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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开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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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开战
很奇怪,发生这样大的变故,我又和懵洛单独待了这么久,初离和寒末竟然一夜都没来找我,这很不合常理。我有些心虚——难道他们发现什么了?
今天是星期五,早上有门内事务的例行会议。看来是提早散会了,会议室里陆续有人走出来,神色都有些凝重。
我应付完声声“少主”请安,站在会议室门口深呼吸一口——这“绝交”大戏终于还是要上演了。
嗯?室内似乎有些异常的动静,初离好像在生气?我隐起气息凑近一些小心听着。
她的语声强压着焦躁,却能听出明显的责问:“怎么回事?不是交给你们善后么?为什么没有改动他们的记忆?”
“门主……”是“大开元”洛熏的声音,他有些不解:“我等确实施下遗忘咒,可不知……”
初离有些不耐得打断:“空塚的能力我见识过,以你们的灵力和本门的灵术,怎么可能让他轻易解开?”
我一惊……空塚?他做了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似乎感觉到门外的气息,初离压低了声音对洛熏说:“算了,这事我会调查,这段时间门内事务还要你们多担待些。”
门被打开的一刻,我忽然有一种偷听被发现的胆怯。洛熏的脸色灰灰的,只向我招呼一声就匆匆离开了。
“蕊儿,你怎么来了?”初离的神色有些疲惫。
我走进会议室,不忘关上门:“妈,发生什么事了?”
她怔了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郑重得看着我:“蕊儿,最近这些日子我们可能照顾不到你,无论你有多爱懵洛,答应我,不要轻信,不要乱来,可以么?”
看着她几乎恳求的眼神,我原本准备了一夜的台词瞬间成了泡影——自从我回来以后,无论发生多大的事她都不曾显出疲相,更不曾让我离开她的保护范围,现在却是一副要我善自珍重的模样,究竟……
“妈妈……”我走进一步,语气小心又慎重:“你不要瞒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爸爸呢?”
她叹了口气在桌边坐下:“蕊儿……打仗了。”
我一惊:“是流域千?”
她点了点头:“昨天半夜,流域千突然发动大规模入侵,出兵三百万,分别由天檐的东南西北各方位攻入,像是蓄谋已久,之前却丝毫没有征兆。现在南北两处疆线已被攻破,东西两侧也撑不了多久,你爸爸连夜入宫保护皇上去了。”
我脑中嗡声一片,打仗……打仗?!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战争的我,完全无法想象在古代三百万兵马是什么概念。
“那会……怎么样?干爹不是很厉害么?”我知道这样问很愚蠢,可是我的智商忽然就归零了,完全没有思考能力。
她摇了摇头,像是在犹豫接下去的话要不要告诉我:“蕊儿,在这里打仗全凭人力,天檐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各疆线的防守兵力总共也不到百万。而流域千鼓动了目前最大的强国‘翼邦’一起发动攻击,这三百万只是先驱部队,更大批量兵马正在流域千内调集。”
“我现在要以‘胜一品亲御’的身份去西方向另两大国‘齐烈’和‘幕玛尔’请求支援,否则天檐难逃此劫。所以蕊儿,这些日子你乖乖留在殿内,什么地方也不要去,听到了吗?”
我几乎瘫坐在椅子上,脑中一片空白——流域千结合了翼邦,天檐要去拉拢齐烈和幕玛尔,也就是说……世界大战?!
不对。我想到她刚才和洛熏的对话,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妈,刚才你提到空塚,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流域千这么多年都按捺着,现在突然发动战争?他们又以什么理由挑动翼邦与他们联盟?”
她犹豫半晌,终于又开口答话:“流域千这次开战,是以上次‘神尊阁’一事为借口,说我们公然大闹他们的皇宫,挟持天子之类。”她顿了顿,“洛熏他们应该已经抹去了那些人的记忆,可不知道为什么被解了咒术。就算是空塚……应该也没有这么大能耐……”
“妈,空塚他……”我几乎脱口而出,又忽然滞住——如果告诉她我知道空塚的近况,知道他掌控了懵洛的“玄主之力”,她一定能联想到懵洛上演的“无间道”,那么她也能猜到我下一步要做什么。这个节骨眼……不能再让她分心了!
“嗯?”她有些疑惑得看着我。“他怎么了?”
