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五章 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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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六老等人也到了，得知事情的真相，也十分惊讶，看着槿然的眼神都变了。“好小子，你可以嘛，这个都猜得出来。”六老怪笑着，一只手上下抚摸着自己的半长的白须，有意装成一个得道高人，只见他眼睛骨碌碌地一转，瞟向旁边神色淡然的白衣，又看看槿然，嘿嘿地阴笑几声，说道：“白小子的功劳也不小嘛，两人还真是好师徒，好搭档，好……嘿嘿……”
槿然听到那一个个的“好”，又配合着六老的笑声，一不小心——想歪了……
她低下头，又偷偷地抬头看白衣一眼，发现白衣竟然也在看着自己，又急急忙忙低下去，想受了惊的小兔一般，白皙的脸隐隐约约笼上一层晚霞。（话说，我真想说一声，火烧云……）
“六老，别说了……”
“六老，除了这事，还有一个情况很奇怪。”白衣神情坦然，对六老说的话毫不在意，反而又说起了另一个话题。槿然抿抿唇，强压下心里的波涛汹涌。
六老一听，表情也正经了起来，“什么事？”
白衣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这样的情况不止出现在雍州，其他几个州也有类似的现象。”
“哦？也是这样？”六老皱着他那本来就很皱了的眉头。
白衣狭长的双眸微微弯起，深潭般的瞳孔带着一丝丝莫名的意味。“对，所以我打算和小槿——”他着重强调这个“小槿”，弄得槿然双肩微微一缩，奇怪地看着他，“——一起去瀛州看看，顺便……”他没有再说下去，剩下的意思，他想六老会懂的。
果然，六老笑了笑，然后拍拍白衣的手臂，因为他拍不到肩膀……说道：“那行，等我们解决了雍州的问题后，会一路下去的，你们就走吧。”
白衣微微一笑，“槿然，我们走。半炷香后，城门口。”
槿然微愣，立即点头，刚走两步，又回过身，说道：“那银涟呢？他和我一起来的，我总不好把他扔在这里啊。”
白衣微一蹙眉，轻叹：“也罢，让他一起吧。”
半炷香后，槿然和银涟，骑着威风凛凛地高头大马立在城门口，背着个小药箱和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白衣牵着一匹骠壮的白马缓缓而来，身后是几个士兵和轩辕烨。
“轩辕将军，兰州城的事基本解决，我们也要走了。”白衣微微笑着，带着一些官场的客套。
轩辕烨点点头，大手一挥，朗声道，“开城门。”
白衣翻身上马，对着轩辕烨轻轻点头，“告辞了，轩辕将军。”潇洒地动作，清朗的声音，白衣带着一种别样的江湖气息，和着同样喜爱江湖的槿然，身份不明的银涟，上路了。
“我们从哪走？”
“天合山脉。”
一路上飞奔，七八天的时间他们就走过了几个州，向偏西北方的天合山脉赶去。天合山脉，位于封国和齐国的交界处，小部分在北疆境内，南接瓜州、采禾，北接瀛州，总长度大概有一万三千里的长度。高大绵长的山脉可以说是隔离两国的天然屏障。让军事强大的齐国无法轻易越过交界处，奇袭封国。不过光有山脉还是不行，这里每年都会有几个军团在这里轮番交替的驻扎。
这次疫病的起源点就在这条天合山脉的尾巴处——瀛州。瀛州与北疆接壤，远离京都，经济落后，人数却挺多。由于北疆气候寒冷的原因，不好种植粮食，往往都会在秋季到两国接壤的一些城镇来抢劫粮食，他们称之为“打秋风”。但是这也锻炼了瀛州人民的战斗力，以至于瀛州民风剽悍，个个都是武斗的个中好手。封国的大部分军团也都驻扎在此，不仅是为了抵御敌人，同时也是利用北疆来训练士兵，提高战斗力。
今年因为天气奇寒，令北疆本就不多的粮食产量大大下降，不得不提前行动。一想到瀛州刚刚收获的冬小麦，个个北疆人都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冲去瀛州抢回粮食。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瀛州在刚刚收获了粮食后，竟然开始传播起了疫病，让他们去劫掠的不少士兵都倒在了瀛州，所幸北疆将领马上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立马切断与出战士兵的联络线，并在各部落间筑起一道坚实的防御线，让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士兵活活饿死在外边。此举虽令人心寒，却也保护了北疆的内部安全，不过现在的北疆军部已经开始有些骚乱了。
