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若初识-赤炼夕羽》玄玄爻

20、灵术

　　春暖花开。我正式开始了灵术的学习。好在初末门已经成立了十七年，教程什么的还算稳定。有些毕业生回聘来当老师，也有高级同学带领低级同学的学习。当然，那几名“开元”和两位门主大人也负责教科。完全就是现代的学校理念。只是要我去和一群小小朋友坐在同一个教室里上课，总有些别扭。

　　“今天是星期三……”我翻了翻记在手机里的课程表：上午是通灵和风水，下午是命理和兴趣课程。“啊……又要打坐……”

　　“蕊儿，冥想运息才是修习的精髓。”初离为我理了理辫子：“去吧！”

　　嗯，所谓兴趣课程，也就是所谓的选修，通常是为毕业后不愿从事灵异行业的人而准备的，有医学类、织造类、烹饪类，也包括各种器乐的学习。细说的话，各行各业都有，要问谁来当老师——呵……呵呵……你猜？……鬼啊！

　　初级的孩子由别人招来有技能的灵，到了高级阶段，就可以自己招了。

　　至于我们的必修课，就是通灵、咒术、命理、魂动、易经、风水、观星，咒术又分为攻击和防御，魂动就是所谓的读心、镇魂、修改记忆之类的。

　　当然，我们也练武。初级时只练身法，等咒术掌握自如了才可以学习“离舞”，而当心神控制自如了，就可以练“归末”。“归末”其实是一套意识施咒术，配合相应的身法，也可以在战斗中使用——难怪初离常常只需要瞥一眼就能将人顶住。

　　而作为一个在现代成长起来的“正常人”，让我最难忍受的当然就是打坐了。最初得知“离舞”不需要修炼内功心法还窃喜了好一阵，可是……调息灵气和修内功有什么区别？！

　　初离说我体内的灵气很强，控制自如的话，很多咒法自然就水到渠成。可是……每天四五个小时的运息冥想，实在是太难熬了！

　　我一路往教室走，和灵体有关的区域自成一体，在初末殿的东南角。整座城堡只那一块不被结界覆盖。当我第一次走进那片区域的时候，真是被狠狠吓了一跳——到处都是鬼！

　　嗯，我已经基本上算开了“天眼”，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灵觉也强了很多。所谓灵觉，其实就和五感差不多，只是比它们放的更远，这感觉有点像是蜘蛛，停在很大的一张网里，四周任何异动都可以捕捉。

　　佑刃在纠结了很久之后，终于同意跟我一起上课。其实“玄裔”一族除了咒法上的区别，其他基本能力也没多大区别。所以他在初级班里坐着，就像在陪我过家家似的。

　　其实我的学习能力不弱，为了更快得接触我最感兴趣的“离舞”，拼了命也要早点升级啊！当我熟悉如何调动自己的灵息，就真的相信了自己的灵气很强。至少在我能感知的范围里，除了两大门主和那个高仁，似乎大家的灵气都没我这么……呃……充足。

　　两个月下来，我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下子被塞进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像是命盘推算，风水星象什么的，可都是硬生生需要背下来的！幸好我有惊人的理解能力，如果要死记硬背，估计大脑会短路。

　　至于画符……也是一大难题，不过通常我们都随身携带画好的必要的符咒，一般不需要当场画。但是初离还是要求我勤练，加快速度和精准度。我知道这事懈怠不得，自然也愿意用心练习。

　　因为我的实战身法已经没问题，所以别人练这些的时候，寒末会亲自给我加点“小灶”，比如怎样隐藏自己的灵气，又比如“疾步”和“破空”，还有初离所谓的“口口几”。前两个是以灵力提快步速和跳跃高度的小法术，而“口口几”，纯粹是恶作剧用的。

　　呃……我的试炼对象当然，毫无疑问，就是佑刃，虽然他体内的气息不能称作灵气，但是姑且算来，也就他的“玄息”浓度和我的灵气相当。我经常和他“捉迷藏”，就是一个隐匿一个搜索，渐渐得——总算不用担心他隐身偷看我了！

