定嫁给陆藤大人的……”何芯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我欠她太多,只希望能有机会好好补偿她。”
      “你欠她太多?”吴方摇头道:“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如果你这样子还算欠她太多,那我简直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人是你不亏欠的了!”
      何芯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怅惘,叹息道:“有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了!我只希望从今以后,姐姐她能够得到幸福。”抛开纷乱的思绪,抬头道:“吴大哥!我想求你再劝劝我的父母,让他们搬到这边来。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常常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吴方点头道:“等这边的事情都理顺了,我亲自回淅川一趟。”
      何芯感激道:“吴大哥!这些日子,若没有你,我真不知道……”
      吴方摇头道:“你可以的。即便身边没有任何人,你也可以做成你想做的任何事,无非是程序繁琐些,耗时多些而已。我帮你做的都是一些杂事。这些事情,只要你愿意花银子,没有办不成的。”
      老程见他们说话说个没完没了,沉下脸来,冷冷道:“你们说够了没有?我可是想找东西吃了!”
      何芯微微一笑,走到车前,揭开车帘,掏出一个瓶子,递到老程面前,摇晃道:“正是。我们赶快找地方吃东西去。先吃些东西垫垫底,才好喝这二十年的的‘黎春’酒。”
      老程眼睛一亮,伸手来抢。
      何芯迅速缩手道:“大伯肚子饿了,空腹喝酒可不好呢!”
      老程嘟囔道:“谁说的?谁说空腹不能喝酒?”脸上带着十二万分的委屈。
      何芯微微一笑,把酒递给他。
      老程大喜,伸手来接,可是,还没拿到,他的手背已经被重重打了一下。程大娘已经飞步来到车前,寒着脸道:“我才离开了一会儿,你怎么就敢偷酒喝?”
      老程垂头丧气地嘟囔道:“是芯儿给我的。”
      程大娘转头看着何芯,不悦道:“芯儿怎么能这样呢?你明知道老程酒品极差的。难道想让全洀韶的人都看我们的笑话吗?”
      何芯赶紧道歉道:“实是看着大伯想喝酒想得荒。” 见程大娘还是一脸愤怒,她赶紧低头钻进了马车。
      下一刻,就听见程大娘指着老程一顿大骂。在一片大骂声中,何芯依稀听到老程嘟囔了一句:“天天这样当街被骂,我还用得着通过喝酒让人笑话吗?”
      吴方看了老程夫妇一眼,面带微笑。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他就是觉得这对夫妇不简单,但是,无论如何,他们是真心爱护星儿的。对他来说,有这一条理由就足够了!

      宁王府,天朝四个封王的皇子欢聚一堂。
      “四弟,你这两年不停东奔西跑,我们兄弟难得一聚。今日,借着这酒宴,为兄敬你一杯。”寿王凌钍举起手中的酒杯,含笑看着凌钲!
      “弟弟长于民间,梳于礼仪,平日里少了兄弟间的联络,今日竟让各位兄长登门为小弟饯行,实在惶恐。”凌钲赶紧起身,恭敬端起了酒杯。
      “自家兄弟,也不要你敬我、我敬你了!我们一起饮了便是。”福王凌镢笑呵呵地开口了!
      “大哥说的是,自己兄弟,若是相互间的礼仪太多,反倒不亲热了!”荣王凌钶也起身端起了酒杯,神情间带着三分不羁、三分洒脱。
      “干。”凌镢又豪爽地一笑,高举酒杯。
      “干。”凌氏兄弟相互对望一眼,同时碰杯,举杯饮酒。
      待几人坐定,凌镢又含笑道:“四弟把夫人藏得可真紧。算起来,四弟成婚也有几个月了!听说除了岚妃娘娘,这位夫人从来不见外人。今日既到了四弟府上,何不请夫人出来一见,彼此见个礼。”他早就听说凌钲这位夫人美若天仙,偏偏凌钲从不带她出席各种皇家宴会。她又是侧妃的身份,凌钲不带她也无可挑剔,竟然闻名已久,无缘一见。
      凌钲听他提出见孟筠,心中惊异。在这个时空中,这种公然要求见弟妇的举止可以说是十分无礼。他素知这位兄长贪色,却也想不到他竟如此无所顾忌。眼见凌镢提了出来,他也不知该如何推拒,正要吩咐管家去请孟筠,忽见凌钶起身道:“大哥!今日却是不巧,四嫂她正好到我府中见那芝去了!”