我晃过神,自然接口:“他很厉害啊,上次你们两个人合力也只和他打个平手……”
她有些不以为然得扯了扯嘴角:“说什么呢,傻丫头。上次那不是为了借用他的‘时空裂变’,不敢下重手么。”她捋了捋我的刘海,疲惫的眼中扬起盈盈笑意,“对我们这么没信心?”
我的心忽然一悬——眼前的她这样愁思万千,仍旧不忘给我宽慰,可我……却只想着瞒过他们去完成我和懵洛的约定……
“妈……”我倏地拥进她的怀里,“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我和佑刃的‘佑羽’可以发动广域攻击,让我们参战好不好?”
她轻轻拍着我的背:“不行,蕊儿。异能者不得参与常人战事,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况且‘玄裔’派系每个人都擅长大规模攻击,如果他们都参战,我们不是很吃亏?”
“可是空塚破坏规矩在先啊!”我不满得直起身子,“万一他真的乱来怎么办?”
她宽慰的笑容又出现在脸上,轻描淡写得说:“那就怪不得我们了。‘灵祉’可借用死灵之力,自有长处。蕊儿别想太多,乖乖留在家里等我们回来就好。”
我愣愣得看着她深井般的眼睛,那两颗探照灯一样的灼灼光亮一闪一闪,明明那么焦心,却又在我面前故作轻松。我能……做什么?除了乖乖听话,还有什么能让她稍稍放心一些?
我讨厌这力不从心的感觉,可是……我终于还是乖巧得点了点头——懵洛,对不起。情况已经超越了我们的预料,我决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添麻烦。空塚那个混蛋就是想以此让他们两头奔忙应接不暇,我……不能让他得逞!
告别了初离,我向惩处室走去,脚步有些沉重,心里一团乱麻——这样一来,懵洛的负担更重了,一边演戏骗空塚,一边又要继续留在这里演戏骗门徒。还有佑刃,他到底是流域千人,这样一打,他该怎么自处?
忽然,转角另一头传来对话声,似乎……提到我的名字。我不得不又一次干起偷听的勾当。
“当真离奇,向来安生的‘翼邦’此番竟连同‘流域千’那奸国一同出战……”
“你有所不知,更离奇之事乃‘翼邦’此番宣战,打着‘要人’旗号,胁迫皇上交出……”他的声音压低一些,却丝毫没有降低那两个字在我心中的震撼力:“炼羽……”
“少主?!”另一人显然也很惊讶:“少主与翼邦有何牵连?”
“我亦不知,亦或同名?只听闻翼邦称我天檐抢了本该由流域千嫁往‘提契拉氏’的姑娘,那姑娘之名,乃‘尹云-炼羽’。现下只道向流域千交出‘炼羽’则停止战事,否则……宁将天檐夷为平地亦要寻出那人。”
另一人倒抽一口冷气:“可见‘提契拉氏’于翼邦之位不容小觑……”
“翼邦当今太后、皇后、眼下最得宠的妃子皆出自‘提契拉氏’,翼邦皇帝自然为止心系。”
“你怎知这许多?”
那人似乎有些得意:“我正于北侧‘站点’内当差,自然听得传言。”
我心里的震颤一波盖过一波,当初我为了冒名接近凝辙编了逃婚的故事,那‘提契拉家族’是梵焰给出的名号,只说是商人世家,完全没告诉我他们与皇家有这么深的牵连。梵焰,我真是小看你了!一边利用我一边给我下套,两手准备做得真到位!
“少主……”我忽然现身站在两人面前,毫不犹豫得将他们定身——果然,陌生的声音,陌生的脸,陌生的气息。更重要的是,表浅的灵气下分明涌动着‘玄息’。
空塚真是不简单,门主刚一离开,就在这初末殿内布下了爪牙。可是……开玩笑!“绝底”炼羽是这么容易上当的么?这么巧得站在从会议室到惩处室的路上,这么巧得不谈天不谈地不谈战况,只谈翼邦要抓我。门内所有人对我都很尊重,绝不会在我背后窃窃讨论有关于我的任何事。更何况,就算只看过一眼,所有门徒的脸我都有印象,这两个人绝对没有见过!
“少主!”洛熏和木柯大步赶来:“此二人乃流域千细作,少主小心!”