槿然他们此去是要到瀛州解决根本问题，从各州走难免会有一些隐藏的因素影响，疫病也可能传播，而天合山脉人烟稀少，除了一些守备军团，就是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的小部分猎户，对他们出行的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而且，四哥传来消息，要她去青丘附近的玄天崖去寻找七哥，同时也帮助七哥寻找雪焰莲花。青丘，传说中的仙人府邸，位于齐国境内的一处山脉中，刚好顺路，不影响瀛州之行。
不过，随着各国军队的大调动，大陆形势开始紧张起来，各国蠢蠢欲动，一股浓重的黑云压在大陆上空。
天空蔚蓝如洗，夏日炎炎，许多天没有下雨的天气显得闷热异常，空气中的水分仿佛都被灼热的阳光给蒸发掉了，干燥，炎热，胸口闷得似乎出不了气。汗水一滴滴地往下掉，夏季的薄凉长衫早已被汗水浸湿，黏黏地贴着身子，好生难受。
在这炎热的七八天里，白衣和银涟的关系可谓是势同水火，势不相容。白衣一路冷着脸，连她和他说话都不怎么理会，，反而是银涟，整天笑嘻嘻的，扬着一张像太阳花般的灿烂笑脸，整天整天地在白衣面前晃悠，白衣的脸……更黑了……
原本对银涟有一些警惕心理的槿然，这这几天也放下了不少，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他在路上救济了几家穷人。人家对着他千恩万谢的，他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在他眼里，那一点点钱也只不过是个小数目，他不过就是为了……嗯，不说……
不过，白衣这几天，她真的有点担心，为什么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
她驱马向前，追上白衣，刚刚想要开口，就听见白衣说道：“前面就是进山的路口了。”
槿然一愣，看向前方。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碧绿碧绿的树叶在阳光下泛着光，夏日虽炎热，可到了山脚处，还是可以感觉到丝丝凉风，树叶沙沙的响，心里的烦躁之感也渐渐消去。一条明显的土黄色的马道出现眼前，对比着茂密碧绿的树木，它显得那样突兀。黄土路不是太宽，也不窄，可以容两人并肩而过，而两边的树木枝叶伸长，遮住了大量的阳光，就连小路都显得那样的清爽。
“就是这里？从这里过去，然后再走哪？”银涟一路上没怎么和白衣说话，现在倒开始说了。
白衣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让他不禁感到心里一凉。“要是不信我，你可以自己离开。”
银涟撇撇嘴，没有再说。驱马向前，踏入了整个大陆上最长的山脉。
槿然看着白衣，突然就低下头，白衣最近，多了一些淡淡的戾气，虽不明显，但她作为白衣唯一的……徒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头一次感觉到白衣的气息变化。以前的他，总是冷冷淡淡的，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而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她不禁停下脚步，呆在原地静静地思考。
“小槿，快点走了。”银涟发现身后的马蹄声消失了，奇怪地回头一望，槿然停在原地，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喊了声，“小槿”这名字是他听那个白衣这么叫得，原来小槿不告诉他自己的名字，所以也就是一直叫他兄弟而已。
槿然下意识地应了声，习惯性地扬起笑脸，抬头，对上了银涟带着淡淡笑意的蓝眸。白衣听到声音，也下意识地回头，却不想，看见了一幕令他，有点儿心酸的场景。两人在阴凉的马道上对望，阳光从枝叶中挤过，细细碎碎地洒在两人身上，槿然淡淡的笑突然就放大了无数倍，充满了他的眼。