      听到这句话,凌镢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凌钲却是暗叫惭愧。在回府当日见过一面之后,他就一直住在何芯为他改造过的“志远斋”中,再也没有见过孟筠。他只是吩咐管家尽量满足孟筠的要求,便从此对她不管不问。周围的人起先还向他汇报一下孟筠的去向,日子久了,见他根本不关心也不在意,便渐渐不再向他提起了!
      兄弟几人又随意谈笑几句,凌钍微笑道:“说起来,二哥这里还有一桩好姻缘。四弟可有兴趣?”
      “哦?我说二弟怎么突然起兴到四弟这里,原是做媒来了!”凌镢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哪位小姐呢?”凌钶睁大了眼睛。
      凌钍微微一笑,吟哦道:“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 ”
      “是薛纤盈小姐?”凌钶眼中露出惊喜之意。这位薛纤盈小姐是吏部尚书薛高联的孙女,今年刚满十五岁,容貌既美,又才名远播,年龄虽幼,却已经有不少诗文画作流传在外。凌钍刚才吟诵的正是她最为出名的两句咏雪诗。只是薛小姐心气极高,声言“非英雄不嫁”,寻常贵公子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听说是这位小姐,凌钶露出一丝笑意道:“的确是一段好姻缘。若论当世英雄,非四哥莫数。两年前的鹤城之战……”说到这里,凌钶忽然停下来,看了脸色不豫的凌镢一眼,赶紧接着道:“其实大哥也是满不错的。”
      “二哥的好意,弟弟心领了!”凌钲见凌钶说话不得要领,瞬间得罪了凌镢,赶紧接过话题道:“弟弟这两年劳碌奔波、寸功未建、资质鲁顿、难成大器。薛小姐貌美才高,非寻常之人能配。弟弟不敢误了薛小姐的终身。”
      凌钍道:“四弟过谦了!若连四弟都配不了,那为兄真不知道何人勘配薛小姐了!”
      凌镢也点头道:“薛小姐无论人品家世都是上上之选。四弟也不能一直让正妃之位虚悬。这确是一桩好姻缘。”
      几人又劝了几句,凌钲只是微笑摇头不语。
      凌钍见他始终不允,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这些年,凌钲风头日劲,履立大功,越来越得皇上器重,凌钍心中的不安感也就日渐蔓延。吏部尚书薛高联同他走得极近。他出面来谈这桩婚事,一来是坚持自己一贯“重视手足”的立场,表示对凌钲的关心之意,以博得父皇的好感;更重要的则是试探一下凌钲的心意,看看凌钲是否愿意加入他的阵营。眼见凌钲不为所动,态度淡然,知道彼此终究要站在一个敌对的立场上,他在心中掠过一抹遗憾。
      凌镢却感叹道:“世人皆说四弟为弟妹颠倒,我原本还心存疑惑,直到现在才相信了!似薛小姐这般声名远播的美女加才女都不能令四弟动心,足见弟妹魅力之大了,可惜却一再错过,无缘拜会。”
      听到这句话,凌钍看了凌钲一眼,心中一动。
      兄弟四人又天南海北地胡乱谈论了一番,便各自散去了!
      恭送几位兄弟离开了王府,凌钲吩咐亲卫道:“叫明风过来吧!”
      在摇椅上卧坐了片刻,明风进来了,随身还带着一本小册子。见到凌钲,明风躬身禀报道:“王爷!这段时间的消息资料已经整理好了!”
      “哦?她的制衣行中标了吗?”凌钲抬头问道。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潜心琢磨何芯提出的《招投标程序及实施办法浅议》,越看越是赞叹,对其中的各种词汇也早已揣摩透彻了!他时时对明风谈到这个制度,听得多了,便连明风也对这个制度“耳熟能详”了!