“我知道,已经定住了。”我漫不经心得抽出“冰魂”在手上掂量:“交给我处理吧,我还有话要问。”
两名开元神色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点头称是。
我把那两个奸细带进另一间惩处室,随意得仍在地上,理了理思路:他们说的情况应该不是假的,空塚之所以派他们来故意告诉我这些,应该是想让我甘心就范。他这样做真不愧面面俱到——无论我是被爱情冲昏头脑无视战争,还是带着忠君爱国的心态,最终都只能乖乖到流域千受降。就算懵洛向他倒戈,我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无奈得摇了摇头,空塚这一招的确精明,就算知道这是个陷阱,我也完全不可能明哲保身。
“既然你们知道得那么清楚……”我站在那两个奸细面前,慵懒得来回踱步,“冰魂”在掌心啪啪得拍着:“那就麻烦你们把事情说得再精确一点,流域千还准备了什么龌龊的手段来对付天檐?”
我眼神一凌,瞬间两手捏住他们的嘴,各逼出一颗毒药——跟我来这套,滑天下之大稽!
“别急着死啊,话没说完,变鬼都不得安生。”我扯起一抹冷笑,“就算你们死了,我也有本事从你们的灵魂里提取信息,这一点……空塚那变态没告诉你们?”
“噢……这药……”我拾起地上的药丸看了看:“可以让你们的灵魂一起湮灭?”
那两人身形一颤,虽然仍然倔强得抿着双唇,眼中却明显露出一丝惊讶。我冷笑一声:“这一点你们自己也不知道吧?被利用得这么彻底,甘愿卖命不算,还要卖个永恒。”
我猛地蹲下身直直凝视一人的双眼,过了片刻:“嗯……被下了‘保密咒’,说明你们脑子里的确有料啊。虽然‘灵祉’的镇魂咒可以打开玄息的封闭,可是……”我站起身来继续踱步:“我不屑。”
“我还是更习惯用我自己的方法,你们想听听是什么么?很刺激的。”我在他们眼前立定,俯视他们百转千回的神色:“我想想……你们听过龟兔赛跑的故事没?就知道你们没听过!”
“可我现在不是要给你们讲故事,而是……”我神秘得勾了勾嘴角:“有一种刑罚,就叫‘龟兔赛跑’,你们正好是两个人,一人扮乌龟,另一人……扮龟壳。”
“这游戏是这样玩的,把你们其中一人的背上的皮肉削去,另一人削胸前。然后把你们两块没有皮肉的地方贴在一起,再用针线缝上。这样不就像背着龟壳的乌龟了么?”
“噢……”我看着那两人不可置信得瞪着我,秫秫战栗,更是起劲:“对了,龟壳是没有手脚的,所以上面那个人就比较辛苦,需要把手脚都打断,然后绕着圈绑在身体周围。”
“不过下面的人也不轻松啊,既然是赛跑,当然是要用跑的。在什么地方跑呢?当然不是草地上!而是……”我顿了顿,又一次俯身凑近他们的脸,看着他们明显一颤,我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在烧红的铁板上,手脚并用,像乌龟那样跑。铁板旁边真的有小兔子,如果输给可爱的小兔子……那我们只能进入下一个故事——海的女儿。”
“我知道你们一定也没听过,美人鱼什么的你们都不知道吧?总之,是没有腿的。既然连兔子都跑不过,还要腿做什么?我会从你的双腿之间把皮割开,再扯出一块缝在一起。脚皮也削下来缝在一起,做成一条鱼尾巴……怎么跟你们形容呢,反正你们看到了就会知道的!这样扔进海里,不知道游起泳来是不是比用腿打水快一点?”
我津津有味得回忆着“绝底”的刑罚,那些还仅仅是在训练期间所用到的手段。但凡有人试图逃跑或者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完成阶段性训练,就会受到千奇百怪的刑罚。前几个阶段中我们的年纪都不大,所以每一个变态的酷刑都以童话命名。呃……或许这也是变相抹杀我们心中对于童话的期待。
“噢……如果这些还不够刺激,我们试试‘卖火柴的小女孩’怎么样……”
“姑娘……!”终于有一个忍不住出声求饶:“姑娘有何要问,我等必将如实作答!”
“嗯……”我点了点头,冷下脸来:“还算识相。接下来我要问的每一个问题,你们都只有一次机会回答。如果让我无敌的灵觉发现你们撒谎或者故意隐瞒……”我顿了顿,他们抖如筛糠的身形更剧烈得一收,纷纷表态:“绝不欺瞒!”
“好吧……”我勾了勾嘴角——我逼供你们也敢不从?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我在桌边坐下,冷冷提问:“流域千准备了多少兵力,梵焰怎么打算?翼邦和流域千合作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