　　“蕊儿，要吃宵夜么？”初离笑意盈盈得凑近我。

　　“嗯……随便……”我正埋头于一堆风水命理什么的教科书里临时抱佛脚——明天就是中级到高级的升级考试。只有通过这场考试，我才能正式开始学习“离舞”，并且有机会参与门内的“行侠”。

　　寒末已经端来热气腾腾的面条，“蕊儿不用太紧张，像初级升高级时那样就好。”

　　“嗯，笔试部分没什么了不起的。”初离拍了拍我的肩，神秘得向我眨眨眼：“重点是灵术，知道么？”

　　“哎呀可是这些都需要背啊……”我丧气得长叹一声，忽然心念一动，不可思议得看着她：“你是说……？”

　　她不置可否得耸了耸肩：“我可什么都没说。”

　　好吧，原来这里的考试，考的就是作弊！也就是说，偷看考卷啦，偷藏答案之类的。考卷的封存当然都是用结界完成，监考人自然也是灵觉暴发。如果有能力避过那些成功作弊，竟然……可以加分。

　　所以，我以优越的成绩，进入了高级班。咳……恶趣味的妈妈！

　　真正学了才知道，“离舞”的精髓也是咒术。通俗得说，就是凝结意识，用武器凭空画符，形成远程咒术，具体身法其实并没有固定要求，只要能做到把笔法融合进身体的动作，保证身动的连贯性，让自己不露破绽，击挡出咒两不误就可以了。

　　他们都用剑，我自然还是用我的“冰魂”。

　　“离舞”共分为三招十二式，第一招是直击，四式各为——破：爆破；冻：冻结；炎：焚烧；折：折骨。第二招是灵动，四式——幻：幻觉；收：收纳；噬：灵噬；决：决斗。第三招是逃遁，四式——移：移动；消：消咒；盾：格挡；定：定身。另有一个随即招式，就是想到什么用什么，当然也是在保证身法连贯的前提下。

　　这些我自然不用强记，毕竟是兴趣所在么。“冰魂”似乎也很喜欢，以它释出咒力的时候，似乎总比别人的剑身快——咳，好吧，也许是因为“冰魂”比剑短的关系。

　　不知不觉，我来到这个时空已经一年。关于灵术的学习，从寒末口中常对初离说的：“离儿，蕊儿掌握的速度甚至超过当年的你了。”就知道我的进度还不错。

　　武术更是不在话下，本来就身经百战么。我参与了几场离流域千比较远的行动，多半就是小规模的剿匪之类，这让我觉得有些大材小用——就算没有学过灵术，那些人也完全不是我的对手。

　　关于流域千，一直没有异动的消息。依月那家伙，在被饿了几天之后就放了回去，不知道她在那边的日子过得怎么样。至于梵焰……在我心里，也一并被归为往昔“任务”中的一个，久而久之，连他的样子都模糊了。

　　时间安静得流淌，像是沾了水的巨大轮盘，缓缓碾过往昔，留下阳光里晶莹细碎的痕迹。

　　我痛苦的过去被轻易更迭，变成难以想象的，梦境般的绚丽。以滴水穿石的速度，以逆水行舟的难度，我心里曾经被狠狠剜出的缺漏因为浸润在无法言喻的温润里，而悄悄苏醒与重生。

　　可是，过往，真的仅仅是痛苦么？一次次任务，一张张面孔被尘封。可是。

　　懵洛，我们就真的，不再有交集么？

　　峡谷间夜风习习，驱散夏日的躁意。我独自坐上秋千来回轻荡凝望星空——不知在那个世界的你，可会偶尔想念我？

　　我刚觉到佑刃的靠近，深提一息张开结界——现在的我已经可以轻松得将他阻隔在外。我合下双眼忽略他在结界外的异动，在心底一遍遍向他道歉：对不起，佑刃，请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懵洛，突然很想和你说说话。”

　　“懵洛，你知道么？我真的找回了属于我的世界。”

　　“懵洛，这里的人都对我很好，真心得欢迎我的到来，也宽容得，原谅我所有的错。”

　　“懵洛，真的存在这样一个世界，你相信么？我不用再孤军奋战，我的每一个哪怕渺小的念头，都有人不动声色得替我完成。”

　　“懵洛，如果可以，我也想要带你，走出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