      “是。以何姑娘的聪慧灵巧,岂有不中标之理。”明风又从袖中掏出一卷厚纸递给凌钲道:“这是何姑娘的标书。”
      凌钲细细阅读了何芯的标书,暗自点头。
      明风伸手给凌钲倒了一杯茶,开口道:“王爷!咱们的亲卫队和您的那支嫡系部队不是每年都要添置军衣吗?何不把这些活都交给何姑娘来做,保管比‘绿影’做得好。”
      凌钲一怔,低头沉思了片刻,才微笑道:“告诉武先生,咱们今年的军服……嗯,是我们宁王府所有的服饰都采用公开招标的方式来寻找制作坊。”
      明风撇嘴道:“反正最后也是何姑娘中标,直接交给何姑娘岂不省事?”
      凌钲失笑道:“谁说必定是芯儿中标?”
      明风道:“最后议标的不都是咱们的人吗?那还能包给别人?”
      凌钲摇头道:“芯儿提出这个制度,最终的目的在于营造一个‘公平经商’的环境而不是简单地为自己揽活,所以,我们的‘招标’程序也必须秉承‘公平’原则。只要把握住了这个制度的实质加以推广,我猜,即便最终,芯儿不能如愿中标,也必定是十分高兴的。”
      “不能中标还十分高兴?”明风无法理解王爷在说什么。
      凌钲看他一头雾水,微微一笑,转过话题道:“她最近忙吗?身体好不好?”
      “嗯……这段时间,白天,何姑娘忙着到各户去看货;傍晚召集田户开会;晚上又赶着到慈善院那边去监督工程……不过身体倒是很好。”
      “她就是不懂得爱护自己。”凌钲叹了口气,又问道:“她搬进新宅子了吗?”
      明风道:“搬进去了!都已经有四五天了!”
      “她的新宅叫什么名字?”
      “香远益清。这是何姑娘根据她的画作命名的。”
      “香远益清?”凌钲问道:“ 她又画荷花了吗?”
      “是。前几日,何姑娘的新宅里挂出了一幅‘荷花图’,名字就叫‘香远益清’。何姑娘还在上面题了字。”
      “题了什么?”凌钲坐直了身子。
      “就录在这里。”明风躬身递上册子,把记录的地方翻给凌钲看。
      凌钲接过册子,见上面录着:

      红藕香残玉蕈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凌钲从小便认为“诗词之用,在于娱心”,更多的是一种闲暇之时的消遣,属于“小道”。他生为皇子,心怀天下,素来不在这上面下功夫。见到这首词,反复吟诵着“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句子,却仿佛说到了自己心坎里,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词中相思入骨、缠绵悱恻之意,不由得心潮起伏,起身取下芯儿手绘的《荷塘月色》,把这首词录在上面。录完之后,犹觉得心怀难释,便从靴中拔出匕首,顺手从古玩架上取过一块极品翡翠,用心雕刻。
      随着一朵小小的荷花在手中渐渐成形,他的思绪才渐渐宁定下来。待雕刻完毕,他又找来一块磨石细细打磨。整整三个时辰,他一直专心致志地沉浸在这个活计中。
      明风便也一言不发,静静立在一旁看他雕刻。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看到王爷毫不设防的笑容,纯真得象个孩子……

      荣王府,西暖阁。
      那芝公主已经怀有六个月的身孕,行动开始渐渐变得吃力。她穿着宽大的锦袍,斜靠在床榻上,含笑看着步进房中的孟筠。
      待孟筠行自塌前,她亲热地执着孟筠的手道:“孟姐姐!当年一见,妹妹时时挂念着姐姐!”顿了顿,又由衷赞叹道:“姐姐还是美得象个仙女。”
      “公主。当年,孟筠不知公主驾临,实在是怠慢了!”孟筠恭敬地福身行了一礼。
      “唉!若不是身子不便,我老早就想到宁王府看你了!”那芝轻抚隆起的腹部,脸上闪现着幸福的容光。
      “看公主的模样,想是生活得十分幸福的。”孟筠心中掠过一丝羡慕。
      “彼此。彼此。以宁王对姐姐的倾慕,还不把姐姐宠到天上去了!”那芝掩口一笑道:“听说宁王宠爱姐姐,平日都不愿带姐姐外出宴饮,怕姐姐被俗人沾染呢!”
