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雷峰塔的倒掉》天使本该堕落

4、背《论雷峰塔的倒掉》

　　车到站头，他被柠檬推醒。
　　人老了，是不是容易回忆？
　　他买零食，先是个冰淇淋给柠檬。她摇头：“不热。”
　　“味道不错，该尝尝。”他不容拒绝，霓虹灯闪亮，他的眼依旧那么固执。

　　夏夜晚风温薰。
　　过山车售票窗前人山人海。
　　齐扬非常耐心地排着队，忽然他抓起一男子的手，高举并喝道：“你个大爷们，居然喜欢骚扰男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绝对让很多人听的很清楚。众人哗然，在“骚扰客”四周的人群，都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而被齐扬抓住的那主，顷刻脸涨的赤红，关公再世！用另只手，指着齐扬：“你……你，你！”
　　“知道你做错事，被抓不好意思。我不报警，你走吧。”齐扬显得慷慨，大义凛然。
　　那人挣扎着，似乎还是不肯离开。
　　“不是说了放你一马了吗？快走，别耽搁了我的约会时间。”齐扬有点不乐意了。
　　那人只得识相地在人群的“嘘”声中，怏怏地离开。
　　临走前，他在齐扬的耳边，咬牙切齿地低语：“驸马爷，你狠的！”
　　齐扬若无其事，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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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柠檬坐在纳凉专用的树阴下吃着冰淇淋，她老公挑的味道不错，没很甜腻的感觉，是她能接受的那种。
　　身后多了两个人，她没回头，只低头看到他们长长的影子。
　　“很悠闲啊！没想到你们这类，还会想着出来玩。”
　　柠檬吃着冰淇淋，天太热冷饮会融化的太快，所以要快点解决，她老公赚钱不容易。
　　“你合作点，我们放你一马。怎么样？”
　　“好。”她今天约会，不计较。
　　“知道雷吗？”
　　“知道。”
　　吃完了，她找餐巾纸准备擦嘴，不过找不到。这类事，齐扬在的时候，一向他负责。
　　“雷是不是回来了。”她的腰眼有东西被顶了下，好象问话的人不许她找纸巾。她不动。
　　“嗯。”
　　“知道在哪里吗？”问话的声音有点发颤，兴奋还是害怕？
　　“西靖街35号605室。”
　　“切，不住酒店，住小街区公寓？鬼才信！”
　　那就鬼才信吧。她已经告诉他们，不信她也没办法。
　　扬脖举目，发现她老公快排到队了，她要去玩过山车去了。起身——

　　“谁允许你离开了？”
　　柠檬没说话，眼如冰晶，在凝结。
　　“谁能保证，你离开不是通风报信？”

　　“柠檬，票买到了！”齐扬在远处叫她，并扬了扬票。
　　她回应了声，就来。转身，看见身后两个闲杂人的瞳孔在盲目地扩大。
　　“你们求饶，我就放了你们。”

　　两个原来气焰嚣张的人，顿时身材像是变萎缩了许多，相觑后继续装模作样地在挣扎，听懂她名字了？
　　“你……说话算数？”
　　“嗯，不会像你们。”她能耐心地等答案，她老公不能，“不过，快点！”
　　“对不起，我们错了。”鞠躬的时候她还在他们的面前几步，等他们抬起头，她已经飞奔到了齐扬那里了。
　　“要找帮手吗？”其中一个人不死心地问。
　　“她已经放我们走了！”
　　“你选五千万，还是良心？”人性贪婪，由来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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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乘我不在，就勾搭别的男人。”齐扬抗议。
　　柠檬耸肩，“等会儿，说不一定不能回家了。”
　　“那我们到酒店开房间，我要有星级的。不过你付钱，当作我刚刚的精神损失费。”齐扬很认真地筹划着。
　　“好。”
　　“到宾馆，我们比赛。看谁背的出初中的鲁迅文章，背的差，罚脱自己衣服，并负责帮另一个脱。”他突然很色地说。
　　“什么文？”错愕地看他，他是作弄人高手。多点心理准备，自己不会输的太惨。
　　“论雷峰塔的倒掉。”
　　她人伏在他背上咯咯地笑，他一直牵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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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山车“疯狂”地在无规则的轨道上，滑行着；引起一阵阵人们癫狂的大叫。
　　他们在一起真的很快乐。
　　时间到了，山车逐渐放慢了速度，滑回启始点，准备开始新一轮的疯癫。
　　齐扬看到了那位可怜的“骚扰客”，这个家伙正恭敬对他暗示。
　　人群蠢蠢欲动，有的人为了游乐，有的人为了五千万。
　　“不许受伤，手机不许关机。我去开房间，别太迟回来。”他莫不经心地叮咛着。
　　她一一应下。他松开她的手，长舒了口气。
　　最后他将第101菠萝包，给她。
　　“那么迟才给我！”她以为他忘记了。第101个属于她的。
　　“怕你过山车的时候把它吐出来，浪费。”他铮铮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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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尚本应该只管自己念经。白蛇自迷许仙，许仙自娶妖怪，和别人有什么相干呢？他偏要放下经卷，横来招是搬非，大约是怀着嫉妒罢，——那简直是一定的。”