她那浓如墨的璀璨黑眸，在不久前也见过，他记得，他还记得，那淡淡的香味，和那柔软的……唇……
他似乎有些心旷神怡了，微垂首，眼里有着淡淡的喜悦。
槿然立马跟了上来，他似乎被惊醒，看了她一眼，带着莫名的情愫。
天渐渐黑了，他们渐渐看不清路了。夜晚在山林里赶路是很危险的，而且像天河山脉这种古老而又绵长的山脉，山兽众多，喜欢夜行的也不在少数。只得停下脚步，找了个好点的地方，燃起篝火，用竹筒烧了些水，准备晚饭了。
银涟虽然看起来是个富家公子的样，不过打猎这活，还真不在话下，说到烤肉，他立马想起了当时槿然在紫砂城外的小树林里烤的兔子，想着想着，口水都要流了下来，二话不说，拿起随身的配剑就冲去打兔子了。
不一会儿，他就提着两只杀好了的灰兔兴冲冲地回来了，可是左看右看，也没看到槿然，他郁闷了。“小槿呢？他去哪了？”
白衣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灰兔，继续添着木柴。“她说去洗洗。”
“啊？”银涟耷拉着脸，“我还想让他帮我烤兔子呢？他烤的可好吃了。”说罢，脸上又带起崇拜之色。白衣眉毛轻动，眼睛微眯，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暗光。
不过银涟眼珠儿一转，立马就想到另一个办法，立刻对着白衣嚷嚷开了：“啊，我可以去找他啊，他在哪里，他在哪里？我去找他！”
“不行！你不能去！”白衣突然厉色道，银涟不禁吓了一跳。
“啊？为什么？”
白衣自己也是一愣，听他这么问到，心里默默回应，因为她是我的……徒弟！我的徒弟是谁都可以看的吗？
“没什么，我去叫，你先烤着。”
“哦哦。”银涟一副傻乎乎的样子，看着心绪不宁的白衣，傻笑着，嘴角却划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你快去哦，要叫他回来哦！”
白衣背对着他，挥了挥手，继续向前走去。
地图上这里有一条小河，她应该就是在这里吧。他沿着河岸走，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近圆形的水池，水池中的水呈靛蓝色，水越深处颜色越深，只是，人呢？
一个人影突然从水里冒出，锦缎般柔软顺滑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际，将整个线条美好的玉背给遮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两只玉藕似的手臂露在外边。她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兀自在水中畅游，时不时搓洗一下细腻如瓷的皮肤。山里常常有山风，夜里一吹便会觉得寒冷入骨，一下山风吹来，别说白日的炎热去得干干净净，连那本来就有些畏冷的身子越发的感到寒冷。
她轻轻抖了一下，一般来说，除了离她很近的人，其他人都是看不见的。却不想，白衣竟然看见了，还冲了上去，一把把槿然捞了出来，将自己的长衫披在她的身上。
槿然很惊讶，白衣怎么会？她看看自己的样子，习惯性地咬着唇。白衣不清楚，还以为她冷，嘴里冷冷地说道：“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要来山里沐浴，不知道山中水很冷吗？还是夜晚……”他搂她在怀里，紧紧地贴着他温热的胸膛，长发早已将他的衣服弄湿，他却毫不在意，飞身到巨石上，拿起槿然的衣服，给她披上，再搂着她，又到了树林里。
他捞出她的长发，却不经意看见了衣领处露出的春光，移开眼，将精神集中到手上。
擦着她的长发，白衣突然有种幸福感，像是丈夫给妻子……他皱眉，为自己的想法不齿，她是自己的徒弟，虽然，虽然他……也觉得她很好……可是，不能这样想。那上次呢？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小小声地问道。上次？上次他也不知怎么了，就是，就是想那样做，就那样做了。他突然有些脸红。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五章 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