      听到这句话,孟筠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沉默半晌,才微笑道:“他的确对我很好。无论我做什么,他从来都不干涉。”
      那芝微笑道:“我早知道,以姐姐这等容光,宁王便是想要移情别恋也很困难。”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姐姐,不知你最近是否听到一个传言?”
      “什么传言?”孟筠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听说那薛纤盈小姐时常夸奖宁王,对姐姐你的容色还颇有几分疑忌呢!”
      “薛小姐吗?听说她是有名的才女。”孟筠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公主就不要打趣我了!我一个小门小户的商人之女,有什么可让人疑忌之处?”
      那芝叹息道:“若没有让人疑忌之处,当年,我也不至于……”她甩甩头,接着道:“没见过你之前,所有人都会疑忌,埋怨你霸占了宁王全部的注意力。见过你之后嘛……”那芝又细细端详了她片刻,摇头道:“没有办法让人心生恚怨。就是一句话心服口服。”
      孟筠诚挚道:“公主。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我今日前来,纯是把公主当作了一位知交的好友,希望公主不要再说什么夸赞的话了!孟筠自知资质平凡,实在当不起公主的谬赞。”
      那芝点头道:“我也诚心想交姐姐这个朋友。”顿了一下,又拉着她的手道:“姐姐!若宁王当真娶了薛小姐做正妃……”
      “不会的。”孟筠摇头道:“宁王绝对不会娶薛小姐做正妃。”
      “莫非……宁王答应过姐姐……?”
      孟筠摇头道:“他不会立我做正妃,也绝对不会立其他不喜欢的人做正妃。我想……他是不会立正妃了!其实……他也是一个很可怜的人。”
      那芝诧异道:“那却是为何?”
      “因为……因为我是一个被呵护惯了的傻瓜,自以为是地做了一个错误之极的决定。他们为了保护我,毁了一切……”孟筠越说越内疚,忍不住泪光莹然。
      从父亲那里,她知道,在她婚礼的当天,星儿与凌钲终于又再续前缘了,但这一切,终究还是没有得到一个圆满的收场。星儿又再次嫁人了,再次离开了凌钲!她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呢?孟筠确信,必定是为了她。
      直到嫁进了宁王府,她才隐隐约约地听说了,星儿离开凌钲的原因竟然是为了追求一夫一妻。
      如今看来,她决定嫁给凌钲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她总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为什么会以为星儿一旦嫁进了陆府,就永不能再同凌钲聚首?为什么会轻易地相信自己可以代替星儿照顾凌钲?
      如果星儿想要的是“一夫一妻”,那么,她岂非就成了他们中间不可逾越的巨大障碍?
      只怪她从小就知道星儿观念特别,却也从来不敢想象“一夫一妻”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
      只怪她从小就知道星儿心志坚毅,却也从来不曾设想她能为了自己的执着和追求毅然决然地放弃爱情。
      只怪她从小就知道星儿把她当作命根子,却也从来不曾想到星儿可以为了保护她,一次又一次义无返顾地抛弃了自己终身的幸福。
      只是,这比山还要沉重的恩情啊,叫她如何背负?
      ……
      那芝看孟筠伤感无比,虽然难猜其中缘故,却也不想再沿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赶紧道:“姐姐!当年听过姐姐弹琴,一直余音缭绕、念念不忘呢!姐姐可否为我弹奏一曲?”
      孟筠拭去眼角的泪水,微笑道:“公主现在有孕在身,正要注意舒缓心情。公主若不弃,我便为公主弹些快乐的曲子。”
      “如此甚佳。姐姐平日若不忙,千万多到我府中走动走动。”
      孟筠答应了,跟着那芝向琴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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