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犯的自白》四玄

22、二十一章：北北死了，我也要死么？

　　惜北的病好一些了，我们便回家了。清泉没有刻意得让惜北避着我，这是我的精神已经好些了，痛心的抚上惜北的脸，我看着他。筝儿还在咿呀咿呀的叫着惜北，亲亲他的脸。

　　像平常一样，清泉早出晚归，和我一起吃饭。我的精神状态好多了。看着惜北，想我当时的愚笨。每天，我的身边都会有欢乐，有惜北、有筝儿，只是没有北北。我假装忘记了她，假装忘记北北这个人，好像我的世界没有这个人一样。我每天像一个小媳妇一样，盼望着，瞪着清泉的回家，……

　　别墅在市郊，很清静，两层的小楼。只是略显孤单。不大的院子，草木兴盛。清泉像忘了我病了的一切事情，绝口不提，和我在一起，他会吻着我的头发，不停的叫着君君。

　　我喜欢这儿的星星，因为明亮，还因为可以看到天堂。有时候，竟每天盼望黄昏，盼望清泉回家，然后我依偎在他的怀里数星星。想得到这简单幸福的爱。

　　我一直都是想。

　　欺骗来的爱情。男人和男人，本不该。一个桌子，围着我们四个人，筝儿已经绘大模大样的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看着我们谈话。依然咿咿呀呀的，有些听不懂。但是我能清楚地听到他说：“爸爸。”

　　每次的时候，我听到筝儿叫“爸爸”，我都会很开心，抱着筝儿，亲他，我说：“筝儿，你快快长大，……”清泉如果回来，就会对我微笑，然后抱起我，亲吻。惜北乐颠颠地抱起筝儿，说：“爹地，筝儿长大了，别再抱着他、亲他了，……”十分的不满。我要说什么，被清泉吻了回去。

　　惜北已经叫我“爹地”了，而叫清泉“父亲”。我是很开心的，但是每次，我都会想起北北。

　　偶尔会犯头痛，看着镜子里的人，我目光呆滞了。满眼的憔悴，不禁有些惆怅，感叹岁月的流逝。

　　想起放孔明灯的习俗，我有天竟心血来潮，找来竹子和宣纸。竹子柔软却伤人，被竹子划到，当时是不疼的。当满手的伤痕换来漂亮的灯时，心里还会很满足的。

　　在灯上，写上名字，那个人就会幸福。如果已逝去的人呢？我轻声地问自己。

　　那天晚上，清泉没有回来，我看着我的孔明灯，坐在屋外的空地上。张婶过来，给我披了件衣服，然后叫我去吃饭。我看着张婶，说：“你们先吃吧!”然后看着灯，看着天上。这晚的月亮很圆，星星足够的多。我数啊数的，好多的星星，怎么也数不完。

　　拿起快干涸的毛笔，对了点水，在白色的灯上画着画。我的画技，没有退步，五彩的花纹被我放到了枯燥的白纸上。画完，却看到图画占满了灯。唯有一块宣纸上留有一个地方，只够写一个名字。我拿笔的手有些颤抖，但是我还是写下一个名字。

　　深夜了，清泉还没有回来。我孤独的拿起蜡烛，固定在灯里。火很大。……惜北一直远远的看着我，看我看他，就扭扭捏捏的来到我的身边，拉着我的衣服：“你在上面写着什么？”

　　“一个人的名字。”我淡淡地说。

　　“是谁的？”有些不甘心。

　　“你长大了，有了爱的人，就会知道。惜北，原谅我，……”我蹲下来，摸着他的头。

　　“我一直就远远的看着你，在妈妈的项链里，在爸爸的钱包里，……都是你。妈妈生病的时候，只有我在身边，我听到妈妈喊‘君君’，……爹地，……”孩子静静地说。

　　“对不起，……”说完，仰头，看着徐徐升起的孔明灯。然后，我对惜北讲起我的事情，那遥远的，想不曾发生，却又真实的故事。我说我在校园里看见清泉、和清泉躲在画室里作画、和北北吵架，和清泉放风筝、和清泉在阳光下幸福、和北北一起逛校园、和……说了很多，还有父亲……。惜北睡着了，靠在我的肩上，我抱起他，把他放到他的小床上。另一个房间，住着筝儿。

　　北北来了，我意料之中，因为我知道，北北早晚会来的，我在等她。

　　看着北北那依然美丽的脸，我的脸上涌进无尽的忧伤。我颤抖的手抚上北北的脸，她哭了。那么伤心。我说：“北北，为什么哭？北北不要哭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忧伤的眼睛望着我，然后叫我“姐姐”，躲在妈妈她们后便偷偷地笑。我一直以为你很开心，可是现在你却哭了。我拿出手绢，擦着北北的脸，木讷的重复着，说：“这是干净的，……”

　　北北抬起眼，望着我，望向我的身后，我转头，看见清泉。北北有看我。这是我发现，北北穿的是俗气的火红的衣服。但是在我的眼里，她是美丽的。

　　“君君，离开吧，我们一起，好不好。带着惜北和筝儿，……”北北的眼里没有清泉。

　　“北北，你怎么，……清泉他……”我不解的望着北北。

　　“君君，这个世界，只有我最爱你。爱是要被人幸福，不是占有。”不像是对我说的，像是对清泉。然后她自故说：“我喜欢你，却不曾想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说了，……你知道，小时候……，我想起来就幸福，……”

　　“那时你总是被我欺负，我看着你的模样，很让人爱怜。可是，你是我的哥哥。我又能怎么办呢。”然后她从兜里拿出一个花头绳，拿起来。这个已经很破的绳子，却被北北保护得很好，她说：“这是你送给我，在我的生日那一天，……你还谎称是你妈妈送的，我没有拆穿你，……知道么，只有你思想简单的才会送我这么土气的红头绳。……”

　　“我知道，你的画很好，我求了很久才让你给我画一幅，……你专注的模样，我好希望你不是我带血缘的哥哥。这是唯一一张你认真地的画着我，虽然我知道你画我不止这一张，……”拿起那已泛黄的画，我看见画里的北北幸福的笑。

　　“北北。”我轻声地叫。

　　“君君，我一直爱着你。那天你病了，我照顾你，可是你却喊着清泉的名字，我知道我得不到你的心了。”她跑开，来到那一片深林中。我追了上去。

　　“以这样的结局让你记住我，还真的不简单。”北北笑了。“知道么，我想要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小小的房子、简简单单的生活。养一只狗、一只猫。即使没有钱，我也会很幸福。……还会给我爱的人生几个孩子，一家人，多幸福。…… 我以为，你走了，我会替你去爱清泉呢，……可是你回来了，我成为了第三者，……”

　　“北北，回来，……我会离开的，北北，我不会再缠着清泉，……被北，我知道你已爱上，……”我哭喊道。

　　“君君，你还是没有懂我的话。……君君，我爱你。……君君，如果下辈子我们还能见面，我希望你那一生，只爱我一个人。……君君，我要你记住我，永远。” 从高处落下，北北，这样有自由的感觉吧。

　　我发现，我住的地方居然有那么高的地方，北北，你在下边是不是。你在逗我玩，北北，其实下边很浅，……纵身，被抱住。

　　“清泉，北北在下边等我，你知道……北北在下边，……”