　　齐扬文背的很不错。她根本不知道他已经背多少遍了。她回来了，再晚他就不等了。
　　“雷峰塔重建了。”1924年9月25曰，雷峰塔倒了。
　　2002年10月25曰，居然重建了！多事的人依旧在。
　　“我终于与当年鲁迅大人的心情一致了，不舒服。”
　　她没应他的话，还在吃吗？
　　他问了声：“你好了没？”
　　“就快……好了。”她含含糊糊地回道，果然还在吃。
　　齐扬没回头看她，只闷声催促：“你快点，好了叫我。”
　　“嗯。”

　　又过了会，他听到盥洗室的水声。
　　“我好了。”听闻这话，他这才回头，她穿着他的睡衣，在氤氲中煽动情焰。
　　他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在耳垂旁低语：“今天依旧我主动！”
　　她抬起头，抚上他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半掩着他的双瞳。
　　“心疼我吧？”
　　“是男人的尊严的问题。”
　　“说个实话嘛！”她撒娇。
　　“嗯。”他将头埋进她的肩胛，所以说话有点闷。
　　体力透支，天还没亮她就沉沉睡去。
　　她的作息，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了。
　　揉揉她的短发，他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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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峰夕照，西湖十景之一。
　　可惜，他准备照的是朝阳，因为现在是白天。
　　不过他还是不想拍雷峰塔，因为不喜欢。

　　这时候他看到了和尚向自己走来，很正义的样子。
　　“齐扬。”和尚叫他，齐扬扫视了周围，围观的人不在少数，那么清早怎么可能为了看西湖美景？吸血鬼猎人们像一只只爱耍酷的花孔雀！

　　“离开她吧。”“看中”她的男人，就是多！他讨厌听到这话。
　　“为什么？”
　　“你说过要离婚的！”
　　“电视局黄金档里第三者质问负心郎的经典台词！”这话会让不知前因后果的人，觉得暧昧。
　　“齐扬！”
　　“我不在乎。”非要逼他明确态度吗？说就说！
　　“你别执迷不悟了！”咆哮的声音，“你知道她害了多少人？她是吸血鬼，不是人，会懂得什么叫感情？”昨天一役，死了多少弟兄，他齐扬可曾知道？
　　“他们不懂人类的感情，你们一次次残酷拆散我们，难道就是懂感情的表现？”
　　“这是对你的救赎。”
　　“呵呵，我早说了你不演‘法海’可惜。”语重心长的奉劝，他听不进。
　　他齐扬没人性，可以了吧。他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可以了吧。他要他喜欢的女人活着，有什么错？
　　操他的人性，见鬼去！
　　人一直都处在食物链的最顶端，任何篡位者，都该诛杀无赦。人总是自认为卓越的。

　　他讨厌雷峰塔，总觉得不舒服。
　　如果她是白蛇娘娘，他就得当许仙。她有很多手下可以充当小青，而他却要面对更多的“法海”。
　　雷峰夕照，他不想拍了。
　　相信柠檬和他一样也不会喜欢的。
　　夫唱妇随，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